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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之柳湘蓮

簡介用今日之言可以說,尤三姐把身體給了很多男人,心裡卻只住著柳湘蓮一個人

柳七郎是誰

《紅樓夢》之柳湘蓮

“柳湘蓮原是世家子弟,讀書不成,父母早喪,素性豪俠,不拘細事,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致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因他年紀又輕,生得又美,不知他身份的人,卻誤認作優伶一類。”《紅樓夢》第四十七回

薛蟠在酒席中,看到柳湘蓮反串戲文、模樣俊俏,不禁忍俊不住,不停地騷擾、撩撥柳湘蓮,豈知柳湘蓮對薛蟠的行為早已厭煩不已,心生怒火。遂將薛蟠獨自騙到北城門外蘆葦塘邊,教訓了一番。柳湘蓮知道薛蟠“是個笨家子,不慣捱打,只使了三分力氣”。柳湘蓮雖深度厭惡薛蟠,但也只是想給薛蟠個厲害,故並未打壞薛蟠,更沒有傷害其性命,一方面固然可能礙於與賈寶玉、賴尚榮的交情,更多的可能是因為柳湘蓮心中深知,薛蟠雖可惡,但罪不至死,故只使了三分力氣,給了薛蟠一個教訓而已。

後來在薛蟠販賣貨物途中,“誰知前日到了平安州界,遇一夥強盜,已將東西劫去。不想柳二弟從那邊來了,方把賊人趕散,奪回貨物,還救了我們性命。我謝他又不受,所以我們結拜了生死兄弟,如今一路進京。”——《紅樓夢》第六十六回

細讀此文可知,柳湘蓮常年萍蹤浪跡,流落江湖,武藝高超,故此能以寡敵眾,趕散賊人。“趕散”一詞,也用得甚妙。約莫可以理解為柳湘蓮只為擊退劫匪,奪回貨物,並不想傷人性命,儘管對方是劫匪。在此處,柳湘蓮不計前嫌,救助薛蟠,故此也能看出,柳湘蓮心中存有大義,慎殺克己,愛憎分明,鋤強扶弱,並不以薛蟠好男寵,前日撩撥自己而懷恨在心,坐看薛蟠被劫匪掠奪,殺害。柳湘蓮趕散賊人之後,薛蟠要謝柳湘蓮,這裡的“謝”,約莫可以理解為用金銀酬謝或者某種禮儀來謝,並不是我們今人口中說的“謝謝”兩個字。但結果是柳湘蓮不受,以此也可看出柳湘蓮仗義疏財,並不過分看重金錢或者禮數。

再後來尤三姐出場,尤三姐在五年前的生日宴會上,僅僅在臺下看了一次柳湘蓮的客串唱戲,便自此情根深種,賭誓非柳湘蓮不嫁,也從此可以看出,柳湘蓮定然有著絕世的容顏,與眾不同的氣質,才能讓尤三姐這個風月場上的老手自此情根深種,痴痴嚮往,經久不能釋懷。用今日之言可以說,尤三姐把身體給了很多男人,心裡卻只住著柳湘蓮一個人。

在賈璉的巧言撮合下,柳湘蓮在對尤三姐的前塵往事不瞭解的情況下,同意迎娶尤三姐,並以家族傳代之寶鴛鴦劍為定禮。再後來,柳湘蓮得知尤三姐從前之不堪舊事,意欲毀約。尤三姐以死明情,香消玉殞。賈璉怕官府糾纏,命柳湘蓮快去。“柳湘蓮反不動身,泣道:“我並不知是這等剛烈賢妻,可敬可敬。”湘蓮反伏屍大哭一場。等買了棺木來,眼見入殮,又伏棺大哭一場,方告辭而去。”——《紅樓夢》第六十六回。柳湘蓮眼見尤三姐以死明情,卻沒有因為害怕惹上官府官司而離去,而是先“泣”後“哭”(“泣”和“哭”是有區別的,小聲有涕曰泣,大聲曰哭),直至目送尤三姐入殮方才離去。自此可看出,柳湘蓮重情重義,至情至性,並不把個人安危得失放在第一位。

曹公撰寫《紅樓夢》,其間人物達數百之巨,然用在柳湘蓮身上的筆墨卻很是稀少,但就是如此一個連男N號都算不上的人物角色,卻在整部《紅樓夢》中盡是痴男怨女、紙醉金迷、荒唐腐朽的迷離世界裡,宛如一朵遺世不群的蓮花,孑然獨立。

眾所周知,曹公對於《紅樓夢》中人物的名字,均有所指,並不是信手為之。看曹公用詞“世家子弟、讀書不成、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不禁讓人想起另一位柳姓名人,北宋的著名詞人柳永,柳七郎。柳永也是官宦子弟,初時亦讀書不成,遂浪跡天涯,眠花臥柳,寫出諸如《雨霖鈴》等至情至性的名篇。

柳湘蓮在紅樓夢中可謂是孤身出場,原著中並沒有更多交代其家人姓名,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在起名字時才更能突破規則的限制。不似主角身邊人物複雜的姻親關聯,取名字時既要考慮姓氏,還要考慮同輩排字,更要突出人物性格,這樣一來,難免受制頗多,很多名字也就再無法突出本意。

《紅樓夢》之柳湘蓮

柳湘蓮,無論是婀娜多姿的垂柳,亦或是湘女多情的眼眸,更或是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都給人丰神俊朗、劍眉星目、俠骨柔情、武藝高超,仗義疏財、至情至性,一人一劍走天涯的遊俠形象。

柳湘蓮曾自己說過,“我本有願,定要一個絕色的女子”,也許曹公自己都覺得,像柳湘蓮這樣的人物,必須得有一個絕色的女子,才能與其般配。毫無疑問,柳湘蓮是個完美主義者,身上也有著貴族世家子弟的愛惜羽毛,儘管他已經家道中落。所以他才會在知道尤三姐的前塵往事之後,意欲悔婚。也許正是因為柳湘蓮的過分追求完美,所以柳湘蓮心中的愛情和妻子必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也只能活在理想或者想象中。

然,人都是有血有肉,懷七情六慾的皮囊,萬事萬物瞬息而變,現實生活中又去哪裡尋找理想中的專情絕色女子?英雄多末路,美人也終會遲暮。幸運的是,尤三姐透過自己的死,證明了柳湘蓮遇到了自己心中的絕色女子。然而不幸的是,柳湘蓮心愛的女子,永遠只能活在自己的回憶中。

也許,只有回憶和過去,才會是永恆的。

對於柳湘蓮的結局,原文中這樣描寫,“湘蓮便起身稽首相問:“此係何方?仙師仙名法號?”道士笑道:“連我也不知道此係何方,我係何人,不過暫來歇足而已。”柳湘蓮聽了,不覺冷然如寒冰侵骨,掣出那股雄劍,將萬根煩惱絲一揮而盡,便隨那道士,不知往哪裡去了。”

《紅樓夢》之柳湘蓮

人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地名、人名不過是後來人們約定俗成,附會上去的一個代號而已。那麼,如果去除這個代號之後呢?我們身處的,該是何地?我們自己,該又是誰?

道士言自己不過“暫借此地歇足”,和滄海桑田、星移斗轉比起來,我們人壽不過百年,又何嘗不過是“暫借此地歇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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