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怪奇物語》第三季已經播出，成為這個暑期最受歡迎的美劇，然而當第一季剛播出時我卻是拒絕的，因為我實在難以接受我心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竟然開始演失婚中年婦女。我說的正是薇諾娜·瑞德，好萊塢出現過的最美的女星，在我這裡甚至不用加“之一”。

美人遲暮是最令人唏噓的事情，然而看了幾集《怪奇物語》後，發現薇諾娜雖然確實美貌衰減，但卻擁有了一種年輕時沒有的真實和自如，於是得以安慰，也更能以一個演員的角度看待薇諾娜。

顏值的負累

薇諾娜的第一個標籤一定是美貌，我小時候第一次在《驚情四百年》裡看到薇諾娜時，生平第一次get了“驚為天人”的意義，我覺得她就是這世上最美的人，雖然在後來的成長過程中屢屢見證一代又一代女神的誕生，卻再也沒有初見薇諾娜時那種被當頭棒喝的驚豔感。她的美，明豔通透、仙靈脫俗，再多美女在她面前也是仙凡有別。

然而，我們普通人永遠也無法體會對於擁有頂級美貌的人來說，外表對於他們究竟是多大的枷鎖，比如年輕時以美貌驚天下的萊昂納多，不到三十歲就使勁把自己往粗糙了裡折騰，因為他“再也不想演好看的角色了”。又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基努·裡維斯，長期沉浸於痛失親人的痛苦，只有在街頭衣衫襤褸被當作流浪漢時，才能感到自在和安穩。薇諾娜也一樣，儘管她擁有人人豔羨的美貌、完美的戀人、頂級的資源和機會，她卻並不能享受人生的饋贈。

薇諾娜15歲時就出演了第一部電影《美國小子》，1988年和蒂姆波頓導演合作《甲殼蟲汁》時也只有17歲，少年時即進入光怪陸離的好萊塢，對一個人的心智養成具有重大影響。18歲時，紅極一時的少女偶像卻已達到抑鬱的頂峰。

薇諾娜的父母是60年代凡文化運動的精英，父親是猶太人，親戚在大屠殺中被殺害，複雜的生活背景也許給了她難以承受的壓力，在2001年，她作為一個當紅明星，卻因為在名牌店偷衣服被捕，被判處480小時的社群服務和1萬美元罰金。從此她的形象一落千丈，並需要接受心理諮詢和藥癮治療。後來，薇諾娜在《VOGUE》的採訪中承認，自己當時服用處方藥，偷竊是受到鎮痛藥致幻的影響。

在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在2010年娜塔麗波特曼主演的電影《黑天鵝》中，她出演了落魄女星的醬油角色，雖然短暫出現，卻令人唏噓不已，一個已經遠離大眾視線，卻迫切需要關注的角色，多麼像她自身的寫照，除了一度被媒體大肆報道她的瘋癲和醜照，薇諾娜已經離觀眾越來越遠。

直到2016年的《怪奇物語》，出演一個普通的中年媽媽形象，她似乎才終於在演員這個身份中得以自洽，儘管開播時觀眾仍在吐槽她的美貌不再，但她自己卻說：“我終於老了，終於擺脫了美貌的陰影”。她終於不再像一個過於醒目而與普通人間格格不入的仙女，而是擁有了作為一個演員該有的真實角色感，這部劇也讓她獲得了第74屆金球獎劇情類劇集最佳女主角提名。

夢幻般易碎的愛

第二個標籤就是她與男神們的感情糾葛了。說到薇諾娜，不得不提的就是強尼德普，1989年6月的一天，賴德參加新片《燃燒的火球》首映式見到薇諾娜，對她一見鍾情，對於初見的一刻，強尼戴普說：“那一刻就像電影中一樣，所有東西都逐漸模糊，而只有她是清晰的”。薇諾娜說：“那一刻，分明只有幾秒鐘，卻能感覺到時間像靜止一樣停滯。”這對好萊塢頂級顏值的童話戀情，直到今天也要讓人感概一句“這是什麼神仙組合”。

現在看當年他們在一起的照片，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德普對薇諾娜的迷戀。他們交往的三年裡，向世人撒盡了狗糧，他們籌劃一起拍一部電影，名叫《Just Be together》。1989年底，《人物》雜誌把他們捧上了“好萊塢新生代天王天后”寶座，兩週之內，大大小小的媒體迅速開始站隊催婚，當時愛到痴迷的德普買了戒指準備求婚，但因為薇諾娜接到了《教父3》的拍攝邀請，使一場萬眾矚目的求婚化為泡影。

後來薇諾娜失去了《教父3》的出演機會，她向德普提出，“先拍出幾部像樣的電影再結婚”，在當時，德普在電影界的名氣和地位是遜色於薇諾娜的，他對此始終耿耿於懷，既然薇諾娜已經提出，他也決定先放棄結婚計劃，尋找更好的電影出演機會。

1990年，合作拍攝《剪刀手愛德華》讓他們的感情更深，德普也在右臂紋上了那個著名的紋身——winona forever。然而到了1992年，德普主演的《亞利桑那之夢》摘得當屆柏林電影節的評審團大獎，他與薇諾娜的戀情卻亮起了紅燈。他們對媒體宣佈和平分手，三年的戀情一朝結束。當時的媒體窮追不捨，大肆渲染薇諾娜在《純真年代》片場與英國演員丹尼爾·戴·劉易斯曖昧，而德普則一再表示，是自己搞砸了這段愛情。

分手後，德普把紋身winona forever改成了“wino forever”（永遠的酒鬼），再之後他開始遊戲人生，但他之後交往過的人，仔細看來都有薇諾娜的影子，正是應了那句“在你之後，我愛的人都像你”。直到2001年薇諾娜的偷竊事件發生，受到各路攻擊的時候，德普公開送了她一束粉紅玫瑰，上面寫著“不要煩惱，這種麻煩，總會在最出色的人身上發生”。在那之後他完全洗掉了紋身，帶著妻子和女兒去法國隱居。這一段如夢幻般驚豔也易碎的愛情，終於落下帷幕。

要提到的第二位是馬特·達蒙，目前他已經是全球十大最高收入的男星，不僅是出色的演員，更是著名的編劇和製片人，在2007年還被《人物》雜誌評選為“全球最性感男人”。薇諾娜在與德普分手的五年後，開始與馬特·達蒙短暫交往，雖沒有上一段戀情那麼轟轟烈烈人盡皆知，但當時兩人似乎都非常認真，甚至訂了婚。然而好景不長，1999年在拍攝《心靈神駒》期間，馬特·達蒙與佩內洛普·克魯茲因戲生情，男方出軌導致這場戀情的終結。

第三位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戀情，卻成為一生相惜的好友，就是永遠的男神基努·裡維斯。1992年的《驚情四百年》，薇諾娜和裡維斯第一次合作，裡維斯說：“她太美了，和她一起拍戲我真覺得要愛上她了。”這之後他們一共合作過四次，包括2006年的《盲區行者》、2009年《皮帕·李的私生活》、2018年的《終點的婚禮》。在《終點的婚禮》宣傳時，他們開玩笑說，當時拍《驚情四百年》的婚禮場面，導演請了一位真正的牧師，所以我們算是在26年前就已經結婚了。裡維斯也是一位內心有傷口的人，所以兩人成為常年的好友。

機遇的垂青

薇諾娜雖然在演藝事業上經歷過坎坷，但她最值得稱道的一點是，受到不同領域導演的一致讚賞。一個演員能受到著名導演的一次青睞已經是一生的幸運，也因此有“謀女郎”、“星女郎”之類的稱號，但薇諾娜卻在不長的演藝生涯中獲得與多位泰斗級導演的合作機會，她的演員履歷可以吊打一眾一線女明星。

首先是風格怪誕的“鬼才導演”蒂姆·伯頓，先後請薇諾娜出演了《甲殼蟲汁》和《剪刀手愛德華》，將薇諾娜的精靈氣質烘托到極致，《剪刀手愛德華》還使薇諾娜獲得第18屆土星獎最佳女主角提名，又在2012年邀請薇諾娜為黑色動畫片《科學怪狗》配音。

之後是美國獨立電影的代表人物吉姆·賈木許，在1991年邀請薇諾娜出演文藝電影《地球之夜》，將薇諾娜推上文藝電影之路。

而後大導演科波拉欽點薇諾娜出演《驚情四百年》，使她獲得第19屆土星獎最佳女主角提名，並一舉成為絕對的票房紅星。1993年，薇諾娜與馬丁·斯科塞斯合作電影《純真年代》，並獲得第66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配角提名以及第51屆金球獎最佳女配角獎。

雖然幾次提名都沒有最終封后，但薇諾娜依然在各種不同的電影型別中展現了自己的多面魅力。

其實不止和男神合作，薇諾娜還和好萊塢的性感代表安吉麗娜·朱莉合作過一部電影《移魂女郎》，在片中薇諾娜飾演一位因為出現幻覺，而被父母送進精神病院的17歲少女，而安吉麗娜·朱莉飾演她在精神病院結識的具有反社會人格的叛逆少女。

目前，艾瑪·沃特森主演的《小婦人》正在拍攝中，而實際上薇諾娜在1994年也主演過《小婦人》，並獲得了第67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提名。縱觀這三位女星，基本代表了人生的三種成長形態。

艾瑪·沃特森從小就是學霸，演藝和學業兩不耽誤，成長中沒有出現坎坷，一路優秀無槽點，典型的天之驕子，別人家的孩子。安吉麗娜·朱莉年輕時叛逆不羈，隨著年紀增長卻越來越成熟溫柔，被歲月磨練出寬厚與大氣，越來越被世俗的成功所承認。而薇諾娜年少成名，在過早的人生巔峰中迷失自我，經歷困頓迷茫，終於在中年之後與自己和解，找到人生的自在和真實。同樣的美貌，不同的人生。

薇諾娜的人生總是讓人想到一句歌詞——“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時間是最無情的導演，它讓光芒萬丈的主人公淪為無人問津的小角色，把驚為天人的容顏磨蝕成斑駁泛黃的老照片，沒有人永遠美麗，但永遠有美麗的人出現，“當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是否有一種堅持還留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