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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竹林魔術師

簡介之前阿榕說過,有個來收草藥的貨郎在追她,每次月圓就要在竹林唱歌給她聽,巫月聽了都想打人

碧眼蟾蜍怎麼打

和許多武俠小說的主角一樣,我厭倦了被人安排好的人生,離開故鄉作為劍客闖蕩天下。

我出生北國,實在看膩了雪,所以這次我想去大陸最南端的莽州。聽說那裡永遠不下雪,在瘴氣和密林中有吃了讓人長生不老的離憂草,還有被稱為“山鬼”的精靈,傳說他們是由明山秀水中演化出的精靈,擅長術法窈窕多情,一雙淺灰色的眼眸能傾倒眾生,釀出的美酒能勾得鬼魂還陽。

而且,我想看竹林。

“山鬼?我爺爺說他小時候滿大街都是,現在影子都沒了,都因為‘神鬼之爭’啊。”

在莽州的邊界,一家飯館的小二這麼告訴我。

“神鬼之爭?百年前以‘天兵’為名的宮廷術士團征討四方精怪的戰爭麼,誰給取的這麼蠢的名字。”

“客人您覺得這名字蠢麼?我覺得很霸氣啊,現在這題材的話本還很火呢。都說本來山鬼都處於劣勢,幾乎被滅族,直到百年前出了個天才劍客容與,在數月內以一己之力誅殺天兵六長老,然後和主將絕大戰三天三夜,最後以絕技‘與天同休’將主將絕影殺死,天兵因此不得不從莽州退兵,剩下的山鬼也因此逃到莽林更深處的。”

“都說那絕影將軍是頂尖的術士,他的奪魂咒一下,手指頭都不用動,山鬼就乖乖地被令咒逼著自盡了。但我之前聽一個北方來的客人說,絕影將軍在天兵裡只排第二,在他之上還有就連奪魂咒都是和別人學。可惜那人那時候好像閉關還是雲遊去了,如果由他來迎戰容與,還不知誰勝誰負呢。”

“而那個在十六歲就創出奪魂咒,十八歲在平定北域雪妖之亂中以一人之力戰勝雪妖十二薩滿,作為天兵中的首席,術士中的術士的,有一個如雷貫耳,令妖鬼為之戰慄的名字:玉山傾——客人?客人你還好嗎?”

“哎你們北方人就吃不了辣,這粉里根本沒放辣椒啊,怎麼就那麼難受成這樣。好吧,是被湯嗆到了麼?來,先喝杯茶——客人你還說想看竹林?往這在西南五十里有個源山寨,那裡再往西點一座山都是竹子,您要感興趣就去吧,只是都是山路,不知道你們外地人習不習慣走。對了,客人您既然是北方來的,應該也知道玉山傾的故事吧,好像他已經得道長生不死,閉關百年了今年就要——哎,客人您怎麼又被茶嗆到了?”

《短篇》竹林魔術師

因此,我就去了源山寨。

一路上當然沒看到想象裡的山鬼,只遇到了形容矮小,面黃肌瘦的山民。此外還看到不少隱巫月耶的雕像。傳說這位白衣紫眸的巫女是隱族歷代隱巫中的佼佼者,能夠號令莽林中的百鬼萬物。兩千年前,她和大祭司淇淵一起,佈下四愁陣戰勝了若華王朝入侵莽州的軍隊,死後將自身的力量化作月光守望著莽林。也許因為百年前的“神鬼之爭”,又讓對她的信仰流行起來的。

此外,莽州的飲食似乎也有原始巫風殘存的痕跡,他們的糯米飯會用草藥染成五色,而家家戶戶都有個罈子,從其中傳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硬要形容的話,彷彿是罔生花的汁液混上蟾蜍卵再泡上一年半載的味道。

當然,作為一個要闖蕩四方的劍客,我要學會對一切奇異的風俗入鄉隨俗,何況,我的目的是這裡的竹林。

到達源山寨時已是傍晚,然而我找到借宿的人家放下包裹後,就帶著劍往竹林出去了。

沒走多遠就到了竹林,景色大體也和書裡畫裡的一樣,除了山路和之前一樣被半人高的雜草覆蓋,而且要留心從竹枝垂下絲的綠色小蟲。

好不容易找到棵比較乾淨的竹子,我的手撫上腰間的佩劍。

四下無人,只有風吹過竹葉的聲音,我不僅斂息閉目,思考用怎樣帥氣的姿勢一劍出鞘斬斷竹子。

轟——

我猛然睜眼,一個火球不知怎麼七扭八拐穿過竹林直直砸到我面前那棵竹子上——更確切說,是燒過那棵竹子幾乎要撲到我臉上。

我下意識地揮劍一劃,火球消失了,被燻黑的竹子後,冒出了一個白髮碧眼的少年。

“啊?居然有人?對不住對不住,剛剛嚇到你了吧。”

我收劍回鞘,擺出一個儘量雲淡風輕的表情:“無妨。”

“現在不是砍竹子和撿竹筍的季節,這竹林居然有人,真是嚇到我了……好在沒傷到你吧?我本來只想練習藍螢咒,沒想到沒控制好力道,畢竟我還是新手魔術師嘛。”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魔術師?”

“哎呀,反正就是使用術法的人啦,只是我不喜歡術士這個叫法,就用個來自異國的稱呼了。我叫竹林,就是因為仰慕世界盡頭一位偉大魔術師改的名字,雖然在我們這不出名,但他是精靈王國的守望者,魔術師中的魔術師——嗯,他叫什麼來著?好像叫松林吧,反正松竹梅歲寒三友嘛我就叫竹林了。”

“那人也不叫松林……”我剛想這麼說,又生生止住了。

作為闖蕩四方的劍客,我要學會對各種古怪的人和古怪的名號見怪不怪。

所以我說:“在下是初出江湖的劍客廣陵,幸會。”

《短篇》竹林魔術師

“巫月在上,你練的哪叫藍螢咒啊,是火球術吧……要不是今天月初沒有月亮,剛剛那動靜,我還以為你是遭天譴被巫月用雷劈了,才出來收屍呢。”

一個輕快的聲音伴著銀鈴聲響起,我和竹林同時轉頭。

“阿榕,你來了?哎呀,我正好覺得無月之夜是屬於幽主的時間,才想練習藍螢咒的,不都說這是幽主送給巫月的禮物嘛——對了,阿榕你之前泡的酸筍是不是好了?今晚炒給我遲吧,我下次打只山雞和你換。”

“你這練啥術法啊,乖乖打山雞才是正道,”阿榕啐了一聲,望向我,“阿陵,你怎麼和這傢伙混一起了?”

“你們認識?”

“我借宿在阿榕家裡,”我的目光落在阿榕身邊的熒光上,“這就是月耶傳下的藍螢咒?”

“不準直呼巫月大人的名字,愚蠢的中原人!不過兩千年了,這些都只是傳說了,我也不知道我這是不是藍螢咒,至少總比那傢伙的火球要像吧。我好像生來就會招這種熒光,就像我家人的眼睛都是淺灰色,而我的眼睛是紫色的一樣,也不懂是什麼回事。”阿榕說著,轉頭笑了笑,“不過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差別,我也我和寨子裡其他人一樣,是個普通的採藥人,也許哪天也和我爹那樣在懸崖上摔死了。”

那天晚上竹林就留下來蹭飯了,而我也吃了來到竹林後的第一餐。看著眼前一盤看似普通的筍炒肉,然而,聞著那難以言喻的味道,我皺眉嘆了口氣:“原來你們罈子裡泡的就這玩意啊,我還以為是煉藥還是煉蠱呢。”

“不對喔,就是莽州秘傳的魔藥喔,”竹林吃了口酸筍,神秘兮兮地望向我,“而且是對外地人寶具。”

“阿竹你個白毛綠眼睛的鬱州人不也是外地人。”阿榕笑罵道,“好吧,那就算是魔藥吧,按照寨子裡的說法,可算是拿山鬼的骨頭和眼睛做的藥吧。”

我一下呆住了。

“按照百年前那天兵第一術士玉山傾的說法,拿山鬼的眼睛釀酒可是能讓死人復生喔?就因為這樣,那時候山鬼才被趕盡殺絕……”

“不是這樣的!”

我不禁打斷了阿榕的話,她愣了下,隨即一笑:“哎呀,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不都說山鬼是由巫月用青竹的竹枝為骨,取千尋蘿上的露水為目製造出的精靈嘛。我開始也以為玉山傾是個瘋子,後來真正看了他寫的文章,也不過是以此誇張地比喻山鬼釀造的冽釀有多好喝罷了,他自己還特意加了註釋。也不知道天兵那群瘋子怎麼就理解錯誤了。”

我無言以對,竹林也沒說話,席間的空氣彷彿一時凝固。

阿榕似乎也感受到了,半抱怨著轉向竹林:“阿竹,你平時不話最多了麼,你也說說話嘛。”

“都是因為你剛剛的笑話和玉山傾的一樣沒品和無聊。”

竹林的聲音卻一斂之前的輕佻,我望向他,卻見他也直直地望向我,一雙碧眼無悲無喜,像是屋後映著竹影的那潭水,冰冷刺骨,深不見底。

《短篇》竹林魔術師

雪,還是雪。周圍都是一模一樣的白色,我只能依靠符咒才能辨別出方向,朝著雪原中唯一一個黑點走去。

雪妖之亂已經平定,應該是凱旋的日子了,但我曾經從一個古老卷軸上得知,雪妖還有個隱居的大巫,她的一根手指都能抵得上十二薩滿的總和,只不過她還在雪窯閉關,在夢中修行百年,不吃不喝不老不死,然後參悟世界和萬物的真諦。

而這才是我加入天兵的真正目的。

真正到達玄武石建成的雪窯時,卻比我想象的小得多,而且幾乎完全被雪覆蓋,我念咒化開積雪,露出的大門居然只掛著一張草簾,我一碰就化為齏粉。

屋內應該是有結界和外面的雪隔開,卻沒有任何抵禦外來人的機關,我走進去,只看到幾乎淹沒房間的卷軸,在屋子最內側唯一一點空地裡,是一個幾乎伏在地上,擺弄著算籌的女子。

“按照天命,雪妖該在十天前亡族啊。”她小聲喃喃著,聲音有些含糊,似乎剛剛睡醒。

“按照天命,我該今天死啊。”

她沒有抬頭看我一眼,只是拿起算籌,直直插進自己的喉嚨。

《短篇》竹林魔術師

我被一陣殺豬般的歌聲驚醒。

之前阿榕說過,有個來收草藥的貨郎在追她,每次月圓就要在竹林唱歌給她聽,巫月聽了都想打人。沒想到居然難聽得跟奪魂咒似的。

不管巫月會不會降下天罰,反正我真想溯著這聲音唸咒讓他閉嘴。

但我已經發誓不再使用術法,我現在只是個劍客。

於是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等到他終於不唱了,等到寨子裡的雞和山裡的鳥開始叫,天空開始泛白了,我就起身去竹林裡練劍。

也不知道是莽州的竹子太堅韌,還是我手裡的劍太鈍,我練了半個月,還是沒能一劍砍下當初看上的那棵竹子,不知不覺又到了黃昏。

如果把竹子弄軟點會不會好砍……我心裡暗想,手上掐了一個訣,隨即再次揮劍。

這次竹子倒下了,然而並沒有被斬斷,而只是像風吹過草一樣彎了下來——而且速度要慢得多。

“哎呀,危險危險!”

快倒到地面的竹子猛然又彈了回來。

然後我看到了左手握著根竹枝,右手拎著只山雞的竹林。

“我說,阿陵,你當什麼劍客,還不如當術士呢,比阿竹要靠譜多了。”

將山雞端上餐桌時,阿榕這麼說。

“我是魔術師,不是術士!”竹林嚷嚷著。

“阿榕怎麼知道我用了術法的?”

“這種事,我一看就知道了吧。”阿榕眨了眨紫色的眼睛,“你用術法想把竹子變軟了吧,也真佩服你,覺得那樣竹子會好砍。我說,你連給我劈個柴都要半天,根本不是當劍客的料吧?”

“畢竟當劍客闖蕩江湖聽著才帥氣啊。而且,功夫不負有心人嘛,就像世人都說山鬼體質柔弱不宜習武,百年前不也出了一代劍客容與麼?對了,我這幾天好像聽說,他的戀人好像是那時的隱巫?而今莽州還有隱巫麼,不是巫月之後就沒了?”

“喔,你說巫芍的故事麼,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只是聽寨子里老人說的。”阿榕邊夾菜邊說,“按典籍上說,上古時代,隱族的巫女具有天神的血脈,能夠以此號令百鬼萬物。但最後一任隱巫也是最偉大的隱巫月耶將這份力量還給了神,也沒有留下子嗣,隱巫從此失傳。但我們這一直有傳說,巫月將部分隱巫之力留了下來,在莽州陷入為難時會賜予被選中的人,那人就是新的隱巫。百年前反抗天兵的義軍就不知怎麼找了個叫芍藥的姑娘,宣佈她就是新一代的隱巫,然後不知怎麼地她就和容與好上了。不過,‘巫芍’除了個名頭外也沒什麼用,就一個吉祥物吧。”

“不是喔”。竹林忽然插嘴,“芍藥是個很有天資也很努力的巫女啊,雖然被確認為隱巫時已經十七歲了,但她還是進入莽林深處隱族故地認真修行,她尤其擅長偵查和易容的魔術,容與能殺死天兵的將領,也都是因為由她的情報。只是她行事低調,不願被別人知道這是自己的事蹟。”

“那你又怎麼知道?”阿竹像平時一樣笑罵著,竹林卻沒理她,只是自顧自說下去了。

“等到容與要去殺絕影時,芍藥沉默了三天,才告訴他絕影的位置。當晚容與順利殺死絕影,割下他的首級回營地時,發現那頭顱變成了芍藥的:千面巫芍的易容魔法再厲害,也還是會在死後兩個時辰變回原形。”

真是個俗套又悲傷的故事。

“後來呢?”不知過了多久,阿榕輕聲問。

“第二天,絕影卻也死了,自殺的。天兵中有人說,絕影是沉迷邪術終於瘋了,要以自己獻祭,復活被山鬼殺死的妻子和女兒芍藥。”

我看到了絕影。

那是慶祝雪妖之亂平定後的宴會上,我被灌得半醉,剛想出去透個氣,忽然被絕影拉住了手腕。

“你知道怎麼讓死人復生嗎?”

他這一耽擱,旁邊又有人來敬酒,我一邊推辭,一邊漫不經心回答:“對抗死亡可是對神的大不敬啊,要以命換命才行吧。要自己長生不死倒是可能,不都說有讓人不老不死的離憂草麼,你去找唄。”

“不是自己不死,是讓死人復生。”

“你要復活誰?喔,聽說你妻子被山鬼殺死了?節哀節哀。”我還是又被塞了一杯酒,喝完後才轉向絕影,“聽說山鬼釀的冽釀最好……嗯,如果是拿山鬼的眼睛釀的冽釀,說不定連鬼魂都會因為香味而回到人間呢,哈哈,”

那時我滿腦子都是雪窖的秘密,不知道自己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等到我進入雪窖修行,在夢中看遍六合萬物和我行為的後果時,然而也只能看著,無法補救了。

這次我是被指甲撓牆般的笛聲吵醒的。

真是糟糕的一個晚上。

過了一會,我聽到了阿榕出去的聲音,也許她終於無法忍受要出去打人了吧。

而我依然躺在床上發呆,其實,我已經在雪窖睡了足足一百年,就算每晚不睡也沒事。

可過了一會,那陣笛聲的調子變得越來越古怪,也越來越熟悉——

奪魂曲!

我連忙跳下床,順著笛聲跑去。

一路跑到了竹林邊,就看到阿榕已經倒在一邊,旁邊是一個黑衣人,正在用繩索綁住她。

“雖然只是混血的山鬼,但靈力也很強,拿你煉藥應該也不錯吧。”

真是一個一邊作案一邊給自己解釋的,俗套和無聊的反派。

“這次用了人的腿骨做的笛子,奪魂曲終於奏效了……不愧是玉山傾傳下的術法啊。”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了。

“玉山傾雖然無聊又沒品,但他也沒法忍受這麼難聽的曲子,他只是把使用奪魂咒的雪族薩滿殺了。而他吸取奪魂曲創造的咒術,不再限制於一定的旋律,而且也從控制人,轉為借用一切生靈的力量。”

“什麼人?”黑衣人猛然起身想撲到我,卻被蔓草絆住了。

“我叫廣陵,只是一個初出江湖的普通劍客。”我一邊慢悠悠地走過去,一邊控制著蔓草綁住他“不過我有兩件最討厭的事,其一,就是別人提起我年少輕狂時給自己取的那個蠢名字;其二,就是有人頂著那個名字為非作歹。”

“你難道是……”

我堵住了他的嘴,正在思考要怎麼處理他,忽然一道冷光直接從他背後刺穿了他,鮮血四濺,卻沒看到劍。

不用劍而只用劍氣就能殺人,容與的成名絕技:與天同休。

黑衣人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下,我看到了竹林,左手握著根竹枝,右手拎著個罈子。

“容與?”

“嗯,玉山傾”

終於還是被叫出了那個曾經的名字,可我沒辦法再躲,也不能再躲。

竹林,或者說容與的表情無悲無喜,我扯扯嘴角,無奈地笑了:“你來殺我?”

竹林沒說話,接著,我感覺一道勁風直朝我而來。

而我卻毫髮無傷,一轉頭,一隻蜘蛛被釘在了竹子上,應該是剛剛掉在我肩上的。

“我們都是兩個老妖怪了,殺了你不是便宜你?不過你們外地人是不是無聊,能死的時候想求長生,長生了又想死。”

“那你不也找了離憂草吃麼?”

“我活著不過為了贖罪罷了,畢竟我殺了阿芍,也得代替她作為隱巫的責任啊。可惜,我也沒真正做什麼,不過是帶著殘存的族人逃到莽林深處罷了……畢竟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魔術師啊。”竹林蹲下身,解開捆著阿榕的繩子,“你帶她回去吧,然後來找我,我有東西給你。”

我想到阿榕那雙紫色的眼睛,和傳說中的巫月一樣。我想要問什麼,卻終於沒開口,只是望了眼被竹林放在一邊的罈子。

“是煉了九十九年的魔藥喔。”竹林看到我的眼神,像往常一樣促狹地一笑。

就算是放了九十九年的酸筍,讓我吃我也認了。我這麼想著,在安頓好阿榕後,又回到竹林邊。

竹林打開了罈子,我聞到一陣酒香。

“以前我只一味練劍,本來山鬼世代相傳的術法和釀酒都沒學……後來總活著太無聊,術法沒學會,好歹學會了釀酒,而且就拿你說的,千尋蘿上的露水釀的,今天正好啟封”

竹林喝了一口,然後把酒罈遞給我。

我低下頭,裡面是斑駁竹影,還有一輪明月,像是無聲無情地凝視著萬物的眼。

有風吹過竹林。

《短篇》竹林魔術師

作者:紙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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