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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羅馬文化史研讀:羅馬時代的傑出歷史學家

簡介共和末季留下真正有價值的歷史著作的羅馬史學家要推愷撒和薩魯斯特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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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世紀拉丁作家輩出,其中有以讚美古代羅馬為主旨的傳統主義者。他們懷著濃厚的興趣對古代羅馬作深入探索,做出了可觀的成績,其中最卓著的要算百科型學者瓦羅。馬爾古斯·瓦羅寫過多種學科的作品,其中關於羅馬考古的就有數十篇之多。他生活時期很長,著作豐富,在語言文字、歷史考古、自然科學、農業等多方面都有研究。

他不能算是歷史學家,但他關於羅馬神氏系統的年代和羅馬建城年代的主張都被後世羅馬史研究者接受為公認的年代。可惜他有關歷史的著作《羅馬考古》只有很少一部分傳下來。公元前1世紀也出現一批拉丁編年史家。

他們多致力於將自己從希臘史學和修辭學得來的知識應用於蒐集和編纂羅馬史料,把關於憲法、法律、氏族和家族、戰爭等方面的傳說以敘事筆法寫成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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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與公元前2世紀的拉丁編年史家不同之處主要是不再單純寫枯燥單調的年表式記錄,而是增添了一些修辭和戲劇性描述。可能由於受時代風氣的影響,

以娛樂群眾為寫史目的,追求戲劇性效果,對史實的記錄不免出現不準確、誇張、偏見,甚至偽造等現象,從而背棄了前輩歷史學家報道真實的美德,大大降低了史學已達到的質量和價值。

這批史家的作品都沒傳下來,只是通過後來史家的評論才有一些為後世知名。其中較早而且較優秀的要算最早寫專題歷史的安提帕特和西散那。

前者寫過一部專論第二次布匿戰爭的歷史,書中講到可怖的地震,西庇阿在大暴風雨中的行軍,西庇安軍隊之眾,以及大軍過處兵士喊聲使飛鳥震驚紛紛落地而死等情況。西散那寫了一部同盟戰爭史。

此書描繪戰爭很生動,形容戰鬥中士兵的喊殺聲、盾牌的撞擊聲以及人們相互屠殺的可怖情景使人讀來為之動容。

到蘇拉時代,對史實不嚴肅的作風更有所發展。安提烏斯(ValeriusAntius)寫了一部建城以來羅馬史75卷,內容複雜,包括各種閒聞軼事,極重修辭,李維時有引用他,也批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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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重修辭而不重史實的典型作家是奎阿德里格里烏斯(Quadrigarius),他的羅馬史從高盧人入侵寫起到公元前82年為止,內容駁雜,充滿奇聞軼事。這些作者描寫戰爭時往往誇大敵方損失,吹噓己方勝利。其實他們很可能根本看不到檔案,有些報道毫無根據,甚至捏造,為家族光榮、民族光榮而編造,為增加吸引力而編造動人的細節。他們把歷史寫作的價值和科學性降到很低的水平。

但是他們史學的戲劇性表達方式卻對後來某些重要史家,例如李維,影響很大。

馬塞爾(Macer,公元前67年去世)是這一輩作家中比較嚴肅認真的一個。他寫了一部建城以來羅馬史。他宣稱自己使用了一種前人未發現的史料,即貯藏在某一神殿中的一些寫在亞麻布書上的檔案,其中有古代高官名錶和其他記錄。亞麻書在羅馬史學界很受重視,其時代有認為屬公元前4世紀,但一般認為在馬塞爾之前一百多年。

也屬於這時期的著名元老、演說家、拉丁文法修辭學家、政論家西塞羅留下許多著作。他沒寫過任何歷史,但作品中多次論及歷史,特別是寫史方法和原則。

他敦促羅馬人研究和學習希臘人歷史寫作的成就,稱讚那些寫真實,又對動機和因果關係、時間順序予以應有注意的羅馬史家。他說:“寫歷史的首要原則是必須說真實的,其次必須敢於陳述全部真相,毫無偏袒,沒有個人恩怨。”他還說:“歷史是時代的證人,真理之光,活的記憶,生活的指南。

史家必須避免寓言傳說之類的材料,應仔細辨明何者為神話傳說,何者為史實。”他還批評早期史家,說他們神話與歷史不分,過分誇張地讚揚偉人和家族名人。

古羅馬文化史研讀:羅馬時代的傑出歷史學家

與此同時,他又主張歷史學家應作藝術的創作,不寫枯燥的年代記。他認為史家可像其他作家一樣選擇和組織材料,寫出對過去事蹟真實而又生動的記憶,並使之對讀者有教育意義。西塞羅的這些關於寫歷史的見解和理論當時不見得能得到人們的理解。據說西塞羅曾把自己任公元前63年執政官時的記錄材料交給當時的兩位歷史學家,要求他們寫這一年的歷史,但被拒絕。回信稱西塞羅所送來的回憶錄本身已是最好的歷史著作。由此可見,當時並沒多少人理解西塞羅的寫史理論。

共和末季留下真正有價值的歷史著作的羅馬史學家要推愷撒和薩魯斯特兩人。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獨裁者愷撒的事業是讀羅馬史者所熟悉的。

他本非有意寫羅馬史,但他為表白自己的業績、心胸和處境而寫的《高盧戰記》和隨後的《內戰記》卻成為傳世的史學傑作。從公元前58年開始,愷撒赴任高盧總督,他率軍與日耳曼和高盧諸部落不斷進行戰爭,歷時8年,其間親自撰寫《高盧戰記》7卷,描述公元前58到前51年間的軍事行動。在此期間征服了西歐中部和北部,幾次過萊茵河侵入日耳曼部落居住地,最後把邊界定在萊茵河上。

此外還兩次跨海到不列顛,作了些安置。《高盧戰記》一書一般認為是寫給他在元老院的政敵看的。愷撒當時在羅馬有朋友也有故人,他的行動經常受到種種猜疑和中傷。

因此,他要把自己在高盧的活動和戰績公開出來,向在羅馬的政敵顯示自己心胸坦蕩,無私無怨。戰事是為保衛祖國邊疆迫不得已而進行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採取樸實無華秉筆直書的姿態,不過實際上也難免有誇大戰功,強調困難之處。《高盧戰記》是惟一的一部當事人親筆記錄重大戰事活動的著作。它使後世對高盧戰爭比對其他古代軍事行動了解得更多。在這點上它比其他歷史書更有價值。不過它實際上是戰地紀實,又是回憶錄,摻雜一些其他材料,不完全是歷史。

由於它多處描述日耳曼各部族風土人情,很受歐洲各國重視。愷撒的拉丁文風簡潔流暢,與前此的修辭派迥然不同。西塞羅也承認愷撒文風樸素,但認為他的作品是史料,非史學。

愷撒手下將軍伊爾久斯受命編寫第八卷,補敘公元前52-前51年愷撒在高盧的活動,完成《高盧戰記》全書,對愷撒多有讚揚。愷撒還寫過一部《內戰記》,性質與《高盧戰記》相似,內容是三頭分裂、他與龐培派之爭。全書共3卷,前半出自愷撒之手,後半可能由其屬下最後完成。《內戰記》也是以自我表白為主基調,他強調他打內戰“不為毀滅敵人,而是以最少的流血來平息內亂,解放羅馬人民。”愷撒的著作不是純歷史,它們在軍事、政治、人種學、文學等方面都有一定價值。不過不能因此貶低其史學價值。在公元前1世紀羅馬史學中,愷撒的著作在材料豐富、描述生動、文字簡潔等許多方面均屬上乘。薩魯斯特(C。SallustiusCrispus,公元前86-前34年)是共和國晚期羅馬最有政治見解和洞察力的歷史學家。

出身薩賓貴族,任過羅馬財務官和保民官,內戰時跟隨愷撒,任過非洲諾瓦省總督,因被控貪汙去職,公元前44年後退隱到自己領地薩賓地區著名的花園別墅從事寫作。

古羅馬文化史研讀:羅馬時代的傑出歷史學家

他的歷史著作以兩個篇幅不大的專題史最有名:一篇是關於羅馬元老喀提林反共和國的陰謀,事情發生於公元前66-前63年;另一篇記羅馬於公元前115-前105年對北非努米底亞小國國王朱古達的戰爭。薩魯斯特還寫過一部較大的著作《歷史》,全書共5卷,從公元78至前67年,可能因去世而未完成。全書未傳,現僅存數百小斷片內容主要是關於蘇拉以來羅馬保守派和人民派的政治鬥爭。

作者主旨與兩篇專史相似要說明羅馬政治派系的對立鬥爭是共和制衰落的主要原因。薩魯斯特自己認為他所選的主題都是共和國史的大事。朱古達戰爭使羅馬貴族尊嚴第一次受挫。

貴族當權派的貪汙腐化和無能,長期不能克服一個小小的沙漠王公,使人民群情激憤,從而給當時人民黨代表馬略以抬頭的機會,造成馬略與蘇拉鬥爭的局面,奠立了保守派與人民黨長期對立的形勢。薩魯斯特認為這種派系對立鬥爭是共和制崩潰的主要原因。薩魯斯特說:“直到迦太基被毀滅以前,元老院和羅馬人民一直以協調和緩的姿態分享國家管理權,可是一旦對迦太基的懼怕消除了,驕傲和狂妄很快發展起來。”

他認為這是共和國衰落的根源。因為從此產生了內部的派系鬥爭。關於自稱人民黨與保守派對立的前三頭,他說:“他們的自白都是騙人的”,“幕後都拼命為自己爭奪權勢”。

他有敏銳的觀察力,對自己當代的政局能看透政治家的偽裝和欺騙這是很難得的。薩魯斯特注意對史實的評論和分析,尋找因果關係,注意人物的作用。他的歷史著作與前此的編年史和戰地記錄式的歷史已大不相同,與戲劇化半創作性的敘述史也很不同了。正因為如此,儘管他的著作中有時代錯誤,史實顛倒,輕信謠傳,輕率結論等毛病,也有誇張和生造演說詞等一般史學的通病,但他在羅馬史學上仍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喀提林陰謀》篇的寫作技巧能使情節逐步發展最後達到高峰,很善於運用枝節與主題的關係,在羅馬是創新。

文字風格,薩魯斯特不像愷撒那樣坦率直書,一瀉千里,他比較含蓄隱蔽,但高雅不俗。在史學史上的地位,他比愷撒還略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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