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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脫歐派”當選英國首相,歐盟官員強調協議不可更改,英國脫歐死局如何解?

簡介約翰遜當選後,工黨領袖科爾賓第一時間宣稱“不能由區區16萬人(指保守黨黨員人數)決定一國首相人選”,這也是他本人和工黨自英國“脫歐”危機爆發後的一貫戰略,即借題發揮,觸發提前解散議會選舉,爭取在選舉中取代保守黨的執政地位

英國不得不與誰結盟才得以組閣

陶短房 旅加學者、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研究員

7月23日,持續一個多月的英國新首相暨保守黨黨領遴選結果出爐,前外相、前倫敦市長鮑里斯·約翰遜(Boris Johnson)在當天舉行的最後一輪、也是唯一由全體保守黨員參與投票的遴選中,以92153票對46656票的巨大落差(投票率87。4%)毫無懸念地擊敗最後一個對手、現任外相傑里米·亨特(Jeremy Hunt),從而成為5月24日宣告辭職的特蕾莎。梅(Theresa May)繼任者。

早在2016年“前前任”首相卡梅倫(David Cameron)因“搞砸”脫歐公投匆匆“甩鍋”時便是最大首相繼任熱門的約翰遜,此次仍是一路“大熱”,從選前民調到前幾輪的“不達線淘汰”、“末位淘汰”,他始終遙遙領先於各路對手,並且逐輪將領先優勢持續擴大,他無疑是此次勝選的最大贏家。

“硬脫歐派”當選英國首相,歐盟官員強調協議不可更改,英國脫歐死局如何解?

在當選後感言中他信心十足地許下三大目標,完成英國“脫歐”;實現國家團結;擊敗(最大反對黨工黨領袖)科爾賓(Jeremy Corbyn),並接連將“團結”一詞重複了四遍,表現出一如既往的自信和異乎尋常的使命感。

但他的勝利基礎卻並不怎麼牢靠:

保守黨因“脫歐”問題面臨嚴重分裂,黨內“反脫歐派”曾是絕對主流,其中的激進派雖囿於黨的一致性不便公開立異,卻迂迴利用下院遊戲規則給首相、內閣出難題,特蕾莎·梅即因脫歐協議四次闖關不過而不得不含淚卸任。和她相比,黨內根基更淺、爭議更大的約翰遜能否經得起下院內保守黨和反對黨“內外夾攻”,達成“讓本屆下院挺到任期屆滿”的既定目標,實在是個未知數。

他連呼四遍的“團結”,因黨內圍繞“脫歐”(包括脫歐與反脫歐、支援與反對“硬脫歐”等)的激烈爭論和分歧,變得弱不禁風,新內閣尚未組成,已有財政大臣哈蒙德、副外相鄧肯、文化大臣詹姆斯、司法大臣高克、國際發展大臣斯圖爾特、教育大臣米爾頓等多位閣員宣佈“不給面子”。

而另一些反映熱烈的黨內干將,如公開要求出任財相的前下院領袖利德索姆,哄傳將出任新任脫歐首席談判代表的前駐丹麥大使弗羅斯特,曾在約翰遜擔任倫敦市長時出任“大總管”、如今幾乎肯定會出任首相辦公室主任的特里科特,以及因此前出借威斯敏斯特聯排別墅給約翰遜而鬧出不小轟動、據《金融時報》稱將出任首相首席商務顧問的天空電視臺高管格里菲斯等等,或各有所求,或爭議頗大。

“硬脫歐派”當選英國首相,歐盟官員強調協議不可更改,英國脫歐死局如何解?

在黨內、尤其黨內上層和主流派中缺乏根基的約翰遜如何應對複雜的黨內局勢,調和好品味各異的“眾口”,是他行將面臨的第一個考驗。

如果說,組閣是約翰遜當選後的第一道難關,那脫歐無疑是第二道。

如前所述,在英國不論保守黨內、議會或整個社會,圍繞脫歐問題都存在深刻分歧和巨大鴻溝:“硬脫歐派”挾5月歐洲議會選舉大勝和近期民調結果有利之勢,希望脫歐能在10月31日這個已被推遲兩次的截止日順利完成,協議能表決透過固然好,不透過也要“硬脫歐”。

“軟脫歐派”實際上是較為溫和的“反脫歐派”,他們內心不贊成脫歐,但又深知公投結果不容更改,主張反覆修改脫歐協議,直到可以在國會過關為止,為此不惜努力和歐盟交涉和繼續推遲脫歐最後期限;“不脫歐派”則希望透過新的脫歐公投“吃後悔藥”,讓英國繼續做歐盟的“特殊VIP成員”,並享受較前更多的特殊待遇、承擔較前更少的義務。

和前任特蕾莎·梅的“軟脫歐”立場不同,約翰遜一直是立場鮮明的“硬脫歐派”,在遴選期間他也曾多次重申“10月31日最後期限不容更改”、“無論協議表決結果如何屆時都要脫歐”。但迫於黨內壓力,他的姿態已悄然調整軟化,開始強調“努力和歐盟協商”,“不排除修改協議條款”,這勢必給黨內、國內持“軟脫歐”甚至“二次公投”立場者(尤其其中的保守黨人)更多期待和幻想。

然而歐盟各國對此的反應一目瞭然:它們早已受夠了英國的“特殊成員”做派,當然更不希望後者在脫歐後繼續以“享受許多成員國待遇的非成員國”面目“廝混”下去,不論選中、選後,歐盟理事會、歐洲委員會和各成員國要人不斷強調“脫歐不可逆”、“脫歐協議不可更改”,這將進一步壓縮約翰遜在這個關鍵性問題上的騰挪空間。

約翰遜的第三道難關,是如何應對工黨“倒閣、逼迫提前解散議會重新選舉”的攻勢。

約翰遜當選後,工黨領袖科爾賓第一時間宣稱“不能由區區16萬人(指保守黨黨員人數)決定一國首相人選”,這也是他本人和工黨自英國“脫歐”危機爆發後的一貫戰略,即借題發揮,觸發提前解散議會選舉,爭取在選舉中取代保守黨的執政地位。

英國是代議制君憲國家,內閣由下院席位最多且超過半數的黨派或黨派聯盟組建,所有閣員必須首先是下議員,首相則是當選下議員的議會多數黨黨領自動出任,無意外情況下任期5年。

目前這一屆英國議會是2017年6月8日選出的,選舉結果,保守黨成為議會第一大黨但並未過半,不得不拉上北愛爾蘭的地區性小黨——民主統一黨為合作伙伴,才勉強組閣成功,目前保守黨有314個議席,民主統一黨有10個,相加勉強超過320席的過半門檻。

本屆下院任期至2022年5月5日截止,因為辭職的僅僅是首相個人,保守黨仍然是聯合執政黨中的最大黨,因此“改選首相”實質上只是“變更保守黨黨領”。

反對黨、尤其科爾賓等工黨要人的如意算盤,是利用保守黨在下院席位不過半、黨內因脫歐問題出現分裂、明裡暗裡拆約翰遜臺者為數不少的大好機會,借反覆杯葛脫歐協議表決迫使保守黨同意提前舉行議會選舉。正如一些評論家所指出的,如果事態果真發展到這一步,即便約翰遜宣稱“有把握贏”,他也會被黨內“拆臺派”渲染為“最大的輸家”,從而根本動搖執政根基。

按照一些英國分析家的說法,目前工黨內“暫緩彈劾新首相”的呼聲佔據微弱優勢,但之所以如此並非“厚愛”約翰遜,而是期待後者“執政蜜月期”早日結束,黨內出現更大裂痕,並相信在那種情況下觸發選舉,反對黨勝算更大。如果約翰遜不能儘快穩住黨內陣腳,後果不堪設想。

“硬脫歐派”當選英國首相,歐盟官員強調協議不可更改,英國脫歐死局如何解?

約翰遜的第四道難關,則是“兩個特朗普”如何相處,以及英美傳統關係如何鞏固的問題。

英國人對英美特殊關係寄託極大期待,卻又不希望被看作美國背後亦步亦趨、惟命是從的“小弟”;期待本國首相能與美國總統間有著如撒切爾夫人和里根、布萊爾(Tony Blair)與小布什般密切的私人關係,卻又普遍反感特立獨行的特朗普(Donald Trump)。

約翰遜曾被稱作“英國的特朗普”,在擔任倫敦市長和外相期間與特朗普的鐵桿心腹班農(Stephen K。 Bannon)互動頻繁。在有望出任首相後,特朗普曾多次公開稱讚他“是我最期待的英國首相人選”,此次約翰遜當選後,特朗普不僅第一時間表示祝賀,還在社交網路平臺上公開提及他“英國特朗普”的綽號——但英國公眾似乎對此十分敏感。

約翰遜本人也已意識到箇中風險:在遴選敏感期間他拒絕了到訪的特朗普見面邀約,更對曾經的“老朋友”班農敬而遠之。但他顯然不可能不對上任後和特朗普建立“撒切爾和里根般的私人關係”有所期待——事實上英國公眾也未必沒有這樣的期待。

然而特朗普偏偏是個善變且頑固堅持利己主義的美國總統,他曾經的“好朋友”——法國總統馬克龍、俄羅斯總統普京等,都飽受其苦、其害,約翰遜若“把持不當”,就可能在這道叵測關口前“馬失前蹄”。(責任編輯:唐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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