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年間，有一個唱的一嘴好戲的戲子叫舍長青，沒多久就自立門戶，買下了一間山莊，專門給別人唱戲。生意也很是不錯，舍長青開臺唱戲，附近愛的鄉民都會陸續的前往聽戲。

可沒過幾年，這舍長青的妻子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戲臺就改了規矩。白天一場戲都不唱，要聽戲只能晚上前來。

舍長青的妻子名為趙婉怡，是個很不錯的女子。長得賢惠大體，心地還十分的善良，時常將賺到的錢送給附近生活艱苦的鄉民。

自從生了一場大病後，鄉民也再沒見過他。戲臺正對面的閣樓上有一個大窗，每當唱戲之時，趙婉怡就會靠在床邊上看戲。鄉民跟她打招呼，她也會微笑的迴應對方。

一天正午，村裡來了一個道士，道士見村裡有一絲薄弱的妖氣，便逢人就問：“老鄉，村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怪事？是否有妖在作惡？”

但每一個被他

問過

的鄉民，都會搖搖頭的回答：“沒有，我們村裡沒有妖怪出現，哪來的妖怪作惡！道長別烏鴉嘴，別把妖怪給招來了。”

道士很是疑惑，他遊歷多年，妖氣自然不會看錯。村民的回答又不像在撒謊，於是便找了

一棵

陰涼大樹，坐下休息，等待妖怪的出現。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變黑，妖怪一直都沒有出現，反而鄉民們三五成群

地

相約往山腰的方向走去。道士覺得事有蹊蹺，便隨著鄉民一同前去檢視。

路上，鄉民們不停的討論，舍莊主一會會唱什麼戲。道士聽得更是迷糊，便問：“老鄉，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一鄉民見道士不像本地人，便說：“道長有所不知，山腰間有一座山莊，舍莊主人很好，還唱的一嘴好戲，在山莊裡看戲還特別的便宜。道長也喜歡看戲？”

道士這才知道，鄉民要去哪裡，便回了句：“是啊，貧道也喜歡看戲，要不然也不會跟著來了。”

剛到山莊門口，道士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妖氣。鄉民進莊時，都會自覺的在門口的一個籃子裡放上幾枚銅板。道士從口袋裡掏出幾枚銅板放到了籃子裡，也跟著走了進去。

進莊後，道士並沒有坐下，而是在山莊裡閒逛了起來。忽然，他看見鄉民們不時會跟閣樓上的一位女子打招呼，抬頭一看，發現上面的女子陰氣很重，不像活人該有的氣息。

趙婉怡也在人群中看見了道士，便很是禮貌的說了句：“道長，不知能否上來一聚。小女子有事請求。”

道長心想，我倒要看看你這陰人在耍什麼花樣，便微笑

地

回了句：“好好好，貧道這就上來。”

上到閣樓，趙婉怡很是禮貌的請道士坐下，隨後用懇請的語氣說：“道長，不知能否幫小女子一個忙。”

道士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趙婉怡。上閣樓前，從鄉民的口中得知，她生前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子，疑惑的問了句：“不知貧道能幫你什麼？”

趙婉怡說道：“想必道長也能看出，我不是活人！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病逝了，無奈夫君用他的千年修為強行將我留在身邊。近幾日，我發現夫君有些力不從心。想必是耗損了過多修為，我實在不忍心看夫君這般辛苦，想讓道長幫忙勸勸。”

道士問道：“不知你夫君是何人？為何有這麼大的本事？”

趙婉怡回答：“我夫君正是山莊的主人，舍長青。我夫君原始一條修煉千年的蛇妖，他心地善良，從不害人。我與他是在戲臺上認識的，那是他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而我只是個端茶遞水的下人。”

道士聽後，大概也猜出了事情的經過，自己在山莊前感受到的強大妖氣，正是舍莊主消耗了過多修為，而無法控制住妖氣洩露出來的。

隨後，道士說道：“貧道已然清楚，您的這個忙在下盡力便是。畢竟人死還是要入土為安，我會盡力勸說舍莊主。不過，舍莊主的妖氣會讓前來看戲的受到傷害，舍莊主自己不知嗎？”

“道長請放心，看戲之時，夫君會給每一個前來看戲的鄉民喝上一杯施過法的茶水，這樣鄉民們就不會被夫君洩露的妖氣所傷害了。”趙婉怡連連解釋。

道士聽後更是深感佩服，他遊歷多年，這般好心腸的妖怪還是第一次遇到，被他們兩人之事所感動。

閒談間，戲臺那邊傳來“咚咚咚鏘鏘鏘！”的開臺聲，道士有禮的告辭後，便到了戲院坐下，安靜的看起戲來。臺上的舍莊主，確實唱了一嘴好戲，坐在臺下的鄉民聽得連連拍手叫好。

結束後，鄉民們意味未盡的相聚離開，唯獨道士站起身又走回了閣樓上。原來，趙婉怡告訴道士，每當唱完戲，他的夫君就會來閣樓上陪她。

過了沒多久，舍長青果然來到了閣樓上，看見道長坐在一旁，他先是一愣，隨後有禮的跟道士行禮。道士說：“聽聞舍莊主唱的一手好戲，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舍長青有禮的回答：“哪裡哪裡，道長謬讚了！是舍某在道長面前獻醜了才是。”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道士率先說道：“舍道長，你可知死者為大，該要入土為安？”

舍長青心裡也明白道士前來的目的，之前趙婉怡也找過幾個鄉民幫忙勸說，但都被他抹去了記憶。這次勸說的是道士，他自知消耗了太多修為，現在根本不是道士的對手，更別說要抹除他的這段記憶了。

舍長青嘆了口氣，說道：“道長，我心裡也明白，人死該入土為安，但是我實在是捨不得。”

這時，趙婉怡說：“夫君，我也很捨不得，這都是天意不是。你如此消耗修為讓我強留在人間，我看著很是心痛。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我不想讓你為了我變回一條普通的蛇。”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為了你變回蛇也心甘情願，求求你不要離開我。”舍長青激動的握住趙婉怡的手。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舍莊主，你們兩人雖然緣盡，留下的卻是最美的時光。你們的感情，貧道也受感動，一切皆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又何必逆天行事呢？”道士開口說道。

舍長青聽了道士的話，沉默了下來，趙婉怡見夫君被道士說得有些動搖，便又說道：“夫君，道長的有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說不定我們還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可是，可是你若是輪迴，今生的記憶就會隨之消失，就算我們再相見，你也不會再記得我。”舍長青很是不捨的

說。

道士哈哈笑了一聲：“舍莊主，她不記得你，你還會不記得她嗎？若是有緣，便會相見。你若愛她便要學會放手，如此將她強留人間，豈不是讓她飽受煎熬。”

在道士和趙婉怡的再三勸說下，舍長青終於鬆了口，同意道士為趙婉怡超度輪迴。道士拂塵一揮，掐起手決，口中默唸起咒語。舍長青緊緊的抱住趙婉怡，並在她消失前，在她的額頭上深深的吻了一口。

趙婉怡消失之時，對舍長青說了句：“夫君，我愛你！”舍長青也回了句：“我也愛你。”

新聊齋故事（靜月齋民間故事｜音訊第1輯）｜兜兒姐專業播講

靜月齋書屋

購買專欄

從那以後，鄉民們再也沒有看到趙婉怡，而舍長青依舊堅持為大家唱戲。他守著山莊，期待著再次與她相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