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蛇有毒嗎

文｜艾慄斯

“我沒有殺害喬佛裡，但我希望是我殺了他，看著你們邪惡的私生子不幸慘死，比睡了一千個婊子更讓我欣慰。”來自提利昂。蘭尼斯特在被指控謀殺了喬佛裡審判上的陳詞。

喬佛裡大帝死狀雖慘，但生前也算是維斯特洛大陸上最好命的私生子，坐擁王位和財產繼承權，生如夏花，命短但活得開心。

不過前提是他的私生子身份未被揭露，命運對其他暴露在陽光下的私生子們就沒有這麼慷慨的贈與了——中世紀私生子大量存在，在英格蘭的普通法裡私生子名為nulius filius，意為“不是任何人的兒子”；12世紀法學家格蘭維爾曾說過“任何私生子或不是生於合法婚姻的孩子都沒有繼承權，而且在任何情況下都無法轉為嫡出。”

“不是任何人的兒子”，所以中世紀的私生子們無法繼承家族的名號（surname），在“權力遊戲”的世界裡也同樣如此。瓊斯。雪諾在史塔克家族裡就只能用“雪諾”的稱呼，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姓氏，而是根據維斯特洛地域特徵對私生子的指代。

所有北境的私生子都叫“雪諾”，小剝皮。雪諾也不例外；多恩地區的私生子都叫沙蛇（snake），如紅毒蛇叫又叫艾拉利婭。沙蛇，在瑟熙前報上名時還因此遭受嘲笑；紅毒蛇與多恩王子所生的一眾私生女也都叫沙蛇；谷地一帶的私生子被統一稱為“石東”（stone）；河間地、灤河城一帶，也就是佛雷家的私生子統稱河文（rivers）；河灣地統稱佛花（flowers）；君臨城統稱維水（water）；風暴地統稱風暴（storm）。

所以現在你知道了。為啥囧。雪諾一報上名字，大家都心領神會：“哦～私生子來的～”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天地寬廣，總有私生子們可以去的地方。總體來說，私生子的出路可以分為幾大類：一是投奔教會，把自己奉獻給上帝去做神職人員；二是從軍，囧。雪諾就紮根邊疆從守夜人兵團做起，這個以“不娶妻、不生子、不繼承爵位、守衛邊境至死方休”為誓言，看似冷酷的組織，實際上卻張開雙手給了許多無處可去的私生子們另外一個家。在這裡，即使私生子也有可能登上守夜人兵團的團長。另外像“次子團”這樣的傭兵團，也多是由一些沒有繼承權的次子或私生子們組成。

封建社會雖然有身份地位的殘酷劃分，但也不是非黑即白，運轉的齒輪中還存在著很多緩衝機制，教會就是其中一例。中世紀教會在保護私生子這一弱勢家庭成員的傳統由來已久，《聖經》中涉及私生子的情節就簡潔反映了教會對其的基本態度。

《創世紀》第十六章亞伯蘭與妻子的使女夏甲生下了私生子以實瑪利（ishmael ），以實瑪利的名字就是耶和華取的，意思是“耶和華聽到你的痛苦”；《聖經》舊約中以色列國王所羅門是大衛王與赫梯人烏利亞的妻子示巴“通姦”所生的私生子，同樣受到耶和華庇護。

最典型的支援莫過於在認定夫妻婚前所生子女的身份上。在此英格蘭普通法庭和教會法庭的產生了巨大分歧：教會法認為只要有了合法的婚姻關係，婚前所生的子女也一樣可以視作嫡出，而普通法院則堅決拒絕這種溯及力。直到1576年英格蘭議會通過了《伊麗莎白濟貧法案》對私生子的撫養問題作出了具體規定，確定了父母撫養私生子的義務；1920年英國議會透過法案，承認婚前所生子女為合法子女。而在這一點上，教會法院比世俗法院早了好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