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近現代史上有這麼一個人，他年少歲月曾棄醫從文以救社會，還曾孜孜不倦地將學問做到淺顯而平易近人，也曾不斷追求著“富民”的理想，併為此而奮鬥終生。此人，就是被後人稱作“中國最後計程車大夫”的社會學家費孝通。

費孝通的一生中有過兩任妻子，第一任妻子讓他悔憾終身，很長時間都沒有從妻子離世的訊息中走出來，甚至差點為此而自殺。而第二任妻子則為他帶來了新的希望，讓他感念終生。對於這兩位妻子，費孝通都珍愛過、敬重過，就連自己臨死前立下的遺囑，也是要後人將他的骨灰分為兩份，各陪一人。

可是縱觀費孝通的一生，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還有另外一人，那就是他曾經的初戀——楊絳。

01

費孝通與楊絳

費孝通與楊絳相識於老家的一所中學，當時的費孝通因為體弱多病外加性格內向，一向疼愛孩子的費家夫婦怕孩子受欺負，就利用手裡的關係，將他送進了一家女校。

也就是在這裡，費孝通認識了活潑開朗的楊絳。

對於費孝通而言，楊絳的出現無疑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那時候的費孝通常常受到同學的捉弄與嘲笑，而費孝通越是怯懦，這些同學欺負的就越厲害。

楊絳雖然也在“欺負”費孝通的行列中，但是小小年紀就輾轉多地的她見多識廣且古靈精怪，被看做學校裡最“洋氣”的人，這些特質都深深吸引著費孝通。所以

即使是被楊絳捉弄著，費孝通也樂在其中

。

之後隨著年紀的增長，費孝通離開了女校，他對楊絳的那些愛戀也就埋藏了起來。可是誰也沒想到，到了1928年，18歲的費孝通進入東吳大學時竟然又意外遇到了楊絳。

楊絳顯然也認出了這位老同學，兩個人也就走近了些。

或許是怕更加優秀奪目的楊絳被別人搶走，滿心愛慕的費孝通各種在楊絳前示好，還承接了接送楊絳上下學的工作。而對於這些，

楊絳也只當是同學之愛，沒想其他

。

可是在費孝通看來，楊絳的不拒絕就是默許，於是漸漸，膽子越來越大的費孝通開始對外以楊絳的“男友”自居，大家也都將信將疑的信了。

可是當時的楊絳心思根本不在這裡，一心想讀清華的她下定決心努力學習

。

而那段時間，費孝通也陷入了學醫的迷茫期，最後他決心效仿魯迅，棄醫從文，而在新思潮的營銷下，費孝通漸漸發現自己其實更喜歡

社會學和人類學

。

考慮到東吳大學並不善於社會學，費孝通便決心轉校轉專業，最後，在他的努力下，他成功成為了清華大學的研究生。

只是，雖然他和楊絳之後都就讀於清華，可是考入清華的楊絳卻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畢生所愛——錢鍾書。

這讓費孝通大受打擊，被楊絳拒絕過多次的他本以為只要自己堅持就會有結果，卻不料突然出現的錢鍾書打亂了他的一切計劃。

慌了的費孝通開始一封接著一封的給楊絳寫信，傾訴衷腸，可是

收到的卻只是楊絳更為堅決地拒絕，甚至以絕交相威脅。

沒了辦法的費孝通只能退而求其次地以朋友的身份，繼續活躍在楊絳身邊，甚至和錢鍾書成為了朋友。

1935年，楊絳和錢鍾書正式完婚

。費孝通也只是選擇了祝福，甚至在兩夫妻有需要的時候主動出手相助。

有了這一段情傷，之後的費孝通愈發努力進修，沉迷學習無法自拔，學業上也突飛猛進。而也正是在這時期，他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任老婆王同惠。

02

費孝通的兩任妻子

王同惠與他同是東吳大學的同學，而且王同惠擅長的也正是社會學，兩個人一下子有了共同的話題，開始為社會學的一些問題而爭辯。可是

爭著爭著，有一些情愫慢慢地滋生了，

尤其隨著兩人的討論越來越深，對彼此也都更為欣賞。

1935年末，兩個人出於要去廣西的少數民族地區進行調研的原因，為了避免孤男寡女落人口實，兩人在臨行前透過簡單地儀式結為了夫妻。

對於王同惠，費孝通想著，等調研歸來，再補辦一場婚禮也可以，只是誰也沒有想到，

這對王同惠來說，卻是一場沒有歸期的旅途

。

那是他們婚後不過百天的日子，在廣西大瑤山，原本調研工作都在順利進行，甚至聰明的王同惠還很快摸清了當地的語言，為二人的調研工作減少了很多阻礙。在此期間，王同惠又傳出有了身孕的訊息。費孝通當即表示要把妻子送回老家安心養胎，可是王同惠卻堅決拒絕，想要先完成調研工作再說。

拗不過妻子的費孝通只得同意，只是，在一次山路穿行的過程中，由於與嚮導的走失，二人在大山中迷了路，更加不幸的是，費孝通還落入了獵人的陷阱，腳上受了傷。

眼看著暮色四合，

心急如焚的王同惠便想著不如沿路返回找村民過來搭救費孝通，卻不料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還是費孝通等到夜裡一直沒等來訊息，被凍得麻木的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麼疼痛，最後強撐著爬下山，找到了人家才終於得救。

得救的第一時間，費孝通就央求村民幫忙找自己的妻子，可是這一找就是七天七夜，最後，他們在懸崖下發現了王同惠——已是天人永隔。

妻子的離世對費孝通打擊很大，他甚至嘗試過自殺，最終被人及時救下。最後，他決定自己怎麼樣都得把這次的調研工作完成，這樣才對得起離世的妻子。

於是1933年，一篇名為《花籃瑤社會組織》的書正式出版，書中詳述廣西大山深處瑤族的民族習性、風俗，而

作者的署名就是王同惠

。

這也是費孝通送給妻子的禮物。

之後的一段時間，費孝通全身心投入學術研究工作，完成了不少出色的作品，甚至憑藉《江村經濟》，成為國際社會學和人類學的名家。五年之後，抱著一腔拳拳的愛國之心，留學英國的費孝通學成歸來，又到了雲南大學任教。

在這裡，他結識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孟吟。

孟吟也是一名聰慧的女子，

她懂費孝通，也支援費孝通，更尊重費孝通。

兩人婚後一起相攜相依了五十餘年，他們一起同甘苦、共患難，是親人，也是朋友。

只是年華易逝，歲月已老，1994年，孟吟的去世讓費孝通再度傷懷，只是這時候的費孝通已然明白，人生在世難免離別，

更重要的是不辜負身邊的人，過好剩下的人生

。

孟吟離開後第四年，北京傳來了錢鍾書去世的訊息。費孝通聞訊而往，這也讓他再次看見了闊別多年的楊絳。

種種又浮現在眼前，費孝通又開始主動登門拜訪，為楊絳排解愁思。那時候，登門拜訪的朋友還有很多，對於楊絳而言，費孝通只是其中的一個。

只是偶爾追憶往昔，費孝通總能帶楊絳想起過去的那段日子，相談倒也十分愉悅。只是次數多了，楊絳也漸漸發覺出不對來。

於是，某次送別費孝通的時候，楊絳倚門望著他的背影，意有所指地說：“

我家的樓梯不好走，以後就不要知難而上了

。”

言下之意讓費孝通不由為之一愣，卻也很快明白了楊絳的意思。此後，費孝通再也沒有來過楊絳家。

03

結語

後來，費孝通臨死之際囑咐家人：

死後將骨灰分成兩半，一半與王同惠合葬，一半與孟吟合葬。

交代完這些，費孝通也就永久地閉上了眼睛。

對於白月光楊絳，費孝通也再沒提及。

其實就如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所言，楊絳之所以讓費孝通久久難忘，不過在於那份愛而不得。這份愛而不得未必是真的合適。

只有經過歲月洗禮、生活打磨，能夠最後陪你相濡以沫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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