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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她本是堂堂侯門嫡女,嫁給寒門之子,丈夫卻跟親姐暗度陳倉

簡介不一會兒,顧雲生便回來陪她們母女用午膳,看到對玉氏噓寒問暖的父親,顧長樂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她那麼敬仰的父親究竟怎麼做到在她們母女面前溫柔體貼,轉身又在外面養外室,如今還將柳氏帶回顧家,任由柳氏慢慢害死她的孃親,然後取而代之

瑾兒繡春刀是誰演

故事:她本是堂堂侯門嫡女,嫁給寒門之子,丈夫卻跟親姐暗度陳倉

1

春寒料峭,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混雜著過年喜慶的歡笑聲落入耳中,讓顧長樂的神智有些恍惚。

吱呀!

門被打開了,有人裹著絲絲涼意緩步走來,手裡牽著一個三歲大的孩子來到顧長樂的面前,那孩子穿著寶藍色五蝠捧壽團花紵絲錦袍,頭頂戴著貂毛紅色帽子,看著圓潤可愛,只是眼神有些呆滯麻木。

“盛哥兒……”顧長樂灰白的眸色燃起光芒,抬起一雙枯瘦如柴的手伸向孩子。

那孩子轉身抱住那女子,厭惡恐懼地看著顧長樂。

顧長樂的手僵住,胸口泛開絲絲刺痛,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暗下去。

明明是她生的兒子,出生之後沒有一天是在她身邊養著的,已經將顧瑾當成他的母親了。

“不用怕,叫姨母。”顧瑾摸著孩子的臉頰,含笑看著顧長樂,她身著大紅遍地錦五彩妝花通繡襖,通身的貴氣,和顧長樂此時的滄桑死寂全然兩個樣子。

來的是顧長樂的姐姐,她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姨母。”孩子小聲地開口,索性躲到顧瑾的身後,不願再看顧長樂。

顧長樂猛地瞠圓眼睛,目光冰冷地盯著顧瑾,“我才是他的母親!”

“妹妹,從將他生下來,你有抱過他嗎?竟也配當他的母親。”顧瑾低聲一笑,讓人將孩子帶了下去。

“是你!是你搶走他。”她生產時傷了身子,無法親自照顧孩子,她父親便讓顧瑾來照顧她,沒想到顧瑾照顧到她的丈夫床上去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他撫養成人,將他養成乖巧聽話的樣子,我說一他不敢說二。”形如傀儡,任由她拿捏。

“顧瑾,你敢!”顧長樂心裡的恨積壓到極點,卻因為太虛弱,吼了一聲之後便失去力氣,只能大口地喘著氣。

她這一生最悔恨的事情,便是讓柳氏母女住進顧家。

十年前,身子病弱的顧夫人在求醫途中遇到差點被賊人欺辱的柳氏母女,一時心軟將她們帶回顧家,讓柳氏伺候照看顧長樂,一年後顧夫人去世,柳氏的全心全意陪伴讓顧長樂產生依賴,後來顧雲生續絃娶了柳氏,顧瑾便成了她的姐姐,還將名字記在族譜裡。

顧長樂五年前成親嫁給宋子堯,成親之後,才知道宋子堯和顧瑾早就暗生情愫,她反倒成了棒打鴛鴦的壞人,她氣得大病一場,此後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生下盛哥兒之後,更是常年臥床不起,眼睜睜看著顧瑾趁機來到宋家,明目張膽地和宋子堯暗度陳倉。

雖是妾室,但在宋家的地位卻比她這個正室還要高。

早在宋子堯將顧瑾接到宋家那一天開始,她就什麼都失去了。

她只恨自己識人不清,有眼無珠,為何偏偏要嫁給宋子堯,如果沒有她外祖父家的提拔,宋子堯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

他一個寒門之子,如何能成為新貴。

“子堯很快就來,總該見妹妹最後一面。”顧瑾的語氣依舊恭敬,“說起來,還要多謝妹妹,要不是你拼著和祖母決裂的態度嫁給子堯,我們如今也不會有這樣的錦衣玉食。”

“是你,慫恿我嫁給他的,你是故意的。”彷彿是迴光返照,顧長樂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回想當初她和宋子堯相識,一直都是顧瑾在旁邊慫恿鼓勵,否則她怎麼會和最疼愛她的祖母吵得翻天覆地,最後還以絕食逼得祖母不得不同意這門低嫁的親事。

她堂堂侯門嫡女,嫁給寒門之子,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真是太蠢了!

顧長樂恨不得抽醒當初的自己。

“是呀,祖母不待見我,就算我嫁給子堯,他頂多只能外放當個縣令,可如果是你就不一樣了,就算你和祖母不來往,你的外祖家看在你短命的母親份上,也會照拂宋子堯的。”顧瑾說。

顧長樂冷冷地看著顧瑾,因為憤怒而漲紅臉,眼睛佈滿了血絲,滔天的恨意無法宣洩出來。

“啊,還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我是父親的親生女兒。”顧瑾的神色漸漸地冷漠,“同樣是顧家的女兒,你自小便錦衣玉食,我卻要跟著我娘偷偷摸摸在外面生存著,憑什麼呀?”

“你說謊!不可能……”猶如最後一根浮萍折斷,顧長樂感到自己的世界在完全崩塌,父親和母親是青梅竹馬,他不會在外面偷偷養外室的。

那是她最敬愛的父親,最寵愛她的父親啊!

“你以為真是那麼巧讓你們救了我們嗎?那些山賊是假的,父親不敢跟你娘開口,我們只好自己想辦法進入顧家,反正你很快就要和你娘團聚,我便全告訴你吧。”

“我和你的確是姐妹,只不過我娘身份不如你的短命母親,所以才成為外室,你以為我娘為何對你這麼上心,那是為了做給父親看的,你看,把你寵得無法無天,蠢得跟豬一樣。”

“你以為宋子堯真的喜歡嗎?不管是廟會還是秋遊,那都是為了騙你上鉤,我和他早就相識,我們彼此相愛,為了他的前程,我才忍辱多年,不過,如今倒是苦盡甘來。”

“你恨我又有什麼用,這一切都是你們母女自找的,是你們自願救了我們,又將我們帶進顧家,我也沒有強迫你愛上子堯,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對他赴湯蹈火,你自己的蠢,自然是你自己的事。”

顧長樂突然笑了出聲,她太蠢了,竟沒有發覺柳氏母女來到顧家之後的異常,父親為什麼續絃會娶柳氏,真的因為柳氏對她好嗎?

她最尊重的父親,早就背叛她的母親了。

父親肯定早就知道宋子堯和顧瑾的過去,他竟還瞞著她,勸她接受顧瑾入門,將來可以照看她的孩子。

他怎麼能夠這樣對待她和母親!

“你該去跟你娘團聚了,連死的方法都一樣,也算是全了你們母女情義。”顧瑾低聲笑道。

顧長樂瞳孔緊縮,伸手要去抓住顧瑾,“我娘……是你們害死的!”

“你們母女,都是蠢死的。”顧瑾得意地笑了笑。

“顧瑾!”顧長樂拼盡最後一口氣,“若有來生,我絕不放過你們!”

顧長樂說完這句話,一口血急促噴出,眼睛死死地盯著顧瑾,了無氣息。

2

顧長樂做了個長長的夢,她夢見自己悲涼且短暫的一生,心口的刺痛讓她驚醒,她大口地喘著氣,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腕,只有疼痛才能證明她還活著。

白嫩的手腕被咬出一圈牙印,血絲滲了出來。

顧長樂握住胸口的寶心玉,這是一顆像水滴似的白玉,玉佩瑩潤光澤,玉質透徹溫軟,是世間少見的好玉。

這塊寶心玉是她出生時緊緊抓在掌心的,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

一顆水珠從寶心玉里滴落在她的肌膚上,傷口很快就消失了。

這是寶心玉里的靈泉,只要她腦海裡一念一動,便會有靈泉從玉中出現。

顧長樂將寶心玉緊緊攥在手裡,上一世,她的寶心玉被顧瑾搶走了,她死後陰魂不散附在玉佩上七天七夜才知道寶心玉的秘密。

想到顧瑾後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生,顧長樂心裡更恨了。

顧瑾不但搶走她的父親,連她的人生也奪走了。

這一世,她一定不會讓顧瑾得逞的。

“三姑娘,您醒了,侯爺和夫人回來了,正在老夫人那兒呢。”丫環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顧長樂望著帳幔發呆,便過去將在被窩的小姑娘抱了起來,動作利落地替她換上襦裙。

顧長樂一下子從仇恨中清醒過來,桃花瓣似的眼睛變得清潤明澈,聲音激動,“我要去見爹爹和孃親。”

來了!

柳氏母女到顧家了。

大丫環靈玉摸著顧長樂的臉,“瘦了一大圈,侯爺和夫人見了肯定要心疼,幸好傅公子替您找的大夫,不然還不知何時能醒來,以後可不能再去冰湖了,奴婢嚇得半條命都沒了。”

幾天前,顧長樂調皮去湖上溜冰,誰知道湖面的冰突然裂開,要不是住在府裡的傅嶠恰好經過出手相救,後果不堪設想。

“下次要好好感謝傅公子。”顧長樂醒來之後一直渾渾噩噩,根本不記得傅嶠曾經救過她。

傅嶠啊……未來的天下霸主,讓人聞風喪膽的暴君。

這個時候的傅嶠只是借住在顧家的窮秀才,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

誰也沒有想過,他日後的身份會是那麼驚人。

她一定會好好報答傅嶠,將來還能指望他護著顧家,但今日她暫時沒時間去找他了,她要去見爹爹和孃親,還有柳氏母女。

“誒,姑娘,您慢一點。”靈玉才剛替顧長樂穿上襦裙,小姑娘已經飛快地奔跑出去了。

上一世的記憶太深刻,她絕對不能重蹈覆轍,絕不能讓柳氏母女來到顧家。

臨死前顧瑾說的話仍然在她的腦海裡,她的孃親是被柳氏害死的,雖然她不知道是怎麼害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杜絕柳氏來到孃親的身邊。

“孃親!”顧長樂白皙滑嫩的臉頰因為奔跑而泛著紅暈,看著更加精緻可愛,她在門外便已經看到玉氏的身影。

在她的記憶裡,她失去孃親十年了。

玉氏一身蔥綠衣裙,眉目清婉秀麗,氣質高雅脫俗,因為身子虛弱,肌膚帶著幾分雪白,她聽到女兒的呼喊,眼中瞬間迸發出光亮。

顧老夫人笑著搖頭,“咱們家的皮猴來了。”

一團精緻的包子撲到玉氏的懷裡,哇一聲哭出來,“孃親,您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真的無時無刻地想,老天垂憐,讓她還能夠和自己最愛的親人在一起。

這一生,拼盡所有,她也要護著孃親一世平安。

“我們昭昭只想孃親,難道就不想爹爹了?”顧雲生含笑望著女兒,語氣都是寵溺。

聽到父親的聲音,顧長樂心頭一陣難受,只要一想到柳氏是父親的外室,她便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崇敬如慕地對待他。

她恨他背叛了孃親,恨他隱瞞真相讓她孤苦一生,恨他的偏心……

玉氏溫柔地拭去顧長樂臉頰上的淚水,“娘不是回來了嗎?長這麼大還哭鼻子,不怕被人笑話嗎?是不是又挑食沒好好吃飯,怎麼瘦那麼多?”

“我太久沒有見到您嘛。”顧長樂小聲地說。

“才兩個月,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黏著你娘,都不理我了。”顧雲生故作惱怒地說。

顧長樂壓下心頭的種種情緒,終於勉為其難地朝著顧雲生行了一禮,“見過爹爹。”

“昭昭,到祖母這邊來。”顧老夫人朝著顧長樂招手,“還沒跟你們說,這孩子前幾天掉進湖裡,今天看著才算精神了些,得虧傅嶠經過,不然這孩子凶多吉少。”

“祖母,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我的身體一定很結實了。”顧長樂偎依進顧老夫人的懷裡,這個家裡除了玉氏,她最懷念的就是祖母了。

顧老夫人摸著她的臉蛋,“得把肉養回來,下巴都尖了。”

玉氏這才知道女兒大病一場,頓時心疼不已,“一定是昭昭調皮去湖面玩,這會兒天氣暖和,湖面上的冰都開始融化了,幸好是沒事,可要好好多謝傅嶠。”

“我會親自去多謝傅公子的。”顧長樂立刻道,她一定要在傅嶠恢復身份之前,先跟他打好關係。

“多備著他需要的東西,我們顧家欠他一個人情。”顧雲生說。

顧老夫人摟著顧長樂,看了顧雲生一眼,“你們這次找到齊神醫了嗎?”

玉氏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輕輕搖頭,“齊神醫居無定所,我們趕到揚州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那就只能再打聽他會在何處了。”顧老夫人嘆了一聲。

顧長樂知道他們說的人是誰,是天下有名的神醫齊歸一,直到孃親去世,他們都沒有找到齊歸一。

“母親,這次我們在路上遇到一對母女,她們孤兒寡母,差點被賊人欺辱,那柳氏還精通藥膳,倒是讓夫人的病好了些。”顧雲生說道。

顧長樂的肩膀僵住,目光呆滯地看向顧雲生。

她差點想脫口而出說柳氏的藥膳才會真正害死孃親,而且她現在有靈泉了,就算找不到齊神醫,她一樣能夠治好孃親。

玉氏接過話說道,“我見著她們母女可憐,便收留她們,她的女兒跟昭昭同齡,還能給昭昭當伴讀。”

“我不要!”顧長樂叫出聲,目光充滿抗拒地看著顧雲生,“我才不要來路不明的人當伴讀。”

顧雲生急忙解釋,“她們都是清白人家出來的,怎麼會來路不明,昭昭放心,有爹爹替你把關的。”

就是因為他,她和母親才會被柳氏母女害得死不瞑目。

顧長樂壓住快要衝到腦仁的火氣,知道就算她在這裡怎麼撒潑拒絕都沒有,她得先讓所有人都知道柳氏是顧雲生的外室才行。

“祖母,我不是還有大姐姐和二姐姐嗎?為什麼還要伴讀?”顧長樂委屈地抱住顧老夫人的手臂問道。

顧老夫人最疼愛這個小孫女,她笑著道,“你先見一見人,若是不喜歡,那就再作打算,柳氏能夠替你孃親調養身子,留在身邊伺候倒是無妨。”

顧長樂心裡急得不行,她最不想的就是柳氏留在孃親的身邊。

“那先讓她們來給老夫人磕個頭吧。”顧雲生忙說道。

3

這時候的柳氏還是個會在玉氏面前做小伏低的人,她牽著顧瑾從外面走來,一身素絨繡花小襖襯得她如出水芙蓉般秀麗溫婉,沒有顧長樂後來見到的盛氣凌人。

而顧瑾更是乖乖巧巧地跟在柳氏身邊,規矩禮貌,長得又是漂亮動人,讓人一眼便生出好感。

顧長樂看著這對母女,忍不住在心裡嘲諷,上一世她到底是不是瞎,竟沒有看出顧瑾的眉眼分明長得像極父親。

“奴家見過顧老夫人。”柳氏屈膝行了一禮,她的臉上未施脂粉,氣質溫柔,像一朵在風中盛開的水仙花,莫名讓人覺得心生憐憫。

“倒是個清秀佳人,可惜命運不公,竟讓你守了寡,聽說你擅長藥膳?”顧老夫人本就是個行善積德的人,對柳氏母女的遭遇自然同情,更別說她們母女看起來恭順乖巧。

柳氏低聲細語地回答,“原是奴家的相公身體不好,所以學瞭如何做藥膳調理他的身子。”

顧長樂偎依在顧老夫人的身邊,目光沉沉地看著柳氏母女,她太清楚她們的能耐和手段,柳氏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隱忍虛偽,她很清楚要討好的人喜歡什麼樣性子。

要對付柳氏,不是撒潑耍鬧就能夠做到的。

“這是你的女兒?”顧老夫人將視線轉向顧瑾。

柳氏忙說道,“這是小女,叫陳瑾。”

還沒有改姓顧的陳瑾給顧老夫人行了大禮,聲音清脆地道,“瑾兒見過老夫人,祝老夫人萬福安康。”

顧老夫人含笑道,“真是個乖孩子。”她摟著顧長樂問,“昭昭,瑾兒和你同齡,長得和你還有幾分相似,你們說不定能夠相處得很好。”

“祖母,您不說我還沒發現,這陳瑾長得很像父親呢。”顧長樂故作天真地說道。

顧雲生的臉色微變,急忙輕斥,“昭昭,此話不可胡說。”

“難道是我看錯了嗎?”顧長樂撅著嘴,“祖母,您瞧著陳瑾的眉眼是不是更像父親,要是父親跟她站一塊,別人說不定還以為是父女呢。”

玉氏打量了陳瑾幾眼,“好像是有些相似,還真是有緣。”

“瑾兒哪有這樣的福氣能是侯爺的千金。”陳瑾連忙擺手,抬眼看向顧長樂。

侯府的嫡女果然是不一樣的。

那長得如瓷娃娃般漂亮的女孩穿著桃紅色襦裙,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邊角縫製雪白色的兔子絨毛,一條橙紅色段帶圍在腰間,中間有著鑲嵌著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帶左側佩帶有一塊上等琉璃佩玉佩掛在腰間,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同樣看著自己,眼中竟有她看不懂的冰冷寒意。

怎麼回事?她竟從顧長樂身上感覺到深深的敵意。

難道顧長樂看出什麼了嗎?不可能!連顧雲生都不清楚她的身份,顧長樂又怎麼可能猜得出來。

“哦?那你是要給我當丫環嗎?”顧長樂來到陳瑾的面前,“你母親若是要留在府裡當廚房娘子,那你會做什麼?”

她們才不是來顧家當下人的!陳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差點就忍不住想要反駁,被柳氏捏了捏手臂,她才想起她們母女如今最重要是先留在顧家。

以後的事,再慢慢盤算。

“我對琴棋書畫都略有學習,可以給你當伴讀。”陳瑾認真地說,這話也是想要讓顧老夫人聽見。

顧長樂噗嗤一聲笑道,“聽著你像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怎麼落魄至此,你父親就沒有其他家人了嗎?怎麼能讓你們孤兒寡母獨自流落在外,該不會犯了什麼錯吧?”

她上一世沒有查過陳家,如今想來陳家未必是存在的,不然柳氏是如何成為父親的外室,又怎麼會生下顧瑾。

“我們才沒有!”陳瑾氣紅了臉,覺得顧長樂是在羞辱她們,“你不要胡亂猜測,要不是……”

陳瑾紅著眼眶看向顧雲生,心裡的委屈洶湧澎湃,為何同樣是侯府的姑娘,她卻只能偷偷摸摸在外面生存,而顧長樂就能夠錦衣玉食地得到所有人的寵愛。

她哪裡不如顧長樂。

“好了,昭昭。”玉氏蹙眉說道,覺得女兒今日有些奇怪,以前並不會這麼咄咄逼人。

顧長樂撅嘴來到玉氏的身邊,“娘,這個丫環我不敢要,脾氣比我還大呢。”

陳瑾聽到這話,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她哪裡脾氣大了!分明是顧長樂每一句話都在激著她。

“既然昭昭不喜歡,那就不要勉強。”顧老夫人說道,“反正她不缺伴讀。”

柳氏眼底閃過一抹幽光,好不容易才進到顧家,她不想就這樣離開,“老夫人垂憐,自從奴家的相公去世之後,因我沒有生下兒子,婆家的親戚便要奪我們的財產,我們走投無路到京都城投靠兄長,如今還不知兄長在何處,我們是……真的無處可去,還望老夫人給我們一個棲身之地。”

說吧,柳氏便拉著陳瑾跪了下去。

顧雲生差點坐不住要過去將她扶起來,他的屁股才一動,便察覺到一道寒芒投射過來,轉頭一看,顧長樂正默默地看著他。

“你們是夫人帶回來的,去留由夫人決定吧。”顧老夫人說道,她是看出小孫女不喜歡她們,何必為了外人讓孫女不高興呢。

玉氏說,“這一路上有陳娘子照顧,我才覺得身子舒爽些,不如就先讓她們住下,待找到她們的親人再說吧。”

“孃親!”顧長樂脫口而出,“藥膳又不能治病,宮裡多大是會藥膳的宮女,咱們跟太后求一個來伺候您不就好了。”

她懷疑柳氏肯定在藥膳動手腳,否則孃親的身體怎麼會越來越差。

“好了,這件事我已經答應陳娘子了。”玉氏說道。

顧長樂心裡著急,恨不得立刻將真相說出來,可是在看到陳瑾嘴角一閃而過的笑意時,她又忍住了。

就算她這時候說出來也沒用,瞧著父親剛才的反應,對柳氏似乎還很上心,她不能弄巧成拙了。

4

從上房出來,顧雲生牽著顧長樂的手,還不死心地勸她,“昭昭,你平日不是總說自己太悶了,如今有個小夥伴陪著你讀書不好嗎?”

“爹爹,你好像很喜歡陳瑾。”顧長樂悶悶不樂,藉機甩開顧雲生的手。

她跟父親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時光了。

“瑾兒是個乖巧的孩子,你若是跟她相處久了,肯定會喜歡她的。”顧雲生說道,若是能夠讓女兒接受陳瑾,將來對她們姐妹都不會是一件壞事。

顧長樂冷笑,“看來是我不乖巧,才讓爹爹更喜歡別人家的女兒。”

“昭昭,爹爹不是這個意思。”顧雲生急忙解釋,“你是我的掌上明珠,爹爹自然是最喜歡你的。”

“如果爹爹非要將她留在我身邊,那倒也可以,我瞧著她的模樣像個伶人,讓她有空唱曲兒給我聽吧。”顧長樂揚起白皙的下巴,目光傲慢地看著陳瑾。

陳瑾的臉色一白,對顧長樂的嫉妒變成了濃濃的恨意。

伶人?那是最下等的東西,她明明是顧雲生的親生女兒,在顧家委曲求全當個丫環都不願意,顧長樂居然這般羞辱她,說她長得像伶人。

要不是柳氏緊緊拉住陳瑾的手,她已經忍不住上前廝打顧長樂了。

“這孩子怎麼還口無遮攔了。”玉氏無奈地道,“你不喜歡就算了,去玩吧。”

“娘,那我去找傅公子,我還要親自去謝謝他。”顧長樂說道。

玉氏輕輕頷首,“那是應該的,你去吧。”

顧長樂回過頭,正好對上陳瑾一雙嫉恨的眼眸,她朝著她們母女走了過去,眼底藏著幽幽寒光。

“昭昭,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才讓你這麼討厭我?”陳瑾急忙斂去情緒,溫聲細語地問著,還想主動上前牽著顧長樂的手。

顧長樂厭惡地後退一步,以只有她們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裝模作樣,若是上臺唱戲,還真能感動不少人,你們這麼喜歡在顧家嗎?那你們就在顧家當一輩子低賤的下人吧。”

陳瑾差點維持不住嘴角甜美的笑容,心裡不由暗罵,她們之前打聽過,顧長樂嬌生慣養長大,不但性格嬌蠻,而且單純愚蠢,根本不可能猜出她們的身份。

連玉氏都不知道,顧長樂又怎麼可能看出來。

第一次見面,顧長樂為什麼就認定她和母親在演戲?簡直是匪夷所思。

“你也只配當下人。”顧長樂嗤笑一聲,既然現在無法趕走她們母女,那就留下吧,在眼皮底下總好過她們在背地裡使壞。

來日方長,她總有辦法讓收拾她們。

“侯爺。”陳瑾可憐兮兮地看向顧雲生。

顧雲生勸說不了顧長樂,只好說過,“瑾兒便先跟著你母親吧。”

陳瑾心頭一涼,她母親已經被當成廚房幹活的娘子,那她不也是粗使丫頭了嗎?

憑什麼!她也是父親的女兒,也是這個侯府的千金小姐啊。

“多謝侯爺夫人憐憫,我們會好好幹活的。”柳氏拉住陳瑾的手,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陳瑾氣得回去偷偷哭了好久,以後就算她認祖歸宗,別人還會記得她曾經當過丫環,這是一生的恥辱。

顧長樂回到自己的昭陽院,讓靈玉先去準備幾樣精緻的點心,她要帶去看望傅嶠的。

傅嶠住在顧家西跨院的小院子裡,很偏僻幽靜,所以顧家的人經常忽略了他的存在。

“姑娘,這次多虧傅公子救了您,您見著他可別再捉弄欺負他了。”靈玉叮囑道。

5

“?”顧長樂猛地抬起頭,一臉驚恐地看著靈玉,“我欺負傅嶠?”

她哪來的狗膽敢去欺負未來的天下霸主!

“姑娘忘記了?不說遠的,半年前在族學,您偷偷將他的課業扔了,讓他被夫子罰抄了三百遍,還有,上個月老夫人讓人給傅公子送點心,您還往在點心裡面放了蟲子……”靈玉如數家珍地將顧長樂做過的事說出來。

顧長樂塵封的記憶一點點被揭開,她雖然是重生到十歲這一年,但對她來說,畢竟已經過去十年,她早就忘記曾經是怎麼對待傅嶠的,都怪她年幼無知,傅嶠剛來顧家的時候,她不小心聽到家裡的下人議論,懷疑傅嶠是父親在外面偷偷養的兒子。

她信以為真,所以對傅嶠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敵意,而他總是冷冰冰的,一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就更討厭了。

後來傅嶠成為天下霸主,顧家日漸勢薄,似乎還是因為宋子堯才保住父親的爵位。

難道傅嶠……會報復顧家?

顧長樂想拍死曾經欺負傅嶠的自己。

以傅嶠未來的身份地位,想要護著顧家是輕而易舉的,如果有他的袒護,宋子堯也不敢這麼對她。

“傅嶠他……會不會恨死我?”顧長樂小心翼翼地問,她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嗎?

“傅公子不會跟孩子計較,不然也不會跳進冰湖裡救你了,這麼大的救命之恩,姑娘可要記住了。”靈玉說。

就算沒有救命之恩,她打死都不敢再欺負傅嶠。

不會兒,他們已經來到傅嶠住的小院子。

一看到這偏僻簡陋的院子,顧長樂想起更多她捉弄傅嶠的事,如今想來,他在得勢之後仍然沒有弄死她,已經很手下留情了。

“三姑娘,你怎麼來了?”傅嶠身邊的書童看到顧長樂,立刻警惕防備地走了過來。

顧長樂尷尬地笑了笑,憑她作死的前科,難怪傅嶠身邊的人見她如見了猛獸般不歡迎,她露出一個甜美可愛的笑容,稚聲稚氣地說道,“我來找傅公子。”

書言被顧長樂的笑容迷惑了一下,心想這顧家三姑娘果然長得精緻玲瓏,笑起來比陽光還要明媚燦爛,就是心腸壞了些,“我們少爺在看書,不方便見你,三姑娘請便吧。”

“我的命是傅公子救的,我親自拿點心來多謝他。”顧長樂吃力提著食盒,硬是從書言身邊擠進去。

“三姑娘,三姑娘!”書言皺了皺眉,不敢真的用力攔住顧長樂,不然以他的力道,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恐怕要受傷。

“傅公子,我是顧長樂,謝謝你救了我,我拿了你喜歡吃的點心,以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顧長樂大聲地叫著,往裡面的書房走去。

吱呀!

突然,緊閉的房門開啟,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姿出現在她的視線中,俊冷好看的輪廓,肌膚白皙無暇,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泛著冷冷的幽光,正沉沉地看著顧長樂。

他穿著石青色杭綢直裰,筆挺冷漠地站在那裡,有一種嶽峙淵渟鋒芒內斂的壓迫感。

“傅、傅公子。”顧長樂心頭一凜,莫名緊張起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何事?”傅嶠的目光冷漠如冰。

“謝謝你那天救了我,我帶點心來給你吃。”顧長樂暗暗罵自己沒用,好歹活了兩輩子,怎麼在傅嶠面前還緊張。

傅嶠無動於衷地睥睨著她,並不認為顧長樂是來道謝的,“那天是你扯到我的衣服,我迫不得已才救你,不必謝我。”

“……”顧長樂沒想到是這樣的,她就說這個未來的天下霸主冷血殺了那麼多人,怎麼會有善心救她,畢竟是一個被百姓悄悄冠上暴君的人。

“可我的命還是你救的。”顧長樂眼睛彎彎的,將食盒用力地舉起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你。”

顧長樂曾經在他的食盒裡放了十條活生生的蟲子。

傅嶠無所畏懼,最噁心便是蟲子。

啪!

他將食盒拍打了出去,目光更加森寒,“滾!”

“傅嶠,你太過分了,三姑娘是真心來感謝你的。”靈玉怒聲喝道,看著食盒裡的點心全都滾落在地上,顧長樂的手背都被拍紅了。

顧長樂怔怔地看著一地的糕點,原來傅嶠對她已經有很大怨恨了,看來要改變傅嶠對她的態度有點難。

“沒事,我下次再來找傅公子。”顧長樂彎低腰,將糕點撿了起來,她是沒有膽量去跟暴君為敵了,只能忍著了。

靈玉氣呼呼地瞪著傅嶠。

傅嶠垂眸望著一身桃紅色襦裙的小姑娘,白皙嬌嫩得像初綻花瓣的臉頰帶著討好的笑意,不時拿眼看他,那雙清澈潤亮的眼睛十分好看。

此時看起來也可憐兮兮的,完全沒有平日的嬌蠻囂張。

難道她不是來捉弄他的?

“我不吃糕點,不必再來。”傅嶠淡聲說。

顧長樂不放過任何改善關係的機會,“那你喜歡吃什麼?我做給你吃啊。”

“梅花豆腐。”傅嶠眉目如畫,聲音清冷,“你親自做,便算報恩。”

靈玉氣呼呼地叫道,“如今哪裡還能找到梅花。”

“好。”顧長樂應了下來,“傅哥哥,我一定給你做梅花豆腐。”

傅嶠狹長的丹鳳眼閃過暗芒,矜薄的唇抿了抿,傅哥哥?

這個顧長樂……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掉進冰湖裡就變了個人嗎?

6

“姑娘,已經過了梅花的季節,您要怎麼做梅花豆腐。”回去的路上,靈玉提醒著顧長樂,她答應要給傅嶠做的梅花豆腐並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

“做梅花豆腐最要緊就是有梅花的清香,不一定要新鮮的梅花,只要豆腐足夠滑嫩,加上梅花的香氣就行了。”曾經為了討好宋子喬,她努力鑽研廚藝,一道梅花豆腐還難不倒她。

“您的手連菜都不曾洗過,何必答應傅公子的刁難。”靈玉無奈地說,自家姑娘從小嬌生慣養,哪是能下廚的人。

若是以前的顧長樂,自然是什麼都不會的。

“方才我見著傅哥哥的衣裳有些不合身了,你去吩咐王管家,讓他給傅哥哥做幾身衣裳才好,人家住在咱們府裡,不能連這點衣著都短了,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顧家摳唆。”顧長樂說道,從今天開始,她要無微不至地討好傅嶠,直到他將顧家放在心上。

現在的傅嶠如高空明月,讓人難以靠近,但比起日後的殺戮殘暴,已經是最好的時機了。

靈玉驚訝地看著自家姑娘,以前姑娘最討厭的人就是傅峭,府裡的下人見風使舵,沒有明著對付傅峭,暗地裡卻還是剋扣不少用度,顧長樂都是樂見其成的。

今日的姑娘彷彿變了個人。

“他救了我的命,我自然要對他好一點。”顧長樂理所當然地說,再也沒有比這個理由更適合她巴結討好傅峭了。

“傅公子好像不太領情。”靈玉小聲說,誰都看得出來,傅峭對顧長樂是退避三舍的態度。

顧長樂信心滿滿地說,“他會的。”

“那姑娘現在就去做梅花豆腐?”靈玉問。

“不急。”顧長樂心裡還是擔心孃親的身子,上一世,孃親的身子的確因為柳氏的藥膳有所好轉,但過不了半年,整個人就一病不起,不管御醫用什麼藥都沒用,勉強靠著藥吊著身子,一個月不到人就沒了。

柳氏的藥膳肯定有問題,她怎麼能讓孃親繼續被毒害。

來到蘭苑,顧長樂發現柳氏母女也在這裡,正在歡聲笑語地陪著玉氏說話。

“孃親。”顧長樂走進大廳,正眼都不看柳氏母女,嬌嬌軟軟地靠在玉氏的肩膀,“我回來了,我親自去謝過傅哥哥了。”

玉氏撫摸著顧長樂白嫩精緻的臉蛋,“待明日我再親自感謝他,要不是他,我回來還不知能不能見到你。”

顧長樂笑眯眯地道,“我要做梅花豆腐感謝傅哥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再欺負他了。”

“昭昭福大命大,將來肯定是有福氣的人。”柳氏笑著說。

“我和孃親在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顧長樂沉下臉訓斥著柳氏,“陳娘子以前是小家小戶不知侯府裡的規矩,既然要在我們家當下人,還是趕緊把規矩學起來,免得到時候去了外面丟人。”

柳氏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就算是小家小戶出聲的,也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當面訓斥,對方還是個小丫頭。

何況她來顧家不是為了當下人,就算她能夠忍辱負重,為了女兒也不能讓人看不起。

“我們的確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卻不是那等不知規矩的人,我只是覺得姑娘長得好,將來是個有福的人。”柳氏低聲道。

顧長樂笑著問,“那你覺得是我有福氣,還是你的女兒有福氣?”

陳瑾咬緊牙關強忍著心底的怒火,她不明白顧長樂為何對她們這麼大的敵意,難道這就是侯府教養出來的嫡女,果然是嬌蠻囂張,若是換了是她在侯府長大,絕對比顧長樂更加像大家閨秀。

“自然是昭昭姑娘有福氣。”柳氏低下頭說。

顧長樂得意地看了陳瑾一眼,“那是自然,你的女兒是丫環命,如何跟我相比。”

玉氏微微皺眉,覺得顧長樂對柳氏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昭昭,陳娘子不算我們家的下人。”

“那算什麼?”顧長樂歪著頭一臉疑惑,“難道是客人嗎?”

非親非故的算什麼客人,若不是孃親心善,她們哪有資格走進顧家大門。

無非是和顧長生合著騙她的孃親同情,用這樣迂迴的方式先進入顧家,想方設法要讓陳瑾認祖歸宗罷了。

“我娘能做藥膳,這是為了夫人好的,要不是夫人救了我們,我們也不會寄人籬下。”陳瑾終於憋不住心口的怒氣,被顧長樂這麼看不起,她將來還要怎麼在顧家立足。

顧長樂噗嗤一聲笑出來,一雙清澈明亮的桃花眸含著淺淺的鄙夷斜乜著陳瑾,“宮裡多少擅長藥膳的宮女,難不成陳娘子還比她們厲害?找個由頭收留你們,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

陳瑾從來沒有見過皇宮是什麼樣子,又怎麼會知道那些宮女多厲害,但聽到顧長樂又將她們母女比作奴才,她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陳娘子,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今日舟車勞頓,就不必再做藥膳了。”玉氏對柳氏說道。

柳氏的眼睛忍不住看了外面一眼,她還想等著顧雲生回來,他是不是要避著不想見她了?

“夫人,那我們先退下了。”柳氏沒有辦法,只好帶著女兒先回來了。

陳瑾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心想她一定要儘快認祖歸宗,到時候她絕對不會再被顧長樂欺負的。

“昭昭,你不喜歡陳瑾嗎?”玉氏輕撫著女兒的髮髻,她的女兒雖然嬌生慣養了些,卻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今日她對柳氏母女的態度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顧長樂悶悶地說,“不喜歡,不喜歡她們母女。”

“為什麼呀,陳瑾是個乖巧的孩子,你和她多相處些時日,說不定就喜歡了。”玉氏說。

“孃親,我前兩天做了個夢,夢見一個狐狸精把父親變成另外一個人,您也不見了,我找不到你們,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我很害怕。”顧長樂抱著玉氏的胳膊,“我一看到柳氏就覺得恐懼,我害怕。”

玉氏心疼不已,認為女兒是掉進冰湖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你若是不喜歡,我便不讓她們在你面前出現。”玉氏說道,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女兒更重要了。

7

顧長樂要的不僅僅是柳氏母女不在她面前出現。

她是要她們永永遠遠消失,她要揭穿她們的真面目,要她們在京都城身敗名裂,上一世,柳氏成為顧雲生的繼室,她長袖善舞在京都城站穩腳步,還得到宮裡貴人的青睞,陳瑾更是取代她在顧家的地位,別人提到顧家的姑娘,想到的都是陳瑾而不是她,陳瑾成了京都城的第一才女。

而她不但失去孃親,連屬於她的人生都失去了。

“孃親,是不是隻有齊神醫才能治好你的病?”顧長樂望著玉氏蒼白的臉色,她不知道自己的靈泉到底能不能治好孃親的病,但既然能夠讓她的傷口痊癒得那麼快,治病療傷應該是沒問題的。

顧長樂不敢輕易冒險,所以得知寶心玉里有靈泉,她用各種方法試用了,確定靈泉不但對人沒有任何傷害,還能夠讓她本來虛弱的身子恢復元氣,連肌膚都比以前更好了。

“宮裡的御醫都沒有辦法,齊歸一是天下皆知的神醫,只是從來不輕易為人治病,就算找到他,不一定能求得他出診。”玉氏對齊神醫不抱期待,只希望能夠活得再久些,至少讓她看著女兒出嫁,找到一個好人家。

齊歸一是天下聞名的神醫,將來還會成為傅嶠的左膀右臂,可他現在並沒有出現在傅嶠的身邊。

她得找機會去問一問傅嶠,說不定他這時候已經認識齊歸一了。

顧長樂摟住玉氏的肩膀,香香軟軟的讓她感到安心,“孃親一定能夠長命百歲的,下次進宮我去求太后娘娘,說不定她有辦法找到齊歸一。”

“好。”玉氏不想女兒太為她擔心,笑著應下來。

“孃親,您不是有梅花酒嗎?能不能給我一瓶?”顧長樂說道。

玉氏笑問,“你要梅花酒作甚,小孩子可不能飲酒。”

顧長樂嬌聲地說,“我想要給傅哥哥做一道梅花豆腐,答謝他的救命之恩。”

“梅花豆腐?”玉氏好笑又驚訝地打量著女兒,從她口中聽到傅哥哥的稱呼已經很驚訝,沒想到她居然還想給傅嶠下廚,“你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還知道怎麼做梅花豆腐,可別到時候做成豆腐渣。”

沒有人知道顧長樂曾經為討好宋子堯付出多少努力,別說是梅花豆腐,酒宴全席她都能做出來。

她拉著玉氏的手撒嬌,“我不會可以學啊,之前我對傅哥哥有誤會,如今我知道錯了,所以我要拿出誠意才行。”

“傅嶠是個不錯的孩子,你不能再欺負他,他是看著你年紀小才不與你計較的。”玉氏叮囑著。

顧長樂吐了吐粉舌,她哪敢再欺負傅嶠,恨不得抱大腿討好了,“我知道 ,娘。”

玉氏笑著讓人去取來一瓶梅花酒,“這是你舅孃親自釀的,再沒有比她釀的梅花酒更好的。”

“我知道。”她就是知道有舅孃的梅花酒,所以才一口答應給傅嶠做梅花豆腐。

不一會兒,顧雲生便回來陪她們母女用午膳,看到對玉氏噓寒問暖的父親,顧長樂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她那麼敬仰的父親究竟怎麼做到在她們母女面前溫柔體貼,轉身又在外面養外室,如今還將柳氏帶回顧家,任由柳氏慢慢害死她的孃親,然後取而代之。

柳氏後來的所作所為,父親究竟知道多少?

在他的心目中,是不是更喜愛陳瑾,否則又怎麼眼睜睜看著陳瑾奪走她的一切,他卻默不作聲,只會勸她大度顧念姐妹情深。

真是好一個姐妹情深。

“昭昭在發什麼愣呢。”顧雲生笑看著顧長樂,他有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儒雅風流,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顧長樂的眼睛便是像他的。

“爹,娘,我想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顧長樂說道,太后向來疼愛她,如果她開口跟太后要一個懂醫的醫女應該沒有問題。

“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進宮嗎?”顧雲生訝異地問,顧長樂不喜三皇子總是欺負她,所以不到非不得已,都不喜歡進宮的。

顧長樂覺得自己上一世最傻的就是不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保護自己,給自己找靠山,明明她身後有太后和玉家的,她卻因為自以為是,從來不與他們親近。

“我很久沒有進宮了,太后娘娘上次就說讓我時常進宮陪她。”顧長樂不想與顧雲生解釋太多,更不會提自己是去要醫女的。

“那明日我給宮裡遞牌子。”玉氏道,“我也許久沒有進宮了。”

顧雲生突然想到什麼,笑著對顧長樂說,“你每次進宮都要被三皇子戲弄,不如這次我給你找個人,她還能保護你。”

“爹要給我找什麼人,能替我打三皇子嗎?”顧長樂的眼睛一亮,心裡卻是冷漠地想,顧雲生肯定要她帶著陳瑾進宮,就跟上一世一樣,不管她去參加什麼宴席,顧雲生都會讓她帶著陳瑾,漸漸地讓陳瑾在京都城露臉站穩腳跟,成為人人稱讚的第一才女。

“怎麼能打三皇子,她能保護你。”顧雲生道。

顧長樂一臉興趣缺缺,“那還是不用了,三皇子在太后面前可不敢欺負我,再說了,您給我找的人難道能越過三皇子,還要怎麼保護我。”

“陳瑾是個懂事體貼的孩子,她若是在你身邊,定能將你照顧得很周到。”顧雲生還是想讓陳瑾跟顧長樂多些時間相處。

他篤定地認為,只要顧長樂接受陳瑾的存在,後面所有事情都好辦了。

顧長樂心頭冒火,還真是擋不住顧雲生對陳瑾的父愛,她都已經拒絕到這個地步,他還是要將陳瑾塞到她身邊,“我身邊有靈玉了,要是陳瑾來我身邊,最多也就是個二等丫環。”

“……”顧雲生愣了愣,他不是要陳瑾去昭昭身邊當丫環的,“也不是把她當丫環,你就當個玩伴吧。”

顧長樂不耐煩了,她躲到玉氏的懷裡,“娘,到底誰才是爹的女兒,怎麼爹這次回來之後就跟以前不一樣的,他只關心那個陳瑾,一點都不關心女兒了。”

玉氏嗔了顧雲生一眼,她沒有想那麼多,這一路上陳瑾確實乖巧討好,而且身世可憐,顧雲生對她有幾分同情是正常的,只是女兒對陳瑾不熟悉,難免會吃醋,“誰都比不上我們的昭昭,昭昭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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