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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文庫·愛貴州·小舒小唱︱舒暢:古往今來,屬於貴州的詩意

簡介而促使我迫不及待翻開《巢經巢詩鈔》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幾年前翻看過的一本書《子午山孩——鄭珍:人與詩》,作者是貴州著名文化人戴明賢——也就是那場《詩裡花溪》的講座上,忍不住起身給那個偶然闖入的南京人解釋詩句的老先生

青巖詩鈔卷二共分幾章

品文庫·愛貴州·小舒小唱︱舒暢:古往今來,屬於貴州的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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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文庫·愛貴州·小舒小唱︱舒暢:古往今來,屬於貴州的詩意

2020年的小雪那天,一個南京人自駕來到貴州,因為走錯了路,誤打誤撞地闖進貴陽市花溪區青巖古鎮的百無一用書店。

書店的二樓坐滿了人,讓他驚異的是,這些男女老少,居然都是自發來聽一場主題為《詩裡花溪》的講座的。主講人是古典詩詞專家、貴州大學人文學院的老教授袁本良先生。在熱烈的聽詩和讀詩的氛圍裡,袁先生筆下一首《行香子·花溪早行》把這個原本只是“路人甲”的南京人打動了,他主動站起來朗誦:

“暑熱驟消,早晚添涼。且追迎、溪上朝陽。其光也媚,其影也長。看水初枯,山初瘦,葉初黃。//長林踟躅,曲岸徜徉。

經行處、幾點凝霜。景添秋色,人換秋裝。對鳥飛輕,花飛亂,葉飛狂。”

朗誦完了,這位異鄉人對末尾一句又有點疑惑,覺得不符合他的審美經驗,這時坐在臺下的戴明賢先生起身解疑:這是貴州真實的秋日景象,因為貴州的氣候是這樣的……

這一幕只是在貴陽市郊鄉鎮上的一道“詩詞小景”,卻也是屬於貴州的連綿不絕的某種詩意。聽戴明賢和袁本良先生聊到《詩裡花溪》講座的這些場景時,我正在蒐集有關《貴州文庫》的相關資料。在這套已經出版了52種239冊的貴州本土古籍文獻叢書中,就有不少關於詩歌的典籍,讓我得以聞到從數百年時光裡飄來的貴州詩歌的芬芳。

品文庫·愛貴州·小舒小唱︱舒暢:古往今來,屬於貴州的詩意

最先翻開的是晚期貴州詩人鄭珍的《巢經巢詩鈔》——幾乎所有研究清詩的權威學者,對這本詩集的評價都極高,就連眼光卓絕的錢鍾書先生也在《談藝錄》裡盛讚。錢先生說他在抗戰流離中“形羸乃供蚤飽,腸飢不避蠅餘”,於此情境中讀到鄭珍的《自沾益出宣威入東川》一詩,更覺“寫實盡俗,別饒姿致,餘讀之於心有慼慼焉。”我於是專門又去《巢經巢詩鈔》裡查了鄭珍這首詩,讀到“逢樹便停村便宿,與牛同寢豕同興。昨宵蚤會今宵蚤,前路蠅迎後路蠅”幾句,想到錢鍾書講述的畫面,頓時明白哪怕時空相隔,也果然都是人在亂世,同病相憐。

而促使我迫不及待翻開《巢經巢詩鈔》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幾年前翻看過的一本書《子午山孩——鄭珍:人與詩》,作者是貴州著名文化人戴明賢——也就是那場《詩裡花溪》的講座上,忍不住起身給那個偶然闖入的南京人解釋詩句的老先生。

戴老是一位自覺地用文字記錄腳下土地的人,從一版再版的《一個人的安順》到《物之物語》,都在用細節化的個人史呼應著一座城市和一方土地的歲月滄桑。這種表達方式和故土情結,大約和近200年前的鄭珍有著某種呼應——從《巢經巢詩鈔》裡,我讀到了對晚清那個歷史轉折期的翔實記錄,也讀到了山水風物和親情友情。對時代的見證、鄉土的迷戀和內心的感受,交融著些許快樂和巨大苦痛,都在詩歌裡。當我看戴老用他內心的詩情,一首接著一首,追溯著另一個時空裡一位打動他的貴州先賢的詩,解讀著一個縱然顛沛苦難,卻不改赤子之心的人,我覺得,這就是遙相呼應從未消逝的,屬於貴州的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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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鄭珍並稱“西南巨儒”的貴州獨山人莫友芝,與貴州遵義人黎兆勳同輯的《黔詩紀略》,是明清兩代貴州詩歌的總集,此次也被納入《貴州文庫》叢書。在這本書裡,我讀到了很多從未知曉的貴州古代優秀詩人的作品,比如越其傑,一首《放雀》,文字淺顯,卻有趣有味,別具洞天:“群雀為救飢,終朝籬落噪。童子動機心,張羅投所好。見利不暇詳,危機躬自蹈。口雖不能言,哀鳴如欲告。我見悲無知,生全有何道。贖歸飼庭中,飲啄兼治療。翅翎漸覺修,可以期遠到。放之廣漠鄉,諄諄為爾教。天地頗雲寬,一枝可寄傲。所需能有幾,鼎鑊以身冒。再誤實為愚,勿被冥鴻笑。天地奮翼飛,不必環珠報。”

正是這些平素並不知名,卻因為《貴州文庫》而點亮我眼睛的詩人和詩句,讓我確信,貴州的詩意正如時光之河上的粼粼波光,你在不同角度,看到或者沒有看到,它總在那裡。

品文庫·愛貴州·小舒小唱︱舒暢:古往今來,屬於貴州的詩意

文庫中還有清代貴州詩人田榕的《碧山堂詩鈔》,字裡行間,黔中民俗粲然可見,情性風骨別是一家。“小踏歸牛徑,閒探去鳥蹤。憑誰拈妙筆,淡宕寫雲峰。”這是多熟悉的貴州鄉野畫面;又有清末李紹蓮的《小芳園詩草》,其中的《生日感懷》:“驚心歲月總虛延,已近知非伯玉年。老矣無能傷燭武,壯哉有志慕齊賢。思將治理扶衰世,欲把窮通問上天。時對嶺梅聊自壽,也沽村酒醉花前。”又是多真實的清末亂世中傳統士人的內心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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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正好在寫“竹枝詞裡的節氣”系列,於是對貴州極富民間風味的竹枝詞也很是喜歡。從鄭珍的《中秋送瓜詞六首》裡,我知道了中秋送瓜可以添丁生子的風俗;從莫友芝的《詠鄉里端午故事四首》中,我讀到了“遊百病”時“摘得滿懷新樣草”的歡喜;從餘上泗的《蠻峒竹枝詞》裡,我看到了“那解南荒山谷伴,朝朝同出又同歸”——那是出入必定成雙的峒人夫婦的愛情,它默默映照著今人的七夕……

詩歌穿越不同時空裡的貴州,詩意瀰漫在民間和日常。說回開篇那場賞詩活動中兩位熱愛詩歌又腹有詩書的“老搭檔”——戴明賢和袁本良。前幾天,我和兩位先生及家眷小聚,為即將去往海南“貓冬”的袁先生踐行。曲終人散,我回到家,收到了分別來自兩位先生的兩首剛創作的詩——

袁本良先生寫:“年年避寒去,餞別又今宵。兄是盤陀穩,我如蓬草飄。但緣金石契,一任海山遙。晏歲同珍重,清詩慰寂寥。”

戴明賢先生和:“昨日蒞寒舍,攜貽集句聯。著書多歲月,落紙似雲煙。犖犖見兄誼,愔愔思古賢。習安今昔事,漫話趣無邊。

守拙齋中晤,田園路上餐。清茶伴笑語,暖酒御天寒。觀影忻遊賞,說詩精義詮。傷離情繾綣,囑告早回還。”

詩不止在古代典籍,不止在遠方的田野,更在日常和當下。我愛這些古往今來的詩,以及所有與詩相通的又精煉又雋永的表達。它們和《貴州文庫》裡那些有關詩歌的書目與文字一樣,和詩情畫意的山水一樣,都是屬於貴州的,穿越時光的詩意。

文/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舒暢

刊頭設計/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趙怡

文字編輯/向秋樾

視覺/實習生 曹芳芳

編審/李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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