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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簡介10月12日,也就是和仿生先生約好的第二次再訪阿吒寺的日子,我們洪雅縣田錫研究會一行二十七人(包括一四川電視臺的隨訪記者)再次前往阿吒寺,在走過寺旁的摩崖石壁時,張記者採訪王仿生先生,請他對摩崖石刻的歷史進行解讀,我便開始對著他們和一百多座

碎珠濺玉是什麼意思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記眉山市洪雅縣千年古剎阿吒寺

遇 見

跟一個寺廟的相遇,也是要講緣分的。

國慶長假第六天一早,已經在家呆了三日,正百無聊賴愁思悶抱之際,偶然看到群裡唐律師發的文章“西蜀深山裡藏著,千年古剎阿吒寺”,驚詫不已,在洪雅玉屏山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幽僻之所?便立刻決定動身去瞧瞧。一方面想去登山望遠,親近草木,舒釋情懷!另一方面是見廟裡有住持師傅,而我一直想有一個可以論道講佛的僧友(雖然我並不相信當日能有好運,想像中也就是一間茅椽蓬牖加幾尊泥菩薩罷了)。等致電過去,傳來一位女士的聲音,開口就是“阿彌陀佛”,原來是個女師傅,語氣正與節候呼應,溫暖而柔和!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驅車而行,邊走邊打聽路線。從羅壩場口轉彎後,進入一段兩三里的碎石路,再進入高山回形道。在向騎三輪車的老漢,砍柴的婦女,路邊閒聊的漢子,和林區值班人員打聽後,我們終於看到了路邊高高聳立的“阿吒寺”指示牌。

按指示牌方向前進,先沿階而下,再拾級而上,中間是一深澗,片石相搭,流水潺潺,走過時顫顫巍巍,心有憚懼。接著是一段卵石路,開鑿在半山間,蜿蜒前行,像一隻手剛好攬在了一位美女的腰肢上。這條曲徑,下布青苔,上結蛛網,旁有深壑,幸好我素服輕履,安然無恙。天氣尚好,沒有下雨,卻需要撐傘而行,只是為了攬卻頭頂的蛛網,免得搞得蓬頭垢面,眉眼難睜,偶爾也作對付青苔路面的柺杖用,大有東坡先生“竹杖芒鞋輕勝馬”的意趣!

卵石路的後面,是數不完的石階梯,最後進入衫樹林深處,越走越幽泌,越走越空寂,彷彿徑直走進了山的心臟。路無人跡,林有微風,不見清泉流,但聞清音響。深樹喈喈鳥鳴,松間滴露輕墜,相和成韻,顯得山林愈加幽靜。

真是林邃何渺渺,廟深不知處啊!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忽然,眼前突現一巨石,背腹兩面均雕刻著摩崖石刻,大大小小一百多個隋唐佛像,儲存完好,衣紋帖切,線條流暢,表情豐富生動,精緻逼真。再往前幾步,看見一道別致木質院門,跨過門去,天地豁然開闊,竹柵綠蘿,紅花搖曳,菜畦油油,犬吠聲聲。緊接著,幾棟硃紅的廟宇赫然眼前,雲霧環繞,佛音嫋嫋。好一片世外仙境!好一方靈秀之地!可真是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啊!

師傅聞犬吠聲疾步來迎,直問“怎麼來遲了,午飯還留著呢”。如家人般親切平和,讓人頓生歸家之感。師傅忙著為我們端水沏茶,茶室簡陋,但乾淨整潔。茶杯青花色,主人杯為蓮花紋,正應了禪茶門口的對聯:上聯“飛瀑韻唱千秋”,下聯“洗墨香留萬代”,橫批“禪韻法音”。師傅所作,禪意十足!

茶室前面是一片菜園,各種長勢不齊的蔬菜一應俱全,生機盎然。旁邊茶園籬落疏疏,綠意流淌。師傅告訴我們,我們喝的禪茶就是這園子裡採的,她平時吃的蔬菜也是自給自足,米和清油則是居士們逢初一十五帶來供奉寺院的,一般幾個月都不會出山一次。

我問師傅:“阿吒寺藏在這麼深遠,你一個人習慣嗎?”

師傅答:“越靜越好!今天是有請了匠人來做木工,想擴充套件寺院,修一棟居士住宿和書畫茶室,所以才能看見幾個人,平日裡除初一十五外,就我一個人”。

這會兒有個居士過來搭話,說因為這裡三面環山,夏雨冬雪,雲霧終年縈繞,所以溼氣重,加上諸多生活不便,前面來過五六個師傅,都因吃不了這些苦相繼離開,唯有面前這位果祥師傅,一來就是十八年。從剛來時的雜草叢生,到現在把整座寺廟打理得井然有序,周圍的信眾和香客也紛紛來朝,香火日盛!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果祥師傅今年40多歲,談起她出嫁為尼的原因,她說是年輕時每每進到寺院,聽到梵音嫋嫋,心裡就有說不出的安靜和愉悅。所以在18歲就毅然削髮為尼,投身佛法。在洪雅縣城北面的慈雲寺弘法幾年後,又去峨眉山讀了佛學院。師傅為了表達她對佛法的虔誠和阿吒寺的感情,以及對這種俗世看來無法忍受的孤寂的喜愛,特作詩表懷:

夜閒人靜清風語,

螢飛蟲鳴伴佛眠。

宿鳥偶啁深山靜,

犬吠時有過路人。

這首詩至今刻在天王殿與大雄寶殿中間的硃紅色小橋上。可見師傅是真心向佛之人,跟當今很多由於受不了凡塵之苦來佛寺避世,又受不了寺院清修之苦重回俗世的僧人相比,是有云泥之別的!

師傅帶我們參觀了整座寺院,阿吒寺由“觀音殿”、“大雄寶殿”和“天王殿”三座主殿組成,左右兩側還有新修的居士宿房兼書畫室,廚房和素餐堂。三殿背靠著名的“科甲名山”,面對廣袤無垠的沃野,像一把椅子穩穩落座。

天王殿前面是寺院的正山門,門前高聳一座重簷飛脊,氣勢恢宏的牌樓建築,正面匾額題“科甲名山”,背面匾額書“九龍雲窟”,這八個大字由明代進士,文學家、書法家,邑人張鵬所題。而“科甲名山”四字,則是著名北宋諫臣田錫殿試高中狀元后,宋太宗御賜!

站在殿前,可以近觀四周怪巖奇石,紅葦搖曳;遠眺青衣江婉流如練,阡陌交織如樞,田疇列列似棋盤,村舍歷歷升炊煙;清風盈面,清音洗耳,如詩如畫。

接下來,師傅又引領我們參觀了阿吒寺旁邊的“洗墨池”、“讀書樓”、“千里馬崖”等景點,講述了很多關於阿吒寺的歷史故事和傳說,讓我倍感震憾 。這是一個既充滿傳奇色彩,又凝聚著靈氣和仙氣的幽微之地!這種感覺只在今年夏天去新都“寶光寺”的時候有過,絲毫沒有一般寺院裡熙熙攘攘的商業氣息,一走進寺院,就有一種寧靜、祥和、身心怡悅之感。而新的“寶光寺”是因為供奉著佛祖“釋迦摩尼”的真身舍利,我有幸親臨膜拜過,難怪覺得佛氣環繞,佛光普照,非同凡響!而阿吒山何種來歷,有同等殊勝之感?

正在殿前流連之際,接到洪雅縣文化大儒王仿生先生電話,約一週後去阿吒寺做田錫文化考察交流,而就在兩分鐘之前,我們還跟果祥師傅談起,這個地方我們一定會再來,可能還會住一段時間,沒想到緣分來得這麼快,一天之內就約定了與阿吒寺的兩次遇見!

今晨入古寺,情定幾生緣。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阿吒寺的由來:

阿吒寺位於洪雅城西25公里,海拔800多米的羅壩九龍阿吒山上,自唐貞觀三年(629)建寺以來,已經有了整整1390年的滄桑歷史。

因為洪雅素與峨眉山、瓦屋山、老峨山和彭祖山等名山的比鄰,特殊的地理環境加上淳樸的羌風楚韻民風,使洪雅與周邊的樂山及峨眉山一樣,成為了中國南傳佛教最早的發祥地。據明嘉靖《洪雅縣誌》載,當時洪雅境內歷史悠久,規模宏達的佛寺有聖壽寺、月珠寺、慈雲寺、阿吒寺……等二十三處,但在經歷了四百五十多年的滄桑鉅變後,至今尚存的古剎只有剩兩座:一是位於洪雅縣城北郊,原月珠寺廢址上重修的慈雲寺;還有就是槽漁灘鎮阿吒山上重建的,鮮為人知的阿吒寺。

至於寺名的來源,明嘉靖邑人蘭溪丞陳誨所撰《重建呵吒寺記》有云:“寺名呵吒因山也……”阿吒寺原名“呵吒寺”,是因為修在呵吒山中。呵吒山原有“呵護”、“叱吒”之意(現在都慣稱“阿吒山”和阿吒寺)。因為遠觀阿吒山奇峰高聳,周圍簇擁著九條墨綠色山巒,形似臥龍,薈聚其腳下,所以縣誌又云“九龍山至邛崍逶迤而至”,“阿吒山鎮其中,笏插而立,群峰拱衛;如小臣胥足,皆在吒顧中”。可見阿吒山是有呵顧九龍,傲視群巒,威領群峰之勢!

山的左右兩邊各垂掛一條瀑布,從高達千仞的懸崖峭壁飛洩而下,如兩條白練從天而降,直落寒潭,飛珠濺玉,霧氣濛濛,聲震山谷!巖上兩邊各有一霧洞,常年靈霧縈繞,奇麗壯觀,宛如仙境。故又有“九龍雲窟”,“天下名山”之稱。

阿吒寺就建在這靈山之上,秀水之畔。世傳最早為馬鳴王道場(馬鳴王即馬鳴菩薩,印度高僧,天竺第十二祖,對大乘佛學起了開端作用),是中國佛教第五大道場。阿吒寺建成馬鳴道場後,其鼎盛時期,早於峨眉山在呵吒山上建廟108座,形成一個龐大的寺廟群,僧徒達1000多人,香火旺盛傳百里,成為當時佛教的一大叢林。所以又有“先有呵吒山,後有峨眉山”之說。

相傳唐明皇李隆基在賞遍江南名山麗水年間,曾到阿吒山一遊,在御覽了阿吒山佛教廟群香火盛況後,感慨先祖李世民使佛教大放光芒之功績,揮筆御書“天下第一山”五個大字,並刻於石牌坊上以之紀念。

可見,這是一個出生不凡的廟宇,註定充滿靈氣、正氣和仙氣!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阿吒寺的靈氣

關於阿吒寺的靈氣,有“三尊佛傳奇治腫病”、“仙蛙救蝗災”、“石鑼石鼓”等民間傳說,且都有相應的詩詞唱賦佐證。而對於我這個喜愛阿吒寺的信眾,還真是親身經歷了一回它的靈性和神奇。

10月12日,也就是和仿生先生約好的第二次再訪阿吒寺的日子,我們洪雅縣田錫研究會一行二十七人(包括一四川電視臺的隨訪記者)再次前往阿吒寺,在走過寺旁的摩崖石壁時,張記者採訪王仿生先生,請他對摩崖石刻的歷史進行解讀,我便開始對著他們和一百多座佛像攝影,想拍照留作紀念。可就在此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我的鏡頭裡佛光乍洩,我拍到一個大型多層光環的圓圈的一部分弧形,色彩豔麗,紅粉相間,殊勝無比,把仿生先生和記者及諸佛像籠罩其間。那一瞬讓我至今難以置信,於是我把照片給仿生先生看,先生也大為吃驚。為了確認,我又再次回去重新拍了幾張,依然絢爛如初!同行之人也爭相湧到我的位置拍攝,卻無一人拍得佛光照片,這件事後來一直成為同行人談資,至今無解。

為此,我專門諮詢了果祥師傅,她說是我內心的寫照,說我心中有佛,與佛有緣。她說阿吒寺很有靈性,她偶爾也會在寺院內拍到佛光,但從來都沒有這麼豔麗和殊勝過!

自古仙山出賢士!

這座靈秀之山和這座靈性之廟確實孕育出了很多了不起的人物!

(一) 空相大師釋寬明

釋寬明(1924——2001),法號曰空相,俗名葉樹藩,洪雅縣趙河人,就是今時阿吒寺住持果祥師傅的堂爺爺,九歲在阿吒寺削髮為僧,少小一盞青燈相伴。2001年9月11日圓寂於峨眉山報國寺,世壽77歲。

寬明師傅後來從阿吒寺去了峨眉山修行,17歲初任知客嶄露佛才。1943年在成都昭覺寺受具足戒後,返回峨眉山從事終身弘法。歷任寺院知事,監院,峨眉山佛教協會會長,樂山市、四川省佛教協會副會長,中國佛教協會理事,峨眉山市政協副主席,四川省政協委會。

紹隆佛種,一世鍾愛。空相大師一生愛國愛教,因循佛之禪宗,弘揚佛教文化,數十年如一日,百載傳奇。他主持舉辦峨眉山佛學院,綠化黃卷佛才,繽紛桃李大千;為光復峨眉山佛寺禪院而嘔心瀝血,宵衣旰食;峨眉山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產的申報成功,大師也貢獻卓著,功不可沒。

1992年,在闊別阿吒寺五十六年後,時任峨眉山主持的空相大師重回這座他最初剃度的千年古剎,見恩寺毀於文革浩劫,殘垣斷壁,痛心疾首,不禁潸然淚下。經過他的不辭辛勞,多方奔走,在洪雅縣人民政府和各界熱心人士的支援下,阿吒寺終在1993年6月得以重建。落成之際,大師又親臨開光點相、禮拜,祈菩提之葳蕤,佛天之燦爛。

佛祖心中留,功德天下銘。

如今,大師去也,阿吒感恩!

善哉!靈山出高僧,九龍阿吒榮!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二)狀元田錫——天下正人

田錫(940—1004)字表聖,初名繼衝,後更名為錫,祖籍京兆(今西安人)。因唐末黃巢之亂,其先祖隨唐僖宗入蜀,定居於眉州洪雅縣羅壩徐村(今洪雅縣槽漁灘鎮徐嘴村九龍山,又稱阿吒山或科甲名山)田灣。

田公的曾祖父祖父,皆為當時蜀中名士,其祖父更是博學多才,深研周易,精通風水,聽說當年走到徐村九龍山,見阿吒山“笏插其中,群峰拱衛”;山高秀美,雲霧繚繞,飛瀑奇麗壯觀,九龍靈氣浩然,便定居於靈巖飛瀑之下。並買下徐村街後一山環水抱,五星歸垣生氣凝聚的墓穴之地,矚其子田懿等他百年以後埋葬於此,希望後代有所成就,這就是阿吒山現有景點之一“狀元墳”。解放前,歷屆洪雅縣令上任後,都要親自備祭品去祭拜,以表達對他們這位直臣的敬仰。

少年田錫在九龍山阿吒寺藏經閣啟蒙苦讀,得山川恩澤,田錫自幼聰穎好學,拳拳然秉燭夜讀,博覽群書,通就古今,器志大成。在太平興國三年(978年)9月2日,三十九歲的田錫赴京會考,一舉登第,太宗皇帝親策天下進士、擢公第二人(宋朝凡殿試前三皆稱狀元,即擢公,田錫考中第二名)稱號,可為譽滿京華。在阿吒山上,至今還保留著“田公洗墨池”、“讀書樓”、“田錫石刻千里馬”、“乳泉池”、“田錫故居”等八大遺址。

入仕後的田錫,先後歷任監察御史、左拾遺、兵部員外郎、右諫議大夫等職。一生為官清廉,敢講真話,直言極諫堪稱“萬世楷模”。並且為人耿直,從不迎合別人,未曾進過權貴家門,傾慕魏徵、李絳,以盡心規勸、奉獻己見、更正君主過錯為己任。 在擢升右諫議大夫後,田錫連續八次上書,議論時政得失,得真宗“諍臣”之譽。即使在後來的謫降期間,他仍秉筆直書,勤諫不諱。

田錫正是在阿吒山這個遠離塵世干擾的幽靜環境中潛修苦練,克除了浮躁和淺薄,深得“文死諫、武死戰”之真諦,才在爾後的25年宦海生涯中,以“諫”聞名,德高望重,滿朝頌服,流芳千古。

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軍事家、文學家范仲淹稱田錫為“天下正人”,為其撰寫了墓誌銘;北宋著名史學家、政治家、文學家司馬光,為他題寫了神道碑;大文豪蘇軾為他的《奏議集》寫序,稱田錫為“古之遺直”。宋史專門為其立傳。在中國歷史上享有此譽者,絕無僅有。

寫到此處,我不由感佩田公的高風亮節,題詩表懷:

洪州有表聖,年少志青雲。

落筆皆日月,諫諍每絕倫。

清廉風盈袖,忠膽義存心。

御覽刻君側,誡言銘屏身。

時時憂民苦,日日勉君勤。

冠帶不相索,王侯少頌吟。

亮節安盡訴?高山可長欽。

田錫無論在政治、文化還是人品人格上,都為家鄉後世學子樹立了楷模。在他的影響下,眉山人才輩出。宋代僅洪雅董氏一門,百餘年就出了十三名進士,而以“三蘇”為代表的兩宋時期,眉山就考中了一千多名進士,這在中國科舉史上是極為罕見的。難怪宋真宗驚歎道“天下好學之士皆出在眉山!”陸游會有“孕其蓄秀當此地,鬱然千載讀書城”的喟嘆。

在2013年中國蘇軾研究學會主辦的蘇軾研究會論壇第四期《蘇軾研究》雜誌上,刊登了北京大學文學博士王益鳴和王仿生先生合作撰寫的《三蘇文論源於田錫說》,明確指出田錫的文學理論不僅深刻影響了三蘇,還給北宋古文改革運動指明瞭方向。我個人認為,在蘇軾的人生政治軌跡中,敢抨擊王安石新法利弊,敢直言時政優劣,直到導致“烏臺詩案”爆發這一點,不能說沒有受到前輩田錫“天下正人”的影響。當然,蘇軾所到之處做出的種種利民政績,也體現了田錫憂國憂民思想在眉山後世學子中的傳承。

今天, 家鄉人為了紀念田錫,在洪雅縣城以西修建了“田錫水景公園”。塑了雕像,修了“遺直書院”和“諫議書堂”,以供今人對田公長久的瞻仰和緬懷!

為此,我特作一首七絕憶田公:

科甲名山狀元郎,

賢良剛正奉兩皇。

廟堂秉筆頻直諫,

靈德高文久頌揚。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人因山靈水秀的滋潤而成名;靈山秀水因名人而光芒四射,人與山水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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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吒寺中的苦行僧——釋果祥

阿吒寺曾經香火鼎盛,輝煌一時,但終究難逃歷史的滄桑變遷。在經歷了一千多年風雨飄搖、戰爭摧殘和屢建屢毀後,最終只剩下三間殘房。所幸的是,於1993年在時任峨眉山住持空相大師釋寬明的辛苦奔走後得以重修。

大殿落成開光後,阿吒寺先後聘請了釋弘法、釋勝良任住持。當時的阿吒寺還沒有公路相通,只有前山一條寬一米左右,一半是石級,一半是泥路的山間小徑(就是我們來時走過的山腰小路)與外面聯絡,山高路仄,人跡罕至。除初一十五偶有香客來拜,平日裡香火寥寥,收入甚微,僧侶難以維持生計,不得不長期離寺在外謀生,只等初一十五回來開門接待香客。由於種種困難,到1999年,二位師傅都先後離去,阿吒寺又陷入了無人管理的困境中。

2000年秋,剛從峨眉山佛學院畢業的年輕僧侶釋果祥、釋果願,(2012年釋果願離開阿吒寺)年接受阿吒寺居士代表的邀請,經洪雅縣民宗局批准,由峨眉山到阿吒寺長住,果祥任住持,果願做助手,從此踏上一條佈滿荊棘的創業弘法之路。

當時的阿吒寺,除幾座大殿和簡易生活用房外,一無所有,寺廟內雜草叢生,枯枝敗葉垃圾滿地;牛羊滿地跑,臭氣熏天;大雄寶殿和天王殿內佛像塵垢滿面,香爐殘破不堪;居士房放滿破爛的席子、被子和褥子,黴味陣陣撲鼻;觀音殿和生活用房四面透風;三個大殿屋頂的頹瓦早已被山風掀翻或移位,一下雨就屋漏無干處,水深及腳背。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幾位熱心的居士,好不容易在大雄寶殿的樓上找到一間不漏雨的屋子,並帶來了兩套乾淨的臥具,才讓二位師傅有了一個安身之處。寺裡除了初一十五有香客外,平時依然難見一個人影,對於兩個年輕的僧侶來說,孤寂是她們面臨的最大考驗。果祥師傅就曾作詩言:

殘碑石柱古人跡,

荒冢孤魂落葉零。

寒潭秋水今猶在,

曲徑通幽草木深。

晨鐘暮鼓拜菩薩,青燈黃卷誦經文;平時開荒種地種茶,解決生活所需;除草種樹種花,美化寺廟環境;初一十五做佛事接待香客,日子安排得滿滿當當。天氣好的時侯,孤處深山古寺的日子還好過些,而一旦遇到夏天颳風下雨、電閃雷鳴的漫漫長夜就難熬了。狂風颳得三座大殿響聲不絕,加上山間林濤怒吼,似有千軍萬馬在嘶鳴奔騰,強烈的電閃和震耳的雷鳴更增加了恐怖的氣氛。

除去艱苦的生活條件,果祥師傅接手阿吒寺時,寺院還欠著五萬多元的外債。面對這樣一個爛攤子,果祥師傅沒有一絲抱怨和退縮,她以出家人平靜隨緣的心態面對這一切,並以螞蟻啃骨頭的精神,一步一個腳印的去改變阿吒寺的面貌。她18年埋頭耕耘在阿吒寺,節衣縮食開源節流,不僅逐步還清了寺廟所欠債務,還擠出資金陸續修復了幾座大殿,重塑了神像,修建了柴棚、水池、居士房、茶房書畫室……等,讓阿吒寺煥然一新!她為阿吒寺拉上了電燈,徹底告別了用煤油燈和蠟燭照明的境況。後來又從成都某企業融資4萬元,修了一條從阿吒寺後山直達阿吒寺長達1200米的水泥便道。這樣,那些年老體弱的香客,就可以乘坐汽車到阿吒寺後山,再沿著盤山渠山徑直達阿吒寺後門。大大方便了去阿吒寺的香客和遊人,是一項功德無量的工程。

十八年的勤勤懇懇,十八年的不離不棄,十八年的餐風露宿,果祥師傅對阿吒寺做出的業績,無處不滲透著令人感動的奉獻精神。當初,她原本可以憑著空相大師的名氣和人脈,直接去很好的寺院做住持,卻偏偏毅然選擇來到這渺無人煙的深山之中,來這座破敗不堪的阿吒寺苦修,歷盡種種磨鍊。如果沒有堅持信仰、以身獻佛、普度眾生的苦行僧精神,絕不會堅持到現在,千年古剎阿吒寺也不會展現出今日之面貌!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對於阿吒寺的發展,果祥師傅一家皆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犧牲,從堂爺爺空相大師釋寬明1992年重建阿吒寺,到果祥師傅透過近20年時間來恢復阿吒寺的昔日容顏!無處不浸透著他們的心血、汗水和對佛法的虔誠。聽說受空相大師的影響,洪雅趙河葉氏家族走出了好多個出家為佛的童男童女,他們都為我國佛教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寫到此處,不由再感懷以賦

千年古剎深山矗,幾世盛衰幾度秋。

洗墨池中香尚在,讀書樓畔韻還留。

梵音嫋嫋禪心靜,仙霧縈縈草木幽。

更嘆虔誠修道女,青燈黃卷佛前求。

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明珠

多少年來,阿吒寺由於僻處交通不便的阿吒深山中,又加上長期對外宣傳不夠,雖然山光秀麗水色旖旎,並有許多珍貴的文物和歷史遺蹟,卻並不為外界知曉,成為洪雅開展宗教文化旅遊被遺忘的角落。

如今的阿吒寺,下接槽漁灘風景區,上接柳江古鎮和瓦屋山,又與峨眉山、樂山大佛、九勝山等比鄰!是一個值得好好品味的、原生態的、充滿歷史和文化厚重感的旅遊勝地!

一把佛撣已拂去古剎阿吒寺千年的蒙塵,一顆遺落在大山深處的佛寺珍珠,必將重現昔日奪目的光彩!

( 文章作者:王曾玉,中學教師,愛好文學(古詩詞,現代詩和散文)、音樂,茶藝。在《三蘇文學》、《最洪雅》、《玉屏詩箋》等刊物有作品發表。轉載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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