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歸根接地是要用土地的出產養活更多的人，從歷史發展的脈絡來看，農業是決定社會發展的基礎，每一次變革，其起源都可以追溯到農業上來。我們目前正處於農耕的末尾時期，隨著科技的發展，利用工業化的無機農業甚至化工農業來製造糧食，已不是僅存在於傳說中的事情了。未來的農業如何發展，從目前社會表現和選擇來看，呈現出追求最大收穫的無機農業和永續的傳統農業兩個極致，那麼，面對這兩種農業生產方式，我們應該選擇那種生產方式呢？為了做好這個選擇這個問題，我們首先要搞明白這兩個問題的不同之處。

無機農業又稱為石油農業，就是利用化石燃料，推動農業發展，其表現就是充分利用各種農業機械，開展大規模、集約化的種植，其中的育苗工廠化，農業生產工程化，農產品加工模組化，是其中的典型做法。無機農業追求的是用較少的人力投入，獲得均衡的產出，從而不斷降低農業成本，養活更多的人口。

工業化大生產以來，越來越多的農機投入到了農業生產當中，在農業生產方面的革新，要佔到整個工業化大生產一半的比重。農業生產從牛拉人扛被轟隆隆的機器聲所代替。生產出了在我們的國土之上，從來沒有生產出來的糧食，而且這種改造還在持續加深，導致的就是農村大量的剩餘勞動力轉為產業工人。

無機農業生產，投入了巨大的能源來換土改流，讓灌區面積不斷增加。我們常常說，我們用世界上百分之十的耕地，養活了全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無機農業的改造，在期間功不可沒。但是無機農業並非沒有缺點，無機農業的缺點就是投入產出比較低，單位土地上能源的耗費越來越高，而這些能源，無一不靠化石燃料來提供。

為了使農業生產變得可控，石油農業追求的是最大的均質化，也就是，在一整塊土地上，種子一樣、土質儘可能一樣，生產出的糧食品種也儘可能一樣。所以歸根結底，石油農業就是把能源轉化成了糧食，然後讓糧食再次進入人體，產生出的廢棄物迴歸自然。在這一過程中，大量的能源投入，讓石油農業其實變得無利可圖，如果不是依靠著補助和對農產品利潤的侵蝕，就目前的農產品價值，石油農業是無法長久維持下去的。

這也是現代的農夫為什麼覺得種地越來越不划算的緣故，因為這些能源，無一不需要花錢去購買，我們一畝地收穫的小麥、稻穀，其產生的價值被工業化的農業生產侵蝕掉了很大一部分的利潤。從耕作到收穫，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投入，種子、農膜、農機、化肥、油料、粗加工等等的流程，沒有一個環節少得了化石能源的參與，目前保持的這個工業化農業生產的平衡，只有某一板塊略有起伏，糧食生產就會收到很大的影響，很可能就會在利潤線之下運行了。這也是為什麼糧價、農資價這麼牽動人心的原因了。

此外，石油農業還帶來的環境汙染、農殘超標、環境破壞等副產品，徹底地影響了人們的生活，讓人們生活在石油農業無處不在的陰影之下。

永續的傳統農業呢？

我們剛從農耕時代走出來，對於農耕社會的很多事情還是記憶猶新的。在農耕時代，一切都靠自身來解決，農戶自己選擇種子，自己籌集肥料，自己熬製驅蟲劑，就連耕種和收穫，都全部是人力，如果按照勞動的時間成本來算，可以說是採用永續的農業生產方式，其投入更加巨大。這個差距不是百分之幾、百分之幾十，而是數倍、數十倍。所以以傳統小農模式生產的永續農業，自然是在石油農業下毫無還手之力了。

但是用永續的農業生產方式進行農業生產，所生產的糧食和副食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除了無農殘、無藥害外，還具有口感好、風味足等諸多的優勢。而且永續的農業生產方式，對自然友好，因為永續農業本身，就是整個自然環境的一部分。

因此，很多人認為永續農業才是農業發展的必然，應該在永續農業上投入更大的資源，對永續農業進行扶持。

這真是一個兩難的問題。一方面是需要無機農業生產大量的糧食來養活人口，另一方面人們又對無機農業的危害感到深深的憂慮。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得兼”，兩難的問題，其中必然存在著矛盾的糾葛。國家的發展需要大力發展工業，工業生產需要大量的產業工人，所以我們向農村索取人口，所以我們用無機農業的方式來生產相對廉價的糧食，因為只有這樣，才是成本控制的好做法。

那麼作為農人的我們，應該如何去做呢。

其實這個選擇題於國於我們，都不是問題。為什麼這樣說呢？繼續耐心看下去。

一是人造糧食已經成為了可能。工廠化的糧食生產，其效率要遠遠大於傳統的工業化農業生產，更不用說是單純的農業生產了。未來的人造糧食，我們完全可以透過能源轉化的方式進行生產，這些人造澱粉，將會以最為廉價的方式，充斥到方方面面。

二是人口數量和性質的變化。在當下，純粹意義上的農民已經不存在了，農業生產方面的壓力反而沒有從前那麼大了。只需要再有十幾二十年，連會種地的農民都很少了，在這種情況之下，更加龐大的農場，將會遍佈大江南北。

三是城市化將會吸納更多的人口。城市化的推進，將會吸納更多的農村人口，讓他們變成更多的產業工人。更少的農民掌握更多的農田，不需要目前這麼多的農田，就能滿足需求，更多的農田將會成為各類產業的原料產地。

所以未來，只有不超過五分之一的人口在農村搞農業生產，更多的人口將會進入城市，並在城市生活下去。當下農村的小片農田，將會全部變成大規模的農田，這些農田全部由農業機器人進行耕作，基本不需要人的參與。農村的人們將會在山地或坡地，從事經濟林或旅遊業。人們所需的各類蔬菜，將會完全由廉價的工廠化蔬菜代替，人造肉將為人們提供營養適宜的肉食。

而另一些堅定進行永續農業生產的人，將在廣大地域的邊角地區，建立起一座座的小型農場社群，相同愛好的人們共同進行永續農業生產，產出對各類原生食品、蔬菜和肉食，提供給那些喜歡原生口味的人們。這時候的原生食品，將會變成真正的奢侈品。

所以，未來的無機農業和傳統農業，基本不需要做什麼選擇，科技和生產的發展，將會產生第三種選擇，而這種選擇，將會平衡兩種農業生產，不需要再做非此必彼的選擇了。喜歡農村的人，將會生活在更加美麗的農村，親近自然；喜歡城市的人們，將會生活在條件更好的城市，只有在閒餘時期，才會到農村去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耕讀，既耕且讀，歡迎關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