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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洲細品紅樓夢:補天遺石變寶玉口中銜石有哪種三方式

簡介那僧便唸咒書符,大展幻術,將一塊大石登時變成一塊鮮明瑩潔的美玉,且又縮成扇墜大小的可佩可拿”,將補天遺石變成美玉的過程交代得一清二楚,具體而周詳——原來那僧是應石頭的要求而將其變成美玉的

補天遺石遇到僧人和道長叫什麼

徐景洲細品紅樓夢:補天遺石變寶玉口中銜石有哪種三方式

那塊巨大的女媧補天遺石是如何變成寶玉出生時口中銜著的精巧美玉的呢?邅變過程,撲朔迷離,多種版本呈現至少三種變法,而一般讀者,受其閱讀版本所限,大都知其一種而已,卻又未必是最好的版本。

第一種變化,是僧道二人“來至峰下,坐於石邊,……那僧便唸咒書符,大展幻術,將一塊大石登時變成一塊鮮明瑩潔的美玉,且又縮成扇墜大小的可佩可拿”,將補天遺石變成美玉的過程交代得一清二楚,具體而周詳——原來那僧是應石頭的要求而將其變成美玉的。這一段交代有著特別的意義,它強調了一僧一道與這塊美玉的特殊關係,可以說,正是僧道催生了寶玉的誕生,此後才有草蛇灰線,伏脈千里,直至終結,仍由僧道攜回仙境而復原為石的首尾圓合的精巧結構佈局。但這段文字只存在於脂評甲戌本的那獨有的404字中,令人費解的是,後來諸本皆無這404個字,因此也就沒有了石頭經由符咒幻術而變成美玉的過程。如果不讀脂評甲戌本,也就無從知道寶玉口中銜著的美玉是如何由補天遺石變幻而來的了。

第二種變法,是後繼諸脂本因為沒有那404字的鋪墊文字,就直接寫僧道二人“來至石下,席地而坐長談,見一塊鮮明瑩潔的美玉,且又縮成扇墜大小的可佩可拿”。至於石頭是怎樣變成美玉的,沒有任何交代,好像那石頭本來就是小巧美玉。行文突兀,銜接勉強,令人困惑。當然,如果勉強探究,也只能從前述的“此石自經煅煉之後,靈性已通”中尋找答案:因為靈性已通,所以自己變成小塊美玉。

第三種變法,是程本將其寫成僧道二人“來到這青埂峰下,席地而談,見著這塊鮮瑩明潔的石頭,且又縮成扇墜一般,甚屬可愛”,刻意標新立異,篡改字詞,將“鮮明瑩潔”改成“鮮瑩明潔”,拗口而晦澀。更出格的是,竟把“美玉”改成“石頭”,好像石頭的變化只是大小之變,而不是石頭變為美玉的本質之變。這一改,不僅貶損了石頭變成美玉後的美好意象,而且還不可思議地造成僧道攜入凡塵的是石頭而非美玉的印象,與寶玉銜玉而生難接榫卯,前後錯位。程本在此處還把“縮成扇墜大小的可佩可拿”改成“扇墜一般甚屬可愛”,將文學性的可觸可感的具體而微的生動形象描摹,改寫為乾巴巴的文言語詞,而且是生硬的抽象的平庸的主觀判斷,實在大煞風景。

看著變化過了的頑石,脂本寫那僧託於掌上笑道:“形體倒也是個寶物了。”這是因為託在手上的這塊“鮮明瑩潔的美玉”,看上去,就是一塊寶玉,所以說它是寶物,是就其外觀而言,而且也與後面降生人世的“寶玉”其人暗合。而程本則將“寶物”改成“靈物”,“靈物”重在靈性,而靈性只能是內在品性,外觀是看不出的,更與“寶玉”難以伏筆暗合,也是拙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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