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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簡介”羅熙怡爸爸說,此前女兒幾乎沒有參演過影視劇拍攝——除了在小戲骨團隊另一部劇中當了一次群演,鏡頭停留在她臉上,“只有半秒鐘”

太極村在哪裡

小戲骨 版《紅樓夢》熱播後,孩子們也各自收穫了不少粉絲。有時走在路上都會被認出來,還有想幫助宣傳的、求拍平面廣告的、出席有償活動的,他們大都拒絕了。“潘伯伯(潘禮平)一直跟我們說,不要抱著明星夢來參加小戲骨。”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小戲骨版《紅樓夢》劇照。圖片來自網路

文|新京報記者王佳慧編輯| 蘇曉明

本文約4671 字,閱讀全文約需9分鐘

湖南廣電15樓,潘禮平的辦公室有幾面大玻璃窗,視野寬闊。在這個每週都有明星薈聚錄製節目的地方,他經常能聽到窗外傳來各家粉絲歇斯底里的喊叫聲。“我拍小戲骨也是想給大家看看,孩子們都能演成這種水平,那些明星好在哪裡了?要這麼狂熱地追星?”

10歲左右的小演員們浸在表演裡,感受角色的悲喜離合。一首詩背四五十遍,一個託盞喝茶的動作反覆演練,一處笑聲演一整天,一場哭戲傷感至凌晨。

人們感慨,看到這些孩子們,認真地背臺詞,認真地學習前輩,認真地演繹角色,會想起自己小學演課堂情景劇的樣子。不覺得中二,是難得的赤子之心,很多成年人長大了,這些東西就失去了。

近期,小戲骨版《紅樓夢劉姥姥進大觀園》在網路火爆。“小戲骨”們各自收穫了不少粉絲,有時走在路上都會被認出來。但這並沒有傳遞太多到他們的生活裡,團隊與家長刻意保護她們,上學、參加課外培訓班,讓他們迴歸到小學生或中學生的身份。

拍戲的經歷交織在成長的時光裡,小演員們不僅收穫了友誼,也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判斷與價值觀。對於未來演藝道路,他們大都坦然,“以後能演就演,不能演也有這麼多美好的記憶了。”

或許,對於其中一些孩子來說,小戲骨是走上演藝路的起點,難免之後沉浮;而對另一些人,這可能是他們關於演戲與劇組最初卻唯一的記憶,留在天真的童年裡。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羅熙怡生活照。她在小戲骨版《紅樓夢》中飾演劉姥姥。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扮起大人模樣

“爸爸媽媽你們不要在這裡。”四年級、身高1米41的羅熙怡自主規劃了本次交談的私人空間,地點位於爸爸經營的棋牌館三樓一隔間,紅茶、甜棗、袋裝小吃、乳牛奶糖作陪。在之後的交流中,她特意強調,與家長交談時必須有她在場,防止大人“說假話”。

那天,9歲的羅熙怡放學後緊接著去上了爵士、聲樂培訓班。身著橙黃相間的校服,一頭黑亮的長髮及腰,眉眼清秀,幾乎很難辨認出她就是那個熒幕裡鄉野土氣的劉姥姥。

小戲骨版《紅樓夢》,為了更適合兒童演繹與觀看,以劉姥姥進大觀園為主線,對原著及87版電視劇進行了情節挑選與改減。羅熙怡飾演的劉姥姥成了 貫穿 全劇的人物。

“我和她媽很有壓力,小角色演演(可以),主角演砸了再換影響太大了。”羅熙怡爸爸說,此前女兒幾乎沒有參演過影視劇拍攝——除了在小戲骨團隊另一部劇中當了一次群演,鏡頭停留在她臉上,“只有半秒鐘”。

原先僅看過動畫版《紅樓夢》的羅熙怡,不知道全劇還有劉姥姥這個人物。去試角兒,演平兒,有點兒矮;扮賈母,有點兒瘦;“導演覺得我有點兒兇,媽媽認為我有點兒醜,那就試劉姥姥吧。”說著,把臉湊近了,指著人中鼻根處兩顆對稱的黑痣,再一咧嘴巴露出兩顆大板牙,問我:“姐姐,你覺得呢?她們都是大家閨秀,不過我扮醜習慣了就好,沒關係,我可愛,很特殊。”

撲黑色粉底、化魚尾紋、抬頭紋、白刷子刷完眉毛,花白假髮罩個嚴實,劇組裡羅熙怡的妝很簡單,沒什麼裝飾。第一次試裝,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納悶怎麼能這麼老?

劇組小演員們習慣了叫羅熙怡“姥姥”,聽到總導演潘禮平也這麼和她打招呼,羅熙怡覺得佔盡了便宜。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羅熙怡 飾演的劉姥姥。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30歲的人硬生生讓小孩兒演哭了”

在片場,羅熙怡最想聽的一個詞是“收工”,還有一個字是“過”。一場戲,拍個十幾遍是尋常。

行酒令一段,按劇情需捧著小酒罈喝,到拍完,羅熙怡喝了滿滿12壇水。劉姥姥一進榮國府進鳳姐屋見王熙鳳的對戲,拍到第二天早上6點,夜裡黑暗,窗子外貼白布,用強光往屋子照,營造室內白天的光線效果。

感覺自己臺詞功底不好時,羅熙怡晚上在酒店裡用功,進組陪她拍戲的爸爸睡著了,她一個人跑到衛生間,開著廁所燈看臺詞到夜裡12點多。“也只是記臺詞,我不敢照著鏡子練表情,怕有鬼。”9歲的孩子,意識裡仍未脫去稚氣。

賈府落敗,四散崩離,劉姥姥無意中遇見被賣了的巧姐,無錢施救,只能眼睜睜看著馬車載人揚塵而去。這是 小戲骨 版《紅樓夢》的最後一集,也是羅熙怡最喜歡的片段。有網友在影片下評論,三十多歲的人硬生生讓小孩演哭了。

“我演之前的戲,都是小哭,但最後追馬車可以放肆地哭,這非常爽。”演紅樓夢裡的成人,情緒拿捏總得收著來,憋壞了羅熙怡,她終於可以盡情地表達情感了,像平時生活裡的樣子。

羅熙怡的哭聲,旁邊劇組都能聽得見。這還沒完,回了酒店,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一把鼻涕一把淚,被單溼了大片,“覺得劇裡巧姐好可憐。”

也有哭戲不是由劇中情緒牽引的,劉姥姥探望被關的寶玉時,二人兩手緊握,話不盡淒涼。飾演賈寶玉的釋小松打小在少林寺習武,演激動了,牢牢攥著劉姥姥的手。“那不是演著哭,是真的抓得疼哭的。”回想拍戲中的故事,羅熙怡總是笑眯了眼,留下兩道彎。

“小松很努力,從小練武卻演個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他壓力比我們大,他表面很堅強,但內心老是自責。”羅熙怡平時沒事,就觀察其他小演員。談起網友們稱讚她和夥伴們在劇中的演繹,她說,“我想透過我們的戲,讓每個人都知道,我們小孩子是有表演天賦的。”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羅熙怡。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是不是對孩子們要求太高了?”

為致敬87版《紅樓夢》電視劇,劇組在服化道上傾資不少,斗篷、外衣、內襯,各是各的,頗為講究。落在這群10歲左右演員身上時,便穿著三五層戲服,七八月份的暑熱,一天下來,常常能擰出水。

綠豆湯、藿香正氣水備著,大冰塊置在小演員腳邊鏡頭打不到的地方,但依舊抵不過40多度的氣溫。妝容易花,劉海最先敗下陣,“劉海溼了!”“整整劉海!”“別動你的劉海!”成了每次開拍前頻率最高的詞兒。

賈寶玉的選角,向來是《紅樓夢》影視劇翻拍中的難點,87版寶玉扮演者歐陽奮強是劇組歷時2年,從上萬人裡挑選而出的。小戲骨的寶玉試角,也用了50多位。“釋小松真的是我們劇組最符合的孩子了”,執行導演劉玉潔介紹,曾專門請了禮儀老師培訓1個多月,才讓釋小松試戲。花絮中,培訓細節具體到,茶碗怎麼拿、下巴抬多高、手腕是收還是頂、步子該如何走……

劉玉潔在片場是唱白臉的那個,嚴厲苛刻,每一條戲都摳得非常細。 追馬車那場戲,從上午開始演,單追馬車就追了十幾次,家長在旁邊看都覺得很可以了,該過了吧。但 劉玉潔 覺得一點不到位就得重來。

一次,小黛玉周漾玥的戲一直沒過,坐在監視器前的劉玉潔,讓大家暫時休息下。周漾玥在一旁唸叨的聲音,被收進了劉玉潔的耳機裡,“她小聲說‘你又不爭氣、你又不爭氣’”。

那一刻,劉玉潔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孩子們要求太高了?

但小演員們卻樂在其中。他們把大觀園裡的熱鬧傳到了戲後——根據老歌《大中國》的曲調,創作了一首劇組之歌:“這個妹妹我見過,劉海沒好過。兄弟姐妹都很多,寶玉也不錯。家裡養著兩頭豬,賈政和賈赦,還有那個賈母整天閒著沒事做……”

賈母陶冰藍12歲,已是小戲骨裡的“老”演員了,算上《紅樓夢》,她已拍過6部小戲骨作品,並多次擔任主演。“這次更好玩兒些,拍螃蟹宴時,一天吃了好多螃蟹,清蒸味道很不錯。”

不是所有拍攝都能蹭上美味的道具,去年,陶冰藍前往四川海螺溝拍攝《小戲骨白毛女》,上雪山零下溫度取景,“一碗泡麵讓我甦醒過來”。拍過整夜,她凍僵了,被劇組人員背下山,媽媽把女兒的腳揣進懷裡捂著,流了淚。雪山附近拍淋雨戲,先往頭頂倒一瓶礦泉水適應溫度,再讓灑水車朝身上淋。

也有想退縮的時候。拍二進大觀園,40多度的氣溫炙烤著大地,馬車上的戲從早上7點拍到下午4點。中午吃飯時,羅熙怡湊到爸爸跟前兒,說“爸爸,我想媽媽了。”性格大大咧咧的她極少在大人面前說這樣的話,有時候,看著孩子一遍遍地拍,大人也疑惑,“這是圖啥呢?”然而,小孩子的修復力,帶有天然的力量,讓家長們大都選擇繼續堅持。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陶冰藍生活照。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壓力與質疑

有人說,看到小戲骨拍出原著中“寶黛釵”出場孩童時的樣子,算是彌補成人版的遺憾,圓了個夢。

總導演潘禮平曾擔心小黛玉入戲過深,叮囑家長做好角色情緒的抽離。起初在劇組,小黛玉周漾玥舉手投足,待人接物,全按著書中林黛玉的感覺來,說話都用蘭花指。“還沒拍攝前,她就讓她媽媽在網上買了古時候用的茶盞,在家喝水用。”劉玉潔導演回憶。

到了拍攝後期,周漾玥又恢復成了孩子樣。“後面在劇組玩兒,午休時間她不睡覺,兩手舉著拖鞋四處吆喝‘賣拖鞋嘍’,玩兒瘋了”。

9月底的中秋之夜,劇中7位小朋友被邀請參加湖南衛視中秋晚會。這是結束拍攝後,他們第一次相見:尖叫、擁抱、玩兒成了一團。

孩子打小演戲,背後是一個家庭做出的艱難選擇。

“家裡人覺得這是‘戲子’,拍戲耽誤孩子,起初學校里老師也不是很樂意。”鍾寶兒在劇中飾演薛寶釵,她的爸爸媽媽為此爭吵過,“從小沒有往這方面培養,機緣巧合下才演戲,她爸爸覺得行業環境不好,擔心女孩子誤入歧途。”為了陪女兒拍戲,這兩年,一家人聚少離多。女兒去異地拍戲,他們只能把小兒子留給孩子姥姥照顧。挑選劇本上,鍾寶兒一家花了心思審查過濾,劇組環境、意識導向、臺詞內容都是考慮項。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鍾寶兒在劇組賓館寫作業。

上中學的鐘寶兒時間被分成了兩半,除了學習就是拍戲,“一定要兼顧,很累”。全年級300多人,鍾寶兒能排到30名。學習成績這根弦兒,繃得很緊。“其他小孩子偶爾測驗分數低一些沒什麼,但我們不行,會擔心是不是拍戲影響到讀書了。”

與小戲骨小演員們的交流,時間皆被協調在了中午11點、晚上9點、週六下午……她們往往剛寫完一門課的作業,抑或參加完課外培訓班。小戲骨拍攝時間,大多是寒暑假。

“以後課業重了,能演就演,不能演就不接,我已經有這麼多美好的回憶了。”同樣上了初中的陶冰藍如是說。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陶冰藍在高鐵上。受訪者供圖

《紅樓夢》裡的“小戲骨”是如何煉成的?

“不抱著明星夢來參加小戲骨”

陶冰藍在小戲骨團隊交到了最好的朋友。2015年兩人拍《小戲骨劉三姐》,導演更傾向於對方主演劉三姐,用陶冰藍的聲音伴唱,陶冰藍本人扮演另一角色。有網友甚至發帖提問:兩人是否因此不和?

“我也想演(劉三姐),也因此哭過。但後來我們交了很好的朋友。她有次哭著說假如再重來一遍,她想讓我演劉三姐。我們都很體貼彼此,這是我們之間的友誼,誰願意和好朋友競爭呢?”

“小戲骨的夥伴們,會比一般小朋友思想更成熟感性些,不然怎麼能理解到位那些劇裡的角色呢?”陶冰藍一本正經地說。

對於鍾寶兒媽媽來說,女兒最大的進步不是演技,而是母女關係的修復。

打小跟著奶奶在黑龍江長大,鍾寶兒從幼兒園起,就開始住校,上小學則住在一位老師家。“寶兒1歲時,我們就到北京做體育用品生意,寶兒留在了黑龍江,一直跟著奶奶生活。”

長期的分離,使得鍾寶兒不知道該如何和爸爸媽媽相處。奶奶讓她接媽媽的電話,她一溜兒跑,鑽進被窩裡,“不知道說些什麼”。

9歲後,父母有意識接鍾寶兒來北京住,不向媽媽撒嬌,迴應總是“嗯”和“哦”。“她很敏感內向,高興不高興都不說,也不會主動和我們交流。”上才藝課時,樣貌出眾的鐘寶兒被經紀公司挑中了,她開始嘗試演戲。在劇組拍戲的時光,是母女二人難得的形影不離。

兩年時間裡,女兒有時會向她撒嬌頂頂嘴,性格開朗了許多。

小戲骨 版《紅樓夢》熱播後,孩子們也各自收穫了不少粉絲,有時走在路上都會被認出來。不少透過微博聯絡的資訊,想幫助宣傳的,求拍平面廣告的,出席有償活動的,家長們要不沒搭理,要不拒絕了。“潘伯伯一直跟我們說,不要抱著明星夢來參加小戲骨。”幾天的採訪,類似的話,被小演員們傳達了多次。

“以後最想演什麼樣的角色?”

“什麼角色都可以,演哪個不重要,用心投入到那個角色裡,就可以演好。導演看中你了,下次就可以演其他角色。”羅熙怡放下手裡的零食,雙手放在了桌子上,嚴肅地說。

“我想時光倒流,倒流到我飾上劉姥姥的那一刻,再和大家演《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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