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多哈西海岸，一座色彩斑斕的現代化足球場坐落於人工海角之上，乍一看，就像是拔地而起的“海市蜃樓”。從某種程度上而言，974球場的確如此。

作為全球首座可被完全拆解的足球場，也是世界盃史上第一處臨時場館，974球場由974個各色集裝箱組成，以此致敬卡達的國際電話區號（+974）的同時，也成為本屆大賽為可持續發展所作努力的象徵。這座去年才落成的球場將舉辦七場世界盃比賽，在賽後會被拆解，各部分運往欠發達的國家和地區回收利用。

北京時間11月23日凌晨，974球場迎來了自己的世界盃首秀——C組首輪墨西哥對陣波蘭。974球場是卡達八座世界盃場館中唯一沒有製冷設施的場館，但這不會影響球員和觀眾的感受。由於背靠大海、結構通風，從波斯灣吹來的海風為974球場帶來涼爽。

建造974球場如同搭建積木，一個個集裝箱插入主體的鋼架結構，在保證自然通風的同時，利用集裝箱的空間建造衛生間、更衣室、豪華包間、殘疾人專用看臺等設施。除了集裝箱外，體育場主要由可回收材料建造。卡達世界盃交付與傳承最高委員會可持續發展與環境事務專家塔勒爾·薩蘇瓦羅格盧透露，一般場館只有20%的部分可被重複利用，而974球場的可回收率高達八成，除了金屬、木質材料外，近7萬噸瀝青混凝土也將被壓碎，以供重複利用。

從設計之初，974球場就被規劃好了未來。當球場被拆除後，這片人工海角將作為多哈的海濱開發區，組建974球場的“集裝箱積木”也能在異地重灌，足以建造兩座兩萬人球場。974球場主管穆罕默德·阿勒阿瓦安表示，關於974球場未來去處，他已收到“很多可供選擇的意向”，北非和東南亞是目前最熱門的目的地。此外還有提議指出，974球場可以移至南美。如果南美四國聯合（烏拉圭、智利、巴拉圭、阿根廷）成功申辦2030年世界盃，974球場有望成為史上首座在不同國度使用的世界盃場館。

可移動、可拆解、可回收，是974球場最大的亮點。與外界對海灣產油國奢華的刻板印象截然相反，974球場可謂對實用主義的頌歌，它不再只是足球比賽的舞臺，而是被視為“遊戲規則的改變者”，象徵卡達為可持續發展所作的努力。

兩年前，卡達世界盃交付與傳承最高委員會曾作出承諾，卡達與國際足聯的目標一致，力圖將2022年世界盃打造為首屆碳中和世界盃。用集裝箱建造體育場，用純電客車提供接送服務，用光伏電站輸送電力……東道主已為綠色辦賽作出了許多努力，不過仍有輿論認為，碳中和世界盃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彭博社撰文指出，組委會將本屆世界盃的碳排放量預估為363萬噸，明顯低估了體育場館建設相關的碳排放。除了哈利法國際體育場外，卡達世界盃的其他七處比賽場均為新建場館；其中只有974球場為臨時場館，其餘將永久保留。對於常住人口不到300萬的卡達而言，“這些場館在未來60年內也不太可能得到有效利用”。

按照國際足聯的要求，舉辦世界盃比賽的場館必須滿足以下硬體條件：觀眾席至少四萬個、80平方米以上的球員更衣室、2000平方米的轉播廳、可容納500人的貴賓休息室……這些林林總總的標準背後是為了實現辦賽收益最大化。國際足聯制定標準的主要依據出於經濟利益的考量，絕非環保意識。如果不從根源上作出改變，世界盃舉辦國為可持續發展作出的努力，或許就像974球場那樣，只是一時間虛幻的蜃景。

作者：吳姝

編輯：穀苗

圖片：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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