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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鋼琴,為什麼肖邦練習曲非彈不可?(石叔誠)

簡介”我自己就把肖邦的部分練習曲當作日常的基本技術練習常年使用,用不斷的重複來生成“資訊庫”,不求表現該作品的完美,不追求超人的速度,也不以上臺演奏為目的,而只用其修煉自己的基本功,甚至替代了基本練習

李斯特鍾普通人能彈嗎

學鋼琴,為什麼肖邦練習曲非彈不可?(石叔誠)

選自《音樂週報》

技術是彈鋼琴的本錢,為此人人都會花大量的時間和勞動在練習曲上。大家都知道,除了被採用最多、大概也是寫得最多的車爾尼外,還有克萊門蒂、克拉莫、莫舍列斯、莫什科夫斯基、肖邦、李斯特、勃拉姆斯、德彪西、拉赫馬尼諾夫、斯克里亞賓都寫了大量的練習曲,此外如聖-桑、斯特拉文斯基、普羅科菲耶夫、巴托克、利蓋蒂等人的練習曲也很著名。

那麼為什麼我要專門談肖邦的練習曲呢?

19世紀上半葉,正是鋼琴這個樂器經歷了一百多年的不斷改進完善,走向“王位”之時。老天的安排,兩位對鋼琴藝術作出巨大貢獻的大師應運而生了。肖邦生於1810年,李斯特生於1811年,他們既是鋼琴演奏家,也是作曲家,過人的天賦和才華將鋼琴的藝術表現力推向了幾近極致,同時也將鋼琴的演奏技術擴充和發展到幾近極致。為了開發和獲取掌控這個具備無限可能性的樂器,他們二人不約而同地創作了一系列可稱為經典的練習曲。

同樣都是練習曲,但二人所走的道路卻迥然不同。將他們練習曲的樂譜開啟,其中的差別便可一目瞭然。

肖邦的練習曲每首從頭至尾基本上都是一個同樣的織體,與其前輩的練習曲一脈相承。而李斯特的練習曲則更像一首樂曲,雖然“技術課題”明確,卻總會發展變奏(只有少數例外,如《六首帕格尼尼練習曲》的第四首)。

如果從藝術上的大膽“破舊立新”上說,顯然李斯特的步子走得大,並直接引導了後世的作曲家延續此路繼續前進(如拉赫馬尼諾夫的《音畫練習曲》)。但對於我們現在談論的技術話題,我要選擇以肖邦為例。

學鋼琴,為什麼肖邦練習曲非彈不可?(石叔誠)

且不說肖邦同樣將已被稱為“枯燥”的練習曲寫成藝術品,僅就其全面開拓肢體的技能,系統訓練彈奏者的運動機能等方面,都大大超越了以往的練習曲。這種高度藝術性與高度技巧性的完美結合,恐怕也只有肖邦才能做到,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時至今日,想必沒有哪個鋼琴家沒有透過彈奏肖邦的練習曲獲益,也大概不會有人反對我的一個觀點:其他人的練習曲可以選彈,而肖邦的練習曲則不可不彈!我可以給出幾個理由:

1。有利於基本功

肖邦的練習曲最考驗人的基本功,大多數的曲目都有極強的針對性,完全找不到有些炫技性、效果性、可以一帶而過或靠踏板“唬”過去的地方,也不像有些練習曲彈過了就失去再練習的價值。我曾在前文將所謂“技術”分為兩類:一類是功夫,是要靠長期的磨練,使自己的生理機能獲得進化與增強;另一類是方法,可以在短時期內獲得。在肖邦的練習曲中,第一類的佔很大比重。

功夫類的技術是基本功,我將其稱為“共性技術”,與“個性技術”不同。在鋼琴作品中經常會遇到一些超難的技術片段是屬於“個性技術”的,的確需要為之付出大量勞動才能掌握(比如李斯特的《鍾》),但卻不一定具有普遍的實用價值。“個性技術”只是在特定作品中顯露,而“共性技術”會在一切作品中體現。

近年來心理學家注意到了一種稱為“生成效應”的現象:“積極思考並動手完成一項工作使人們更容易掌握技能與知識。而不斷地重複這個過程,大腦中便能積累起一個豐富而有條理的資訊庫,便於自己隨時從中汲取。”

我自己就把肖邦的部分練習曲當作日常的基本技術練習常年使用,用不斷的重複來生成“資訊庫”,不求表現該作品的完美,不追求超人的速度,也不以上臺演奏為目的,而只用其修煉自己的基本功,甚至替代了基本練習。

學鋼琴,為什麼肖邦練習曲非彈不可?(石叔誠)

2。課題清楚

肖邦的二十四首練習曲各有明確的針對性,技術的涵蓋面甚廣,每首的技術課題絕不雷同。即使同樣是右手單音的跑動,也各有不可互相替代的側重點,可謂獨具匠心,具有超高的實用價值。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在每首技術訓練課題明確的前提下,又並非僅以鍛鍊技術能力為目的,而把鋼琴最美的聲音和最生動的音樂形象融於其中,甚至會令人不覺得是練習曲。

我常想:如果誰經過練習,能夠使整套練習曲全部“達標”,就應該是具備了彈奏世間任何鋼琴作品的技術能力吧?

3。好聽

在享受音樂之美的同時修煉筋骨,何樂而不為?當因為自己的技術欠缺而損壞了美妙的樂曲時,更會激發你發憤圖強的練習動力。與肖邦的其他所有樂曲一樣,無論練習哪條練習曲,都會感受到作曲家天才的旋律美、和聲美、轉調美、色彩美,還有處處隱而不露之美。相比之下,有誰願意為了訓練技術千百遍地重複一首難聽的練習曲呢?我一直認為《車爾尼作品740》的第一條練習曲對練習手指技術非常有益(而且很難),但練起來真苦,因為實在是不好聽啊!

4。難

肖邦練習曲之難已為舉世公認,甚至像何塞·伊圖爾維(Jose Iturbi,1895-1980)這樣的著名鋼琴家都曾感嘆:“其中有些是不可能演奏的。”我至今懷疑阿圖爾·魯賓斯坦(Artur Rubinstein,1887—1983)的肖邦作品全集的唱片唯獨沒有收錄練習曲的原因,是他的技術不能彈得使自己滿意。

縱觀鋼琴作品中的技術難點舉目皆是,其中有不少屬於靠找竅門就可以解決的,也有的是作曲家專門為演奏家設定的障礙與“陷阱”,小心些就可以繞過去的。

但肖邦之難,都是難得有道理,難得實實在在,難的使人受益。

對於耳邊聽到的“肖邦練習曲不難”的言語,我一概嗤之以鼻。如今中國的小學生都在彈肖邦練習曲,我絕不反對,這對於培養學生技術能力來說應該是有好處的。但憑此而稱其“不難”,就不敢苟同了。對於有些人只求速度,連蒙帶唬,靠踏板轟的做法,一定要堅決反對。這不只是對肖邦的不恭,更對自己有損無益。是練習曲就必然有難度,否則就沒有意義了。肖邦在他美妙動聽的練習曲中為演奏者設下的種種難題,使練習者從中得到技術的提升,實在具有無比的價值。

5.可以演出

能夠在音樂會上演奏的練習曲一般都被稱為音樂會練習曲,像李斯特的練習曲就屬於此類。肖邦的練習曲貌似車爾尼(幾乎沒聽過誰在音樂會上演奏車爾尼練習曲),卻被鋼琴家在音樂會上經常採用,也包括髮行了不計其數的唱片。

之所以如此,皆因每一曲都具有鮮明的音樂形象和高度的藝術價值。由此也引來不少多事之人自作主張地為曲冠名。如c小調(作品10之12)被冠名《革命》和《華沙的陷落》,a小調(作品25之11)被冠名《冬日的旋風》和《枯木》,E大調(作品10之3)被冠名《離別》,c小調(作品25之12)被冠名《大海》,C大調(作品10之1)被冠名《逃亡聖詠曲》,降A大調(作品25之9)被冠名《蝴蝶的翅膀》,降A大調(作品25之1)被冠名《牧羊人的笛子》,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且不論這些名字靠不靠譜,僅究其冠名動機,除了“有感而發”之外,恐怕也離不開演出及唱片的推廣需要吧?彈肖邦的練習曲既學有所獲,又增加了表演曲目,何樂而不為?

根據肖邦練習曲的特點,設計最有效的練習方法也是非常重要的。花工夫、下功夫自不必說,關鍵還是肖邦本人說的那句話:“練習技術自有其機械性,但取得成果,則要靠智慧和意志。”

學鋼琴,為什麼肖邦練習曲非彈不可?(石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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