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因為要準備一個辯論賽，跟同學在一起討論稿子，弄得晚了。

回到家中，父母已經早早休息了。不知道二哥回來了沒有，好久沒有見過他了，他，還好嗎？

發現自己又在想著二哥了，韓諾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自己說，韓諾，要忘記他，他已經有了愛人，你也馬上就有嫂子了，你們，只能是哥哥和妹妹的關係，不能再有痴心妄想了。

宋子敬的房間在樓梯右拐第二間，韓諾的房間在樓梯右拐第四間，韓諾回房間的時候必須要經過宋子敬的房間。

經過房間的時候，燈是暗的，二哥，應該睡下了。正要離開，房間裡傳來一陣陣聲。

很痛苦，很壓抑，怎麼了，二哥這是怎麼了，不疑有他，韓諾推開了宋子敬的房門。

劇烈的菸草混雜著酒液的味道撲面而來，房間並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正聽到一個男人，在低聲著……

開啟門口的開關，韓諾看見一向乾淨整潔的宋子敬躺著地板上，襯衣上沾滿了灰塵，眉頭緊鎖著，那光潔的下巴上也冒出了鬍鬚，頹廢，迷茫。

“二哥，二哥，醒醒……”韓諾蹲在宋子敬身邊，伸手推了推男人。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嘴裡嘟囔著：“為什麼會這樣，兮然……”

韓諾知道，二哥已經喝醉了，即使自己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已經是深秋了，躺在地板上睡一夜，身體如何受得了。

韓諾起身，將房門鎖好。已經很晚了，父母都已經睡下了，其他哥哥們都不在，韓諾也不想吵醒父母，叫二哥捱罵。

用盡力氣將男人拉起來，韓諾幾乎是半拖著宋子敬起身，準備給他弄到床上去。

男人幾乎是半掛在韓諾的身上，費了好大的勁，才稍稍挪動了幾步，這時，宋子敬只覺得胃中一湧，夾雜著食物和酒液的從口中吐了出來。

看著自己和二哥被噴了一身的汙濁，韓諾哭笑不得，本來把二哥弄去床上睡著就行了，可現在，不清理一下，可怎麼休息。

宋子敬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手按住了女孩的手。

意識漸漸回籠，“諾諾，我怎麼在這裡？”宋子敬覺得嗓子十分乾燥，胃裡說不出的難受。

韓諾用力掙了掙，卻沒有成功。

“二哥，你好點了沒有，我回來看你喝醉了，想著扶你到床上去睡覺，誰知道你又吐了自己一身，所以……”韓諾開口說道，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要放在何處，不敢去看二哥那尚未完全清醒的眼眸。

如此親密的接觸，叫韓諾亂了心……

順著韓諾的目光看去，宋子敬才發現自己的手裡還緊緊攥著韓諾的手。

“諾諾，二哥喝點有點多了，叫你擔心了。現在沒事了，你先出去，二哥自己來。“宋子敬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

“二哥，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小心點……“韓諾從浴缸中站起身子，跨出浴缸的時候說了這句話，然後，慌慌張張的朝著門口走去。

近乎是落荒而逃的韓諾，跑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心還在砰砰砰地跳著……

看著韓諾離開的背景，宋子敬送了一口氣。

腦海中盡是亂七八糟的影像，一會是白兮然的笑臉，一會是那醜陋的畫面，頭腦像是要炸裂一般，如此的疼痛……

將自己的臉埋入水中，水漫過臉龐，呼吸漸漸變得困難起來，直至再也無法呼吸，男人才離開水面。用身體的痛來取代內心的苦。

水溫漸漸冷去，宋子敬逐漸從回憶中醒來，不要再去想這些，那已經逝去的初戀，那曾經讓人作嘔的畫面，就這樣吧，被封存在內心深處，不再去開啟，不再去回憶，生活，還要繼續。

在沒有想好自己的心意之前，對韓諾的態度，仍然是妹妹，這點，不會改變。

白兮然，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當你選擇背叛的那一刻，你我之間，到此為止。

圍上浴巾，將身體重重的拋在床上，被子是綿軟的，被暖和的氣息包圍著，心，稍稍好過了一些……

宋子敬很快就調整了心態，投入了工作，從他的身上，看不出這個男人剛剛經歷了那樣一番打擊，讓宋子敬成長了，對待女人，也許，是不能真心付出的。

對白兮然，他還懷有一份虧欠，畢竟，那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自己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良好的家庭教育，叫宋子敬成為了一個懂得擔當的男人。現如今，愛不在，情已逝。

那件事後，白兮然沒有來找宋子敬，也許，知道再也無法挽回。

偶然的一次飯局，宋子敬遇上了白兮然的導師，老先生還在關心他們兩個有沒有結婚，想當年，這兩個人也是H大的風雲人物，令人羨慕的一對情侶。

對於老先生的關心，宋子敬不置可否，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老先生看宋子敬沉默不語，也不再多問。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去操心吧，自己這把老骨頭了，頤養天年。

夏日的午後，知了在樹上大聲叫著，平添了一份燥熱。

韓諾坐在書桌前，看著手中的紙片發愣。

馬上進入高二了，面臨著文理分班，李桐剛剛已經打電話覺得學文科了，說是自己的理科都是在吊車尾，不如選了文科，還能拼一拼。

韓諾還沒有想好到底要選什麼。她的數學成績還可以，但物理和化學成績一般，一直在糾結到底要選什麼。

她想考上哥哥畢業的H大，那是一所知名學府，以嚴謹的治學態度而出名，幾百年來培養了一大批活躍在社會各階層的精英。

以韓諾目前的成績，如果再加把勁，還是有機會的。

看著手中的分班徵求意見函，韓諾真不知道填什麼，雖說物理不好，但她還是挺喜歡化學，不喜歡死記硬背，如果選擇了文科，以後的政治和歷史，韓諾一想起，頭皮就。

到底選什麼好呢？大哥跟二哥都是學理科的，三哥唸的軍校，自己其實更傾向於文科的。不過，如果唸了文科，還能去二哥的學校嗎？

手中的筆無意識的在紙上划著，文？理？

“，去樓上喊諾諾下來吃水果，這孩子，都在家裡關了一天了。”陳蘭芝安排自己兒子去喊女兒下來。

正在客廳看報紙的宋子敬領了母親大人的命令，走上樓去喊自己的小妹。

宋子敬走進房間的時候，正看到韓諾在發呆，桌子上的紙上寫滿了亂七八糟的字。

“諾諾，下去吃水果。”站在妹妹身後，宋子敬出聲。

突如其來的聲音，叫韓諾雲遊四方的神智回籠。扭頭，看到二哥正站在自己身後。

“怎麼了？”看到韓諾很困惑的表情，宋子敬說道：“有什麼煩惱的事情，跟二哥說說。”

對啊，聽聽二哥的建議。

“二哥，馬上要分班了，不知道選什麼。”

“諾諾，以後想去什麼大學？”看著妹妹，宋子敬拉過一個椅子，在韓諾身旁坐下。

“什麼大學？呃，H大，大哥跟二哥都是那裡畢業的，我也要去。”韓諾堅定的說道。

“有志氣，其實諾諾，學文學理都沒什麼區別，關鍵在於你的興趣。你的數學不錯，如果選擇了文科，可以成為你的優勢。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下樓去吃水果，你不下去，母親大人，可以咆哮了。”宋子敬笑著對妹妹說到，跟韓諾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充滿快樂的。

宋子敬的眼睛裡都是滿滿的寵溺，韓諾看著眼帶笑意的二哥，只覺得心裡脹滿了。

兄妹兩個一起下樓的時候，陳蘭芝已經把水果擺在了客廳的茶几上。

幾樣水果被切成小塊，放在玻璃皿中，紅的，綠的，搭配起來，看上去就讓人胃口大開。

“哇，真是甜。媽媽，真是太好了，都是我喜歡吃的。”韓諾用手直接拿起一塊放進嘴裡，水果的清甜充滿了整個口腔。

調皮的小女孩轉手就餵了母親一塊，陳蘭芝笑著吃下了。

又拿起一塊，沒多想的，直接遞到了宋子敬的唇邊。

“二哥，快嚐嚐，可甜了。”韓諾圓圓的小臉上寫滿了急切。

看著已經遞到嘴邊的水果，宋子敬，冰涼的水果被

了口中。

不敢再去看二哥的臉，韓諾埋頭吃起水果來。

宋子敬坐在沙發上，看著韓諾忽然不說話了，一心埋頭苦吃，大有一副不吃完不罷休的感覺。

這丫頭，怎麼忽然安靜了。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的不妥，宋子敬和韓諾之間，本來就是十分親密的，他對待她，猶如親妹妹那樣對待。

剛剛的舉動，完全是無意識的，宋子敬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何不妥。但韓諾就不同了，她對二哥，一直有著別樣的感情，所以，這偶然的親密叫韓諾紅了臉。

“諾諾，分班的事，想好了沒？”陳蘭芝從廚房走到客廳，問著正吃的歡的女兒。

韓諾嘴裡正一大塊火龍果，嘴裡塞的滿當當的，含含糊糊發不出聲音。

好不容易嚥了下去，又被噎著了，看著妹妹痛苦的表情，宋子敬遞過去了一杯水，“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謝謝二哥。”終於舒坦了，都是母親啦，吃東西的時候怎麼能問話呢，瞧瞧，噎著了吧。

“媽媽，我決定讀文科，桐桐也選的文科，我們一起還有個伴。”

“我們宋家的小公主，無論做什麼，都是最好了。”陳蘭芝先是誇獎了自己的女兒，又開始轉頭說著自己的兒子，“還有，你這個當哥哥的，要多關心妹妹，成天見不到你人，現在你剛上班，空閒時間應該也多，多給諾諾補補課，佔不了你多少時間。”宋夫人開始碎碎念。

這也不能怪她偏心，這個女兒，是陳蘭芝主動爭取來的，老公工作忙，不常陪她，幾個兒子有大了，就剩下這個小女兒最是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