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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冰如 | 富春江紀遊(四題)

簡介富陽山水美文系列(31)富春江紀遊(四題)項冰如春江第一樓我向來不太喜歡有些人給山水亭閣作什麼評比,說這是江南第一山,那是天下第三泉等等

山和夕加起來是什麼字

項冰如 | 富春江紀遊(四題)

富陽山水美文系列(31)

富春江紀遊(四題)

項冰如

春江第一樓

我向來不太喜歡有些人給山水亭閣作什麼評比,說這是江南第一山,那是天下第三泉等等。美麗的河山勝景,往往有自已的特色,也就是“個性”。廬山與黃山怎麼比較?長江與黃河又孰分勝負?抹去了“個性”,也就失去了魅力,也是無從比較的。

因此,在去富陽的航途中,我第一次聽人說起鸛山上有座“春江第一樓”,就頗不以為然。可是,同行的富陽同志對家鄉有種固執的鐘愛,不僅大談此樓的好處,還引出了一首富陽現代的名作家郁達夫的詩來作證:

風雨三年別富春,東南車馬苦沙塵。

江山如此無人賞,如此江山忍付人!

詩題為《題春江第一樓》,儘管我對這“第一”二字還有保留,但這首詩不能不引起我的興趣。詩中一字未寫到“第一”或此樓的風光景物,細細玩味,卻又使人感受到多少風雨飄搖中詩人對祖國命運的擔憂和對舊世道的憤懣。“江山如此”和“如此江山”八字,比具體的景物描寫更能震撼讀者的心,非高手豈能及此。

船近富陽,繞過鸛山腳下,滿目蒼翠。繁枝密葉之中,微露出一角飛簷,簷下隨隱可見“春江第一樓”幾個字,據說還是老書法家沙孟海的筆跡,整座樓的形狀看不分明,恰如“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境界,反而更助遊人想一見全貌的興致。

跨進鸛山公園,沿山問大路走了不幾步,就見一幢高樓,立於左手砌石如城的懸崖之上,如一偉岸丈夫,雄赳赳的樣子,看匾額原來就是春江第一樓。從樓下看,完全失去了江上看山時見到的嬌羞半面的姿態,反不如原先看到的更有情味。

樓分上下兩層,四角飛簷,壯實厚重,像古城的箭樓。據說,原來上層供雷神,下層供佛祖。雷神威武,霹靂長空,難怪神殿也要如此堅固。現在上層擺滿了四時花卉,山石盆景,供人觀賞;下層設茶室雅座,供人休憩。雷神佛祖只好委屈他們了。飲水取自樓後石洞裡的“太液池”,雖不能比瓊漿玉液,但也清冽爽口。配上富陽名產——安頂山雲霧茶,就更使人樂而忘歸了。

登樓。陽臺臨江,縱目遠眺,透過樓前一株數百年的大樟樹的密葉,富春江滔滔碧波,從西南方向湧來,繞富陽城,經鸛山下,向東北方向奔騰而去。遠處青峰疊翠,江心孤嶼泛綠;輕帆如鷗鳥翔來,拖輪似長龍遠去。陽光照射在古樟樹上,被綠葉濾去暖色,變成綠色的光影,在樹葉間流溢,使人產生夢幻般的感覺。加上斜枝橫出,枝葉有疏有密,透過枝葉看到的江景也有大有小。有開闊,一瀉千里的江流;也有窄小,一角斜帆的幽景;無論是怎麼剪裁,都是一幅絕妙的青綠山水圖。

在這綠色的光影中,我還彷彿見到古代的美景。大江對岸,有一沙洲,“春江八景”之一的“中沙落雁”就在此處。據文獻記載,過去洲上多植烏桕樹,水濱避生蘆葦。每到秋目,“秋水漲平沙,秋風送落霞,隔江一行雁,飛入白蘆花”,這景色是多麼奇麗啊!如今洲上面貌大改,遠望去煙囪林立。屋宇接連,菜花鋪金,已非野雁之家。機聲驟起,一隻渡輪載著一船歸去的農民。他們在富陽城裡賣掉農副產品,又帶了一擔日用品返程。一船歡笑隱隱從江上飄來。過去的野雁棲息之地,今日已成了幸福的家園。雖然再也看不到“中沙落雁”的景色,但心頭的歡欣,也是可以補償了。

下江樓,我們來到古樟樹底下。一陣陰涼之氣,直沁入心懷,人感到清新極了,愜意極了。我記得郁達夫的一家,就曾在這大樹底下拍過一張照片。現在樹下已築好一座光滑的水泥平臺,四周矮矮的石欄,中央放著石桌石凳,光潔可愛。不少人圍著,或下棋、或品茗、或聊天、或靜坐、或看景。江風微微,樹葉蕭蕭,那一種清靜閒適的氣氛,我真不知該怎麼描述才好。我也在一條石凳上坐下來。回首春江第一樓,又半隱在古樹的枝權之後,像一位躲在大樹背後,半露著臉衝著我笑的童年夥伴。產生這種感覺的還是由於這棵古樟樹。

忽然,我產生了一種異想:如果春江第一樓前,失去了這株大樟樹,將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從江上看山,春江第一樓毫無遮攔,一眼看到的是城堡式的樓閣;從樓上望江,一覽無餘,大江東流。樓既失卻它的靈性,江也損失不少好景。有了這棵樹,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在藝術上叫做“藏”,通俗些說,就是“含蓄”。藝術是貴在含蓄的,造園藝術也如此。有志於旅遊風景建設的,恐怕不能不考慮這一點吧。

1983年春

項冰如 | 富春江紀遊(四題)

圖富春江第一大橋丨拍攝呂洪達

澄江亭小記

旅遊到過富陽的人,沒有不登城東的鸛山的;登過鸛山的人,也沒有不到山腳突出江岸的石磯上去觀賞的。這裡視野開闊,江天一碧,賞心悅目,是眺望江景的好地方。澄江亭,就建在這江畔的石磯上。

我到富陽不止一次,記得過去此處石孔上並沒有亭子,光禿禿的礁石,黑乎乎的,參差不齊,坑坑窪窪。站在這兒眺望,美則美矣,但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些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我也說不清。

幾年前,我溯富春江而上,前往富陽。正遇上大風,波湧浪疊,十分壯觀。臨近富陽時,斜陽漏出光來,幾道巨大的光柱,穿雲而下,落在兩岸青山和一江波濤之上。我站在船舷上,竟看得呆了。春江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平和秀麗的,如同綽約多姿的少女。想不到在大風大浪中,竟也如此之氣派。

在這壯景中,更神奇的是江畔一座青山,如落在水邊的一隻水鳥。而那伸向江心的石磯,恰如水鳥長長的頸,在江中飲水,頭頂上還有一頂美麗的花冠。我頓時明白了這鸛山名字的來由。

一上岸,我就往鸛山跑,而且在“鸛鳥的花冠”裡坐了許久。這花冠是一座新建的六角形的小亭子。亭中游人很多,或立或坐,細觀江上景色,遠處歸帆;也有拿了書來此學習的,沉浸在另一番意境中。拍照的人也不少,因為這小亭子本身也是美麗的一景。它突出於石磯之上,補足了一角的空缺,不論是來到富陽,或遠離而去,首先都要看到它。它亭亭玉立,宛如一位多情的少女,代表好客的主人,歡迎遠方的來客或歡送遠離的親人……可是,不知為什麼,坐久了,我依然隱隱地感到有些不足。是什麼呢?

最近,我又到了一次富陽鸛山,才明白了這“不足”是什麼?原來,是這位“亭亭玉立的夕女”,缺少一個美麗的名字。這不足,現在已補上了,小亭的兩邊門楣,都高掛著匾額,上面是宋日昌同志書寫的三個剛勁有力的字:“澄江亭”。

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麼取出來的,但感到這名字取得好。

這一天,正逢滿月。晚飯後,我們早早來到石磯上。浮雲四散,是難得的好天氣。天漸漸暗下來了,華燈驟亮。不多久,東邊的江面亮起一線銀光。月亮從水底緩緩地滾上來,在浪濤中翻滾著,嬉戲著,像一個調皮的孩子。猛然,它跳出水面,像一面圓圓的銀盆!月亮離水面越高,月光也就越明亮,終於吐出萬丈銀輝,掩住了華燈的光,把春江映照得如一匹雪練。我呆呆地望著這空明的月色,空明的藍天和空明的春江,整個世界彷彿都透明瞭一般,連同我自己的心。我細細地品味著“澄江”二字,像品著雨前的龍井香茗,清醇無比……

映著月光,我們還品讀了掛在亭柱下的對聯。我很喜歡其中的兩句:

半石浮黿波影白,

一沙橫紫樹痕青。

富陽縣誌中原有《春江八景》的記載,其中著名的一景叫《龜川秋月》,正好給我們趕上了,而地點也恰巧在澄江亭附近。《龜川秋月》的“龜”字,傳說頗多,有說此地每到秋夜,“有老黿浮水,咂吸水中月影”。黿,一種大的龜類,月夜浮江,即使是實有其事,我看也不見得能成為“美景”。這位對聯的作者比較聰明,“半石浮黿”,是把半淹沒於水的石磯,比作月色下並在水面的大黿之背,細加觀察,例是十分形象。我想,也許主人取景之名,也是這個緣故吧。但也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在此存疑,留作考據家們去研究。

另一聯“一沙橫鮆樹痕青”也很好,鸛山斜對,江畔沙洲,將一水中分為二,如橫著一條大魚,夜色朦朧中,也分外相似。

我在想,江山之美,固出於自然,但也需要人工的心血,使之提高到藝術的境界。即如眼前這一座小亭子,取了一個好名字,掛了幾幅切合景色的對聯,便給遊人們增添了許多興趣。

1983年春

項冰如 | 富春江紀遊(四題)

圖春江花月夜

鸛山的小路

富春江畔的鸛山公園裡有許多寬闊的大路。有齊整的鋪滿圖案的登山路,有幽靜的濃蔭覆蓋的江濱路,有古老的石板路,也有新修的水泥路……可是,當我離開鸛山以後,留在我心頭的卻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一條在草叢裡、用人的腳踩出來的小路。

這條小路是從山頂通向雙鬱亭去的。

雙鬱亭,又名雙烈亭,是紀念我國近代史上兩位著名人物郁達夫與鬱曼陀而建造的。他們兩兄弟是富陽人,祖居就在鸛山腳下不遠的地方。

鬱家二兄弟是愛國志士,也是詩人。郭沫若在《郁達夫詩選》的《序》中評價他的詩:“比他的新小說更好。”鬱曼陀的詩當年也很出名,他工詩善畫,曾參加柳亞子先生組織的“南社”。這裡引用一首《憶松筠別墅示碧岑》,以見一斑:

劫餘畫稿未全刪,歷歷亭臺記故關。

煙影點成濃淡樹,夕陽皴出淺深山。

投荒竟向他鄉老,多難安容我輩閒。

江上秋風阻歸棹,與君何日得開顏?

這首詩感情真摯,讚頌祖國河山的美中,含著深深的憂慮,愛國赤子之心,躍然在紙。詩的語言清新,且富有畫意,熔詩情畫意於一爐,有他獨特的藝術感染力。不愧是愛國者的詩,也不愧是畫家的詩。

早聽說鸛山上的雙鬱亭重建了,很想一睹為快。登臨此山,我滿山亂尋。可是,十分奇怪的是在小小的鸛山上轉來轉去,卻好久沒有找到。當我走在綠蔭森森的江濱路上,有人告訴我,頭頂的亭子就是,可是上山無路。當我上了山頂大路,俯身下瞰,發現亭子已在我的腳下。問了一位掃地的老人,卻昏聵得可愛,纏了半天,也問不明白。

正在懊惱之時,忽然發現從山頂到雙鬱亭之間,有一條細細的白線。細看去,原來是一條小路。那不是人工建築的路,而是人們用自己的腳在荒草和荊棘叢中踩出來的路,是魯迅說的“人走多了,便成了路”的那種路。

小路蜿蜒,把我送到雙鬱亭邊,亭子十分古樸,依山臨崖,如懸在半空。造型也小巧別緻,入口處,上掛一橫額,題《雙松挺秀》四字,是茅盾先生秀奇挺拔的字跡。亭的四周壓著層層密葉,幾乎是不透風雨。連不遠處的江面,也變得隱約含糊,大約是多時沒人整修了。

亭柱上刻著兩副對聯,一副是俞平伯先生題的,字跡古樸蒼勁:

劫後湖山誰作主

俊豪子弟滿江東

一副是趙樸初先生的手筆,飄逸勁秀:

莫忘祖逖中流楫

同領山亭一缽茶

兩副對聯都是集鬱家兄弟的詩作,放在此地,切人、切地、切事,細細觀賞,像品春江第一樓的茶,是一種很好的藝術享受。

雙鬱享右側有一條水泥路,順路而行,不遠處有一小小的水泥柱。上面寫“鬱曼陀血衣冢舊址”一行小字。這裡原是一座墳墓,還有郭老的碑文。鸛山下新近立了一塊大石碑,用古奧的字型大書“嚴子陵垂釣處”數字,且不說嚴子陵這個歷史人物的評價如何,也不說根據傳說在此立這塊碑有無必要,既然肯為嚴先生垂釣立此高碑,為什麼不能將愛國詩人鬱曼陀的血衣冢重新修建?我不大明白。

繞出大路,我又回到山頂蜿蜒向亭的小路上,過去,在一些公園裡也常見此類小路,我是十分厭惡的,把好好的草坪都踩壞了。可是,對鸛山這條小路,我卻有了感情,路邊青草過膝,露珠兒在陽光下閃爍。小路上的泥已踏得十分堅實了,非一人所為,也非短時能成。十年內亂之時,紀念鬱家兄弟的亭拆了,墓也毀了。但是,愛國之心,人人皆有之,誰又能拆去通向愛國者心靈的用腳踩出來的小路呢?

離開鸛山已經很久,有許多細節也淡忘了,只有這條小路,卻留在記憶裡,像一條細線,纏繞在我的心頭。

1983年春

泛舟春江

水送山迎入富春,

一川如畫晚晴新。

雲低遠樹帆來重,

潮落寒沙鳥下頻。

……

每當讀著唐代詩人吳融的這首描寫富春山水的詩,眼前就展現出一幅幅春江景色的畫圖。江南春季多雨,我們到達富陽時卻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春雲舒捲,江柳搖新,更助遊興。

太陽從鸛山頂升起的時候,我們登上一條藍色的遊艇。小艇啟航了,在江面上激起雪白浪花。不久就到了小沙洲旁邊。洲上一片油綠,已經不見沙的蹤跡。記得十幾年前經過這片沙洲的時候,洲上還是一片荒沙。大自然也時刻在打扮著自己,使自己更臻於完美。

回首富陽城,還覆蓋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屹立在江畔石磯上的澄江亭越來越小了,鸛山的亭臺樓閣,在綠樹掩映之中,遠看彷彿是一座經過園林工人精心製作的大盆景!十分鐘後,船在鸛山腳下繞了一個彎,這眼前的一切便突然消失了,只留下靜靜的山和奔騰的水。

小艇在一座座青峰之間滑行著,正是李白詩中“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過來”的意境。富春江山美水也美,山以水秀,水因山碧,相得益彰。但假如有人非要我比較山水的優劣,也許我對水更喜愛幾分。風平浪靜,大江分外的柔和。水寓剛於柔,奔流不歇,但由於天的色彩的變化,山的深淺的不勻,加上水的流速的不一,一江春水竟變幻出如此豐富的色彩,忽翠忽黛,忽綠忽藍,忽濃忽淡,忽明忽暗。即使是最高明的畫家,也很難一下子捉摸到這神奇的色調。

更使人驚奇的是,船頭激起的朵朵雪浪花,透明得就像是玻璃製成的,在陽光下閃爍銀光。它們又是有生命的,大聲喧譁著,嬉笑著,奔躍著,像調皮的孩子順流而去。不久,大束的白花在船後化成一大片撒在江面上的細白花,向遠處飄浮。

山回江轉。但見兩岸高山險峻,懸崖陡壁,飛空珠簾,使人目不暇接。人置身其中彷彿進入了另一種境界。“風煙俱靜,天山共色。”“夾岸高山,皆生寒樹。”“奇山異水,天下獨絕。”南齊吳均形容這一帶風光的佳詞麗句,都在腦子裡隨著景色的變幻而跳出來。陪同導遊的老胡在一旁指點更增添了興致。

有一處山谷深處,色彩特別的翠嫩。老胡說,那是一處新闢的茶園。提起茶園,老胡記起一首古民謠,輕聲地背給我們聽:

富春江之魚,

富陽山之茶,

魚肥賣我子,

茶香破我家。

採茶婦,捕魚夫,

魚何不生別縣?

茶何不產別都?

富陽山何日催!

富春江何時枯!

山摧茶亦死,

江枯魚乃無。

嗚呼!山難摧,江難枯,

我民不可蘇。

這首詩過去我在書中見過,但沒有真正理解。春江產鰣魚,味道鮮美;富陽產茶葉,茶香水甜。想不到,豐富的物產,在舊時代竟成了人民的災害。老胡是富春江邊人,解放前曾在山上開山砍柴,在江岸拉縴捕魚,過著艱難的日子。他說,過去富春江並不富,江水氾濫,十年九災,加上官府掠奪,地主盤剝,富春江流的是兩岸人民的淚啊!

這些,現在都被滔滔江水捲走了。富春江上游修建了新安江、富春江兩座水電站。江山,由我們這一代重新作了安排,富春江如今流的是一江幸福,一江歡笑!

在江上航行了一個多小時後,小艇駛出兩座高山,江面驟然開闊了。老胡指著一處茂林修竹的地方,興奮地說:“喏,那就是三國東吳大帝孫權的故鄉!”

略有點歷史知識的人,當然不會不知道孫權這個歷史人物的。連一世之雄的曹操,也曾說過:“生子當如孫仲謀。”孫堅、孫策、孫權,父子三人,建立吳國,雄據江南,也可稱一代英豪。地靈人傑,正是富春江秀麗的山水哺育出傑出的人才。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江上的霧氣早已散盡,水面平滑如鏡,兩岸青山倒映入江,簇簇紅桃,行行垂柳,片片輕帆,景色如錦似畫;人,也如醉似痴了。尤其是江心“十里桐洲九里花”的大桐洲,整個島都籠罩在綠色煙霧般的柳樹林裡。偶爾,從樹林深處透出整片金黃色的油菜花,和紅紅白白的桃李,更使人以為誤入了桃源深處。

小島中的村舍飄起了縷縷輕煙,告訴我們該到返舟的時候了。歸途中老胡問我:半日春江泛舟,有些什麼感想?我說:“記不起哪位詩人寫過:‘天下佳山水,古今推富春。’親眼來看一看,才知非虛誇之詞。春不負此江,江不負此名。”

注:選自散文集《西湖月》,1990年5月浙江文藝出版社。今文題為編者所加——原為4個單篇,現作為小標題。

項冰如 | 富春江紀遊(四題)

作者簡介

項冰如,1940年生,浙江浦江人。1962年畢業於杭州大學中文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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