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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作為賈府當家人,為何生日宴居然要大家湊份子來過?

簡介依稀記得七月之時重讀三十五回,寫了一篇有關人性自覺的文章,寫到玉釧兒在姐姐含冤死後的,面對“始作俑者”寶玉的過程中人性的覺醒,當然玉釧人性覺知是建立在寶玉悲天憫人的基礎上,更多的還是受寶玉人性光輝影響,也是曹公想要傳達的一種普世價值觀,冤冤

究竟是星移物換還是星轉物移

品讀紅樓,看人生百態

A Dream in Red Mansions

紅樓中人

VOL ❤

紅樓迷蹤

(☆_☆)

近期有所困頓,不曾閱讀紅樓些許時光,所謂俗事纏身多為內心自我推脫,卻擾得本心不得安寧。昨日重讀紅樓之四十三至四十四回,方覺唯有紅樓之事能解俗世困頓,拂去心中雜念,迴歸本心,終覺心中有安。有心者,可重回此章回細讀,吾願一同撿其有趣一二娓娓道來。

依稀記得七月之時重讀三十五回,寫了一篇有關人性自覺的文章,寫到玉釧兒在姐姐含冤死後的,面對“始作俑者”寶玉的過程中人性的覺醒,當然玉釧人性覺知是建立在寶玉悲天憫人的基礎上,更多的還是受寶玉人性光輝影響,也是曹公想要傳達的一種普世價值觀,冤冤相報何時了,逝者已去,生者更要把逝者未活出的那份滋味延續下去,所以才有了寶玉與玉釧兒心靈上的和解。

而到四十三回,已過一年有餘,曹公在作品情節的編排上,甚至費解又引人深思,在老太太為王熙鳳大擺壽席的當天,編排了金釧兒忌日的這一讓人費解的事件,文章令人費解又矛盾之處頻出,曹公的筆法,愈在緊要關頭愈會發生事故,事故或大或小,總能出人意外。

王熙鳳作為賈府當家人,為何生日宴居然要大家湊份子來過?

矛盾之一:王熙鳳作為賈府實際掌控人,壽宴卻是湊份子來辦?

王熙鳳可謂出身名門位高權重,她的壽宴必定重中之重,並且是由老太君親自組織,可謂賈府之天大的事件,相比於秦可卿白事操辦的重要性也不逞多讓,但細細往下看,卻是高起低辦。

賈母笑道:“我想往年不拘誰做生日,都是各自送各自的禮,這個也俗了,也覺得狠生分似的,今兒我出個新法子,又不生分,又可取笑,咱們也學那小家子,大家湊份資,多少盡著這些錢去辦,你道好玩不好玩?”

原來請分子是小家的事,不管紅白喜事,大家幫忙張羅著辦,有錢湊份子,沒錢出勞力,因為以前窮,一家紅白事就是一村紅白事,僅憑一己之力事辦不好的,也不風光,所以才有湊份子的風俗,這時候賈府當家人王熙鳳的壽宴學小家小戶的樣子,可是有趣?

王熙鳳作為賈府當家人,為何生日宴居然要大家湊份子來過?

小家小戶欲模仿大家行事,難,難在無此能力,無此地方,也不明其禮數;大家欲模仿小戶,亦難。難在不知小家如何籌劃,如何費盡心力,更不知在小戶小家,又如何方是他們真正的快樂。

是要暗示賈府由盛轉衰,還是真的只是賈母覺得好玩,想熱鬧熱鬧?亦或是要引出下文的鳳姐潑醋鬧劇創造條件?箇中滋味各自品讀細揣之,只要能夠自圓其說,開心就好

矛盾之二:老太太率領全家為鳳姐作壽,寶玉萬無外出之理,而寶玉又偏偏一早便遠出郊外。

但曹公筆下卻無一字交代他遠處郊外所為何事,但見他所到者為水仙庵,所見者為洛神像,洛神像者何,水之神也。寶玉一見便滴下淚來,何也?又寫向庵內索要香爐,方知為祭祀之事,在鳳姐壽辰之日,寶玉一人偷偷溜出祭祀,明知大不敬卻為之,何也,又為何人祭祀?而所選之地,又偏偏在井臺,至焚禮之時,又偏偏寫寶玉只行了半禮,便命將香爐等事物收拾起來,也是曲曲折折,瑣瑣細細,緣故卻一字未提,全要讀者自加理會。直至回府之後,先見玉釧再次傷懷流淚,如此種種全含而不露,用筆之妙。

王熙鳳作為賈府當家人,為何生日宴居然要大家湊份子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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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自此處,方知寶玉此為外出祭祀金釧而去,這就是曹公行文的精妙所在,一字未說,卻其義自見,任憑讀者猜想,卻也能一筆伏線千里。那麼問題來了,為何要在賈府大張宴席之間編排金釧之忌日,是在用同一屋簷下的不同人物心理巨大的落差來突出人物性情,還是在凸顯寶玉對於眾女兒的憐惜呢?個人揣測皆有之。寶玉對於任何人,都具有悲憫之心,對於生命中任何一個女子的消逝,都會牽動他的情感,讓其對當下之人愈加珍惜,這就是為何不直接編排寶玉在園中遙對井中之水寄託哀思,非得要跑帶郊外,說明寶玉知於禮數,並不比其他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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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之三:寶玉在祭祀之時為何偏偏只行了半禮?

看至後文其實也並未得到答案,只能各自揣測,各種解析,眾說紛紜。有人說因為這一天是太子第一次被廢的日子(說是金釧兒的生日是幌子)。寶玉施了半禮,是因為太子生前被廢就已不是太子了,或者還未到太子的祭日。但從歷史探佚的角度,是有些道理但也牽強附會。

從字面意思解釋:半禮,是上對下所行的一種禮儀。在我國古代,長幼次序及地位的尊卑都有著明顯的標誌。在行禮時,作為受全禮者的長者還禮時僅行一半,稱為“半禮”。也許這這裡,沒有太多的特殊含義,僅僅只是因為寶玉知禮法,對於服侍於母親的丫鬟,行半禮即可,哪怕他對於女兒有多麼的喜歡信賴,但是禮法是出於骨子裡的習慣,並不是刻意為之,過分解讀,反而失真了。還有就是處於對鳳姐的尊重,明知家裡在大擺宴席慶祝,如果自己在這裡大張旗鼓祭祀某人,卻顯不尊重其餘女性,這與寶玉本性不符,所以就草草了事,也能彰顯寶玉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對所有的女性一視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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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之四:鳳姐壽辰之時賈璉卻趁機胡為,是酒借其膽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此回目我是最嘆為奇觀,真實佩服曹公之奇思妙想,這麼難的情節編排設計硬是寫的行雲流水,怎麼會想到在鳳姐壽辰之日安排賈璉在房內與婦人幽會且被抓現行,這麼膽大包天之行為,可實際就是這麼發生了,並且從賈母的處置來看,僅僅是略顯難看,並不是什麼大事。這到底是一個什麼世道,寶玉之於這樣的世道,他是多麼的孤苦,內心是多麼的焦灼,面對兄長的行徑,唯有道歉爾。在觀其後文寫賈璉之父想要豪取鴛鴦之行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再觀之一眾太太之反映,女兒亦如草芥濁物,無人憐憫,可悲可嘆。

王熙鳳作為賈府當家人,為何生日宴居然要大家湊份子來過?

矛盾之五:平兒無端遭牽連,被寶玉引自屋內梳洗裝扮,叔嫂相宜否?

不論平兒受到多大的委屈,也斷輪不到寶玉引到他室內為其梳洗裝扮,在禮數大家庭中斷不可能出現之事,但它就是這麼發生了,曹公揮灑如意,著語不多卻意猶未盡。眾所周知,寶玉最善閨閣中事,最喜胭脂,但文中基本沒有細緻描寫的回目,讀者亦無概念,倘若不寫成別緻文章,對於寶玉的塑造就有缺憾,但獨寫一番又恐枉費一番筆墨,故想借一女子梳妝來描繪寶玉對於胭脂之懂行。然而假借之人並不好找,如寫襲人梳妝,卻是每日如此,不必獨寫一日,深覺累贅,若寫寶釵探惜等姊妹,一來不便引借襲人之妝匣,二來自幼見得毫無新意,也覺不妥。左思右想需得一個甚親又甚疏,又可唐突又不唐突,和襲人等級親但又與襲人不大常處,得襲人美但又不得襲人之修飾之人來,此人平兒方為最恰當之人也。由此,寶玉之性情可全也。

王熙鳳作為賈府當家人,為何生日宴居然要大家湊份子來過?

重新回味此二章回,有生有死,有喧囂,有淒涼,有荒謬,也有真性情。讀書讀史,亦是讀人生讀人性。生活不如意之事,在紅樓夢中都能找到自我救贖的處方,恰逢其會,也能自圓其說。人生的跌宕起伏,之於生死,一切皆可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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