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斌科

正值寒冬季節，驅車一路向北，抱著一腔熱忱，服務三農。

汽車在寬敞的柏油馬路上如風的飛駛著，撲入你眼簾是成片的樹林。偶爾有一片麥田，顯得是那樣的蒼涼，叫不上名字的風景樹更是林林盡連，滿目琳琅，風靡全國。漸漸得到了銅川境內。隔著玻璃隱隱看見遠處的山上，到處是挖樹的人群夾雜著挖掘機的轟鳴聲，油鋸伐樹發出刺耳的陣鳴聲，人們的嘆息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三冬季節人生熱火朝天的交響樂。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決定下車看個究竟。剛下車，一陣寒風襲來，我不由得打了個寒襟，倒吸了一囗涼氣，天氣真冷呀！走近一看，路邊的山坡上將近百餘棵，近乎百年的老桃核樹正橫七豎八地被一群壯漢挖倒，肢解成一小段的柴禾，挖掘機正向前推進著撲向遠處那一片一望無際的核桃園，顯得無比的瘋狂，又近乎人為的肆虐，似乎在述說著老天的不公和大山深處人們的愚昧和無知。

人群中一位上了年紀的老漢停下了手中的活，放下了拿在手中的鋸。快步如飛地迎了上來，表情顯得那麼的悽慘，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猶豫。但表面還顯得鎮定自如，透過眼神可以看得出他內心的惶恐和心虛。只見他邊走邊向我搖手，意思不要我接近施工現場。我領會了他的意思，便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等候著他的到來。他來了，這時我才看清，這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北方農民的標本，飽經風霜的臉上留下歲月的皺紋，記憶著昨天的寒辛。蒼白的鬍鬚如銀盡染飄灑在胸前，在寒風中不停地抖動，四方剛毅的面孔顯得分外的爍，炯炯有神的眼睛透著山裡人的質樸和執著，似銀的短髮透出堅毅和剛強，一米八零的個子流露出西北大漢的威武和風釆。身披薄衣馬夾，腳穿一雙布鞋，唯一不同於我的就是光著一雙膀子，露著胳膊，展露出久經煅煉的一胳膊腱肉，走起路來輕盈中透著穩健。

微笑著問我找誰？並伸出一雙充滿激情而且長滿老繭的大手向我傳遞出真摯的問候。我便迎了上去，緊緊抓住了他那雙有力的大手微笑著問道，這麼好的樹，咋就捨得毀呀！這可是老一輩人留給我們子孫後代的寶貴財富啊！是五六十年代他們的心血和智慧的結晶，難道不心疼嗎？一席話，老人眼中留下了盈盈熱淚，無比的憂傷和不安顯露出無奈和淒涼。隨即便嘆了口氣說道：老品種，不會管理，病蟲害的瘋狂，又加之市場銷售價錢的衝擊，真是無可奈何啊！又一次聽到了他絕望的呻呤和來自內心的吶喊。誰願意這樣呢？最後好客的老漢還是領著我參觀了未曾砍伐的山坡上那一片幼園，並深沉地對我說：這片園子今年剛進入了盛果期，有一千多畝，還是近幾年國家扶貧政策搞起來的，有好多品種，就是一點，沒人會人管理，村委會決定挖了栽柿子，聽說富平的尖柿子在世界上享有盛名又能創造很高的經濟效益啊。我聽了，默默地沉默了良久，先前抱著的一線希望猶如肥皂泡一樣瞬間破滅了。

近幾年來，由於某種原因，導致了果園千篇一律，比如桃子價格高了，全都種桃，蘋果樹挖了，梨樹鋸了，柿樹毀了，其它果園全廢了，全部改栽桃樹，因為桃子暫時吃香，經濟效益高嗎。可是停了幾年，受市場經濟的衝擊，風水輪流轉，忽然，桃賤傷農，物是人非，蘋果又貴了，人們又開始挖桃樹栽成了蘋果，可是好景不長，過了一年，彌猴桃產業效益又高了，結果又挖掉了剛掛果的蘋果改種獼猴桃類，這樣的瞎折騰，真是物事人非。

立泰山而觀雲天，海闊天空。只能管仲窺豹，猶見一斑。可知一山更比一山高。面對一盤散沙的盲目局面，誰能收拾殘局，使果業振興呢？我想這是個長遠的規化問題，應該有遠見卓識和堅定不移的意志和毅力。

在改革開放和學習外國經驗的前堤下，更應該從根源上徹大徹尾得更好地保護好我們現有的原始資源，而不是盲目聽風，頭腦發熱。試想，為什麼日本的蘋果樹幾十年甚至於百年不衰。為什麼墨西哥的彌猴桃樹幹那樣粗。難道同在一個星球上居住，外國的月亮就比我們的月亮圓嗎？翻開歷史探索，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后稷教稼，農桑成林，夜績織麻，四大發明等等。

那一件沒有凝聚中華文明古國的智慧和才能，地大物博，人口眾多的中國農人那能經得起這樣的殘酷折騰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難道眼睜著讓我們的資源慘遭滅頂之穴，讓我們自滅寶壘，自毀長城嗎？幾百年後，讓見證歷史的奇蹟流落他邦，讓外國人嘲笑中國人的無能嗎？所以保護資源迫在眉睫，盲目聽風，胡亂折騰，只能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讓人們奔波在極度疲憊之中。往往成功者都屬於有堅韌不拔毅立的人。前幾天，我又和一些專家談論，他們都說紐西蘭是彌猴桃的發源地，因為紐西蘭有二百年的古樹（獼猴桃）可證明。我聽了，覺得臉紅。我說：中國才是彌猴桃之鄉。

他沉默了，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不知是慚愧，還是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