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淚劑可以直接噴嗎

文/矯捷

大雨磅礴，夜色更加昏暗，車燈前方，雨水白線似的向下落著，雨幕將遠光燈的光柱返回形成光幕，讓車內人目眩。

車輛只能開著近光燈緩慢行駛著，大雨中行車，不能開啟車窗。這個季節，車內開著暖氣太熱，開啟冷氣又感覺寒冷，因為車內坐滿參加抓捕的偵查員，空氣顯得悶熱，很不舒服。風擋玻璃不停被霧氣遮住，副駕駛位上的偵查員不斷擦著玻璃。

剛結束的抓捕，嫌疑人不在現場。這次抓捕一定會驚動他，線索顯示他外逃了。現在這種天氣和時間，註定他不會逃遠。分析他可能逃到外縣一個親戚家暫時落腳。不論是不是確定，現在必須去落實，如果在，立即抓捕。

預計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在大雨中變成兩個多小時。到達後，和當地警方取得聯絡，共同趕往嫌疑人親戚家所在的村莊。

雨夜的村莊格外格外安靜，村子的治保主任接到當地警方通知，打著傘在村頭等候我們。對他表示感謝後，讓他帶路去嫌疑人親戚家。

大家從車上下來，跟隨著悄悄前行。都沒有攜帶雨具，就是攜帶了，行動中也不會使用，影響行動的敏捷。身上和鞋溼透了，身上很不舒服，沒人介意。

來到目的地房外，兩名偵查員悄悄來到屋後，趴在窗上向裡看去，屋內靜悄悄的，窗簾拉的不是很嚴實，縫隙足夠觀察。瞭解治安主任得知這家夫妻二人和一個小學的兒子，東屋是主人臥室，西屋是孩子臥室。東屋黑黑的，西屋透過簡陋的農家窗簾縫隙，炕上手機螢幕的光亮顯現著。一個小學生，這個時間不會擺弄手機，可以確定嫌疑人在這裡。

窗後繼續安排好偵查員，佈置好周圍牆外的人員，開始敲門。屋內廳房的燈亮起來，有人開門問道是誰。也不必隱瞞，直接告訴是警察。屋內靜默了一會兒，說等等，穿衣服。

大家等待在雨中，手機震動起來。屋後的偵查員電話過來，透過廳房投到西屋的燈光，隱約看到有人在炕上踩凳子，爬上農村每家的西屋預留整房頂用的頂棚口裡。農村各家的房屋頂都不相通，嫌疑人不穿出屋頂，就逃跑不了，大家警惕地盯著房頂。

房主人開啟院門，向他出示了警察證，詢問嫌疑人來沒來過，房主人搖著頭。程式履行著，行動沒有停止。兩名偵查員冒雨攀上溼滑的房頂，大聲告訴著我們他們到位，也是告訴嫌疑人打消穿過屋頂逃跑的念頭。也不多囉嗦，直接來到西屋，凳子已經不再炕上，放好了。他們還真是小瞧我們的專業性，指著地上嫌疑人的鞋子說：“叫他下來！”房主不再辯解，也不說話。

不想踩髒炕上的被褥，都掀到一邊。將凳子放到炕上，踏著凳子，用手電照射著頂棚口，大聲喊嫌疑人下來，上面靜悄悄的。幾個年輕偵查員有些不耐煩，要爬上去把人抓下來。看看每次只能容一個人透過的狹小的頂棚口，制止了大家的要求。已經甕中捉鱉了，不必冒險上衝。上面那樣狹小的空間，有簡單的辦法。

讓人拿過來攜帶的催淚噴霧器，按照規定，進行使用前告知，上面還是靜悄悄的。我們要使用催淚劑，房主沉不住氣了，大喊著：“下來吧，都知道你在上面了，下來吧！”上面還是靜悄悄的。這就不必客氣了，噴霧器裡的催淚劑噴進上面的空間，立時，裡面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隨即傳來喊聲：“別噴了，別噴了！我下來！”伴隨喊聲，頂棚上傳來嫌疑人迅速爬向頂棚口的聲音。

將嫌疑人從頂棚口上接下來，搜身戴上手銬。要講人道，把涕淚橫流，咳嗽不止的嫌疑人拉到自來水龍頭處，用水給他清洗面部。看著嫌疑人清洗後不那麼難受了，壓著他上車。

衣服都溼透了，身上冰涼。車內打起暖氣，現在開著暖氣很好！

嫌疑人一直在流淚，不知道是催淚劑的原因還是悔恨的原因。

（圖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