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印象——千年“船城”啟新程

•串劍博•

華陽，華之陽。山之南水之北謂之陽。華陽一名，最早見於《尚 書 · 禹貢》：華陽黑水為梁州。意思是說梁州北至華山之陽，西至黑 水之濱。常璩在《華陽國志·序志》中說：唯有天漢，鑑亦有光。實司群望，表我華陽。且註釋說將漢水作為華陽地區的標誌。

滄海桑田，時光變遷，歷史將“華陽”這個名字饋贈給了洋縣最北的最美的鎮，如今名聲在外的華陽景區。作為一名洋縣人，我對華陽傾心已久，但由於知識儲備的緣故，也許是一個自我安慰的藉口吧，對華陽知之甚少，不敢隨意評說， 更不敢妄加猜測，寫些驢唇不對馬嘴的文章，讓方家大師們動無名之火。

但這種情緣畢竟是難以割捨的，它時不時地會撩動你的心絃。洋縣人不管你對華陽持何種態度和看法，但這些年來卻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畢竟華陽的建設成績就在那放著，也是這些年洋縣能說上口的重大工程之一。如果說以茅坪堰、氮肥廠、漢江大橋三大工程是洋縣人民解放初期戰天鬥地取得的宏偉業績的代表。在新時代裡，華陽古鎮絕對是高高飄揚的一面紅旗。

華陽是洋縣最北的鄉鎮，向北與關中地區的太白縣接壤。距離洋縣中心的洋州辦（過去叫城關鎮），直線距離76公里。一出城就被秦嶺山脈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嶺阻隔，在以往不發達的年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隔山跑斷腸，大多數人只能從和過客的 隻言片語中瞭解並想象外面的世界，一輩子都沒有進過城。但這些並不意味著華陽就是不為人知的世外桃源。相反它獨特的地理位置和交 通條件，處秦嶺之腹地連通南北，控咽喉要道，觀蜀望陝，在這裡形成 “千年古船城，秦嶺第一鎮”。自古以來就是山外政權一統西南的關鑰，也是文化、物資流通的重要節點，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這裡是著名的灙駱道，南口曰灙，因洋縣城西有灙水河谷。北口 曰駱，因周至縣西南的西駱峪。因該道呈南北走向跨越秦嶺，故以南北谷口命名，稱灙駱道。從秦嶺北麓的周至縣西駱峪進山，溯河跋涉，翻山越嶺，至漢中洋縣儻水河口出山，就完成了關中到陝南全長約五百華里的穿越。儻駱道是穿越秦嶺的幾條古道中最近捷，但也最險峻的一條古道。古代行旅牽騾馬馱行李，日行六十里，八天可以走完全程。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 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 開國 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自戰國時就有的灙駱道， 在中華民族的統一大業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華陽也就從藏在深閨人未識而逐漸走上歷史舞臺。唐代後期兩朝皇帝唐德宗、唐僖宗遭遇兵變在這裡驚魂甫定。長安城明月見證了大唐的鼎盛和輝煌，華陽的山水則如同東坡學士的侍妾王朝雲，以江南女子溫柔體貼忠貞不渝，撫慰了大唐最後的滄桑和落寞。唐德宗李適在走出華陽不久於四郎的清涼寺，遇到嚴震派來接駕的前鋒。

華陽躺在中華父親山的懷抱，它的博大胸懷又豈盡於此？與帝王將相提供避難歇腳之地，與普通庶民提供生息繁洐之所。在華陽古鎮的街道上徜徉，除了琳琅滿目的沿街擺陳的各樣土特產，新玩意，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混雜著不同方言形成的各式口音。在過去那是移民的天堂，而今成了遊客的天堂，口音變得更加豐富生動起來，就像走進了展示中華方言的博物館。這裡大多數人都是移民後裔，有來自山西洪洞大槐樹下，也有來自湖北、安康，關中等地的，不一而論。華陽還在新中國的革命事業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土地革命進入低潮，紅二十五軍向陝北戰略轉移之際，華陽的戲樓成了紅色的後臺，華陽的土地成了紅色的土地，紅色的種子播下紅色的文化基因，高聳入雲的革命烈士紀念碑劍指蒼穹，司令部遺址大院宛然鬥爭情景再現 ……

華陽在歷史上曾是縣的建制，始於唐宋，隸屬洋州。一州管四 縣， 也是洋縣人引以為傲的往事。我小時聽老人說古談起，前些日在閆志智老師家裡又聽他說：這是業已考證過的。華陽的舊城牆的身影 就隱藏在東河之濱，也烙在上了年紀人的記憶中， 依稀還能窺見它的輪廓。從唐到明曾經有過“華陽縣”和“貞符縣”的稱謂。華陽地形兩河夾一鎮，宛若兩條玉龍護衛著一艘艨艟鉅艦在秦嶺的林海中駛航。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有山有水，山水俱佳的華陽是 那些追求心靈超越的當代隱士們打卡的聖地。藍天白雲即使您用普通 的照相裝置，隨手一拍，也能拍出那種高檔單反相機才有的空間的通透感和層次感。清澈純淨和龍吟峽谷的溪流一樣，隨便一瞥就能看到水底的沙灘、水中的游魚 ……

華陽有山景，卻沒有其他以山景著稱的旅遊景點帶給人侷促感， 四周連綿起伏的山巒就像父親寬闊的胸膛，溫暖而不壓迫。黛色的天 際線在青色天幕上綿延流暢而富有韻律的變化。夏秋時節的山體像彝族少女穿箸的百褶裙，顏色由下往上由近及遠翠綠、碧綠、深綠、墨 綠地依次展開，黃葉、紅葉恰如其分地點綴其上。而冬春時節，華陽 的山體又像東北獵戶身穿白色皮毛大衣頭戴白色皮帽， 英姿颯爽，威風凜凜。今年大年初一出行前往華陽，從臨近的八里關開始就進入了 如童話裡的雪國。及至華陽，更是令人疑似自己已經穿越時空，看近山像走進了東北林海雪原，生出幾分豪情，看遠山像極了進到青藏高原，生出由衷的敬重。華陽的山在不同的時節變換著不同的形象，從嫵媚少女到威猛大叔，一年一輪迴地在這天地遼闊的舞臺上演出。

那天車如龍，人如狂，踩著腳下的積雪，“嘎吱、嘎吱”的冰雪 碎裂的聲音， 聽著特別解壓。在冰冷的空氣中， 爆發出了大家壓抑許 久的熱情。堆雪人、打雪仗、賞雪景 ……忙得不亦樂乎。這些年我遊歷無數，領略過大都市裡的繁華、也看過小漁村的落日 ……很多景點親臨不如聞名，既有負盛名滿天下者，也只有去一次的想法，而對華陽我卻是反反覆覆經常生起遊興。究其原因，雖有地利之便，但更多的是華陽是個日新月異的地方。既有千年傳承，也有與時俱進，而不像那些已經靜止了固化了的景觀。去華陽的道路此前需要經過茅坪，狹窄崎嶇，彎道頗多。一大早雞鳴出發，一路不敢歇息，到了地匆匆忙忙地上街轉轉，最多再逛個龍吟峽或者別的什麼地方就已暮色蒼茫。回程已是在秦嶺漆黑的大山探索前行，再見燈火，夜深人靜，狗都睡去了。而這些年經過國家投資、艱辛施工，攻克貫嶺隧道漏水等諸多重大難題的華陽旅遊專線 230 國道開通，大大縮短了路程，提升了通行效率和安全保障水平。

當您風馳電掣在 230 國道上的時候，放飛心情，看山笑水也笑一路相迎送。華陽以更加博大友好的態度歡迎您，充足的時間，豐富的景點，當地美食特產，您大可沉浸式體驗，撒開了玩。晝遊華陽城，暮投灙駱驛。在汩汩流水琴瑟合鳴伴奏中，夢迴唐宋元明。或在屋簷下滴雨形成的珍珠簾內坐下，手捧一盞香茗，靜靜品味前塵今生。

近日，我又隨洋縣縣委宣傳部組織的華陽建立5A媒體助力團一行再一次走進華陽。對於連日高溫煎熬之下，早日苦不堪言的這些人，要去華陽採風的訊息就像大熱天面對一個冰西瓜。那早，大家出奇地守時。說好八點出發的車七點五十就出發啦。如果不是要等一位送小孩上學的女士，恐怕還要更早。華陽地處秦嶺腹地，緯度和海拔共同作用，再加之地形、林木茂密、水源豐富等因素，造就了她環境氣候宜人，更是避暑勝地。第一次去華陽，時值五黃八月，中伏天氣，我們全家人單衣涼衫，唯獨女兒又在外面罩了一件毛線外套。我們看著非常尷尬，說人家：刺架的斑鳩——不知道春夏秋冬，而到了華陽發現真正尷尬的卻是我們自己。當我們坐著觀光車穿行在林蔭下道路上瑟瑟發抖時，女兒的外套讓我們羨慕不已，也愧疚不已。她做了更為正確的選擇，而我們只有咬著牙關忍著。隨著來華陽旅遊人的體驗傳播，現在的華陽已經成為西安人的夏日庭院。道路好了，高鐵通了，小汽車多了，抬腿就走，轉眼即到。

華陽就像秦嶺父親山懷抱中躺著的嬰兒，被造物主各種寵愛，也是動植物們生息的天堂。但在困難時期，也免不了成為人們果腹之物。上山採草藥者絡繹不絕，而且是有組織的集體行為，動物們也競相被狩獵，幾近滅絕。朱䴉發現後，洋縣人民在國家號召下，大力保護生態環境，現在重新多了起來。尤其是近十年來，水、電、路、網覆蓋全境，甚至連高山頂上的幾戶群眾也沒被遺忘。在高速發達的時代，人們資訊暢通了，意識增強了。環境好起來了，人文明起來了，動物們也紛紛從藏身之處跑出來了。

華陽就是一個開放的動物園。朱䴉與人比鄰而居、熊貓經常光顧農家小院、羚牛走上公路田間、金絲猴在街上嬉戲……，珍稀國家保 護動物們可愛的身姿，不經意間就會闖入人們的眼簾， 引起一片驚歡。華陽景區引進投資建成的秦嶺四寶園，再一次驚豔了我們的視線，萌寵可愛的動物們怡然自樂。遊歷過後，我們在一處當地農民辦起的農家樂用餐，綠瑩瑩稻田環繞的遮陰篷下，十幾張圓桌依次擺成一條長龍。村民們準備的飯菜花樣眾多，端盤上菜一直不停。他們說，這些食材都是自家產的，沒有使用農藥、化肥，頻頻招呼我們多吃點。此次活動同行者中有許多網紅，其中尤為年輕者，就是那個網名陝西小姐姐的姑娘，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材，一襲古裝漢服，衣袂飄飄，清新脫俗宛若出泥荷花在風中搖曳。更難得有一顆愛國愛鄉的情懷，為華陽宣傳奉獻滿腔熱忱，不怕危險，攀高爬低，在瀑布前擺 pose、秀風采。我們這代人曾經擔心年輕人被西化，傳統文化被拋棄，現在看來，是杞人憂天嘍。

十年如一日，奮鬥在路上。擼起袖子幹，青山變金山。華陽古鎮的變遷折射出新時代文明的光芒。從 4A景區到 5A景區的建立，給華陽景區安上騰飛的翅膀，有使命， 蒼天不負赤誠！ 有夢想，目標終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