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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情囈語》第十六回(下)不夜天中含怨死,莫家莊裡帶仇生
- 2021-09-03
含怨莫什麼
《陳情囈語》第十六回(下)
不夜天中含怨死,莫家莊裡帶仇生
要說這魏無羨
十六年前也是仙門中
極負盛名的世家公子
年少成名是何等風光恣意
可最終落得個什麼下場
跌落懸崖
屍首無存
萬劫不復
……
說書的
照你這麼說
魏無羨到底死沒死啊
……
咳
這懸崖呢是掉下去了
不過在這十六年中
任憑江澄小宗主找遍崖底
也沒找到他的屍體
傳聞有言
這夷陵老祖
有翻天覆地移山倒海之能
所以就算過了十六年平靜日子
誰又說得準
夷陵老祖魏無羨
不會在今日重歸於世呢
……
那一年,咆哮的虎狼讓我心驚膽顫;
那一年,哀嚎的厲鬼讓我毛骨悚然;
那一年,冰冷的刀劍讓我遍體鱗傷;
那一年,惡毒的言語讓我寸斷肝腸。
那一年,腳下的崖很高,高到墜不到底,彷彿永遠不能從噩夢中逃脫;
那一年,身邊的人很遠,遠到咫尺天涯,終是隻能在無奈中彼此折磨。
那一年,帶著對這世界的諸多不解,我把短暫的生命潦草收尾;
那一年,帶著對這感情的萬般絕望,掙脫你緊握的手一去不回。
那一年,以為放棄了命,便可洗清罪孽;
那一年,以為放棄了你,便可忘記一切。
那一年就這樣草草結束,可一切卻並未能隨之終結。
這一年,終究還是來了。
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是一片蒼涼的灰色,是一團厚重的濃霧,是一陣森然的寂靜。不知身在何處,只得一直走一直走,可無論怎麼走都永遠停留在原地。
直到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很遠,遠到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那聲音又很近,近到彷彿就是在耳畔呢喃。
“莫玄羽……莫玄羽……”
“莫玄羽是誰?我不是莫玄羽,我是……”
“你現在就是莫玄羽,他們欺人太甚,魏無羨,替我報仇……”
一道刺眼的光穿透厚重的煙霧,一陣嘈雜的喧鬧打破森然的寂靜。身體好似被千百隻手拖拽著,沒有一絲反抗之力,
不知它們是要將我拖回原來那個世界,還是拖到另一個夢境。
這是……這地方的模樣好熟悉,我……來過?是了……想起來了,這個世界我確實是住過的。不過……和那些記憶一樣,都已落滿灰塵,殘破不堪。
一頓暴打後,那些人便都散了去,從剛他們罵罵咧咧的話中,大概聽出些端倪:這裡是莫家莊,一個叫莫玄羽的人把我招了回來,目的是替他報仇。
心中絲毫沒有因為重回這世上而激動,有的只是失落感。不知此時已是哪朝哪代,想必那些熟悉的人也都已不在了吧……不在也好,反正這世上也沒有我想見的人了……大概是沒有了。
想來,之前那個一片灰色的地方倒也清淨,沒有恩怨情仇,亦沒有喜怒哀樂。
可現在又回到了這個嘈雜的世界,又要被這裡的是非恩仇裹挾,心底頓時生出幾分怯意。
莫玄羽啊,你可知我曾費了多大心力才和這個世界恩仇兩清。如今回來,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報仇,可這手臂上的幾道傷口……算了順其自然吧。
穿過庭院時,忽見迎面走來幾個白衣少年,這是……姑蘇藍氏的人,是來除祟?見狀,心中竟莫名生出些好奇,於是尾隨這群藍氏子弟到了堂屋。
躲在一旁聽了一陣,曉得原委,便跳出來裝瘋賣傻,把莫玄羽的委屈公之於眾,讓莫家那幾位在眾人面前丟盡臉面。這一通鬧騰後,手臂上的幾道傷口卻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看來莫玄羽的報仇沒那麼簡單。想到多半又是要殺人,上一世的那些血腥場景又在眼前浮現出來,不禁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多想。
招陰旗?這群人拿的可是我當年發明的招陰旗?上前搶過一面旗子,仔細觀摩,果然分毫不差。想不到都過去這麼久了,這世上竟還留有我來過的痕跡,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傷,不覺看著旗子出了神。
“莫公子,你怎麼了?”
一個溫和聲音把我從恍惚中拉了回來,側頭看去,是一位樣貌清秀的小公子。
那條一絲不苟的抹額下,秀眉微顰,似嗔非嗔,眼中卻滿含關切,這神態竟是有幾分熟悉。
低頭,又見他那件白色校服領口的天藍色捲雲紋,前世的記憶裹挾著酸楚一股腦湧上心頭、湧出眼眶。
多虧帶著面具,否則此時的失態定要被旁人看去,只得順勢做了個委屈狀,把旗子一丟道句“我才不稀罕”,便瘋瘋癲癲跑開了。
秋夜微冷,蜷縮在滿是灰塵和血汙的柴房,悽清的月色又為之又添一層涼意。
風動一裳秋色,月灑滿地清光。
拈得柳葉笛聲揚,姑蘇新曲誰唱。
昔日簷上劍舞,今宵卻宿何方?
死生尤若一夢長,醒來依舊心上。
一曲未盡,便有一群人闖進來,把我連拖帶拽揪出了房門。
獻舍重生後,相貌雖是與從前大體相像,可這身體卻比不得之前那具。七尺雖有餘但八尺遠不足,且又靈力低微,就這麼被幾個壯漢拎在手中,竟是想要掙脫都費勁。加之此時也沒有絲毫反抗的動力,便任由他們蹂躪去,直到被重重摔在堂屋地板上。
原來是這莫府大公子剛在別人除祟時偷了招陰旗,稀裡糊塗地引得邪祟上身,這群人一口咬定就是莫玄羽為了報復才使得邪術。若不是藍氏那位小公子伸手阻攔,恐怕剛撿的這條命,一日不到就要給人家還回去嘍。
殺人的東西不是一般的邪祟,一旦附到誰身上,那人頃刻就會被吸走靈識,變成傀儡,邪祟離開後便會身亡。
未過多久,那東西又先後附到了幾個人身上,均是當場斃命。這邪祟最後停在了莫夫人身上,變得兇殘暴戾至極,幾欲將這莊上的所有人都撕個粉碎,那群藍氏的小公子們拼盡全力鎮壓,勉強能撐一會兒。
這形勢下,看來不得不動用從前最擅長的“邪術”,打個響指,剛剛死掉的兩人又化作傀儡,一躍而起,與附在莫夫人身上的惡靈相鬥,可也只能僵持一時,難以當真壓制住惡靈。此時沒了陰虎符,沒了陳情,身上沒帶什麼符篆,鬼道術法也已荒廢多年,一時竟也不知所措。
忽聽得,天外一聲琴音劃破夜空,這聲音……來不及多想,趕忙躲了起來。
一襲白衣飄然而下,果真是他。
發冠比昔日更高,面色也比印象中更冷峻,眉宇間又添了不少成熟,琴聲中也多了幾分沉穩。可相貌還是一如往日,絲毫未見滄桑,想來是他早已結丹,便能不同於常人那般生老病死了吧。
不多時,惡靈已被壓制,說是什麼一品靈器的靈識。但我沒再繼續聽下去,轉到後院牽了一頭驢子,便匆匆離開。
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已是人人敬仰的含光君,每日事務繁忙,大概早把我這麼個禍害忘得差不多了。忘了也好,跟夷陵老祖劃清界限,免受無謂連累。如今的魏嬰一無所有、一無是處又是一臉衰相,還有何必要相見,平白擾了他的清靜。
走吧,天地之大,豈止一隅。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活著,去上輩子去過的那些地方轉轉……
原本近乎死灰的心,不知何時又似燃起了星星之火。
活著,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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