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老傢伙，時代變了。”

當夕陽的餘暉灑滿庭院的時候，手捧紅酒的波波維奇正坐在那張老搖椅上，自言自語般輕聲嘆著。

是呀，時代變了，“一個人一座城”早已經成為了過往，那個曾被喻為馬刺“自己家孩子”的萊納德也鐵了心要離開了。

苦澀的笑容爬上了波波維奇蒼老的面龐，他不明白，這個被自己鍾愛的“小兒子”得到的是遠超GDP的寵愛，為什麼最終換來的，卻是一個離家出走的決定。

“傻孩子，離開了馬刺，你又能得到什麼呢？只有馬刺才能給你絕對核心地位；只有馬刺才能給你五年2。19億的超級合同；只有馬刺才能掩蓋你心理上的弱點，遠走他鄉，誰又能給你這些呢？”波波維奇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蒼白的臉上隨即泛起紅暈。他已經70歲了，雖然火爆的脾氣還是沒變，但精力卻早已不勝從前。

“蒂米，我的大兒子，你這傢伙現在又在做什麼呢？官司應該了結了，該回來看看了吧？”波波自顧自地倒滿一杯酒，向著空無一人的庭院舉起了酒杯，“就算退役了，也可以經常回來蹭蹭洗澡水，冰箱裡有你喜歡的那種奇怪甜食，你知道我並不喜歡那東西，它們都是你的。”

波波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笑容裡充滿了慈祥，彷彿他的“大兒子”鄧肯就在面前。波波向著“鄧肯”的方向高高舉起了杯子，紅酒再次被喝了個精光。

“馬努，下個賽季你還會回來的對吧？41歲不算什麼，你可是20分鐘喬丹，喬丹在你的年紀可還在戰鬥呢。”顯然有些醉了的波波維奇雙眼望向了一旁，好像”二兒子“吉諾比利就站在那裡，一邊蹭著光頭一邊朝自己諂笑。

“回來吧，打完你的第17個賽季，然後我會放你退休，接手馬刺的主帥。教練組都走了，沒人會比你資歷更老，你的夙願實現了，我這個老傢伙也要讓位了。你知道的，我已經宣佈了，下個賽季打完，我也要從馬刺退休了。時代變了……”言罷，波波維奇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落寞。

“好了，託尼，靠近點，這次我不會罵你的。”波波的目光再次換了個方向，眼神溫柔得像是正在緩緩灑落的月光，”我只是希望你能更有出息，我只是恨鐵不成鋼，三兄弟裡你最年輕也最頑皮，我想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FMVP！“

波波有些語塞了，眼圈也微微有些發紅：”我會罵穆雷持球不穩進攻很差，我也會嫌棄大錘安德森速度比我還慢，我會為傑夫艾爾斯的“黃油手”暴跳如雷，我也會對鮑文的惡性犯規心存愧疚，但你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丟棄你們任何一個，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所以我會說，滾吧混蛋，你該去賺大錢。“

”所以我會說，我再把你放回場上，你得給我像個正常人一樣打球！“

”所以我會說，那該死的命中率跟我的球員沒關係，你該去檢查那個籃筐！“

”是的，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小卡也一樣，我曾經說過，他的血管裡流著銀灰色的血液，就像鄧肯一樣。“

說到這裡，波波維奇喝光了瓶子裡的最後一滴酒，帶著滿臉的落寞，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艾琳，親愛的，快來扶我一把！“波波大叫著，隨即卻陷入了沉默。是啊，陪伴了自己40年的妻子艾琳已經走了……

”時代變了，我的孩子們，我們的輝煌落幕了。“扶著搖椅，波波維奇緩緩抬起頭，皎潔的月光中，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再次浮現——鄧肯，帕克，吉諾比利，艾弗里約翰遜，馬利克羅斯，鮑里斯迪奧，迭戈斯普利特，內斯特洛維奇，然後，小卡……

這個時候，波波才發現，自己那些護短的話是多麼可笑。

“如今，鄧肯退役的第一年，卡瓦伊成為聖安東尼奧的頭號寵兒。我們不怕寵他，因為我們知道，他絕不會驕傲。為此，我們驕傲。”

”如果在鄧肯之外有一個人天生就是馬刺人，那個人就應該是小卡，甚至排在馬努和帕克前面。“

良久，波波的臉上泛起標誌性的獰笑，他釋然了，是呀，時代變了，沒人再去相信什麼該死的”父子情深“，利益才是NBA聯盟裡一成不變的唯一準則。不要去指責某某人的決定，或是某某人的投敵，歸根到底都是利益。

NBA就是個生意，別指望每個人都是石佛鄧肯，是禿頭吉諾比利，是跑車傻帕！去他的父子情深，商業聯盟，只有詹姆斯，杜蘭特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小卡向他們看齊，有什麼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