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扳指會裂嗎

第五回

妙手回春重見光明 竹節碧玉饋贈恩人

上文書說到，韓進與任方一起來到薛安的住處，前文書中我們就講到，薛安的住處呢，就在大同城東門外興雲橋東面、一個叫做棗府樓的村子裡頭。幾個人見面之後，就提起了薛安的眼病，韓進說，薛伯父您吶，不必擔心少要害怕，您這個眼病，對我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事。說著話，就準備好金針，開始施用那金針拔障之術。

任方呢，在一旁眼睛都不捨得眨，緊緊盯著看。但只見韓進半跪在薛安身旁，手中的金針已經從側面，插進了薛安的左眼，手法之快，可謂疾如閃電，任方還沒看明白，甚至薛安都沒感覺到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啊，韓進呢就已經退出金針：“薛伯父，您先將這左眼閉上，我再來看看您的另一隻眼。”

書中交代，一般來說呢，這白內障啊都是兩隻眼睛同時得病，而且很多其他的眼病也是如此，比如說咱們現代的青光眼等等。有時候是一隻眼發病，另一隻眼睛看似沒毛病，但你到醫院看病，兩隻眼睛，都要做手術的。

因為韓進的手法太快，薛安還沒感覺到啥，韓進就已經把金針重新用火燒過、擦拭乾淨，再次對右眼開始施治。

這一次，任方多少看清楚了一些。韓進的手法看似簡單，實際上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從金針插入，到拔挑，可以說是一氣呵成。以前任方見過父親任服遠施用金針撥障之術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有一點差錯，每一個動作都是極慢極慢。可是韓進的做法，恰恰跟父親相反。等任方剛看出點什麼門道的時候，韓進再次收針，手術已經結束了！就聽韓進說了：“薛伯父，您先把雙眼閉上，待我說睜開的時候，您老人家在睜開。”

薛安心想，哦，這是韓進檢查完了，大概是在想治療的方法。因此，老爺子也沒多說話，把雙眼閉上等待著下一步。這個時候，他的耳邊卻聽到任方說：“弟弟，你這手法真是太快了，哥哥我還沒看清楚呢，就結束了。不過，你覺得有幾成把握？”

就聽韓進呵呵一笑：“哥哥，你還是不太相信小弟啊，假如沒有十成的把握，我敢給薛伯父治療嗎？”

任方說道：“我自然是信得過我兄弟的，只是你這手法太快了，我有點轉不過彎兒來―――”

這薛安呢，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任方韓進兄弟二人的對話，他聽的是清清楚楚。他就有些納悶，就問了：“韓進啊，聽你兄弟二人的說法，莫非……你已經施治完了？”

韓進說道：“薛伯父，確實如此，侄兒已經給您治完了。您先坐起來吧，稍等片刻，再睜開眼睛。”

薛安將信將疑，繼續閉著眼睛，由任方扶著坐了起來，“韓進，你可不能跟老夫開玩笑啊，我還以為你只是檢查了一下，稍後才要進行診治，我都沒感覺到什麼，你這就完了？”

韓進說：“薛伯父，我方才就說過，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手術，哪用得著費什麼事呢？”

就這樣又說了一會兒話，韓進約摸時間差不多了：“薛伯父，您慢慢睜開眼睛，試一下。”

薛安點點頭，慢慢把雙眼睜開。這一睜開雙眼可不得了，薛安大喜過望！嘿喲，現在看東西，一下子就清晰起來，如同把原來遮擋在眼前的一層烏雲，吹散了一般。

薛安直盯盯地看著韓進，臉色驚訝了起來。韓進知道，這還是因為自己的相貌所致。原先薛安看不清楚，只是聽聲音知道是自己，現在能看清了，自然當然就和別人一樣，驚異於自己的年輕相貌。

果然，薛安驚詫地說：“韓進，我這眼睛果然能看清楚了，可這……又是出了別的毛病了嗎？我看到的你，怎麼還是十八年前的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基本上沒變樣呢？”

任方在一旁笑道：“薛伯父，我弟弟韓進多年修道，大概是修煉有成吧，這相貌看著，最多也就二十歲的樣子。不是您的眼睛有出了別的毛病，您看我的樣子，不是正常的嗎？”

薛安左瞅瞅，右看看，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看來，倒是老夫大驚小怪了，如果韓進不是修煉有成，哪能如此輕易地給我看好這眼病呢？如此本領，青春永駐，倒也不算什麼神奇的。韓進啊，老夫真是太感謝你了，原本以為我這眼睛過不了多久就瞎了，沒想到遇見了你，老夫這才重見光明。緣分啊！緣分。”

韓進說道：“薛伯父，您這就見外了。想當年您對我、對我義父一家，那可是恩重如山啊。對了，如果不是您當年給的那個犀角扳指，可能韓進我當時的那一關就過不去。”

說著話，韓進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物件來，看上去晶瑩剔透的樣子，竟然是一個碧玉的扳指：“薛伯父，這是我道門中一個前輩給我的，我帶著不習慣，就送給您吧。”

薛安接過來仔細一看，這扳指的造型看似簡單，只是一節竹子的形狀，但細看之下，竟然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結合玉石的色澤，彷彿就是剛剛切下的一小節碧綠色的竹子。

薛安那也經多見廣之人，一看就知道這可不是尋常的扳指：“韓進賢侄，這個扳指，比當年我們家老爺所賜的那個犀角扳指，要貴重得多，老夫可不敢收你如此重禮，何況，當年你還託你義父送了我一根象牙，這個人情啊，你早就還老夫我了。”

韓進笑道：“薛伯父，您這就不對了，當年您送我那犀角扳指，幫了我的大忙，說救了我的性命也不為過。再說了，您後來傳信普濟堂併為我義父出主意，那更是恩重如山。我送您的這個扳指，不過是一個身外之物，你老人家就不要再推辭了，就收下吧。”

書中交代，年輕的時候，薛安就喜歡一些小物件，到老了更喜歡收藏一些這些文玩。想當年，老頭把犀角扳指取下來送給韓進的時候，心疼得不得了。但是薛安他這個人卻並非貪財小氣，否則，當年也不會把那犀角扳指送給韓進用來救急，如今，他看著這玉竹扳指，當然是滿心喜歡，卻又不好意思收下。

韓進又勸他了：“薛伯父，您就收下吧，我義父對於這些金玉之類的並不喜愛，我呢更是戴著不習慣。您要是不收下，我乾脆出門就把它扔在那玉河中，或者砸碎了磨成粉，也能當個藥引子。”

薛安一聽這話，明白了：韓進這是真心實意要送給我，我再退讓，那就太虛假了，想到這裡，他就說：“韓進，你這樣說，那老夫就不客氣了。”說著話，手中把玩著這個碧玉扳指，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韓進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薛伯父，您在這邊住，有一段時間了吧，不知您對村口那真武廟可熟悉。”

薛安聽了，就是一樂：“哈哈，老夫住到這棗府樓已經十年多了，對真武廟當然熟悉。我每年都會給道觀捐些佈施，與廟裡的幾個道人也都熟悉。原先，我經常找清虛道長下棋，本來清虛的棋藝，比老夫是差得多了，一般都是他輸多贏少。唉，奈何近年來老夫眼睛昏花，看不清楚，幾次都讓他贏了，這回老夫的眼睛又亮了，明天就去和那老道大戰幾個回合，讓他見識見識老夫的厲害。”

說著又問道：“韓進，你問這真武廟，是有什麼事嗎？”

韓進點頭道：“不錯，想我韓進如今還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不能在人前露出真名，我想著我本來就是一個出家的道人，眼下呢我想在大同找一個道觀修行，這真武廟我覺得挺合適，離得大同城和您這兒都近，以後我住下之後，也方便走動。”

薛安笑道：“好，此計甚好，我們中午吃過飯休息休息，就去這真武廟，這點面子，清虛道長總會給老夫的。”

欲知後事如何，咱們且待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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