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

我們昨天說到馬天目被好兄弟唐賢平擊中落水後生死未卜，後來又是督察長範老爺子出手搭救了他，第一時間命人將他送到了法租界的廣慈醫院進行搶救。不過，說到這裡，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在馬天目即將進行急診手術的危急關頭，為什麼範義亭還要闖進去詢問處於淺昏迷狀態的馬天目：你有沒有告訴唐賢平是我讓你去轉移關校長？當聽見馬天目否定的回答後，範義亭方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那麼，他為何要多此一問呢？馬天目的為人他是非常瞭解的，他是非常信守承諾的一個人，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在馬天目受傷落水後，一定有人暗中通知範義亭，讓他去救馬天目，而那個報信的人是誰呢？答案就很明顯了。看來唐賢平果然是一個念舊情的人，即便是向馬天目背後開了槍，那也是在復興社的所有同仁們面前，他身為站長的不得已而為之罷了，當回到站裡的時候，他雖然嘴上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後來卻再也沒有下文……似乎馬天目這個人，從此就被他們所有人給遺忘了，但同時也證明，馬天目當日對唐賢平的賭注也算是贏了。

從此，馬天目便開啟了“養老式的”養傷生活，每天待在病房看看報紙、喝喝稀粥、聽聽頭上的飛機響……

彷彿他的人生就此靜默了，他的身份也就此沉睡了，直到那天，一個熟悉的身影掠過他的窗外，並且伴隨著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他慌忙追出去看，那偉岸的身軀佝僂在角落，鬢角處有些許的白髮，那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分明就是老吳的，可當那人抬起頭來的那一刻，馬天目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失落……他忽然特別想念老吳，懷念那些與老吳並肩作戰的日子。

於是，馬天目決定再也不能繼續這樣坐以待斃的日子了，他必須有所行動，他始終都不曾忘記老吳曾經交代給自己的最後一個任務——得到《懺悔錄》。可《懺悔錄》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最高機密，要接近它必是位高權重的核心人物，可是範義亭卻只讓他坐上了有名無實的政治處長的位置，這可如何是好？是時候展現“馬大師賭心術”的時候了。

第一步——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

範義亭欲借退休之名而置身事外，因為他密室裡的《懺悔錄》此刻成為了一個燙手山芋，各方勢力都在覬覦，國、共、日都想得到，但他哪一方都都不能得罪，就怕自己晚節不保啊！哪怕這山芋再燙手，也都只能自己揣在懷裡。

不過，他早就籌謀好了，他退了讓陳亨禮接他的班，再讓馬天目接任陳亨禮的處長……反正一切的人事安排都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他絕對信任他們會緊密地聯絡在以他為核心的督察長周圍，但他卻低估了馬天目的“野心”。

範義亭這廂在公董局總監面前大肆讚賞加舉薦馬天目當處長，而那廂的馬天目卻在總監面前告範義亭的黑狀，這不是恩將仇報嘛！

總監布拉提尼先生來找馬天目談話，問他準備如何當好處長這一職務，沒想到馬天目直言不諱道——混。

什麼？總監先生沒有聽錯吧？馬天目把法租界當成他混吃混喝的地方了？

接下來，馬天目冒著被除名的風險羅列了一大堆關於範義亭當初“徇私枉法”的罪證，比如當年刺殺鹿有祥，分明真兇是他馬天目，但範義亭為了減輕自己瀆職的過失，卻非要將罪名嫁禍給復興社的裴如海；馬天目還“坦白”，那次抓捕陳烈，最後也是由他保釋出去的，因為陳亨禮誤以為陳烈是“汪”那邊的人，不敢開罪，就讓他出面，沒想到他真正的身份是共黨……

聽完馬天目的揭發和悔過，總監先生既震驚又抓狂，但他認為馬天目仍舊是一位正直的“騎士”，這在法國算是最高的榮譽表彰了。

雖然扒了一系列範義亭的“罪狀”，但馬天目清楚，看在他即將退休的份上，總監先生是不會對他問責的，他們之間明面上的朋友關係還得必須維護好，畢竟他們二人曾是多年的生意好夥伴，範義亭雖然不再是督察長，但還是青幫老大。

所以，其實馬天目真正要表達的是下面這個重點，上面的贅述不過是起一個承上啟下的作用罷了。

第二步——指控“范家軍”結黨營私

範義亭雖然退休了，但他的下一任是陳亨禮啊！他依然是範義亭麾下的“范家軍”一員，儼然就是“範義亭二世”，陳亨禮必定會繼續效忠於這個曾經一手提拔他的老督察長，而不是公董局，陳亨禮及其下屬勢必再奉行範義亭在職時的那套徇私舞弊行為，到時候把整個法租界給搞得烏煙瘴氣……

比如，馬天目當初指認的共黨晨光，華界警局唐賢平沒有經過任何流程就知會陳亨禮直接提走了人犯，還有復興社帶人公然闖進貞德女中抓捕關校長……這是租界官員的徇私枉法、助紂為虐！

總監先生聽完以上種種，內心也開始打鼓，他還能信任和重用範義亭提名的督察長人選嗎？但還是不能過於武斷，應該去和陳亨禮面談一次，聽聽他將如何履行作為一名督察長的職責。

可是，不出馬天目所料，這個陳亨禮開口閉口都是老督察長，句句不離範義亭，中心思想就是唯範義亭馬首是瞻！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范家軍”啊！陳亨禮，是你自己作的啊！可怪不了別人。

所以，在接下來的總監和範義亭的見面會上，總監先生委婉否決了陳亨禮，這是範義亭意料之外的，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或者是總監先生對他這個老督察長有什麼看法？反正，不管如何，這個位置上即便不是陳亨禮，也是“范家軍”的其他人選，總之不能落在外人手上，臨危受命的關鍵時刻，範義亭只好提議讓馬天目頂替。雖然總監先生也有這個想法，但又不便表現得過於明顯，還佯裝替範義亭操心：馬天目從處長破格當督察長，會不會有些突兀？老範立馬接話道，不會，歷史上連升三級的人才比比皆是……

如此，馬天目的督察長位置算是坐實了，多虧了他在總監先生面前的巧妙斡旋，更是穩穩拿捏住了範義亭的心思，不過，如果自己欣然接受這個位置又難免顯得有些急功近利。

最後一步——賣慘、博同情和求原諒

不可否認，適當的坦白是拉近彼此距離的最好紐帶。

當馬天目把當日自己刺殺鹿有祥的事實真相說出口時，滿臉的我不配、我有罪，範義亭當然意外甚至憤怒，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群人給矇騙、戲耍得團團轉，但在他聽了馬天目的所有“合理解釋”之後便餘怒漸消。

範義亭這一刻才得知馬天目曾是復興社成員，還是被唐賢平強拉入夥的，而他的女兒範雅蘿正對唐賢平念念不捨，看來，唐賢平接近雅蘿的動機不純啊！

馬天目在“坦白從寬”的同時，不由暗示了範義亭對唐賢平的戒心，真可謂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啊！

看來，《懺悔錄》似乎又離自己近了一步。最後，陳述完所有，馬天目卑微地轉身，欲灰溜溜地離開法租界，範義亭還是開口叫住了他，一句

“誰心裡還沒有個秘密”而消化了所有，你能坦誠，說明你敬重我，小馬，你當督察長我一百個放心。

但馬天目別高興得太快，範老爺子是帶著你和陳亨禮一同進了密室參觀《懺悔錄》，所以，開密室的大門鑰匙必須得你倆一人一把，少了誰的也甭想開啟。到底是老謀深算啊！論情分，陳亨禮跟了老爺子的時間肯定比馬天目久啊！他雖然把馬天目扶上了高位，保不齊他沒有異動，為防日後他有異心，還得有一個心腹盯著，再則，讓陳亨禮手裡握有一把鑰匙，也算是穩定“軍心”，讓他繼續忠心的追隨自己。

馬天目透過自己的巧言善辯和運籌帷幄，坐上了法租界督察長的位置，這一定是當下最勁爆的訊息，對裴如海之流而言更是一個晴天霹靂，就讓我們拭目以待接下來的精彩劇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