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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簡介從臺南到臺北位於臺南市的臺灣府城大南門(寧南門),建於1725年,是清朝臺灣府城的14座城門之一鬱永河帶著工人乘坐黃牛車走旱路,他的助手王雲森等人則乘船沿海走水路

幾夜飲血誰解愁什麼意思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繪於18世紀的《臺灣番社風俗》畫冊,共有12幅插畫,描繪了清朝乾隆年間臺灣原住民的生活和風土人情,這是其中的一幅《收貯》圖

赴臺採硫

1696年冬,福建省福州府的火藥庫發生火災,引起爆炸,幾十萬公斤火藥遭毀。按清朝規定,損失的火藥需由地方當局來償還。但福建並不出產製造火藥的原料硫黃,聽說臺灣淡水、北投一帶產硫,於是火藥庫主管王仲千的幕客鬱永河便受託前去採硫。

鬱永河喜好遠遊,5年前,他從浙江老家來到福建,沿著閩江的北源建溪經建甌、南平到達福州,並在閩南一帶遊覽;後又沿閩江的西源富屯溪遊覽閩西北;接著又沿閩江的南源沙溪,一直走到汀州的武平。行蹤遍及福建的8個府,就只剩下臺灣府還沒有去過了。

1684年,清朝收復臺灣後設立臺灣府,加強了對臺灣的管理。與元朝設定澎湖巡檢司管轄澎湖、臺灣不同,清政府在臺灣置一府三縣(臺灣縣、鳳山縣、諸羅縣),隸屬於福建省。第二年,臺灣首任知府蔣毓英主修編纂了清朝首部《臺灣府志》。1694年,福建分巡臺灣廈門道高拱乾又以蔣毓英的府志為基礎增補纂成《臺灣府志》,記錄臺灣政軍民情風俗諸事。其實早在1603年,為平定倭寇而來到臺灣的明朝人陳第就曾撰寫了一篇關於臺灣的地理著作,記述了臺灣西部沿岸的原住民生活習俗與地理風光,描繪了臺灣平埔族的生活。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清《巡視臺陽圖卷》,描繪的是1735年清朝巡臺御史巡視臺灣的情景。為加強中央與臺灣的關係,清朝於1722年設定巡臺御史,駐臺灣府城

明末清初,臺灣一度迎來波瀾壯闊的移民潮,“片板不許下海”的明祖定製被打破,來自福建漳州、泉州的大量移民乘船渡海湧入臺灣南部。這些閩南人在充滿瘴癘的莽荒之地定居下來,“篳路藍縷,以啟山林”,開荒創業,逐漸開闢出一片沃土。至17世紀中葉,臺南一帶就有漢族移民10餘萬人。

1697年初,鬱永河與助手王雲森及隨行的僕從由福建廈門搭乘海船,出發去往臺灣。他們的船渡過臺灣海峽,經今澎湖列島往東南行駛。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繪於1760年的《臺灣民番界址圖》(區域性),可見圖中的“臺灣府城”和“鹿耳門”

清初規定廈門與臺灣鹿耳門為對渡正口,這道航線上有各種往來於福建和臺灣的商船以及漁船。鹿耳門是臺灣府城的門戶,這裡航道迂迴曲折,多淺灘,如果不熟悉航道,則不敢輕易進入。鬱永河一行最終換小舟登陸臺灣府城。臺灣府城位於臺灣縣,轄區為今臺南市的南部與高雄市北部部分割槽域。臺灣府城是臺灣最古老的城市,也是當時臺灣最大的城市,從1684年至1687年一直是臺灣知府駐地。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安平顏氏族譜》(複製品)記載了其族人在清朝移民浪潮中從福建泉州移民至臺灣的情況

1697年,鬱永河開始在臺灣府城招募採硫工人,購買糧食、布匹、器材、船隻等物品。儘管當地官員告知臺北環境艱險,但鬱永河依然帶著50多個工人於農歷四月初從臺灣府城出發,前往臺北淡水河北面的硫黃產地。

從臺南到臺北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位於臺南市的臺灣府城大南門(寧南門),建於1725年,是清朝臺灣府城的14座城門之一

鬱永河帶著工人乘坐黃牛車走旱路,他的助手王雲森等人則乘船沿海走水路。一路上,鬱永河他們吃盡了苦頭,共渡過了96條大小溪水,更不用提那些數不清的深溝巨壑、峻坂陡崖,就算是走在平原上,那高及頭頂的野草也讓人寸步難行。他們的牛車行駛其中,如同在地底行走,野草割得臉疼,又有蚊蟲叮咬,長途的旅行令人疲勞困頓至極。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臺灣民番界址圖》中的竹塹城,位於今新竹市,是清時期所建立的一座磚石城

在經過臺灣西北部新竹的竹塹社和桃園的南崁社時,鬱永河沒有見到任何人煙和開發的跡象,一片荒蠻。一路上遇到了成群的麋、鹿等動物,在南崁社更是披荊斬棘,衣服鞋子全都破損了。他們從南崁社翻過一座小山,又沿著海岸前行,終於到達淡水河口西南的八里。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1709年,臺北盆地陳賴章墾照契約。由泉州人多人合股的“陳賴章墾號”獲得清朝官方墾照,進入淡水的大佳臘堡

他們從八里沿著淡水河乘船進入臺北盆地,渡過水道狹窄的關渡後,水面突然寬闊,出現一處大湖。原來這裡在三年前剛剛經歷了著名的康熙大地震,盆地西北半部在地震中陷落成為大湖。湖面浩渺無涯,原居住在這裡的臺灣平埔族人因為害怕,早已遷走,湖面淺處,依稀還能看到一些樹梢。

20天的長途奔波之後,鬱永河一行終於來到北投硫黃礦區。然而他們在這裡要面對的環境也好不到哪兒去,當時臺北盆地還是一片未被開拓的原生景象。鬱永河在關渡附近一處簡陋的居所住下,這一住就是5個月。

早在鬱永河到達這裡的60年前,西班牙人侵佔了臺灣北部,與佔據臺灣西南部的荷蘭人抗衡。他們並沒有對此地進行開發,倒是一些來自大陸的商人曾沿著淡水河來到北投,與山民進行交易,用瑪瑙、手鐲等物品交換硫黃,但後來遭到了荷蘭人的驅逐。

為查清硫礦情況,鬱永河親自乘小船沿著溪水到深林礦穴中觀察,空氣中瀰漫著硫黃的氣味,令人難受。而越是靠近礦穴,就越能感受到裡面噴發出的硫黃毒氣。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19世紀末,臺灣淡水(今新北市淡水)東南山中的火山與硫坑,鬱永河當年曾在這一帶採硫

淡水番社的土官各自領了鬱永河分配的採硫任務,分給當地的山民。他們每上交一筐硫土,鬱永河就贈給他們每人“七尺布”,山民們都紛紛採硫土換布。鬱永河讓工匠將這些硫土搗碎、曬乾,隨後放入大鍋裡面加油熬煉。

在這般原始惡劣的生存環境下,很多工匠僕役因水土不服而生病,鬱永河的助手也染上痢疾,鬱永河只好讓他們返回臺南,自己和剩下的僕從在當地山民的協助下繼續採硫。

直至十月初,鬱永河終於完成採硫任務,從淡水直接乘船踏上了返回廈門的行程。

《裨海遊記》裡的臺灣印象

這次不到一年的臺灣之旅讓鬱永河終生難忘,除了一路所見的荒煙蠻雨之外,沿途遇到的原住民也給鬱永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臺灣土地的開拓,多集中在嘉南平原的南部和高雄平原的北部,而西部沿海平原和北部盆地則主要居住著原住民的部落。

這些原住民有的住在平地上,有的則住在山中,他們都有著各自的部落,被稱為“番社”。居住在平地的番社需向轄區官府繳納賦稅、服徭役,山中番社只需服徭役。

鬱永河詳細記錄了沿途所見24個原住民番社的名稱。據鬱永河所記,鳳山縣共有11個原住民番社,分別為上淡水、下淡水、力力、茄藤、放索、大澤磯、啞猴、答樓8個平地番社,以及茄洛堂、浪嶠、卑馬南3個山中番社。而北部的諸羅縣則有近280個原住民番社,光是參加採硫的淡水番社就有23個之多。據研究,鬱永河所記的這些番社主要為平埔族,當時平埔族包括很多族群,主要有西拉雅族、洪雅族、貓霧悚族、巴布拉族、道卡斯族、雷朗族等。

鬱永河邊走邊記,並寫了多首竹枝詞:

生來曾不識衣衫,裸體年年耐歲寒;

犢鼻也知難免俗,烏青三尺是圍闌。

夫攜弓矢婦鋤耰,無褐無衣不解愁;

番罽一圍聊蔽體,雨來還有鹿皮兜。

文身舊俗是雕青,背上盤旋鳥翼形;

一變又為文豹鞟,蛇神牛鬼共猙獰。

種秫秋來甫入場,舉家為計一年糧;

餘皆釀酒呼群輩,共罄平原十日殤。

……

確實,在中國古代,沒有比竹枝詞更適合吟詠地域風土、描摹風俗民情的詩體了。這一由古代巴蜀民歌演變過來的形式有時甚至可以被直接當成“風土誌”,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從這些竹枝詞中,我們可以看到鬱永河所接觸的是一幅臺灣原住民最真實的原生態畫面:

他們夏天幾乎赤裸相見,無論男女,只用布圍住私處。冬天穿雜毛製作的氈子,或是簡單地用麻布圍裹,沒有人穿鞋子。男子追求大耳,幼年時穿耳洞,隨著年齡增長,耳洞也越來越大,有的甚至能垂到肩頭;脖子上纏繞有好幾圈螺貝項鍊,背部和胸部皆有紋身,或為鳥翼,或為虎豹紋;腰間佩有刀具,睡覺行走都不離身。不論冬夏,婦人都要去溪水沐浴,若是生病,沐浴更勤,剛生產的婦女也帶著孩子一起沐浴。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臺灣番社風俗》畫冊中的插畫《沐兒讓路》

女子到了適婚年齡,父母讓她住到別的屋子,求偶的少年們則來到屋前彈琴、吹鼻簫,女子最終選擇所愛之人。被選中的男子將與女子交換上門牙旁的兩顆牙齒,作為禮物。

他們住在茅草屋中,外形似龜殼,茅簷深遠,風雨不侵。人們不僅能坐在巨大的茅簷下吃飯,還能把家庭用具和家畜放在簷下。屋內幾乎沒有任何陳設,人們披著鹿皮躺臥,夏天連鹿皮也不蓋,席地而臥。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清末臺灣原住民泰雅族用草茸與鐵皮建造的房屋

雖然這裡五穀都能生長,但原住民只吃稻、黍、稷,不吃麥子。每天早上現舂米,待熟後用手抓著吃。平時他們還去山上獵麋、鹿,飲血食肉。不論男女都非常喜歡喝酒,一邊暢飲一邊歡歌,酣暢時三天三夜都不會停歇。那酒是純糧釀造,男女老少一起釀酒,將米加工後放入竹筒中,幾日後便釀成酒,喝時加入清泉水。如有客人來訪,家中婦人先飲,而後敬給客人。酒需飲盡,如果客人喝不完,則會引發主人的不快。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捕鹿》

儘管生活簡陋,但每家的屋子、衣服和食物都是自力更生所得。人們近乎原始地生活著,不需要金錢的介入,番社之間也沒有貿易往來,完全是一幅自我滿足的社會狀態。即使是推舉出來的土官,也與眾人的生活無異。鬱永河十分讚賞原住民的淳樸,對於他們落後的生活方式,他則建議施以教化文明。

此外,鬱永河還記錄了山川形勢、氣候、禽獸物、產等的真實情況,一併組成了具有重要歷史文獻價值的《裨海紀遊》 (又名《採硫日記》)。“裨海”意為“小海”,在中國古代傳統地理意識中,中國有“九州”,九州之外,有大瀛海,又有裨海環繞。在其中的《宇內形勢》一篇,鬱永河提到,臺灣在中國的萬里海疆中意義重要,中國東南半壁多為海地,臺灣對中國東南沿海的防衛有著不可忽視的戰略地位。對於一部分人的“徙其人而空其地”的錯誤言論,鬱永河清醒地指出:且不說“用心艱深、不可測識”的西洋人妄圖覬覦,就是相鄰的日本、越南等國也必定會起佔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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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猱採》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清代藏書家南海伍崇曜粵雅堂精刻本《採硫日記》(即鬱永河著《裨海紀遊》)書影

如今,300多年已經過去,鬱永河筆下的臺南更加繁華,而曾經是一片沼澤溼地的臺北盆地早已成為當今臺灣島上最大的都會區,鬱永河帶人採硫的北投一帶也變成了臺灣省最大的溫泉風景區。滄海桑田,荒煙已被人煙覆蓋,那些原住民的原始風俗習慣也在與移民的數百年交流中漸漸散佚更改。而鬱永河對臺灣的認識和探索,其所持的地理觀和海防、憂患意識卻仍然警醒世人。

古人詩畫中的寶島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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