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來源：諸大建學術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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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個角度看經濟增長。新古典經濟學的看法是就經濟談經濟，不涉及經濟所在的環境系統。表現在自然資本不是生產函式的內生變數，而是外生變數，因此環境問題是因變數。不認為

資源環境有絕對稀缺，用外部性內部化的權宜之計解決相對稀缺，面臨負外部性越來越多的挑戰，如氣候變化。與新古典經濟學不同，

Daly

把經濟系統放在環境系統內部看增長，經濟增長是因變數，自然資本是自變數，強調人造資本持續擴張導致自然資本絕對稀缺。

1992

年

Summers

說這不是經濟學的思維方式，到了

2015

年巴黎會議之後

Sachs

這樣的經濟學家開始討論行星邊界對經濟增長的約束。

Daly

的思想不是源於

1960

年代的環境運動，而是源於對古典經濟學的研究（思想萌芽與他的截肢和詢問企業會計如何做預算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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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經濟增長是不可能的。新古典經濟學假定宏觀經濟增長有沒有地球生物物理極限

，他們關心持續的經濟增長。

Daly

認為在環境系統內部，無限的經濟增長是不可能的。對增長需要有兩種不同的理解。前者的增長是指價值量的增長，

GDP

是流量；後者的增長是指物質量的增長，是

GDP

增長的物質基礎。可以用經濟體的物質存量或者物質資本存量進行測量，也可以用物質量的累積消耗衡量。關鍵問題是經濟價值量的增長依賴於物質量的增長，一般來說

GDP

高增長代表著物質消耗的高增長。雖然技術可以減少

GDP

增長的微觀物質消耗，但是反彈效應表明物質的累積消耗是隨

GDP

增長而增長的。因此，在地球關鍵自然資本如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耕地面積等為一定的情況下，持續的經濟增長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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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經濟增長是不必要的。新古典經濟學假定

GDP

的增長帶來福利的持續提高，因此經濟增長是社會福祉的充分必要條件。

Daly

認為經濟增長與社會福祉的關係是倒

U

形曲線，即在福利門檻之前是正相關，但是過了福利門檻進一步的經濟增長就收益遞減了，即邊際的環境和社會的成本超過了邊際的經濟的收益，發展進入了非經濟增長的區間，因此無限經濟增長是不必要的。現在認為人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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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美元左右是這樣的福利門檻，這個時候應該控制物質消耗和經濟增長速度，轉向福利或發展質量的提高。我所謂發展要從摸麻將轉讓換麻將就是這樣的意思，即社會的物質資本存量不再大幅度提高，重點轉向存量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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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態經濟是可持續發展的。可持續發展要有強與弱的區分，前者強調地球物理極限內的經濟社會繁榮，後者強調沒有物理極限的經濟增長與繁榮。穩態經濟是強調到了地球承載能力邊界的時候，就要更多地從物質增長轉向福利發展。物質消耗要零增長（動態平衡），到時

GDP微

小增長主要做一些折舊和修復。應對氣候變化要求碳達峰碳中和，就是要求在地球二氧化碳排放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實現經濟社會福利。按照Daly，穩態經濟是指一個經濟體擁有恆定且足夠的人造資本，人造資本的保有期較長，同時該經濟體的人口規模動態穩定，並且居民壽命較長。為維持穩態，經濟體要有相等且較低的人造資本生產率和折舊率，同時要有相等且較低的人口出生率和死亡率；穩態經濟要求物質吞吐量

處於可持續的低水平上

。穩態經濟是一個生物物理概念，跟自然資本的邏輯一致，非物質的資本存量（例如社會資本和文化資本）不需要維持穩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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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含義。一是中國發展設立生態紅線、農田紅線、城鎮邊界的做法是符合穩態經濟的；二是在三個紅線確定的情況下，要更多地關注用既定的物質供給提供更好的生活方式；三是不同地區的發展總是先有一個資本存量的高速度增長階段，然後要進入物質資產運營的高質量發展階段；四是政府政策需要強調規模引導下的公平分配與效率改進，公平分配是強調每個人的自然資本擁有權，效率改進是要達到與生態規模相匹配的技術進步。

（綠會融媒獲授權轉載）

（注：文章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不代表平臺觀點。歡迎爭鳴，對話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