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去世一年多，金嶽霖突然把老朋友都請到北京飯店，也沒說請客的理由，大家都很納悶。

直到飯吃了一半，金嶽霖才流著淚說出原因，友人們聽完無不動容：

金嶽霖比梁思成這個丈夫還更愛林徽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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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普遍認為，最愛林徽因的不是徐志摩，也不是梁思成，而是金嶽霖。

原因在於，徐志摩追不到林徽因，轉身就娶了陸小曼；梁思成則在林徽因去世後，另娶了自己的學生林洙。

唯獨金嶽霖，以朋友的身份愛了林徽因一輩子，在她去世後仍對她念念不忘，終身不娶。

當然，有人說金嶽霖終身不娶，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不婚主義者，反對傳統的婚姻模式。

即便如此，金嶽霖一輩子

“逐林而居”

，足以證明他對林徽因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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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嶽霖與林徽因的緣分始於“太太的客廳”，那是林徽因夫婦在家中舉辦的文化沙龍。

第一次見到林徽因時，金嶽霖便被她的美貌和才華吸引，他驚喜地發現：

只要林徽因一開口，沈從文、朱光潛、胡適等大學者都會成為她的陪襯。

林徽因確實有過人的魅力，以至於金嶽霖一見了她，回去便把美國女友打發走了。

早在金嶽霖留學美國時，就交了一位金髮女友叫秦麗蓮，後來不遠萬里跟隨金嶽霖來到北平同居。

然而，與秦麗蓮多年的感情敵不過對林徽因的一見鍾情，最終秦麗蓮回美國去了。

此後，金嶽霖把家搬到北總布衚衕三號四合院，與林徽因家同住一處，開啟了“逐林而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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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嶽霖在《金嶽霖回憶錄》中寫道：“從1932年到1937年夏，我們住在北總布衚衕，他們（林徽因夫婦）住前院；我住後院，小院。前後院都單門獨戶。”

5年時間裡，金嶽霖成了梁家的常客，跟林徽因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文學、哲學、生活……

跟林徽因暢談，是金嶽霖生活中的一大樂事。

金嶽霖還時不時跑過去吃飯，幾乎把梁家當成自己家了。以至於他感嘆：“一離開梁家，自己就會失魂落魄。”

只不過誰都明白，金嶽霖哪裡是離不開梁家，他是離不開林徽因。

值得一提的是，金嶽霖雖然深愛林徽因，但他理性而有分寸，一直保持朋友的距離，從不曾破壞林徽因的婚姻。

對金嶽霖來說，愛是成全，而不是佔有。只要林徽因過得幸福，他就心滿意足了。

林徽因何其聰慧，怎麼會不明白金嶽霖的心思？只不過她內心坦蕩，只把金嶽霖當成可以信任的哥哥，往來也就不刻意避諱。

至於梁思成，同樣身為男人，他當然懂得金嶽霖的心思。但他相信老金的人品，並不介意和他做朋友。

於是，唯獨不適於感情的“三角穩定原理”，奇蹟般地出現在梁思成、林徽因和金嶽霖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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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事變之後，梁思成和林徽因離開北平，先後去了天津、長沙，最後落腳昆明。整個過程，金嶽霖都緊隨其後。

再後來，梁林夫婦遷到四川李莊，金嶽霖又渡過千山萬水來看望他們。

那時候，林徽因患有嚴重的肺結核臥床不起，生活條件又十分艱苦。金嶽霖特意買些小雞飼養，盼望生下蛋來為她補養身體。

抗戰勝利後，三人重返北平，都進入清華大學任教，相處的時間比以前更多了。他們仨都很享受這份和諧。

只可惜，幸福的時光總是太過短暫。

1955年4月1日，積勞成疾的林徽因，因肺病復發去世。

訊息傳來時，向來理性冷靜的金嶽霖，突然丟了魂似的，當著學生的痛哭起來。

許多年後，他的學生回憶當時的場景，仍然無限感慨：

“他先不說話，後來突然說：徽因走了，徽因走了……他一邊說，一邊就號啕大哭，兩隻胳膊靠在辦公桌上。我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不知說什麼好。

直到幾分鐘後，他才慢慢停止哭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一言不發。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瞬間滄桑的學者，便又陪他默默地坐了一陣，才送他回燕東園。”

追悼會上，金嶽霖寫下輓聯：

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這句話流傳至今，是對林徽因最美的形容。

05

1956年6月10日，林徽因去世已經一年多，金嶽霖突然把身邊的老朋友都請到北京飯店，沒講任何請客的理由。

飯吃到一半時，金嶽霖才突然站起來說：“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

金嶽霖老淚縱橫，在座的友人們也無不動容。

與之相對的是，林徽因去世7年後，梁思成再娶了小自己27歲的林洙。

梁思成再婚當天，金嶽霖拎著一瓶酒去了林徽因墓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他可能是怕林徽因寂寞吧。

漫漫餘生，金嶽霖都沒能忘記林徽因，他也不願意忘記。正是跟林徽因在一起的美好回憶，撫慰了他餘生寂寥。

1984年10月19日，一代哲學泰斗金嶽霖在寓所安靜地離世，享年89歲。

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兒子梁從誡，將金嶽霖葬在了父母的墓旁。

在另一個世界裡，他們仨又毗鄰而居了。

金嶽霖的“逐林而居”讓我們看到了，人世間真的有隻求付出、不問結果的深情。

無論是林徽因在世，還是離世多年，金嶽霖都深情不改，用一輩子的時間譜成一曲浪漫情歌。

然而有人卻說，

金嶽霖並不是陪伴了林徽因一輩子，而是做了她一輩子的陪襯。

這個說法未免過於刻薄，也貶低了金嶽霖守護一生的愛情。

對金嶽霖來說，他的愛情真摯而坦蕩，無需向任何人交代，也無愧於任何人，更重要的是無愧於自己。

至於半生守候、半生回憶的滋味，究竟是苦是甜，恐怕只有金先生自己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