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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與不著

悔與不悔

圖/文 解鈴

時代を越える影 | littlealone100 / Saiakou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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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1

未知來源

···

著相，是我常常在小說和影視劇裡看到的兩個字，經常會有高僧似笑非笑地說一句：

“施主，你著相了。”

著相是一個佛教術語，意思是執著於外相、虛相或個體意識而偏離了本質。

舉個例子，明明一臺千元手機就可以滿足日常生活的所有需求，有人卻非要買小萬元的商品，這就是著相。

因為從實用的角度看去，二者是一樣的，都是用來滿足日常聯絡的工具，那些買了高價商品的人，只不過是執著於高價商品能夠帶來的無形價值，譬如面子和身份。

從這個層面想想，著相確實不該。

在我初識此概念時，經常用“不著相”寬慰自己，說算了吧，彆著相，當我“不著相”地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我陷入了虛無主義的陷阱裡。

在虛無主義的視角里，人生並不存在意義。

我們的本質不過一場空，從生的這一頭，走到死的那一頭，不管你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王侯將相，還是生於底層的凡夫俗子，百年之後，全是二兩灰土。

可這個邏輯的錯誤在於，人類並不像其他動物一樣生來只是為了生存，我們上拜天地，下跪父母，集種種社會聯絡於一身，酒足飯飽之後會思考人生的價值和意義。

我們是可以放下很多，但那些人之所以為人的東西，我們不能也不該放下。

陽明先生的傳記我看過多遍，其中一個故事讓我的印象格外深刻。

他在外地行軍打仗時心繫家中長輩，在學生面前說出了他的思慮，學生笑道：“先生，你著相了”。

陽明先生倏然恍惚，長嘆後道：“此相安可不著？”

聖人亦如是，更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著相不可，不著亦不可，這似乎是個兩難的境地，要把握著與不著，我先想通的是悔與不悔。

我先問你第一個問題：“你有後悔過嗎？”這似乎是一句不必要的發問；那麼我的第二個問題你要好好想一想再回答：

“如果給你一次重選的機會，你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嗎？”

彆著急回答，先想一想。

···

前兩天，我做了一個讓我萬分後悔的決定，以至於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去平復掉那時產生的情緒波動。

在我後悔時，第一個反應是“如果能再選一次就好了”，這當然無法實現，於是我在後悔的情緒中煎熬，尤其是結果遠超預期的時候。

我著了相，著了“損失”的相

在事情發生之後，我告訴了周圍的朋友，他們勸我，說你再後悔也沒有意義，算了吧。

如果我這麼做了，這也叫著相，著的是“不著相”的相。

既然灑脫和糾結都是著相，那麼著與不著的界限到底在哪？

我自己明白，當時我所做出的決定並非一時衝動，而是基於我看過的書和過往經歷，在那時的我看來，這個決定就是正確的。

真正讓我後悔的，是實際結果與我的推算之間出現的偏差，而這個偏差所帶來的結果是我萬萬不想承受，所以我著了相。

我在接受既有結果之後，痛定思痛，重新翻看了各種資料，在字裡行間中發現了我之前未曾注意的細節，找到了這個結果的成因。

那一刻我釋懷了，我坦然接受了由於自己的疏漏所帶來的結果，也坦然面對了這一次的損失。

在後悔與釋懷這兩種體驗之間，我找到了著與不著的分野。

···

後悔與釋懷的外在，它並不代表什麼，著與不著的分野，只在於能否承擔。

每個人都在長大，沒有人可以例外。什麼是長大？長大就是學會在生活中去承擔那份屬於自己的責任，不想也要面對，不會就要學，遇事不避事，因果敢承擔。

著相不是我們沉淪惡果，一蹶不振的藉故；不著也不是我們逃避結果，拒絕成長的託辭。

著相怎麼了？著唄！先把這個相、這個境、這個結果給著瓷實了，著通透了，再去考慮不著。

等熬過一關又一關，著了一相又一相，回頭看去，會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新的境界。

對我而言，後悔不是我生活中的常態，可一旦我產生了後悔的念頭，必然會產生“當時如果那樣就好了”的想法，而這多半也是你的回答。

可當我明白了那些我必需要承擔的責任，再遇到各種困難的時候，就算後悔，我也不會做出一個不同的決定。

活著就要暢快淋漓，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悔，過去不悔當下不悔未來不悔，此生就算有憾，從頭再來時卻不必另作選擇，快意江湖。

······

行文至此，希望剛才的提問，你能有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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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eauty of useless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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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無用之人，關於無用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