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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盼相傳 寄望後來人

簡介第二次送劇本,郭院長正開會,也是匆忙一見

怎樣回覆謝謝主人

□ 許鎮煥

沒有認識郭楠先生之前,先認識他的書《阿楠說戲》。該書是郭先生對他所導演的戲的導演闡述,是我學習戲曲創作拜讀的第一部集理論和實踐為一體的教科書。對於當時較為封閉的我,一本《阿楠說戲》就如同天書一般,開啟了我的創作智慧,成了我的啟蒙老師。自那以後,我一直想認識郭楠先生。可郭先生是廣東潮劇院的大導演,豈是我這小字輩想認識就認識得了?所以,我只把它當作念想藏在心裡。

恰好有一次我市潮劇團和廣東潮劇院二團在同一個地方演出。郭先生時任該團團長,因為和我們團的導演劉老師是同行,自然是惺惺相惜,互有往來。那天得知劉老師要到郭先生那邊喝茶,我便央求劉老師帶上我。劉老師知道我的意圖,也欣然答應。

鄉下的條件是簡陋的,沖茶的郭團長卻是隨和、熱情的,並不是我想像的神聖不可親。當得知我在學習寫作,郭團長連連鼓勵我好好學習、勤於動筆。還詢問我都讀些什麼書,並介紹我讀什麼書。

郭團長的隨和,大大地消減了我緊張的敬畏情緒。郭團長的鼓勵,激發我創作的熱情。以至不久後我便拿出改編的一個劇本請他把脈開方。因為該劇是模仿的習作,缺少新意而告“流產”。也因為那個“流產”的劇本我開始懂得劇本立意的重要性,也因為立意新,稍後我創作的連臺潮劇《錦香亭》才得以成功地在潮劇院三團立體成型。

記得我送去劇本後的第二天,彼時已任廣東潮劇院副院長的郭先生便給我電話,約我到潮劇院一趟。時間之快,著實令我吃驚不已,我也暗自慶幸郭院長把我的劇本當一回事,感激之情實在難以言表。

時逢寒冬,我還沒坐定,郭院長已經把一杯熱茶送到我前面。幾句寒暄,便入正題。郭院長首先肯定我的劇本有新意,只是拖泥帶水的地方不少,兼之出現了不必要出臺的人物。要我再改一稿,而後將它推薦給三團排演。看似風平浪靜的談話,卻在我心頭掀起波浪。平心而論,我與郭院長包括這一次見面,也只不過是三次而已。三次的見面,除了第一次與劉老師一同前去,呆的時間稍為長一點。第二次送劇本,郭院長正開會,也是匆忙一見。還有就是這一次,幾乎是開門見山,郭院長便給我天大的驚喜。上演一齣戲——是一個業餘作者夢寐以求的事,可走過的路是那麼的曲曲折折坎坎坷坷,這突然到來的驚喜,反而叫我無所適從。“先聲奪人”的卻是眼淚,而後才是喏喏的“謝謝”聲。對著我連聲“謝謝”,郭院長又淡淡地說了一句:“未來的潮劇事業要靠你們後生一輩,有機會就得讓與你們施展施展。”當你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春風”吹拂而第一次感受到,你的心情會怎樣呢?是激動?是感恩?還是真真切切的陶醉?反正到目前為止,我真找不準用什麼語言來形容當時的心情,因為這種心情是無以言狀的,只有感知,深深地感知。

郭院長說到做到,整個《錦香亭》的編、導、作都是清一色的新人。導演是剛從中國戲曲學院學成歸來的鄭松明,他是三團的導演,導演的重任自然落在他身上。作曲是第一次創作連臺戲的“新人”王慶蘇先生。說王先生是“新人”實在太委屈了他,他的配器在潮劇界可是響噹噹首屈一指的。郭院長就專門點他作曲,就希望能給潮劇注入新的血液。

於是,一夥新人,共建一臺新戲。王先生為劇本注入劇本規定情境——唐朝音樂的雍容大氣,給觀眾別樣清新的享受。鄭導演新的理念新的詮釋、新的舞臺氣象給人以耳目一新。而郭院長也沒閒著,他坐鎮後臺為我們把關,發現問題隨時幫助出點子解決。記得在排練下集第一場“紅蓮代死”這一重點情節時,鄭導根據劇本提示排練——讓紅蓮撞柱而死。演員表演感覺得彆扭,整個情節也不是很順暢,當然也逃不過郭院長的法眼。他一看劇本,便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因為該場戲的開始部分是紅蓮的主人葛明霞在做針線,做針線固然離不開剪刀,既然紅蓮橫豎都是一死,讓她用剪刀自裁不也一樣。經郭院長這麼一改,不僅整個情節立時順暢起來,而且更好地發揮演員的表演空間。郭院長豐富的經驗無不令排練場所有的演職員歎服。

彩排那兩個晚上,郭院長臺上臺下一一打點,生怕出錯。果然,細心的郭院長一開始便發現了一個別人都習以為常的問題——佈景“錦香亭”三字以楷書表達讓他不滿意。原因何在?根據劇本提示,“錦香亭”三字是謫仙李白所書,眾所周知,李白既稱詩仙,他的書法藝術也自然而然帶有些許仙氣。因此,剛健奔放,意出天然,恣縱不羈才是李太白之神韻,現在以楷書表達顯然與李太白的風格不太相符。為了讓場景更接近規定情境,更好地讓演員在特定情境下傾情表演,郭院長翻箱倒櫃,在浩瀚的書海里面尋找出李白的真跡讓舞美工作人員臨摹以便取其精神書寫。郭院長對藝術的嚴謹以及舞美工作人員用心領會,具有李白風格的三個字一開場便把人物引入到了規定情境之中,而這無形之中又給我們這班後生人上了一節課。

演出期間,他坐在觀眾席,看戲的同時也注意觀眾的反映。還好,我們一夥新人所打造的新戲幸運地“逃過一劫”,觀眾的反應還是比較肯定。隨後到新加坡演出還得到獅城觀眾的好評。新加坡的觀眾甚至說“為什麼這臺戲安排在最後演出”,言下之意則不言而喻,這是後話。

彩排一結束,郭院長握著我的手,用他標誌性的微笑向我祝賀“演出成功”。一句“演出成功”,似乎把句號之前的一連串逗號都涵蓋了。其實最難涵蓋的是過程,啟用了一大批新人,郭院長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一旦閃失,他是要背上責任的。好在他做事就是胸有成竹,從劇本的修改、親上排練場、到彩排演出的上下打點,他把事情都做在前頭,所以才有之前那句話。也幸虧我們都有好的表現,沒給他老人家抹黑。當然這個時候我最想說的話就是“院長您辛苦了!太感謝您!”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又是一句讓我難以用語言表達的話,郭院長把對年青人的期望與自己的所有壓力和付出都視為責任,這是他對事業的責任,他對潮劇的責任,他的人格魅力一次又一次震撼著我的心靈,這震撼力越久而越新。於是有了這段文字,末了我還要再說一次:“郭院長,謝謝您!”

可以斷言,當郭院長看到這段文字時會用什麼語言回覆我。

本文來源:潮州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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