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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波平權運動中，英國零售商為了區分男女童裝的問題頭痛不已，他們不是強化了刻板印象，就是矯枉過正，陷入了兩難境地。比如阿斯達超市（Asda）因為男童 T 恤上印有“未來科學家”標語，而女童 T 恤上卻寫著“嗨，小可愛！”、“小馬棒極了”等字樣，遭到了輿論批評。

去年，8 歲的英國女孩黛西·埃德蒙茲（Daisy Edmonds）批評樂購超市（Tesco）賣的 T 恤充滿了性別歧視，她母親錄下了她的影片，讓小女孩一躍成了網紅。黛西在影片中問道，為什麼男孩子的 T 恤上寫著“沙漠等你來探險”、“打破常規思考”、“英雄”之類的口號，而女裝上卻印著“美女”、“嗨！”、“感覺好極了”的字樣？“大家都覺得，女孩子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而男孩子就應該喜歡冒險！”她說道。

可現在，不少消費者卻指責 John Lewis 百貨商店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因為有報道稱，該連鎖商店最近移除了所有自主品牌童裝上的性別標籤。如今無論是褲子還是裙子，一律都貼上了“男孩 & 女孩”、“女孩 & 男孩”的標記。

John Lewis 是英國最知名的零售商。本週一商場表示，去年該店已在全國範圍內撤下了“女孩”、“男孩”的標籤，並在今年年初推出了中性的嬰兒服。童裝部門主管卡羅琳·貝蒂斯（Caroline Bettis）表示，提倡中性化的做法是為了消除人們對性別的刻板印象。她說：“John Lewis 系列不希望強化性別刻板印象，相反，我們想讓顧客有更多選擇餘地，讓家長孩子可以自由選購任意一款服裝。”

位於倫敦牛津街的 John Lewis 旗艦店。這家英國連鎖商店推行中性標籤，引起了不少爭議。圖片版權：Oli Scarff/蓋蒂影象

新政策受到了許多家長、人權活動家的好評，他們讚揚商場打破陳規，推動了性別平等。但是，社交媒體等平臺上卻掀起了激烈討論。

反對者指責商店屈服於了“政治正確”，威脅要抵制它的商品。英格蘭普爾市的鮑勃·利斯特（Bob Lister）在 Twitter 上寫道：“John Lewis 為了推出中性款式撕掉了‘男孩’、‘女孩’標籤。去你的政治正確！”另一條 Twitter 裡他又補充道：“社交媒體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強烈抵制 John Lewis！”

身為兩個兒子的父親，萊斯特郡西北的保守黨議員安德魯·布里格登（Andrew Bridgen）表示，商店的做法可能會讓父母不知所措。他在採訪中說道：“政治正確分子又得寸進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去 John Lewis，是打算給 6 歲兒子買裙子的？不管假新聞裡怎麼說，男人女人、男孩女孩在生理上就不一樣。如果你家孩子是男孩，為什麼要到裙子專區去浪費時間？”英國電視主持人皮爾斯·摩根（Piers Morgan）也在 Twitter 上寫道：“英國人當真都瘋了。”

John Lewis 的 Facebook 頁面也遭到了攻擊，來自英格蘭迪勒姆的大衛·霍林沃思（David Hollingworth）留言道：“但願人們都反對你們的做法，去別的商店買衣服。”

Let Clothes Be Clothes 是一個由家長組建的英國組織，提倡服裝中性化。它讚揚了 John Lewis 的新政策，並指出抵制這股潮流的人們似乎還停留在 1950 年代，那時候，大男子主義者一度反對女性穿褲裝。

該組織在宣告中表示：“文化性別並不等同於生物性別，而是人們對社會兩性角色的一套觀念，或者說某種傳統價值觀，會隨著時間而改變。不少零售商為了促進銷量、提高收益，利用了負面‘刻板印象’，從而強化了性別歧視。但是 John Lewis 表示他們不會再這麼做了。”

1864 年，設在倫敦牛津街的 John Lewis 以布料生意起家，漸漸成為了中產階級消費的風向標，在英國一共開設了 48 家門店。今年 5 月，為了慶祝夏洛特公主（Princess Charlotte）的 2 歲生日，英國皇室公開了一張小公主照片，照片的上她穿著 John Lewis 的淡黃色開襟毛衣，上面裝飾有綿羊圖案。這款毛衣定價 18 英鎊，約合 150 元人民幣，很快就銷售一空。

近年來，全世界都掀起了平權運動，呼籲人們在穿衣打扮和日常稱呼上打破性別定式，John Lewis 的新政策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推出的。

現在，哈佛大學新生已經可以在註冊時使用“ze”、“他們”等無性別人稱代詞。而在澳大利亞悉尼，國際文法學校（International Grammar School）近日推出了無性別差異的校服，男女生可以自由選擇穿戴條紋領帶或者緊身衣褲。另外，加拿大日前也決定在護照上增設“X”性別的選項，此前已有丹麥、馬耳他、紐西蘭等國家允許公民使用“X”類性別。

美國作家黛娜·斯普里策（Dinah Spritzer）是一對雙胞胎兒子的母親，她關心性別問題，目前旅居捷克布拉格。她說 John Lewis 的做法對孩子和家長而言都是一大進步：“我 5 歲的兒子很勇敢，喜歡體育和卡車，但也喜歡粉紅色的衣服和指甲油，於是有的人就糊塗了。要是能有更多門店效仿，家長和孩子就不會因為自己的喜好而感到難堪。擔心孩子會因此變成娘娘腔，這種想法很無知，也很離譜。”

翻譯 熊貓譯社 智竑

題圖來自 John Lewis

2017 THE NEW YORK 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