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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屌絲的世界,如何書寫有為青年?

簡介今天的文學裡充斥著屌絲,少有人寫有為青年聯絡到徐則臣談到的彭揚小說裡的CEO等人物形象,文學研究者聶夢發現,當代文學尤其是今天的主流文學,特別偏愛寫失敗的人物,寫潰敗的青年,儘管現在不斷有新的青年作家崛起,但提供的人物形象還是那種走不出自己

如何介紹自己是個屌絲

11月10日晚,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單向空間、北京閱讀季、鳳凰網文化聯合主辦的“現時代的青年精神——80後新銳作家彭揚《故事星球》新書釋出會”在單向空間書店舉行。新銳青年作家、《故事星球》作者彭揚,著名作家、《人民文學》雜誌副主編徐則臣,中國作家協會創作研究部助理研究員聶夢與讀者分享了《故事星球》的閱讀感受。

彭揚,青年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已在《人民文學》《青年文學》等刊物發表作品多篇,出版長篇小說等作品多部。曾獲第四屆“春天文學獎”、第四屆“老舍文學獎”優秀長篇小說提名獎。2018年3月,《故事星球》獲第五屆“人民文學·紫金之星”獎。

彭揚《故事星球》新書釋出會現場

《故事星球》是青年作家彭揚的長篇新作,講述了青年阿信獨立創業,組建創業團隊“夢之隊”,打造手機軟體“故事星球”App的故事。對於更多書寫過去生活及充斥失敗者形象的當代中國文學來說,《故事星球》提供了不同的文學經驗。比如,APP、網際網路這樣的前沿城市經驗作為主題進入了文學文字和文學經驗,其次,如何跳脫仰望成功人士的視角來書寫出更復雜幽微的有為青年、有志青年,也為當代中國提供了新的人物形象。現場的討論主要從這兩點談起。

新作家應為網路等前沿城市經驗賦予審美內涵

徐則臣在發言中談到新老作家間的代際及其背後的文學史意義。他注意到,彭揚的小說裡寫的是新潮前衛的網路時代的城市經驗,寫的是高管白領等中上層人物,而他自己寫的是傳統的外地來的北漂打工青年。徐則臣認為,今天多數知名作家寫的故事可能都遠遠落後於當下的生活,他們擅長寫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的老故事,因為他們體驗更深,而對當下這種熱火朝天、瞬息萬變、光怪陸離的城市生活,他們寫不出來。儘管新和舊不能成為評價文學的標準,但徐則臣認為,如果能夠迅速接納新生活,並且把這種新的生活轉化為自己的文學語言是需要能力的。

彭揚所著新書《故事星球》

過去的生活尤其古典時代的生活往往容易被作家的審美感知所捕獲,但鋼筋水泥、玻璃幕牆乃至網際網路這樣的新生事物很難被轉化為一種文學的審美語言和經驗。徐則臣舉了馬致遠《天淨沙·秋思》的例子, 數百年來,無數作家可以為“枯藤老樹昏鴉”這六個字賦予文學內涵,做過無數闡釋,這些古典時代的生活經驗背後是一個龐大的審美資料庫,“如果你要談城市,鋼筋水泥混凝土,談夜總會,除了一些負面的,或者社會學、建築學等物質化的不具有審美和文學價值的註釋,你可能其他看不到什麼東西,也就是說這樣的詞彙還沒有真正被文學化,還沒有真正轉化成一個文學和審美的詞彙。”在這個意義上,徐則臣認為,像彭揚這樣的年輕作家要做的就是開發鋼筋水泥混凝土,給它們賦予必要的文學審美內涵。

今天的文學裡充斥著屌絲,少有人寫有為青年

聯絡到徐則臣談到的彭揚小說裡的CEO等人物形象,文學研究者聶夢發現,當代文學尤其是今天的主流文學,特別偏愛寫失敗的人物,寫潰敗的青年,儘管現在不斷有新的青年作家崛起,但提供的人物形象還是那種走不出自己的失敗者形象,難道今天的文學只能提供這一種形象嗎?有為青年或一般意義上的成功人士更多是在網路小說、型別小說裡得到表現,但往往陷入套路化的窠臼。聶夢認為,像《故事星球》那樣,以平視的視角去寫一些有心智的有為青年形象,寫得豐富,這是很難得的,不然就會變成《小時代》這樣的推崇拜金主義價值觀的作品。

徐則臣寫過很多北漂失敗的小鎮青年,他也認為,今天的小說裡充斥著一群無望頹喪的青年,要不就是屌絲,要不就是佛系,但實際上我們的生活更需要的是能正面強攻站在生活洪流中的人。

同時,徐則臣談到,與失敗者得到更多書寫相連的另一個問題同構的問題是,文學史上更偏愛寫壞人或負面人物。徐則臣以作家的經驗談到,好人難寫,因為好人相對比較單一,很難寫出複雜性。文學史上的著名人物,普遍以壞人居多,他借用托爾斯泰的話開玩笑說,好人都是一樣的,壞人各有各的壞,而且很容易寫,因為可以隨便寫,而寫好人,稍微寫過一點,就容易讓人覺得虛假。“而且我們慢慢被訓練出非常奇怪的慣性,就是對善良、正能量、主流等詞彙,現在都被我們用壞了,它完全變成一個非常具有反諷意味的詞。”

從文學正統的角度,寫一些在主流之外的小人物容易出彩。“我們現在都有一個思維定式,都認為一定要寫貧窮,好像為生民請命的作家是一個偉大的作家”,徐則臣說道。儘管在《跑步穿過中關村》《天上人間》等作品裡寫過很多被主流排斥的小人物,但他坦言其實自己很想寫有錢人,但寫不出來,因為他不認識有錢人,對有錢人的生活不熟悉,寫好有錢人的生活是需要門檻的,如果肆意胡編,只能寫出漫畫式的人物。但他很清楚,寫出一個王公大臣的複雜性跟寫出一個草民百姓的複雜性,在文學上是等值的。“在某種意義上,甚至說從難度上,從對文學史的貢獻上,可能要更大。因為那是一個相對文學陌生的領域,是我們很少人觸及、很少人把它寫得特別好的、令人信服的領域,假如你有本領,真的把一些有錢人,把超級富豪、億萬富翁寫的讓人信服,挖掘出人性的複雜性,你可能真是為文學史做了一件大事。”

新京報記者 瀋河西

編輯 徐悅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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