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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念念：

書評系列

本篇共讀：福樓拜《包法利夫人》

插圖：電影《包法利夫人》劇照

福樓拜所著的長篇小說《包法利夫人》是一部寫給女人的婚姻啟示錄，小說裡的女主角“艾瑪”有著很多已婚女性的影子。她是一位標準的理想主義者，一心向往文學作品裡浪漫的愛情，結果卻嫁給一個庸俗的鄉村醫生。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普通女性身上，可能她們會選擇認命，會安分守己好好經營自己平凡的人生。但是艾瑪不一樣，艾瑪是一個受過貴族教育的農家女孩，她的現實生活雖然貧瘠，骨子裡卻驕傲又自信，這也註定了她的人生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悲劇。

她受過的貴族教育就是黑夜裡的一盞燈，如果她沒有見過這盞燈的光明，可能會選擇跟普通的農家女孩一樣蹉跎餘生，可她見過，所以無法欺騙自己，安於現狀地活著。

結婚以後，她因痴迷於紙醉金迷的上流社會的生活，欠下了高額鉅債，最後走投無路服毒自殺。她那些所謂的精緻不過是一個幌子，輕輕撥開，只剩一具空殼。

從表面來看，愛瑪的確是一個精緻的女孩，如果她生活在現代社會，會更有多的人這麼說。青春期的愛瑪，是被浪漫小說堆積起來的，對她來說，“巴黎”兩個字有著致命的誘惑。倘若有一個人說帶她去巴黎，她會毫不猶豫地跳上他的馬車，並且還會囑咐車伕，開快點。這是她的夢，她從來不願醒。

可命運弄人，就是這麼一個嚮往浪漫愛情的愛瑪，卻嫁給一個老實刻板的鄉村醫生——包法利。在短暫的蜜月之後，她很快厭倦了農村的生活。

她喜歡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是燭光晚宴，精緻房間，梳妝檯堆滿奢品首飾，晴天有人遮陽，雨天有人撐傘，衣服花邊褶皺都一塵不染的精緻生活。

她嚮往的愛情是什麼樣的？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貴族男子，騎著白馬把她摟在懷裡，男子優雅博學，浪漫多金，從此，她和他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當然，她也並非沒有幻想的資本。她很漂亮，這一點毋庸置疑，以至於她的丈夫夏爾·包法利、情人萊昂和羅多爾夫等，都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足夠驚豔。她處處和那些平凡的婦女們不一樣，而且受過良好的教育，會彈鋼琴，會畫畫，還喜歡看書讀詩，放到現在，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頗受歡迎的女文青。

愛瑪這種女文青，最突出特點有兩點：第一，自身的條件不錯，第二，不甘心過平凡的生活。她們天生喜歡浪漫，因此愛瑪受不了她的老實丈夫夏爾這種平庸之輩，他吃飯竟然不摘掉帽子，睡覺還打呼嚕磨牙，詩歌文學一竅不通，跟個木魚沒什麼區別。

於是，她自然而然地背叛了他們的婚姻，如果和最初低配版萊昂的約會，只是精神上的寄託，那麼，第二次和大地主羅多爾夫，乃為實質上的。

愛瑪的兩位出軌物件有著不同的特點，但是他們都無一擊中了愛瑪追求浪漫品質的要害。羅多爾夫風流倜讜，浪漫多金，情話張口就來，讓愛瑪欲罷不能。而萊昂年輕帥氣，溫文爾雅，還懂得生活情調，和她一樣愛虛榮愛文藝。

於是，愛瑪把她的愛情寄託給婚外的戀愛物件，她覺得這種不思考現實的風花雪月，是她真正向往的愛情。直到最後彌留之際，她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因為她的人生本就該無所顧忌，只考慮自己一時的享受，虛榮貪婪，才是她一生所愛。

幻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一個不可忽略的客觀事實是：艾瑪嚮往的這一切，並沒有足夠經濟條件為其買單，所以她欠下了高額鉅債，根本無法償還。

假精緻和偽文青們，相比於內在氣質更在意虛榮心。

至此我們會發現，愛瑪這種人，特別地像如今的一類人，我們把她們稱之為假精緻，或者叫偽文青。

這類人十分熱衷於“圈子社交”，他們對於圈子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痴迷，覺得即使自己平凡無奇，但是隻要和他們認為是上流的人物或者上流社會的事情，能扯上一點關係，他們就會心滿意足，覺得自己已經躋身名媛行列。

她們的行為舉止完全不接地氣，總感覺自己並不平庸，平凡的生活是令其厭惡的，更有甚者，瞧不起自己樸實的父母。為了被關注，被認為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他們對網路借貸與信用卡有著深厚的感情。

就像愛瑪這樣不斷找奸商勒樂賒賬買東西，她買的都是必須要買的嗎？當然不是，她只是在享受著交易給她帶來的快感，當她接過勒樂的羊毛圍巾，精緻衣物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能夠花得起這麼多錢的上流人士。

她痴迷的，不是這些物品，是能夠成為上流人士的感覺。

愛瑪這樣的偽精緻，當下數不勝數，她們無一不強調“品質”與“情懷”，因為這樣的她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做家務，不帶孩子，不付出，因為那些事在她們看來是掉價的，不符合身份的。

她們享受放飛自我的品質追求和肆意消費的快樂。為了所謂的精緻，她們無不超前消費，明明一個月工資只有寥寥幾千，非要去買價值幾萬的名牌包包，如果還不起，就分期還，而且分得時間越長越好。

她們從來不考慮等額本息後面的經濟學故事，她們也不知道自己分期後要多花多少錢，她們在乎眼前，心裡想著：“我現在能買到我想買的東西，就等於萬事大吉，雖然我是分期還，但即使多點利息，分期也能還上的。”

就這樣，她們的分期如同滾雪球，越滾越大以後，就開始國起拆東牆補西牆的日子，後來實在補不上了，就開始打家裡人和身邊朋友的主意。實在走投無路，就用極端方式離開人間，留下那些愛她的父母、愛人或朋友，痛不欲生。

在偽精緻的外表下，她們都是自私的。

信用卡是社會發展的產物，是先進事物的代表，他在我們急需週轉之時，給了一個可行的方案。相對於和別人開口借錢，它正直了許多，但若是我們拿著信用卡，去超負荷消費，虛榮攀比，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其實，這些偽精緻的女孩子，未必顏值不高，很多人也可以真的精緻，真的具備一定的內在氣質，但是她們卻崇尚著“因為美所以美”的信條，不顧及有多麼危險，或者說，不在意會不會將自己拉入泥潭。

如今，我們身邊的醫美機構如同雨後春筍，每天去這些機構諮詢的，很多都是女大學生，甚至是剛剛步入社會的女孩子。醫美機構大多同銀行合作，為女孩子提供分期變美計劃，每天都有人分期，在醫美機構做手術，而她們的分期金額甚至不過是幾千元，但是她們就是拿不出全款，也就是說，她們實際上的財務狀況，非常窘迫。

當然，真精緻的文青不用擔心這些，她們是從內到外的精緻，不完全注重一身名牌裝頭，更靠底蘊和氣場來支撐她們有趣的靈魂。一個穿了一身名牌的偽精緻女孩，站在一個只穿一身普通運動裝的真精緻女孩身邊，她們也是招架不住的。

畢竟，真精緻散發出來的氣質並不咄咄逼人，甚至令人舒服。而偽精緻，除了心虛，看不見任何陽光。

真精緻的女孩，她們大多信仰詩和遠方，但自己也有著成功的事業。在遠方，她們可以睡在辛巴威一晚6000美元的野奢帳篷中；在現實中，她們也能拿起馬桶刷去刷馬桶。她們懂得包容，雙商線上，而不是如偽精緻一般只會模仿皮毛，東施效顰。

明明沒那個實力，卻要裝排場，去日本賞櫻花，住青旅，飛廉航，還要擺出自己很懂享受的樣子；衣服要大牌，護膚品要奢侈，早餐咖啡麵包是標配，麵包還必須要全麥才可以。她們似乎對精緻有什麼誤解，於是越活越虛偽。

察·高吉迪說：“人一旦被慾望所俘虜，就將永遠被桎梏。”

偽精緻的女孩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肯出來，直到債臺高築，走投無路。如果她們能把這份挑選商品的心思，花在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和內在氣質上，或許就能明白，真正的精緻不是表面看著精緻，而是內心從容，忠於自己。

福樓拜的長篇小說《包法利夫人》是一本舉世聞名的名著，女主角艾瑪的人生遭遇值得我們深思，關於愛情、婚姻、家庭和人生理想等，都有一定的借鑑意義。讀書，是為了遇見更好的自己，多思考，多學習，會離真精緻更近。

包法利夫人 福樓拜著 經典世界名著 女人必讀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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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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