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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害死駙馬的心上人後,他提劍問罪,我卻面色平靜:我也恨你

簡介”姜潤側著看我,有小廝取了水給他淨手,他不急不躁地浸著那雙修長好看的手,微微彎了眼笑:“既然公主不喜歡——”他對旁邊的小廝吩咐道:“拿去燒了吧

拔完牙可以吃米飯嗎

故事:害死駙馬的心上人後,他提劍問罪,我卻面色平靜:我也恨你

我的駙馬,是個極溫柔的人。

即使成婚三載我從未踏入過他的房間半步,即使後院中的男寵每日每日地多起來,我的駙馬,從未動過一分怒氣,他是那樣好地恪守自己的本分,清雅如松、不偏不倚,連公主府上的奴才都被他籠絡得一乾二淨。

直到我要動了他的心上人,他才冷下眉眼、眼帶戾紅地將劍尖抵在我的喉間,再深一寸就要了我的命。

我莫名笑一聲,反手握住劍尖,血滲在劍鋒往下滴落,我抬眼看他:

“你恨我。”

他難得動怒成這樣,我痛著卻還覺得快意。

“巧了,我也恨你。”

1

我是昭寧,陛下最受寵的第九女,民間傳聞我驕縱奢侈,多半是真的,我非美酒不嘗、非美景不賞,立志於過世間最快意的日子,做第一等風流女郎,至於我成婚,也該和這世間最好的兒郎相成。

我的駙馬,在未與我成婚前,乃是百年簪纓世族姜家的嫡長子,才冠上京,不知道是多少貴女的春閨夢裡人,傳聞每個貴女的閨中都有一幅姜潤的畫像,錦衣金冠,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再不為過。

我及笄之後向陛下討的第一條旨意,就是要了姜潤做我的駙馬。我親自領著聖旨策馬出王宮,越過大半個上京,腰間的鈴鐺聲聲作響,身後遠遠綴著一串氣喘吁吁的內侍與侍衛。我停馬在姜府門前,笑盈盈地看著跪滿了一地的姜家人,唸完了賜婚聖旨上最後一句話。

姜家老太君恐怕身子不大好,險些昏過去,一堆人前後哭著攙扶住她。兵荒馬亂之中,我瞧著姜潤遙遙抬眼瞧著我,面色十分平靜,不見受辱、也不覺歡喜,周全地行了禮。

我翻身下馬,走到姜潤身前,用我的馬鞭挑起他的下頜,流連著把他每一寸眉眼都細細看過。姜潤伸出手扣住我的手腕,如玉般微涼,他說:

“公主,我已有心上人。”

我漫不經心地在他眼下那粒小痣上多看兩眼,不知道吻上去是何等滋味:

“是嗎?那不許再有。”

人人都說白雲落土、這世間最好的兒郎居然配了最荒唐的公主。

又說寶劍封匣、明珠逢塵,他本來正好從外遊歷歸來,正準備步入仕途,可惜本朝駙馬不得為官,他名冠上京的才氣在我的公主府裡,只有個算賬的用途,可是再怎麼算,每月也沒能讓公主府如流水般的花銷少下些。

我的姐姐們笑說:

“若我是姜郎啊,就該在與你夜半同枕時殺了你。”

她們又笑著改口:

“不對不對,我們昭寧還未能有親近姜郎的機會。”

我可惜道:

“姜潤可不像你們一樣想殺了我。”

成婚三載,世人皆知姜潤在公主府裡受盡冷待,公主寧願親近楚館裡最放蕩的小倌也不願意靠近他,姜潤從貴女夢裡人到昭寧厭棄的夫君,也只用了三年。

不過新來的小倌確實懂事,跳起舞來不比府上的舞女差,捏肩捏腿伺候人的功夫是一絕的,又剝好了水潤的葡萄送到我嘴邊。

小倌淺言幾句,又不經意地提起了東邊住著的姜潤,給我吹枕頭風,說姜潤折辱他,語氣倒是可憐。

我本來半睡了,卻突然睜開眼,含笑看小倌,想了半天也沒記起他的名字:

“滾下去。”

一嘴的葡萄味,難免粘膩噁心,我看著瑟瑟發抖伏在地上的小倌說道:

“管事沒給你講過規矩,那本公主給你講一遍。這府上規矩少,只有一條,唯駙馬為尊,聽清楚了嗎?”

我起身,稟避左右,一個人沿著廊橋走,走到盡頭卻止步不前了,再往前走,該到姜潤的住所了。

本來是有些頭疼,有琴聲傳來,隨著水聲淙淙流過,琴聲高雅,頭疼被緩解了不少。我向來喜歡繁雜吵嚷,連戲班子都要養最擾人的,這樣的琴聲出現在我府上,只會是一個人彈的。

只會是姜潤。

亭子在高處,我拾階而上,越往上越能看清楚亭中模樣,不過是一人一幾一琴。

姜潤的袖子挽起一些,露出一截手腕。他的臉生得極好,側看如白雲出遠岫,又流轉著王孫公子的貴氣與威儀。

几上的香爐不知道焚的什麼香,好聞得很。

姜潤轉過頭,不動聲色地喊我:

“公主。”

我靠著亭欄,輕笑:

“我不喜歡琴。燒了吧。”

姜潤側著看我,有小廝取了水給他淨手,他不急不躁地浸著那雙修長好看的手,微微彎了眼笑:

“既然公主不喜歡——”

他對旁邊的小廝吩咐道:

“拿去燒了吧。”

我本來就是存心膈應他,他旁邊的小廝跟了他多年,抱起琴的時候都忍不住露出心疼的神情,那琴是絕世好琴,也該是姜家這樣深厚的世家底蘊才能養出來,像我父王這種暴發戶的王宮裡是數不出這樣的好物什的。

我愣了一會,姜潤已經用上好的白絹擦了手,他朝我招了招手,等我跪坐在他身前時才反應過來,我怎麼那麼聽話?

他往前傾,那張臉在我面前湊近許多,一手卻撫上我的臉側,剛剛那落在琴絃上的指尖落在了我的唇邊,他湊得近,一股子冷香撞了我滿懷。他的手指還是如玉般微涼,往我的唇邊輕揩了兩下。

他垂眼看向我的唇道:

“公主的葡萄汁沒擦乾淨。”

我呼吸一窒,下意識舔了舔唇角,一不小心就捲過了他的指尖。他神色不變地收回手,說道:

“天氣太熱,公主臉都紅了。”

姜潤的眼底還帶著笑意,我臉上臊得慌。我剛要反駁,他的小廝又回來了,眼紅了一圈,看來確實是燒琴去了。

他又問:

“公主不喜歡琴,要燒了他。那公主不喜歡我,怎麼辦呢?也要殺了嗎?”

姜潤的姿態是世間獨一無二的,譬如眼下在我的公主府過得那樣憋屈,也是一副神仙模樣,旁人見了還是那個姜家最前途無量的世家子。他問起這話也是沒有一點位於劣勢的姿態,怯意不見得,愜意倒是足。

我笑盈盈地往前湊,看著他眼下那粒小痣,說:

“不。我昭寧,要你安康命長。”

2

姜潤進公主府三年,三年再沒出來過,連姜家都沒回去過。可第一公子畢竟是第一公子,外頭關於他的傳聞也沒有少過,每次還帶上我,又免不了帶上姜家那位遠親、傳聞中姜潤的意中人、王家的貴女王纓。

王纓與我同歲,我已經與姜潤成婚三載,她便也守了他三載,遲遲不肯嫁人,從好好的貴女拖成了老姑娘。

我貼身的侍女碎珠和我八卦:

“那日王家好不容易給她說成一門親事,王纓轉頭就在樑上掛了個三尺白綾。嚇得說親那家帶著生辰八字和聘書連夜跑了。真是的,駙馬再好,也是她能肖想的嗎?名門閨秀淨是會使些手段,倒讓外頭人可憐起她來了,反倒怪您棒打鴛鴦。”

我有個習慣,即便是我頂討厭的東西,只要是我的,就絕不

容許他人

覬覦。

我和駙馬從成親當日便分居一東一西兩院,井水不犯河水,涇渭分明得很。我吩咐下去,把姜潤的東西都移到我院來,我屋內那張床寬敞,想必睡下兩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公主府的人忙了一天,萬事都俱妥了。只是還差了個姜潤還沒來。

我去後院的溫泉跑了小半個時辰的澡,又慢悠悠地喝了點酒,等我回房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暈暈乎乎的,看著案邊坐著的姜潤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難得見他這樣不規整的模樣。

燈下看美人,姜潤的眉眼懶散開。他的長髮披散,順著喉間往下看,交襟的寢衣鬆散開些,可見鎖骨和小片胸膛,玉一樣的手執著一卷書。他翻過一頁書,頭也不抬:

“公主回來了?”

倒像是一直如此的夫妻了。

“怎麼不上床,等我吶?”我笑嘻嘻地湊近他,十分不規矩地捻起他的長髮輕嗅,“郎君的香實在好聞。”

姜潤這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

“我入府的第一日,公主曾說我要是敢爬您的床,就把我剁碎了喂府裡的魚。”

我一僵,語氣也帶上了惱怒:

“是嗎?那現在不算數了!”

他眉眼蘊了點笑,把手上的書卷放置到一邊,故作恍然大悟道:

“依照您的意思,我如今是可以爬您的床了?”

他垂下眼,一隻手扣上自己窄瘦腰間的玉帶,一手攬上我的腰:

“只是不知道爬您的床是要先寬衣解帶呢,還是要先伺候好公主。”

眼瞧著那玉帶要被他扯開,我急忙按住他的手,憋了半天才說出來一句:

“不用!本公主今日沒興致。”

姜潤低笑了兩聲:

“那好。”

就寢的時候我硬是要姜潤睡在裡頭,收拾被褥的婢女大概也沒想到我來這出,我躺進去才發現外側放置的被褥是姜潤的,他的冷香包圍著我。

屋內的燈火只留了兩盞,外頭也月明清淨,難得的好夜晚,我也難得和姜潤這樣安分地獨處。三年來,我並非經常能與姜潤相見,即使相見也多是我單方面劍拔弩張,無論我多過分,他從未氣怒。後來我想明白了,人們對於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是多一分情緒都吝嗇的。

我想了又想,輕聲問他:

“姜潤。你說我是不是一個討人厭的公主。”

很久沒得到迴應,我以為他睡著了,但他回答了:

“是的。”

也該是這樣的說法,他又慢慢地接了句:

“可是,我的公主不需要旁人都喜愛。”

算姜潤有一分良心。

第二日我睡醒,已是日上三竿,我摸了摸身旁,空蕩蕩的。姜潤果然已經起了,碎珠和幾個丫頭服侍了我起床、洗漱、梳妝,如此下來,再見到姜潤已是近午。他在書房裡看書,我笑意盈盈地推門進去。

我撐著他面前的案几,居高臨下地看著姜潤:

“你新來我的屋子,我給你立個規矩:你必須和我同寢同食,至於旁的,譬如你要看書,那我就陪你;我要看戲,你也該陪我。”

姜潤失笑:

“這算哪門子規矩。公主今日唱哪出?”

我笑眯眯地說:

“大概是琴瑟和鳴這一出。”

姜潤細細打量了一會,什麼也沒問,往後輕仰,十分散漫地回道:

“自然都聽公主的。”

我和姜潤並非一路人,譬如吃飯時我要先用銀針試毒,還要有內監以身試菜才敢動筷,可真動了筷我要吃三碗白米飯才夠,我還想添第四碗飯的時候被姜潤隱忍地握住手,他難得這樣溫柔地和我說食多傷身。

我向來愛熱鬧,歌舞班也養的是最奢靡吵鬧的一班。碎珠都受不了我的審美,偏偏姜潤坐在我的身側,看得神色都不變,好像看的是諸子辯道般認真。我忍不住看看他,姜潤恰好湊近我問:

“公主明明不愛吵嚷,怎麼總是要看這些?”

他說話間唇擦過我的耳垂,細細癢癢的,我冷笑:

“你以為你是誰,還能知曉我喜好?”

姜潤也不生氣,他握住我的手腕,牽住我的手:

“公主只是怕孤獨。我會陪你。”

那樣吵嚷的絲竹歌舞之聲都聽不見了。

他的手修長寬厚,很容易就把我的手攏住,十指相扣。他垂眼看人的時候格外動人,好像山尖一捧雪入了春,神佛也有了情愫。

我咬著牙反攥住他,面上卻帶了微笑道:

“好啊。”

姜潤喜歡看書,我也被迫守著他看書,他看的書我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的,碎珠幫我從民間搜來了一籮筐的話本,我就在他身旁

嗑著瓜子

看話本。

我向來討厭夏日,嫌黏熱不堪,如今卻難得舒展開眉頭。陽光順著窗稜漏入,是那樣的清澈。姜潤不快不慢地看著書,陽光和長髮一起半落在他的肩頭,我忍不住伸出手,卻掩飾般抓了一把瓜子回來。

姜潤頭也不抬,推了盞清茶:

“難為公主磕了這麼久瓜子,喝點茶潤潤嗓子。”

這下我倒是真覺得有些渴了,接過茶來喝了口,往外一看,卻是有黑煙沖天而起。

姜潤這會兒抬頭了,瞧了那黑煙一會兒,平靜地說:

“那是城西,應當是徐家。”

我放下茶盞,看著姜潤,輕笑道,這會子倒又有了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底氣:

“怕什麼,這火燒不到城東昭寧公主府。”

不久就有人來同我稟告情況,原來是我曾經的入幕之賓、我父皇最親近的丞相薛聞雪回京,好巧不巧的,徐家失火,百年計程車族家業,連個火都沒來得及救,就被薛相薛聞雪帶回的徐家罪證給下了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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