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氣彈有毒嗎

每個人對於氣味的感受和敏感度都不盡相同，關於“什麼味道才是最香/最臭”這個問題，想要從所有人嘴裡都聽到同一答案，這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凡事總有例外，但凡你去找任何一個有過駐外服役經歷的美軍官兵打聽打聽，他們應該都會就這個問題給你做出統一答覆：“別找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最燻人的就是我們野戰廁所裡頭的那股子味兒。”

這還真不是誇大其詞。美國《紐約時報》近來發表的一篇文章就揭示了一段與之相關的塵封往事。該文章中提到，莫內爾化學感官中心的認知心理學家帕梅拉道爾頓在1998年曾接到過一項特殊使命——為五角大樓研發一種全世界最臭的臭氣炸彈。

雖然道爾頓博士也稱得上是身經百戰了，可接手這個任務還是叫她犯了難。如上所述，來自全球各地的、生活在不同環境中的人們，由於受成長經歷影響，對於什麼是香什麼是臭的定義存在極大差異。要想從中找出一個最大公約數來，實在是難於登天。

瑞典名吃鯡魚罐頭，其味道之濃烈甚至被譽為“如果你覺得屎難吃，那肯定是因為沒嘗過鯡魚罐頭”。可儘管如此，它在北歐地區仍然擁有許多簇擁。

所幸的是，道爾頓最終從美軍的野戰廁所裡頭找到了她夢寐以求的理想答案。她將這種廁所氣味提取物稱之為“美國政府標準洗手間異味”，在此基礎之上，她最終開發出了一種很可能是有史以來最令人聞風喪膽的軍用級臭氣彈。

有幸體驗過這種軍用臭氣彈的人少之又少，美國科普作家瑪麗羅奇正是其一。她在自己於2016年出版的著作《嘔：人類戰爭史上的奇妙科學》中，將這種臭氣彈的氣味形容為：“魔鬼本人戴上了一頂由爛洋蔥編制而成的桂冠，他還和你談笑風生。”

你以為這個美軍是在準備烤肉晚會？不，他是在燒屎。

燒屎算得上是美軍一個歷史悠久的傳統。之越南戰爭到伊拉克戰爭，幾代美軍士兵都有參與過。給野戰廁所處理廢物是一件很傷神的事情，尤其是當美軍選擇介入阿富汗和伊拉克這兩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之後，那排洩物更是沒法處理了。把它們集中起來用汽油焚燒的味道也不怎麼好聞，但總比一直擱那兒燻著要強。

雖然大眾可能覺得氣味的香與臭都只與個人感受相關，但實際上科學界對此是有一套完整而嚴格的判定標準的，它被稱之為“氣味檢測閾值”。通俗點說，就是你要往空氣中新增多少量的某種物資，才能讓一般人嗅到。汽油的閾值約為每立方米100微克，我們往天然氣或煤氣罐裡頭新增的警告性物質乙硫醇則更為強勁，其閾值為每立方米1到2微克。

臭氣彈的主要有效成分是一種名為甲硫醇的物質，這種物質在公共廁所或沼氣池裡頭都能找到。它的氣味檢測閾值能強到什麼地步？如果一座水庫中的甲硫醇分子能夠均勻地分佈在大氣層裡頭的話，那麼全世界的人就都能聞到這種會讓覺得你整個人都不好了的味道。

不過這種臭氣彈雖然威力強大，但倒也未必就會所有人都能發揮作用，要不然這麼些年退役下來的美軍士兵早都給燻死了。所謂“久入鮑魚之肆而不知其臭”，興許這正是五角大樓培育超級戰士一個秘密專案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