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中國軍人——

奮力飛向未來戰場的“無人”之境

■中國軍網記者王麗娟 張詩夢

今年是李陽從軍的第13個年頭，他的戰位很小——斗室之內，陪伴他的是螢幕上不斷變化的資料和手中輕握的操縱桿；但他的世界其實很大——飛得更久更遠的無人機，在他和戰友們操控下，上高原、越戈壁、穿密林、巡海疆。從空軍殲擊機部隊到全軍首支察打一體無人機部隊，這名“90後”尖兵累計飛行2500多個小時，先後參與重大演習任務50餘次，牽頭完成戰法研究10餘套，把戰績寫在了祖國的長空。

“增加新域新質作戰力量比重，加快無人智慧作戰力量發展……”坐在雄偉莊嚴的人民大會堂中，認真聆聽黨的二十大報告，空軍航空兵某團大隊長李陽對這句話感觸尤為深刻，“報告中專門提出了對無人智慧作戰方面的要求，這是黨和國家對打贏資訊化智慧化戰爭高度重視的體現。”透過報告，他看到了新時代十年來無人機部隊的發展航跡和未來前行的方向。

李陽出席黨的二十大期間，在人民大會堂前留影。

前行，踏著時代節拍

2016年初，身為殲擊機飛行員的李陽，面臨改飛新機種。那時，時刻關注著發生在世界各地的戰爭與衝突的李陽，深刻意識到戰爭形態正加速由機械化向資訊化演變，作戰理念必須不斷更迭。“武器裝備智慧化、無人化是未來戰爭的發展趨勢之一，無人機一定能在未來戰場上大有作為。”他毅然申請遠赴西北，加入空軍無人機部隊。李陽立志，一定不辜負大好青春，幹出“一點成績”來。

從繁華都市到戈壁荒灘，惡劣的自然環境沒有“勸退”李陽，他全身心投入無人智慧作戰這個全新領域。面對座艙“從天上搬到了地面”這一巨大變化，尤其是在接裝新裝備時無學習教材、無操作經驗、無訓練範本的困難，他和戰友們沒有退縮，而是從零開始摸索。

“地面操作與空中操作不同，盯著螢幕感知飛機的姿態，不如坐在駕駛艙裡操作方便……”但是，新域新質作戰力量建設，就是要打破舊的思維框架，改變固有的操作習慣。為了夯實理論基礎，李陽沒日沒夜地捧著厚厚的專業書籍，把繁瑣的技術引數梳理分組，一組組背下來；為了搞清鏈路原理，李陽自我加壓，除了學飛行，還把所有能接觸到的專業都熟悉了一遍——機務、領航、鏈路、任務規劃、組訓保障……遇到不懂的問題，他就追著老飛行員、機務保障人員請教，還將飛行中發現的問題整理成文反饋給研製單位。透過學習“換腦”，透過實操破解難題，成為李陽的工作常態。

實裝模擬訓練中，李陽經常每天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緊盯著顯示屏上的資料，體會著無人機操控要領。在長時間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他的眼睛時常腫痛流淚，只是趁休息間隙滴點眼藥水，轉頭就繼續投入訓練。幾個月下來，眼藥水成了他的隨身必備品。某次任務中，李陽堅守控制方艙長達10個小時，整個過程中他只有兩次去衛生間時才離開戰位。

也正是靠著這股“一鑽到底”的勁頭兒，李陽打牢了實飛實操基礎，牽頭完成多套戰法研究，被戰友們稱為“懂理論的飛行員，會飛行的理論家”。

前行，朝著實戰方向

深秋時節，大漠深處，空中硝煙再起。千里之外的無人機地面控制方艙裡，飛行員採取人工與智慧相結合的操作模式，優選航線、調整角度、鎖定目標。導彈從機翼下轟然出鞘，精準命中目標。

這“一劍封喉”的實力，來自對細節的精準把握。

無人機飛行的難點，在於只能透過顯示屏上的資料來分析和判斷飛行姿態，飛行員需要對無人機整個系統甚至是每個資料都要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平時一招一式苦練、一點一滴積累，最終才能化作打勝仗的本領。

某次任務中，無人機剛起飛，控制方艙裡便響起“任務終止”訊號——低高度出現故障！面對無人機“失聯”風險，李陽憑藉豐富經驗迅速應對，立即指揮戰友切換操作模式，保持爬升姿態，探測干擾源，透過多種機動查證無人機故障情況。李陽迅速判明故障原因，指揮戰友操縱無人機順利完成任務併成功飛回。

每次任務結束，李陽都會第一時間組織戰友展開復盤，各系統負責人將飛行中出現的問題與需要改進的內容一一擺出，大家對問題進一步剖析，並歸納總結。雖然經常會遇到觀點激烈碰撞的情況，但是越討論，李陽的心裡越踏實——下一次任務，他們可以完成得更出色。

飛行一次、覆盤一次、研究一次，李陽和戰友們不斷充實戰例、戰法資料庫，大大提升部隊實戰實訓能力。2020年，一場實戰背景下的戰術演練中，李陽作為大隊長帶領飛行員們連續晝夜作戰，根據“敵情”和戰場態勢變化，飛出刁鑽軌跡、多變航線，運用多種新型偵察手段，發現並摧毀對手多個要點目標，成為演練場上的“明星”，圓滿完成戰場偵察、目標監視、臨機打擊和效果評估任務。

作為新質作戰力量，從“飛起來”到“打得贏”，李陽追求勝戰的腳步沒有停止過。在他看來，未來無人機的發展需要的不僅僅是駕駛能力，“一切工作必須堅持以戰鬥力為標準，要強化謀戰研戰意識，探索創新訓練制度，在體系作戰中將無人機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前行，勇站改革潮頭

如果說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週年閱兵式上，看到自己朝夕相處的無人機“戰友”在天安門廣場精彩亮相，李陽的心情是激動自豪的，那麼，2022年在北京展覽館參觀“奮進新時代”主題成就展時，看到一張張照片、一件件裝備、一個個實物，李陽更多了些時不我待的緊迫感：“未來發展迅速，知識儲備跟不上，就很容易被改革的大潮所淘汰。”

這種緊迫感更多來源於日常訓練的倒逼。幾年前，裝備又一次迎來轉型換代，新機型智慧化程度更高，操控要求也更高。為了實現換羽高飛，李陽與戰友們四處查詢案例，研究新型作戰概念，探索無人機怎樣融入體系作戰。一次演練中，李陽帶領任務組成員認真積極準備，加強技術研究和特情處置研究，認真分析任務區環境特點和攻擊目標特徵，會同任務規劃人員仔細研究航路航線。任務當天，李陽和戰友們接力操控，準確偵察，共享情報，果斷髮射一枚導彈精確命中目標。

“遠端、突防、協同等作戰模式，讓無人機成為資訊化條件下提升作戰效能的倍增器。體系聯合作戰是大勢所趨。”工作之餘，李陽將觀看軍事報道、研究國際局勢作為一種“放鬆”的方式，他的書桌上也總是擺放著最新的無人機資料。“面對世界新軍事變革的浪潮，面對無人戰爭帶來的時代考題，中國軍人不能置身事外，唯有迎頭趕上、奮起直追。這是軍人的使命。”

在李陽看來，時代的發展推動著每一個人成長。“下一步要把資訊化的融合、多渠道預警資訊的融合作為主要任務，朝著這個方向前進。”李陽告訴記者，無人機智慧化程度高，但裝備再智慧，人始終是打贏的決定因素。現在，身為大隊長的他要更好地帶隊伍、出人才，多給年輕人壓擔子，多給他們鍛鍊成長的機會。

撫今追昔，眺望未來，李陽心潮澎湃：“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會選擇無人戰場的廣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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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麗娟 張詩夢

編輯：王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