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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陽光(上)

簡介我知道你和宗認識大概十年了,因而這些感謝的話用不著我說你也能夠心領神會的

海世界中西餐月光酒吧怎麼樣

冬日陽光(上)

有一段時間,宗每天回到住宿的地方就會用腳挑起那個靠在門邊上的足球,在兩腳之間來回顛上幾十下都不會掉落,他的樣子很認真以至於嚴肅,與聚精會神地穿針引線毫無二致。我們住在四樓,中間的樓板似乎很薄的樣子,足球一旦掉落,三樓的人必然能夠輕易察覺的。

他仍然在顛著球,足球在他兩腳之間來回地跳動著,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坐在床上望著這種場景,不知道將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我把頭倚在床上翻閱起了雜誌,對他的動靜裝作一副充耳不聞的姿勢。

就在那一刻,足球以固定頻率跳動的聲音停了下來,我很快意識到足球從他的腳上掉落了,隨後在地上彈了幾下,直至聲音偃旗息鼓,房間裡陷入了安靜。樓下傳來幾聲叫罵,接著所有的聲音都清零了,在這個冬天寂靜的中午,陽光不甘示弱穿過玻璃照射進來。

他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球又滾動到了門那邊,緊貼著門的下沿才不至於繼續往前滾動。他滿臉的汗水,頭髮彷彿剛洗過的一樣,胸前部位的藍色羽絨服被浸溼了一大片。汗水開始往下滴落,擲地有聲。

“怎麼了?”我問他,他沒說話,抱起足球放進懷裡,坐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跟我說了第一句話,彷彿我們之前從來都沒有說過話一樣,這句話才是真正的開始。

“她懷孕了。”他說。

日子依然不斷地往前推進,儘管覺得會很漫長,18歲半到19歲的生活是這樣子的,我開始冥想這種具體的歲數對應在我現實的身上將會得出一個怎麼樣的結果出來。

我需要什麼樣的結果都很難說得準,也許多年之後我會把這段生活和這個歲數記得含糊不清,以至於成為一種沒有時間,沒有地點,甚至連人物都記不全數的微不足道的記憶。

我常常問素,十六歲到現在我們失去了什麼。她總是對這種問題目瞪口呆,說不上答案。我並非需要一個怎樣的答案,卻又不得不問出口。我們彷彿在一條道路上跑了很久很久,天黑天明,速度很快,能看到身後那虛幻的身影。

我總是能夠看到她,她就在我旁邊,而我該處在一個怎樣的位置呢,因而我總是問這個問題。她的眼神像月亮一樣皎潔,我大概能讀懂了滿天的繁星,唯獨月光讓人捉摸不定。

晚自修還沒有結束,九點鐘的樣子宗從教室的窗戶外面向我傳來一隻紙飛機,十分精準地落在了我的桌前,飛機的翅膀上寫著幾句話。

“下課出來,休閒時光,吃夜宵。”

儘管高中二年級我們都配了手機,宗仍然不願意選擇發簡訊的方式,他喜歡這樣,這是他的風格,似乎他從來不會做出違背自己風格的事情。也許他自己並不會注意這一點,在我眼裡卻瞧見的一清二楚,大概我挺擅長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把紙飛機夾在化學書裡,沒等下課就偷偷地溜了出去,無人察覺。

鐵板燒的攤點分佈在校門口的兩側,零度以下的空氣讓那些小販們全副武裝了起來,只露出兩隻眼睛。學校不準在外面擺攤,撤掉了校門口所有的燈光,小販們把燈掛在電線杆上,依然燈火通明地做生意。

拉麵館門口永遠冒著白白的熱氣,源源不斷地流向冰冷的空氣中,彷彿被黑洞吸納進去,絲毫起不到增溫的作用。老闆在霧氣中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甩動著手裡逐漸變長變細的麵條。

穿過兩條街就到了休閒時光,“休閒時光”四個看起來很小的字正在閃閃發著光。這是個高檔的餐廳,裡面包含著各類飯菜,中西餐都有,韓國日本的料理也有,魚龍混雜,環境倒顯得比較優雅。

宗常常帶我來這裡,多數只點兩杯飲品幾盤點心之類的,白天沒有在這裡吃過飯,盡數都是晚上,夜宵也是沒有飯菜可吃的。

走進餐廳,摘下脖子上的黑色圍巾,女服務員向我微笑地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大概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多少也應該算是個老顧客了,我禮貌地迴應了一下。伴隨著餐廳裡放著的《牛仔很忙》,我穿過大廳,繞了幾條走廊才走到宗所指定的包間,門牌上寫著1984。

估摸是太熟悉了,如同醫生了解人體的各個器官所在的位置,這個飯店不知道有多少個走廊和房間,看上去十分繁雜,我卻總能找得到,不必走任何的彎路。

宗坐在正對著門的位置,旁邊是妤。妤看上去氣色好多了,完全恢復了之前正常的模樣,正如我印象中的一樣,彷彿什麼都沒在她身上留下。屋裡開著暖氣,讓她的臉上泛著些許的紅暈。

“過來吧,坐我旁邊。”宗跟我說,左邊是妤。

我把圍巾摺好放在了桌上,淡黃色的燈光讓屋裡變得更加暖和似的,便脫掉了外套掛在旁邊的空椅子上。

“這條黑色圍巾不錯,是她織的嗎?”妤說。

“不是,我自己買的,十塊錢。”我說,桌上擺著兩盤瓜子,幾盤糕點,三杯顏色各異的飲品。

“這是你的,檸檬水。”宗說,把那個呈現淡黃色的玻璃杯移到了我旁邊。他自以為是的以為我會喜歡這種味道,一開始並非如此,後來便真的愛上了。

這種機緣巧合的事情生活中並不算多,我們碰上了,誤打誤撞也好,心靈投機也罷,他會更加自信地以為了解我很多,我也會發現他身上更多的閃光點。我們相識十年了,他靠猜測去了解我的喜好,我也情不由衷地滿足他的這些猜測,隨之慢慢適應。

一旦這種猜測不再適用在我身上,我們大概會變成陌生人一般。但也總不至於的,我最擅長的事情便是所有的想法都不會按照設定的路線發展下去的。

“她以前給我織過一條,也是這種黑色的,所以我才會這麼問你。”妤說,搖晃著杯子裡淡藍色的飲品。

“大概是吧,她很愛織圍巾這種東西。”我低著頭,沒有話題。

“迅,謝謝你的幫助。”宗說,我看了一眼妤,她沒有避諱,眼裡似乎也充滿了感謝的意思。

“不用客氣,並算不上什麼幫助。”我說。

“當時若不是你的救助,我的手術根本是無法進行的,生活中需要你這樣的朋友,真誠待人,救人於水火。我知道你和宗認識大概十年了,因而這些感謝的話用不著我說你也能夠心領神會的。宗常說你們之間的默契非常好,甚至連我都自愧不如。我像是古代裹著小腳的女人,跟不上他的步伐節奏,還得他一路攙扶著我走。”妤說,笑著依靠在宗的身上。

“還有一點,妤墮胎的事情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我覺得沒必要讓更多的人知道了。”宗說。

“放心好了,不會說出去的。”我說,宗舉起杯子向我們兩個示意了一下,共同幹了一杯。

“改天有機會讓素過來我們幾個聚聚吧,雖然都在一個學校,人都在的時候並不多,對了,還有邦,連他一起叫上。”妤說。

“也好,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吧,妥妥的。”宗說,向我不無目的地笑著。我盯著杯裡的檸檬水,嘴裡生出一陣苦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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