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少懵懂的歲月從來不曾被記憶埋沒，

那一個叫林佳的女孩從來未曾被我遺忘，

一切盡因2003年發生在東莞工廠的那一段風花雪月的青春往事。

01

那一年，我19歲，高考落榜。

在表叔的引薦下，我來到了東莞睿智電子廠成為了流水線上的一名普工。

表叔和我一個車間，在這個工廠已經工作了三年之久。

雖然在輩分上，他是我的表叔，實際上他就比我大五歲。

因為是親戚，我理所當然地和他安排在一間宿舍。

流水線上的工作非常辛苦，一天十二小時幹下來，晚上我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覺？

然而，我錯了，這只是我的奢望。

同宿舍的工友們似乎習慣了艱苦的工廠作業，他們晚上要不就結伴出去玩，要不就留在宿舍玩紙牌，比如鬥地主扎金花。

有時候我剛睡著，就會被其中一人興奮的歡呼驚醒：“我贏啦！”

要不，就是怒氣衝衝的爭執聲震穿我耳膜。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其中有幾個工友居然還帶著女朋友一起住在我們這間所謂的男工宿舍裡。

對這種男女混住的現象，起初我是深惡痛絕。

在我看來，和畜牲沒有什麼區別，沒有任何隱私和神秘感。

但是我敢怒不敢言，因為表叔就是一個表率。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睡在我上鋪。

每天晚上，我都被上鋪吱吱呀呀的聲音晃醒。

起初我苦惱，鬱悶，繼而心理上又滋生出一種怪異，躁動。

畢竟，我是個血氣方剛的十九歲的毛頭小夥子。

02

表叔的女朋友叫陳鳳，長得不漂亮，但是豐滿圓潤。

她喜歡賴著表叔，甚至生怕表叔被別的女孩搶走。

她每次下班後就馬上來我們宿舍，然後天亮又匆匆回女工宿舍洗漱。

其他幾位工友的女朋友貌似也是如此。

不過他們其中有兩個人的女朋友在我來的兩個月內都換了兩三個了。

我對此很不可理解。

表叔勸我不要多管閒事，說工廠人員流動大，勤換女友或者男友這已經是正常現象了。

於是我三緘其口。

這天陳鳳發了工資非要請表叔出去吃飯。

表叔執意帶上我一起。

飯桌上，陳鳳還帶來了新來工廠的一個女孩子，準確來說也是她的一名同鄉。

於是，我就這樣認識了林佳。

她和我一樣，高考落榜來到東莞打工。

由於同病相憐，我和林佳一見如故。

林佳是江西人，長得清秀可人，一笑嘴角蕩起兩個甜甜的酒窩。

飯後，表叔和陳鳳迫不及待地回宿舍了。

我和林佳坐在廠裡小花園的臺階上，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

03

林佳問我今後有沒有什麼打算，我說我也不知道。

她突然哭了。

我問她怎麼了。

她抱怨工作太累，抱怨生活環境太髒亂。

我很好奇，難道女工宿舍也會跟男生宿舍一樣亂七八糟嗎？

是不是像髒襪子髒鞋子髒衣服一樣是到處亂扔？

結果她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這個髒亂在我猜測中應該是男女混居的現象。

我安慰她，之後存到錢可以在外面租房子住。

但是談何容易，一個月微薄的薪水，除了寄回家給父母的生活費，所剩幾無。

而且，在那個年代暫住證也成了初來東莞的打工者的噩夢。

就連表叔來了三年還跟女朋友住在宿舍裡。

林佳說她一定會堅持下去，等到存夠錢就搬出工廠宿舍住。

我們又聊到讀書時代，無憂無慮的童年，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

但是我們似乎都沒有想回到宿舍的意思。

兩個懵懂少年的傾心之談在溫柔的月光裡浪漫而溫暖。

我們似乎都忘記了那烏煙瘴氣的工廠宿舍。

我們似乎忘記了居住環境給我們帶來的難以啟齒的痛苦。

04

接下來，我和林佳成了好朋友。

下班後，我們有時間都會在工廠附近逛逛，或者一起坐在小花園看月亮數星星。

到了深夜我們才依依不捨地回到各自的宿舍。

不知不覺，我來到睿智電子廠已經快半年了，冬天也慢慢來臨了。

一天晚上，我和林佳坐著一起看聊天，突然，一陣涼風出來，林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原來，東莞的冬天沒有想象的那樣溫暖。

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林佳。

一瞬間，空氣似乎靜止了。

林佳身體輕輕顫抖了下，轉而變得很溫順。

她害羞地低著頭，仿若一朵純潔的白蓮花。

我就那麼深情地抱著她，一直到深夜，我們即將分別回到宿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