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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汾西郝家溝金代墓葬發掘簡報

簡介M2 墓室雖經擾亂, 但仿木構磚雕和建築彩繪儲存相對完好,其形制、裝飾等與M1 類似,均土坑豎穴式墓道,八邊形磚室,八角疊澀墓頂,北壁磚雕格扇門,東、西兩壁繪婦人啟門圖等

汾陽挖出什麼古墓

選自《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18年12期,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臨汾市文物工作站、汾西縣文物旅遊局。

內容提要:

2016年3-7月,為配合山西其亞鋁業有限公司工程建設,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臨汾市文物工作站、汾西縣文物旅遊局等單位,在山西臨汾汾西縣郝家溝村北發掘了3座金代磚雕壁畫墓。其中,M153是一座仿木構圓形穹窿頂單室磚墓,雖彩繪層儲存較差,但墓室結構完整且特殊,雕刻內容豐富,出土瓷器特色鮮明,在晉南地區同時期墓葬中較為罕見。M2與M19是兩座毗鄰的家族墓,M19墓室大部被毀; M2是仿木構八邊形疊澀頂單室磚墓,墓室雖經擾亂,但仿木構磚雕和建築彩繪儲存相對完好,婦人啟門圖較為生動。從墓葬形制、磚雕樣式、壁畫內容及出土瓷器分析,這批墓葬年代為金代,為進一步探討山西地區金墓區域面貌和葬制傳統提供了新資料。

郝家溝墓地位於山西臨汾汾西縣永安鎮郝家溝村北山樑上,山樑南北走向,北高南低, 東西兩側均為水蝕嚴重的陡峭山坡,屬典型的黃土高原殘垣溝壑區地貌。墓地東隔山溝與S224 省道(汾西—交口段)、阡陌村相望,東南距汾西縣城約10 公里(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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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 7 月下 旬,山西其亞鋁業有限公司建設專案施工過程中,在此發現一座金代磚雕壁畫墓,同年 8 月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對其進行了搶救性發掘(編號 M1),同時省文物局組織實施了考古勘探。 2016 年 3-7 月,為配合該工程建設,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臨汾市文物工作站、汾西縣文物旅遊局組成聯合考古隊,對郝家溝墓地勘探發現的其餘古墓葬進行了考古發掘,其中絕大多數 為明清墓葬,新發掘金墓三座,編號分別為M2、M19、M153。M1 發掘收穫已另文刊佈 [1], 現將新發掘三座墓葬簡報如下 [2]。

一 M153

M153 位於發掘區東南邊緣的坡下位置,北臨M134,西臨M152。現開口距地表約 0。2 米,墓葬儲存較為完整,墓室白灰彩繪層儲存較差,大多已脫落堆積在墓底,淤土積至斗栱部位。明清墓 M134 墓室和M152 墓道均打破該墓墓室土壙,墓壁略有破壞。

1。墓葬形制

該墓葬是一座仿木構圓形單室磚墓,錐形穹隆頂。由墓道、墓門、甬道、墓室組成, 大致呈南北向,方向 200°(圖二)。墓葬用磚有方磚、條磚兩類,普遍較薄,一面或按掌印,或施繩紋。條磚長 30、寬 16、厚 4。5-5 釐米。方磚邊長多31 釐米左右,假門砌磚和棺床北 部鋪磚稍小,邊長僅 26。5 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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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 位於墓室南部,長方形豎穴式,直壁。上口長 2。38、南寬 0。75、北寬 0。85 米,自深 3。7 米。東西兩壁各四個對稱的腳窩。墓道底部較平,填土為較鬆軟的五花土,底有較多散亂的碎磚塊。

墓門與甬道 墓門距墓口1。6 米,磚塊堆砌封門。甬道呈拱形,寬 0。8、高 1。5、進深

0。65 米。甬道兩側券牆底部墊土,高約 0。1 米。先用條磚平砌 24 層,高 1。15 米 ;第 25 層起券,券磚共 21 層,以頂部正中一層為界,東側起券11 層、西側 9 層。進深為兩塊條磚對接的長度。券牆正面隔層出稜形成磚槽。券頂磚塊插縫。

墓室 土壙平面呈圓形,直壁,東西徑 3。3、南北徑 3。2 米。磚室平面呈圓形,東西徑3、南北徑 3。1 米,面積約 7 平方米,通高 4。1 米。墓室鋪磚地面整體高於墓道底部約 0。55 米,甬道與墓室連線處砌磚已坍塌。墓室南部方磚鋪地、北部棺床兩側碎磚塊鋪地。設南北向棺床, 高 0。23 米, 邊緣用條磚立砌, 其上方磚鋪頂;方磚東西四列,寬 1。24-1。4 米,南寬北窄;南北六排,長 2。1 米 ;棺床北接墓壁,南距墓門 1。05 米。墓室按倚柱之間的不同內容可分為十組(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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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組壁面寬 0。8-1。11 米。仿木構墓壁高約 1。7 米,壼門式底座,畫壁磚雕假門、破子欞窗及各類居家設施等,其上依 圖六 M153墓室結構(西部)次置一匝斗栱、影作素枋、簷椽、影作撩簷枋、滴水等。斗栱均為簡單的“一斗二升”栱,櫨鬥上承泥道栱及耍頭,櫨鬥、散鬥及耍頭磚雕,泥道栱土雕,耍頭琴面。泥道栱兩端的散鬥上託影作素枋。簷椽露頭,圓角長方形,高 4、寬 6 釐米。簷椽上影作簷枋,厚 5-8 釐米。滴水為仰合瓦式樣,繫條磚一端磨製成寬 13、深 4 釐米凹槽,一上一下連續砌築呈波浪狀。假門、假窗等畫壁之上均帶瓦簷,多用條磚側面挖出三個連續凹槽,單個凹槽寬 8、深 4 釐米,較頂部的滴水為小(圖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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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壁從墓底開始,共 36 層條磚平砌至滴水。底座用 4 層平磚,第 5-23 層間砌畫壁、倚柱,第 24 與 25 層砌櫨鬥,第 28 與 29 層砌泥道栱兩端的散鬥,第 32 層砌簷椽,第 35 與36 層砌滴水。

墓頂用 60 層條磚砌築穹窿頂,正頂部立磚封堵。

2。墓葬裝飾

甬道內壁存少量抹泥和白灰痕。墓底近墓壁處堆積了大量或有彩繪痕的白灰皮,結合墓壁現存彩繪推斷,墓壁留白處原應是白灰層作底,因地勢低窪,水蝕嚴重,在淤土形成前已破壞殆盡。倚柱、鋪作構件飾紅彩,椽頭飾黃彩,門窗瓦簷、滴水塗黑。素枋、撩簷枋紅彩影作。以下從棺床北端開始,順時針依次介紹圓形墓壁的十組裝飾。

第 1 組 :當中砌築兩扇閉合的假門,上額、榑柱黃彩,門額、立頰紅彩,門額有三個柿蒂形門簪。板門各用兩塊方磚立砌,上層黃彩作底,墨繪菱形格眼圖案;下層黃彩作底,豎向施四條紅彩直欞。瓦簷與上額間紅白彩影作闌額。假門兩側立倚柱,柱頭各置鋪作一朵, 西鋪作的泥道栱僅存半個。

第 2 組 :繪彩脫落,僅存磚雕。左下角砌長方形框,寬 0。56、高 0。4 米 ;框邊紅彩,寬0。5 釐米 ;內用三塊磨光的條磚面剔地起突,雕刻熨斗、剪刀、銚子各一,熨斗高 23、寬10。5 釐米,剪刀高 22、寬 8。5 釐米,銚子高 23。5、寬 14 釐米(圖七)。中部偏左處砌尖圓形磚塊,突出畫壁 6、寬 9。5、高 15 釐米;右下部殘磚塊突出畫壁 7、寬 11 釐米。因彩繪層脫落,後兩者寓意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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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組 :當中砌假門,結構同於第 1 組。唯板門下砌地柎,兩側榑柱、立頰底部砌門砧,四角抹方;門扇滿施紅彩,未見格眼及直欞。瓦簷下的闌額、上額及門額彩繪脫落,僅存砌磚;兩側的門簪尚存 ;左側門扇的兩塊方磚已掉落在地,露砌磚。柱頭鋪作的泥道栱都只存半個。

第 4 組 :繪彩脫落,僅存磚雕。右下角的兩個黃彩磚雕突出畫壁 5。5 釐米,反映的可能是舂米一類的生活用具(圖八)。瓦簷位置低於兩側畫壁。南側柱頭上只砌了半朵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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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組 :繪彩脫落,僅存磚雕。中部左側砌破子欞窗,由窗額、榑柱、破子欞組成。瓦簷下砌補間鋪作兩朵,無耍頭。右接墓門甬道,不砌倚柱。

第 6 組 :當中磚券甬道。券頂條磚插縫作門框,門框正面紅彩、底部刷白。其餘處彩繪脫落。

第 7 組 :繪彩脫落,僅存磚雕。與第 5 組對稱,結構相同。唯中部偏下位置磚砌磨光的磨盤,突出壁面 16、寬 26 釐米,上置兩塊疊放的餅狀碟片,直徑 14 釐米(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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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組:與第 4 組對稱, 結構相同, 唯簷椽與瓦簷間加砌一面人字牆,北側柱頭的栱身脫落。下部磚砌方桌、靠背椅,方桌居中,通高 36。5 釐米 ;兩椅置兩側,通高45 釐米。桌面光滑平整,下沿及兩腿呈鋸齒狀。椅背頂端翹頭呈彎角狀(右側翹頭殘斷後掉落),突出壁面 13 釐米,兩腿間紅彩影作橫木一根。方桌上放置一套溫碗、注子,通高 25。5 釐米。其中溫碗瓜稜形,滿施青釉,口徑 15。5、底徑 8。5、通高 11 釐米 ;注子蒜頭蓋,半耳形提樑,流細而尖,滿施白釉,置於碗內(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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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 組 :與第3 組對稱,結構相同,儲存較完整。當中砌假門,上額與瓦簷間殘存彩繪,可見黃彩影作闌額。上額、榑柱施黃彩,門額、立頰施紅彩。門額有三個柿蒂形門簪。磚砌 地柎,門砧四角抹方。板門裝飾同第 1 組(圖一一)。假門兩側立倚柱,柱頭各置鋪作一朵, 南鋪作栱身不存,北僅存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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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組 :左上部砌半圓形燈臺,頂面陰刻年輪紋路,正面陰刻蓮瓣紋,飾紅彩,突出牆壁 6、寬 15、厚 4。5 釐米。下部砌矮足櫃,寬 39、高 45 釐米,邊框及兩腿飾紅彩,櫃底橫樑飾黃彩。櫃子上靠右放一個八邊形紅黑漆盒,突出牆壁 6、寬 17 釐米。靠左放置的物體,左半呈三角形尖刃狀,突出牆壁 6、寬 10 釐米 ;右半為弧形刀刃狀,突出牆壁 5、寬 17 釐米,兩者連為一體,可能也是儲物盒一類物品(圖一二、圖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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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座位於棺床兩側對稱的第2、3、4 組與第10、9、8 組墓壁底部,均砌 6 個橢圓形開光(壼門),束腰隔擋。倚柱在底座以上,系三列條磚立砌,共 8 根(墓門兩側未立)。倚柱柱頭各置鋪作一朵,計 8 朵 ;加上第 5、7、8 組墓壁各有 2 朵補間鋪作,該墓室共有鋪作 14 朵。

每組墓壁的磚雕與彩繪共同組成一組完整影象,因彩繪脫落殆盡,殘存的幾處磚雕所表現的內容已無從辨識。

3。葬式及遺物

棺床南端清理出燒骨灰及零星人骨碎塊,清理前墓室內淤土約 1。2 米,淤土表面散落零星的棺木朽料,棺床西側墓底發現有規整的棺木朽痕,推測為火葬。出土器物共 4 件,均殘。墓室內出土白釉瓷碗 1 件,編號M153:1,位於第 3 組壁面塌落的方磚下。墓道底部散落瓷盤1 件、瓷碗 2 件。

瓷碗 3 件。標本 M153:1,殘。圓唇,敞口,斜腹,圈足矮小,足床較平。先施化妝土,再施透明釉。內外壁滿施白釉,釉面細膩、泛黃,沿內外有龜裂現象,圈足露胎。內底 有三個支釘痕,外壁施數道凹弦紋。口徑 13。6、高 4。8 釐米(圖一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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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本 M153 採: 2,殘。圓唇,敞口,折沿,弧腹,圈足,足床斜削,質地粗糙,足心開裂。先施化妝土,後 施透明釉。內壁滿施白釉,外半釉,下腹及圈足露胎。內底有三支釘痕。口徑 19。3、高 5。8 釐米(圖一四:2)。標本 M153 採:3,殘。圓唇,直口微斂,弧腹較深,圈足,足床寬而斜削,質地粗糙,足心略凸起。先施化妝土,後施透明釉,內壁滿施白釉,外半釉,下腹及圈 足露胎。內底有三個細小的支釘痕,外壁上腹部施數道凹旋紋。出土時器內殘存紅色顏料。口徑 17。5、高 8。4 釐米(圖一四:3)。

瓷盤 1 件。標本 M153 採:1,殘。尖圓唇,撇口,淺腹,弧底,圈足,足床粗糙,足心略凸。黃白胎疏鬆。內壁滿釉,外半釉,下腹及圈足露胎。內壁作褐彩畫花裝飾,沿下品字形排列三組草葉紋,底部補繪一組草葉紋。底有三支釘痕。內腹底折稜明顯,外腹兩道凹弦紋。出土時器內殘存紅色顏料。口徑 22。1、高 5。6 釐米(圖一四:4)。

二 M2

M2 位於發掘區北邊緣的臺地頂部,西臨M19,東臨M154。現開口距地表約 0。6 米。此墓系 2015 年 8 月初施工發現,墓頂被破壞,發掘前墓室已擾。

1。墓葬形制

該墓葬是一座仿木構八邊形單室磚墓,疊澀八角頂,由墓道、墓門、甬道、墓室組成, 大致呈南北向,方向 200°(圖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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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用磚主要有條磚和方磚兩類,條磚長 31。5、寬 16、厚 5。5 釐米,方磚邊長 31-32、厚 5。5 釐米。

墓道 位於墓室南部,長方形豎穴式,直壁,上口長2。2、南寬 0。92、北寬 0。95 米,自深 3。96 米。東西兩壁各四個大致對稱的腳窩。墓道內填較為鬆軟的五花土,底部略呈斜坡。

墓門 墓門頂距墓口約 1。8 米,土過洞頂略坍塌。兩道磚砌封門,第一道位於甬道外, 封堵至斗栱處,條磚、方磚逐層錯縫斜插;第二道位於甬道內,外與甬道壁齊,底部方磚平鋪 5 層,上為條磚豎向錯縫壘砌。墓門為磚砌仿木結構,下砌拱形門洞,券頂上砌普柏枋。普柏枋上託 3 朵補間鋪作,華栱出一跳,四鋪作,螞蚱頭耍頭 ;泥道栱雕作連隱慢栱,栱端砌散鬥,華栱上砌互動鬥,令栱卷殺呈如意頭。斗栱上承素枋、撩簷枋、簷椽、瓦壟貓頭。滴水以上用4 層條磚插縫(圖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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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門通高 2。36 米,均無彩繪。甬道 呈拱形,寬 0。63、高 1。16、進深 0。63 米。條磚一順一丁錯縫平砌14 層後, 第 15 層起券,券磚用兩列條磚對縫砌築, 共 26 層。券頂兩側用磚塊插縫。甬道內壁無彩繪。

墓室 土壙平面呈圓形,直壁,直徑約3。2 米。土壙北部及磚頂被破壞。磚室平面呈八邊形,橫寬 2。74、進深 2。7、通高 3。74 米。墓室內方磚、條磚搭配鋪地,中部設獨立棺床。棺床南北長1。65、東西寬 0。82、高出墓室鋪磚約 0。1 米。棺床鋪磚不存,僅殘存圍擋的立磚,墊土出露。墓壁分八壁,條磚壘砌,白灰層上繪彩。各畫壁(普柏枋以下墓壁)邊長在 0。88-0。96米,高 1。4 米左右,其中假門高 0。99-1。02 米,闌額厚 0。12 米。

北壁、東北、西北、東、西五壁磚砌假門。其中北壁、東壁、西壁假門為板門,門板上繪彩或壁畫,板門正上方各砌一方形壁龕。東北、西北兩壁磚雕彩繪格扇門。東南、西南兩壁磚雕破子欞窗。南壁開墓門(圖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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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額以上依次置一匝普柏枋、斗栱、撩簷枋及簷椽、滴水(圖一八、圖一九)。斗栱介於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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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枋和普柏枋之間,背靠柱頭枋,轉角鋪作、補間鋪作各 8 朵,皆五鋪作單抄單下昂偷心造,螞蚱頭耍頭。鬥型別有櫨鬥、齊心鬥、互動鬥、散鬥等,橫栱有泥道栱、令栱,泥道栱雕作連隱慢栱,令栱卷殺呈如意頭。泥道栱兩端上承散鬥,華栱上承齊心鬥,散鬥、齊心鬥上託柱頭枋。柱頭枋上再託散鬥,下昂上託交互鬥,散鬥、互動鬥上承羅漢方。羅漢方上耍頭兩側各託一組小散鬥和替木,與耍頭正上方的散鬥共同承託撩簷枋,枋上再置簷椽、滴水。兩鋪作之間均共用散鬥。整個鋪作風格古樸粗獷(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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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以上八角疊澀內收,方磚蓋頂,正頂部尚存鐵鉤,原應掛有銅鏡(圖二一)。

各壁轉角處均用三列條磚立砌倚柱,共計 8 根,倚柱寬 0。16、高 1。4 米,側邊抹方。

2。墓葬裝飾

墓門、甬道、撩簷枋、滴水及疊澀頂均素面。墓室內羅漢方及以下壁面滿飾彩繪或磚雕壁畫。

北壁板門東側門板微啟,上額、門額、榑柱、立頰、地柎等均施黃彩,門板滿飾紅彩,頂角繪製黑色箍頭,每扇門板繪製三路黑色圓形門釘,每路 5 個,直徑 3。5 釐米;中上部繪製黑色銜環鋪首,箍頭、門釘及鋪首左右門板對稱。上額、榑柱內側圓角抹方,門砧四角抹方。壁龕兩側畫壁黑彩繪枝葉、紅彩繪中心花瓣。

東北壁、西北壁格扇門上額、榑柱施紅彩,門額、立頰、地柎及門板隔斷施黃彩。東北壁格扇為方形格眼,西北壁為菱形格眼,均施紅彩 ;腰版磚雕對稱花卉,東壁施紅彩、白彩,西壁素面;障水版磚雕對稱壼門,均外形施紅彩、內填黃彩(圖二二、圖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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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額與闌額間畫壁均填以黑色纏枝花卉。東、西兩壁板門均北側門板微啟。上額、榑柱、門砧及門板施紅彩,門額、立頰、地柎施黃彩。板門四角繪製黑色箍頭,每扇門板繪製三路黑色圓形門釘,每路 5 個,直徑 3-4釐米不等,中上部繪製黑色銜環鋪首,箍頭、門釘左右門板對稱。上額、榑柱內側圓角抹方,門砧四角抹方(圖二四、圖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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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壁均在微啟的北側門板上黑彩鑲邊、白彩填地繪 制婦人啟門圖(圖二六、圖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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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壁婦人髮髻高出,臉型圓潤,柳葉形眼,身著長衣,雙 手托盤,盤中置一茶盞(圖二八)。西壁婦人亦體態豐腴,髮髻高高盤起,長衣領口對襟, 雙手託物,似為茶盞託(圖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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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壁壁龕兩側黑彩繪纏枝花卉、紅彩填花瓣,西壁僅見黑彩纏枝花卉。

東南、西南壁破子欞窗位於畫壁中部。窗額、榑柱、窗砧、破子欞均施紅彩,上串、立頰、下串施黃彩。窗額及榑柱內側圓角抹方,窗砧四角抹方。兩壁假窗上方各墨繪兩朵祥雲圖案,假窗下方畫壁墨繪雲紋圖案,漫漶不清。

南壁拱門輪廓似墨繪一圈雲線紋圖案,不甚清晰。倚柱均以黃彩作底, 墨繪大苟葉紋。闌額飾紅彩,普柏枋均用紅、黃兩彩繪制呈木材紋理樣。鋪作彩繪較為統一。柱頭鋪作櫨鬥、 大散鬥均白彩作底, 紅彩繪雲紋 ;齊心鬥黃彩作底,紅彩繪雲紋 ;互動鬥黃彩作底,墨繪雲紋 ;小散鬥素面;泥道栱、令栱滿飾紅彩,華栱白彩、黑彩繪制尖狀形,紅彩鑲邊;下昂、柱頭枋施紅彩,羅漢方施黃彩 ;耍頭素面。柱頭鋪作除下昂及齊心鬥兩側也施彩外,其餘均正面施彩,側面不施彩。補間鋪作櫨鬥、大散鬥均白彩作底,墨繪雲紋 ;齊心鬥、互動鬥滿飾紅彩 ;小散鬥素面;泥道栱滿飾黃彩,令栱素面,華栱白彩、紅彩繪制尖狀形;下昂素面;柱頭枋施紅彩,羅漢方施黃彩 ;耍頭施黃彩。補間鋪作除齊心鬥兩側也施紅彩外,其餘均正面施彩,側面不施彩。

3。葬式及遺物

墓室內未見人骨。清理墓室亂土中發現有棺木碎塊。未出土任何遺物。

三 M19

M19 與M2 緊鄰,位於M2 西側,西臨M20,南臨M47。此墓系2015 年8月初施工發現, 墓室整體被毀。現開口距地表約 0。4 米。

1。墓葬情況

現存整體構造基本同於M2,也是仿木構八角形單室磚墓,方向 195°(圖三○)。條磚長 31。5、寬 16、厚 5。5 釐米,方磚邊長 31-32、厚 5。5 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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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上口長 2。25、南寬 1、底坡長 2。5 米,自深 4。6 米。東西兩壁各五個對稱腳窩。距墓道南端 1。4 米處,東壁東部挖一長方形平臺,東西寬 0。5、南北殘長1。1 米,自深 1。5 米。仿木構墓門頂距墓口 2。4 米,兩道封門封堵。斗栱為四鋪作單抄單下昂,栱端砌散鬥、替木,華栱上砌齊心鬥。無素枋。尚存繪彩痕跡,僅見中間鋪作泥道栱施紅彩,兩側泥道栱、兩側齊心鬥、簷椽正面施黃彩(圖三一)。甬道寬 0。65、高 1。1、進深 0。65 米,內壁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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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殘存土壙平面呈半圓形,直壁,復原直徑約 3。2 米。磚室平面應為八邊形,橫寬2。74、進深殘長1。2 米。條磚鋪地。墓壁現存南、西南二壁和東南壁下部,系白灰層上繪彩。東壁、西壁磚砌假門,東南、西南兩壁磚砌破子欞窗,南壁開墓門。墓室內彩繪脫落殆 盡(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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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土遺物

殘存墓室內未見人骨及棺木,未發現遺物。墓道底近墓門處置一磚塊,下有墊土,磚旁出土一梅瓶殘件。

瓷瓶 標本 M19 採:1, 殘。小口束頸,弧腹,圈足底,整體呈雞腿形。粗胎, 加砂。肩腹部有數道凹弦紋。器內施釉,外壁肩部以上施黑釉,腹以下未施釉。口徑3。8、腹徑 9。4、通高 19。4 釐米(圖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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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結語

郝家溝墓地共發掘金代墓葬四座,M2、M19 兩墓東西緊鄰,位於發掘區北中部臺地上,M1 在其西,M153 在其南側坡下。四墓除M1 出有“大定廿二年”(1182 年)紀年買地券外,此次報道的這三座未見紀年資料。

M2 墓室雖經擾亂, 但仿木構磚雕和建築彩繪儲存相對完好,其形制、裝飾等與M1 類似,均土坑豎穴式墓道,八邊形磚室,八角疊澀墓頂,北壁磚雕格扇門,東、西兩壁繪婦人啟門圖等。與此相類的紀年墓在山西多有發現,如陽泉盂縣後元吉金墓(1175 年)[3]、太原義井金墓(1175 年)[4]、汾陽東龍觀 M5 王立墓(1195 年)[5]、孝義下吐京金墓(1198 年)[6]、孝義開發區金代郭滋夫婦墓(1209 年)[7]、襄汾侯村金墓(1194 年)[8] 等,仿木構斗栱風格也與不少現存的山西金代建築實物接近。M19 墓室大部被毀,與M2 毗鄰分佈,兩墓無論從墓葬形制、分佈位置、仿木構風格來看,都是同時期的家族墓無疑,墓道出土的粗胎梅瓶也可佐證。

M153 為圓形穹窿頂,雖彩繪層儲存較差,但墓室結構完整且特殊,雕刻內容豐富,瓷器特色鮮明,在晉南地區同時期墓葬中較為罕見。從目前資料看,這是在山西中南部地區發掘的第一座該時期的圓形穹隆頂磚室墓 [9],磚雕內容既有體現宅院佈局的對稱門窗及其瓦簷,也有桌椅與溫碗注子、燈臺與儲物櫃、儲物盒、熨斗、剪刀、銚子等居家設施,還有磨盤等生產器具等。斗栱均一斗二升,泥道栱土雕彩繪,兩層簷瓦,具有濃郁的自身特點。該墓出土的白釉褐彩瓷盤,無論器形、裝燒方法還是柿色彩裝飾風格等,都具有介休窯金代瓷器產品的典型特徵 [10]。

綜上,從墓葬形制、磚雕樣式、壁畫內容及出土瓷器分析,這批墓葬的年代當為金代。墓葬位於呂梁山東南山區,地處金墓較為集中的金代汾州和絳州之間,以往很少有相關發 現,此次發掘,為進一步探討山西地區金墓區域面貌和葬制傳統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新資料。

附記:墓地發掘工作得到臨汾市、汾西縣相關部門和建設單位積極協助配合,謝堯亭、範文謙、吉琨璋、劉巖、王俊、張新智、王玉富、王傑瑜、方東軍、羅建華等先生大力支援,謹致謝忱。

謝堯亭領隊,武俊華、趙輝、程瑞宏、雷長安、張志偉、衛國平、孟林濤、牛玉環、段麗芳、郝元琦、霍東昇、趙亮亮發掘,耿鵬、張志偉繪圖,厲晉春、武俊華照相,武俊華、趙輝、張新智、王玉富執筆。

註釋 :

[1]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等 :《山西汾西郝家溝金代紀年壁畫墓發掘簡報》,《文物》2018 年第 2 期。

[2] 此次勘探發掘墓葬全部位於山樑南端,考古工作介入前,M1、M2、M19 墓葬一線以北的整個山樑已被施工挖掘數十米,原貌遭徹底破壞,因此該墓地實際上已不完整。

[3] 陽泉市地方誌編纂委員會:《陽泉市志》下冊,當代中國出版社,1998 年,第 1185 頁。

[4] 戴尊德 :《山西太原郊區宋、金、元代磚墓》,《考古》1965 年第 1 期。

[5]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等 :《汾陽東龍觀宋金壁畫墓》,文物出版社,2012 年。

[6] 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員會、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孝義下吐京和梁家莊金、元墓發掘簡報》,《考古》1960 年第 7 期。

[7] 康孝紅:《山西孝義市發現一座金墓》,《考古》2001 年第 4 期。

[8] 李慧 :《山西襄汾侯村金代紀年磚雕墓》,《文物》2008 年第 2 期。

[9] 2007 年在山西北部的繁峙南關村曾發掘一座金代仿木結構圓形穹窿頂磚雕壁畫墓。見《山西繁峙南關村金代壁畫墓發掘簡報》,《考古與文物》2015 年第 1 期。

[10] 孟耀虎:《宋金介休窯瓷器裝飾—以畫、剔、劃、戳、刻、印為中心》,《中國古陶瓷研究》第 16 輯,紫禁城出版社,2013 年,第 397-414 頁。

(責任編輯  馬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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