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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大足:礦物顏料1 | 用寶石來做顏料,古人對繪畫到底有多講究
- 2021-09-08
礦石顏料用什麼膠水調
古人僅是製作繪畫顏料這件事,就能寫成一部百轉千回的電視連續劇:
取武陵水井、磨嵯山中的丹砂,越雋的空青,蔚的曾青,武昌最好的石綠,蜀郡的鉛華(黃丹),始興
的解錫(胡粉)……研磨提煉,澄淨淘洗,原料的濃淡、輕重、粗細不同,所得的顏色都千差萬別。
日曬雨淋的,是什麼顏料如此頑固不化?
“大家現在所看見的這幅‘柳本尊行化圖’,上面的顏色,上千年來,依舊沒有褪盡……”
重慶,大足縣,寶頂山石刻。
關於大足石刻的故事,在導遊的講述中,彷彿一副畫卷徐徐展開。
而當我第一眼看見那一整面刻滿了佛教雕像的石壁時,當時我的心裡,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歎。
那石壁上面所留存下來的顏色,風吹雨淋,歷經了多少時間的蹉跎,雖然斑駁但是依舊清晰可辨。
是怎樣的顏料,禁受住了風雨的摧殘,守住了千年的時光?
贏了琺琅器,輸給了西洋色
1715年,義大利郎世寧帶來了一箱琺琅器,那些用琺琅作為顏料繪製的琺琅器,色彩濃烈,一掃當時溫和雅緻的中國色,一下子就抓住了康熙帝的眼睛。
天朝上國,地大物博,區區琺琅之色,怎能制不出來?
不行,必須往死裡削它!
康熙下令,我們也定要做出琺琅器。
最後的結局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們做出了琺琅器。
從技藝的角度,我們扳回了一局。
從顏色的角度,屬於礦物顏料的中國之色,就此落寞。
和明代之前的器物有著明顯的不同,清代的大多數物件,花紋繁複、金碧輝煌、色彩濃烈,這種看一眼彷彿都要灼瞎眼睛的“皇家之色”,卻是由化工合成的“西洋色”帶來的。
十八世紀二三十年代,當造價低廉、由化工合成的群青,取代了原本從阿富汗等地運到中國、稀有且珍貴的天然群青,這場礦物顏料的堅守之戰,就已經出現了敗北之勢。
古人的“制色之仗”
現代人想要畫一幅畫,找一間文具店,筆、紙、顏料,這些工具都可以很輕易地找到,再不濟,某寶可以幫你解決幾乎所有的困難。
但古代的畫家們想要得到某種顏色,所花費的精力恐怕是我們現代人所無法想象的。
比如唐代張彥遠的《歷代名畫記》裡就記載了古人的尋色之旅:
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齊紈吳練,冰素霧綃,精潤密緻,機杼之妙也。武陵水井之丹、磨嵯之沙、越雋之空青、蔚之曾青、武昌之扁青(上品石綠)、蜀郡之鉛華(黃丹也,出《本草》)、始興之解錫(胡粉),斫煉澄汰,深淺輕重,精粗林邑。崑崙之黃(雌黃也,忌胡粉同用)、南海之蟻釒非(紫釒非也,造粉、燕脂、吳綠,謂之赤膠也)、雲中之鹿膠、吳中之鰾膠、東阿之牛膠(採章之用也)、漆姑汁煉煎,併為重採,鬱而用之(古畫皆用漆姑汁。若煉煎,謂之鬱色。於綠色上重用之)。
【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
礦物顏料,顧名思義,取礦物本身的顏色來做顏料。只是要取得像如今的“中國畫常用12色”,卻幾乎得跑遍大江南北。
即便有幸得到了想要的礦石,把礦石磨成粉,加水過濾數次,加動物膠以增加黏著力。單是制色的過程,便能耗上兩三日不止,更別說能尋得那顏色的原礦,就已是不易之事。
前幾日去逛展會,遇到一個收藏古玩瓷器的攤主,他說:
“以前的瓷器,在製作釉彩時真的會放瑪瑙進去,因此燒出的瓷器上,會帶著寶石的光澤,這種追求極致的造物,在今天幾乎已經見不到了。”
從前,上好的寶石會被用來做藝術創造;如今,只要是塊好看的石頭,大多數會被製成飾品,標上高價出售,以換得最豐厚的利益。
-待續-
文字與配圖均為原創,轉載請聯絡原作者
參考資料:
1。王青。大足寶頂山石刻的彩繪顏料分析。重慶師範大學。2016
2。筱笛,穆揚等。中華遺產·最中國的顏色(下)。2012-12
3。【明】宋應星。天工開物。中國畫報出版社。2013-3
4。【英】菲利普·鮑爾。明亮的泥土:顏料發明史。譯林出版社。2018-3
5.【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網路。公元847年-85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