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哪裡 在森林裡

文/於延法

是草原上咩咩的羊叫，呼喚了春意，還是沖天的牛氣鼓舞了春風，那一朵朵白雲悠悠地飄來，蔚藍的天空飛翔著北歸的大雁，那整齊的佇列，真像是飛過天空的受閱戰鷹，鳴叫著，像是在唱戰歌，又像是在喊著口號，是他們，把春風，春雨，春的訊息，帶到了北方。麥苗凍得發紫的臉頰有了些生機，綠色的漿液從它的根部往上浸潤，葉片兒開始發胖，有了柔柔的綠意，葉稍兒開始昂起頭來，東張西望。公路旁那一排柳樹，枝條柔柔地飄著，像是婀娜多姿的少女在多情地舞蹈，那柔柔地飄著的柳條泛著青綠，像淡淡的鵝黃，散發著悠悠的馨香。哦，是春天來了，春天真的來了！河灣裡淺遊的歡快的小魚，激盪起水花，戲繞著殘荷，嗅吻著飄蕩的蘆絮。我有些歡欣鼓舞，於是我在雨水季節前的一個晴空萬里的中午，悠閒地踏著碎步，徜徉在白馬河邊的柏油路上，欣賞著白馬河畔優美的自然風光，心情是格外地舒暢。

白馬河岸邊的溼地，是兗礦東灘煤礦採煤塌陷地治理後的旅遊觀光勝地。從鄒城出發，經二十米橋往北，沿著255省道，大約有二十幾裡的路程，在鄒城新北外環和雙大路的交匯處西側，就能看到連綿的水塘，點綴在白馬河北叢叢柳樹和錯落的田野間。田野裡的麥苗已經泛起淡淡的綠色，田壟裡的薺菜匍匐在地面，依然親吻著母親的懷抱，吸吮著母親的乳汁，在蓬勃著倔強的生命，給人們送來大地的芳香。城裡的人們以及礦上的家屬還有村裡賦閒的農民，都穿著像春天一樣五彩繽紛的衣服，提著通紅的食品袋，小心翼翼地採挖薺菜。那薺菜可是春天大地奉獻給人們的上好食材，絕對的綠色無汙染，營養豐富，有益於健康。這個時候，田裡還沒有打藥，沒有農藥殘留，你就放心地吃吧。挖薺菜的人們，你分不出他們的身份，哪個富貴，哪個貧窮，哪個是靈芝草，哪個是牤牛墩，誰的錢多，誰的錢少，你分不出，絕對的分不出。他們都彎著腰，虔誠得畢恭畢敬，每挖一株薺菜，心裡都滿滿的喜悅。他們收穫了快樂，收穫了健康，收穫了春天的饋贈。

零星散落在水塘邊的麥田，是農民們一年的希望，已經有人在田野裡修築壟溝，準備澆水。其實地還不幹。正月初三下了場好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真的應了詩聖杜甫的那句“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水塘裡的蘆葦東張西望地瞅著，蘆絮搖晃著腦袋，沐浴著春風，把它那柔軟的花絮拋向空中，飄向漫無邊際的塌陷地坑塘，隨處安家落戶，繁衍後代。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天堂。當然有水的地方，也就有魚類生存，也就能聽到蛙鳴蟲吟，還會有不知名的鳥兒，從遠處飛來，在草叢裡築巢，在樹冠上搭窩，自然這裡就成了鳥的天堂，魚的世界，人的樂園。

從雙大路白馬河橋往西行，是一條窄窄的雙向柏油路面，路的兩側有行行白楊，白楊在寬闊的護堤上有好幾行，護堤外的小路邊就是水塘，一行垂柳綿延在塘邊，垂柳的枝條已經現出淡淡的綠色，在微風裡搖擺著，像少女翩翩的裙裝，在舞動著春天，十分的耀眼，也十分地誘人。你看，翠柳下陽光灑落處的石階上，或蘆叢邊的塘畔上，有三三兩兩的遊人在垂釣，那魚兒是否會上鉤，可春天已經來了。那愜意的神態都寫在人們的臉上。我也流連忘返了。那遊動的鴨群，忽左忽右，嘎嘎地叫著。撲稜稜凌空飛來的魚鷹，據說是從微山湖裡飛來的魚鷹，靈巧地掠過水麵，又撲稜稜飛起。它們來不及歡叫，那愉悅在它們敏捷矯健的影子裡。我看著它們飛來又飛去。

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哪裡，春天在青翠的山林裡；這裡有紅花呀，這裡有綠草，還有會唱歌的黃鸝鳥……多麼深情動聽的歌聲，從停在路邊的汽車裡飛出。是的，我看到了倒影在湖水裡的春天，看到了微風中的嫩柳，像少女一樣舞姿蹁躚，聽到了呼喚春天的聲聲鳥鳴，感覺到了絲絲的暖意，滋潤著肺腑。

敞開胸懷，迎接春天吧！

寫於202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