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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港英政府為何歡迎偷渡移民?這叫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簡介沒有香港身份當然很麻煩,但是也不會被捕解遣送,事實上,無數像張家這樣的人趕上了一個好的歷史時期,此時港方對大陸移民採取了一種相當曖昧的態度——不能說是熱烈歡迎吧,最起碼也是樂開了花,好比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你和他們有什麼矛盾

本專欄是由“王事情”根據資料創作的小說,三分事實,七分虛構,如果覺得寫得還可以,敬請您加入書架,方便閱讀下一章更新。

第二章:他鄉遇故知

不管到哪兒,新移民第一件事肯定是取得當地身法,進行合法居留。倪匡的香港身份證來得非常容易。1957年7月,他與一眾偷渡客到達九龍後,乘著夜色在某個碼頭偷偷上了岸,第二天,“一眾人被帶去政府機構辦身份證,填表,給一張照片。由此,倪匡成了香港公民。”

而在兩年之後,張偉民等一家三口到香港後卻沒有享受到這樣無微不至的服務,顯然人家坤哥只負責把人送到,是生是死再與他無關。

沒有香港身份當然很麻煩,但是也不會被捕解遣送,事實上,無數像張家這樣的人趕上了一個好的歷史時期,此時港方對大陸移民採取了一種相當曖昧的態度——

不能說是熱烈歡迎吧,最起碼也是樂開了花,好比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考慮到當時的國際環境,西方正恐懼著新生的共產主義中國,尤其是抗美援朝之後,歐美更是對新政權進行了瘋狂的封鎖和剿殺,此時大陸移民蜂擁入小小的大英治下的資本主義港島,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滲透、進而被控制吞併嗎?就像,這群強盜一百多年來對無數小國弱國所做的那樣……

根據《邊境宵禁及非法移民政策的回顧》(出自《史海鉤沉:保釣、宵禁、古沉船》)一文的解釋,港府之所以對移民持歡迎態度,有兩方面原因。

主觀上,你們不是英雄、強大的國家嗎,你們家不是“好山好水好地方”嗎,你們的人民不是站起來了嗎,你們不是要過上幸福富足的生活了嗎?

為啥你們的人民還要用腳投票,前呼後擁地往我們這兒跑,不絕於途?

一定是你們不行!一定是你們那兒吃不飽飯、穿不暖衣,哪哪都不行!

一股制度上、心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但。

實際情況真是這樣嗎?

從清末到民國,百年來中國人民為什麼吃不上飯?

你們特麼把我家值錢的東西都搶完了,你說我為啥吃不上飯?

為什麼我們會被別人搶,閉關鎖國、腐敗無能、採取愚民反動政策的滿清政府當然有絕大部分責任,然而由英法美俄德日意奧組成的歐美列強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依靠工業革命的先發優勢,滿世界殺人放火、為非作歹,無數弱國小國深受其害,對世界犯下了大罪,結果架不住人家宣傳機器強大,美其名曰是“傳播上帝福音”……

1620年11月,一艘名為五月花號的帆船前往新大陸,第一批102名英國移民踏上北美大地,在飢餓和寒冬的威脅下幾乎活不下去,附近的印第安人用水和食物救濟了他們,還教會他們狩獵、捕魚和種植玉米,這一天被命名為“感恩節”。

1578年,探險家馬丁·法貝瑟在現今的加拿大紐芬蘭建立定居點,舉行了感恩儀式,被認為是加拿大歷史上第一個感恩節。

白人的感恩節,印第安人的滅絕史,到1890年,北美印第安人由原先的800萬至1800萬人,被屠殺至剩下約25萬人。

中國自從鴉片戰爭之後,國門大開,任人來去,各種不平等條約直呼臉上,國內權益被一賣而光,國家財富被席捲一空:

中國的土地上,是洋人的租界,不管是重慶還是上海,是宜昌還是武昌,都是華人與狗不得入內,這句話或者寫在門上,或者打在思想鋼印裡;

中國的內河上,遊弋的是外國的軍艦;

大熊貓的故鄉寶興縣,深山中建的是外國人的教堂,大熊貓的發現和命名,是法國傳教士阿爾芒·戴維;

中國的海關,是外國人說了算,各項稅收根本不用經過中國官員的手,就作為戰爭賠款流進了洋人的口袋……

還有臺灣偽政權,在四次大規模外逃中,裝得像一位聖母白蓮花,對移民表示了同情,大力抨擊新中國,接走了很多移民到臺灣生活……

然而別忘了,正是他們,在敗退時,將搜刮的鉅額“黨產”,實際是民脂民膏全部帶到了臺灣,包括300-400萬兩黃金和數目未知的白銀和外匯、存在外國銀行的黃金和現金,加上天量的珍貴國寶文物,可以說是將大陸洗劫一空,這筆近十億美元的財富直接促成了後來臺灣的經濟騰飛。

當時臺灣的總人口不到一千萬,大陸約5。4億,還不到大陸的1/54。而其總財富是十億美元左右,大陸截止1950年,整個國家的外匯儲備也只有1。57億美元,約為臺灣的1/5。這麼點人,這麼點地,這麼多錢,還這麼沒骨氣跟在美國人後面當狗腿子,經濟能不騰飛嗎?日子能不好過嗎?

與之相對應的,新中國的歷史才真的是從一窮二白開始的,國家領導人襪子睡衣打滿了補丁、桌上一粒飯也不捨得扔,說是“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絕非玩笑話。

全國人民都吃不飽飯,形勢逼得大家必須同甘共苦,節衣縮食勒緊褲腰帶,同時又要挖水庫、剿匪、改造舊社會、造原子彈氫彈,應對惡劣環境的威脅……我們太不容易了!

累死了很多人,苦死了很多人,有人寧死不食資本主義的嗟來之食,相信光明未來由自己創造,便有人用腳投票奔向“自由世界”,相信光明未來在別人那裡,我們當然尊重前者,但說真的也沒有資格苛責後者。

畢竟餓死是人生大事,民以食為天,起碼捫心自問,我自己就做不到“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有那條件恐怕……也得走。

邊境上無數張家一樣的人外逃之日,正是中華兒女“喚醒了沉睡的高山,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之時,這邊在戰天鬥地,那邊在偷渡,這邊在改造天地,全世界在看你的笑話……

英國人就是看笑話看得最起勁的國家之一,其實一直到現在,他們也沒希望我們好過,這不一直到現在他們的政客還亂竄呢。所以,港英方才會放開邊境,歡迎移民入境。

1960年,港英政府為何歡迎偷渡移民?這叫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再一個,客觀上,當時香港正面臨經濟結構轉型,對移民需求旺盛。

英國人剛佔領香港時,前幾十年修了些馬路、建立了小型城市,城市發展不大。1898年後香港定位變成“轉口港”,進行轉口貿易,得到了一些發展。日據時代結束後,隨即新中國成立,抗美援朝爆發,香港大吃起地緣紅利,得到長足發展。

為啥它能吃上地緣紅利呢?

很簡單,建國後以美為首的西方對中國進行全面經濟封鎖,但肯定不可能封鎖同一陣營的英屬殖民地香港。而香港由於背靠寶安(即後來的深圳),又急需大陸的淡水和食品。這樣香港實際上成為了我們對外貿易的一個視窗,甚至也是唯一的視窗,因此成為了一個巨型的交易平臺,就像淘寶天貓和拼多多一樣,光收過路費也必然能發財啊。

港府有錢了,為了可持續地過好日子,再說也不能把所有雞蛋放一個籃子裡,自然就要研究經濟轉型,開始轉變成工業城市,由貨物中轉地向貨物生產方快速過渡,“向東南亞和歐美尋求出路,其中以紡織業、搪瓷和輕金屬製造業為發展最快的幾個行業(引文同上)”。

發展工業需要啥?不缺錢的話,那隻能是缺人了。移民的到來,正好緩解了這個問題,更關鍵的是這群移民沒見過世面,給多少錢都行,多累的活兒都幹,使得順手,增強出口產口競爭力。

倪匡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就是在工廠鑽地,後來又去染廠打雜。

除此之外,其實我覺得還有第三個原因。英國人向來被稱為攪屎棍,損人利己的事最喜歡幹了,甚至利不利己都不重要,只要損人就行,這幫傢伙在世界上到處埋雷,例如印巴分治、麥克馬洪線、坑法國以及香港迴歸後留下的爛攤子,都是他們的手筆。

引爆1962年移民潮“英國女皇誕辰,大放邊境三天”的謠言,很難說沒有港英方面的攪和。他們最傑出的嫡子、最優秀的學生是美國人,現在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可惜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現在兒子變老子了。

……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自張家至港,月餘時間一晃而過。

最初幾天也只能乞討或去垃圾桶裡刨食,時時擔心要被遣返,連警察的面也不敢照,但因為上述的原因,終於什麼事也沒發生。這是好的方面。

壞的方面則是一切進城的人都會面臨的那個問題:長安居,大不易,怎麼找工作?怎麼掙錢?怎麼養活三張嘴?

怎麼辦?

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之中,張偉民開始深深地感到,香港或許真不是他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這座城市確實很夢幻,但也很陌生;很輝煌,但也很貧瘠。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留在玉林鄉下呢。儘管鄧細妹沒說出口,張偉民相信老婆肯定是這麼想的。

盲流進城,還是千里之遙的陌生城市,能幹什麼呢?

當然只能幹體力活。

要麼掃大街,這工作對移民來說可以說是香餑餑,不過既然香那肯定就沒新移民什麼事了;

要麼去工廠,工廠招工一般招收手腳麻利的小年輕,張偉民鄧細妹當然也還年輕,只是畢竟三十多歲的人了,不管是觀察力還是學習力,離小年輕都差著一大截;

最後,還是隻能去建築工地。

基建代表了一座城市的生機,前途盡毀或不想有前途的城市是不可能存在大規模基建的。當然這些宏觀戰略的東西對只有一把子力氣的勞動者來說太過遙遠,在他們眼裡,所有的基建工程都是工地,只要有工地就能在裡面找到活兒幹,只要有活兒就能養家餬口。

後來加入張子強黑社會集團的幾個骨幹,偷渡到港之後,都選擇了到工地幹活,張偉民也不例外。

如此早出晚歸又是月餘,張偉民換回了一些汗水浸溼的港幣,雖數目寥寥,但也使一家三口不至於餓死,非但如此,也漸漸置辦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在當時那個年代,肚子能填飽就是最大的幸福,於是這又使卑微的張偉民、鄧細妹覺得,來香港這個決定做得真是太對了!

而事實證明,張家真的慢慢交上了好運。

首先是鄧細妹發現,大城市就是好,只要肯幹不怕髒,撿垃圾都能賣錢。她帶著兒子張子強走街串巷,賣紙皮水瓶的錢漸漸就能買到菜,甚至也能買到肉,這可了不得。

而張偉民在玉林的準備工作也換來了回報。

有一天工地沒活兒,張偉民和老婆一起去翻垃圾桶,忽然間依稀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此人衣著光鮮,很有精氣神兒,一舉一動都在無聲述說老子是個驕傲的香港土著。

然而張偉民知道,倘若自己沒認錯的話,不到十五年前,這個人是曾和他在老家玉林的同一個席上吃過狗肉的。

張偉民有個叫張大年的兒時夥伴,兩人算得上是光屁股長大的朋友。解放前夕,張大年一家毅然決然地跟著其家叔伯遠走高飛,村人羨慕不已,都說他們是去了南洋,下南洋絕對是那個年代最好的出路之一。張偉民活不下去決意背井離鄉時,向一些知情者打聽過張大年一家的事,有個老人說出一個關鍵的資訊:

阿年他爹給他寫過一封信,說他們住在香港一個叫什麼油麻地的地方。

這就是張偉民為拖家帶口逃港準備的後路。

1960年,港英政府為何歡迎偷渡移民?這叫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自來到香港開始,他沒有一日不希冀遇到阿年,可是這又談何容易,畢竟香港太大;而今日竟得來全不費工夫,又可見天下還是太小。

支開老婆孩子,獨自跟了此人半條街,張偉民幾次要鼓起勇氣開口,都是不敢,在這個新移民的眼裡,香港人這個身份足以壓死他這個黑戶。

時機稍縱即逝,轉過一條街,張偉民見那疑似阿年的香港人進了一間涼茶鋪。

他氣得幾乎要賞自己兩巴掌。

現在好了,還要不要跟進去?進去的話,不點碗涼茶能好意思?但真點的話,又得花一筆預料之外的錢……

資本主義啥都好,普普通通一碗叉燒飯,在玉林老家過年都吃不到。倪匡踏上香港土地後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碗叉燒飯:

“一大碗的飯,飯上面鋪著幾塊實實在在紅彤彤的叉燒,肥得漏油,油流到碗邊,黏在手上,那種感覺,尚未吃,香噴噴的情愫,已令倪匡陶醉。他看這碗叉燒飯,笑了:‘天下哪有這麼美味的飯。’”

香港還有自來水,每當倪匡“早上醒來開啟水龍頭馬上有水出來,就會很感動了”。

建國七十多年後的今天,我們國家即使連偏遠山區的農民也多已用上了自來水,照上了電燈,用上了智慧手機,買菜會用二維碼……所謂叉燒就是幾片大瘦肉,所謂“肥得漏油”,多半要麼是肥肉,要麼是淋的混合了各種調味料的帶油湯汁,建國七十多年後的今天,讓倪匡們感動得要哭的叉燒飯,我們會嫌這種飯太過油膩,不健康,而調味料太多,是個人都怕“科技與狠活”……

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我們也變成了當初夢想中的樣子,這不是誰的恩賜,而是當初一代人吃了三代人的苦,一拳一腳、一磚一瓦自己創造出來的。

回到1960年代的香港,那裡啥都好,對窮人也好,但若是沒錢,感覺也沒那麼好。

張偉民自然也曾感動於叉燒飯和自來水,只是不能天天感動罷了,事實上,打從他們踏上這塊土地,一共也就感動了三次——對他們的收入而言,真的很貴啊!

張偉民最終還是走進了涼茶鋪。

所謂涼茶,並非茶葉開水,而是用中草藥熬出來的湯汗,盛夏溽熱,用以清熱解毒。自然而然這涼茶鋪也並非別處那種掛羊頭賣狗肉的,說是茶社,不如說是牌館。這只是一家路邊小店,店門常開,人滿為患,人家要的就是這個人氣。總之這涼茶鋪,我們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家賣酸梅湯的早餐店。

1960年,港英政府為何歡迎偷渡移民?這叫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香港此時正是夏天,張偉民心目中的天堂熱起來也沒見得比玉林涼爽些。平常他是捨不得花一筆“不菲”的錢去買一碗涼茶的,今天沒辦法了,也跟了進去。坐在“阿年”對面,他只敢偶爾藉助茶碗的遮擋,迅速而堅決地掃一眼那人的面龐。

兩人此時的穿著打扮不啻天壤之別,“阿堅”連打量對面穿著一身勞保服、隱有臭味的土老冒的興趣也沒有,只有出於本能地厭惡——要不是幾張桌子全已坐滿,他早換一邊去了。

就在這時,只聽對面那人囁囁嚅嚅問出一句:

“阿……年,你是不是……張大年?”

那人吃了一驚,差點被茶水嗆住。

可是萬幸,他居然正是張大年。

被一個他視為最下賤的勞動者、而且肯定是逃港者的人叫出名字,張大年並不覺得有什麼面子,但是畢竟叫的是他的名字,張大年還是抬起了頭,仔細審視著面前的人。漸漸地,他在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看出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輪廓……

“阿民?張偉民!”

張偉民點點頭,一下沒出息,就像剛找到爸爸媽媽的孩子,眼眶裡竟湧上了淚花。

“你也來香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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