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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時代,巴蜀之地也出現過甘寧、諸葛亮般的牛人

簡介不過後來秦人所立之蜀侯通國,大抵也是蜀國王族子弟,因為秦國對待本國公族子弟的政策是“無功不封侯”,而對於臣服的蠻夷君長,則可以網開一面,承認其君侯地位以換取其效忠,秦國對於西北後方另一強邦義渠也是如此,甚至為了換取義渠王的忠心,還搭上了宣太

五丁開山是什麼原因

巴、蜀兩國因為在《左傳》《戰國策》裡沒有戲份,所以大家一般也沒多少印象。其實鉤稽零散的史料,還是能夠大致勾勒這兩國的歷史程序,值得特意提出來的是,蜀國曾從秦國手裡奪取漢中,進而謀取關中,有如諸葛亮北伐;巴國曾經打得楚國修扞關來防守,較之後世巴郡人甘寧的勇猛也不遑多讓。

巴蜀二國,僻處四川盆地與大巴山之中,與中原往來不多。但是,戰國史上,也少不得它們的地位。從它們的存活之道當中,也可以看看正統“蠻夷”國家(不像越國那樣出身蠻夷卻積極參加中原事務,也不像中山那樣出自戎狄卻自我華夏化)是怎麼生存的。

蜀能打殘秦,巴能忽悠楚

巴蜀這二國,都處在秦國南方,兩國之中,蜀對秦的威脅尤大。蜀之為國,歷經蠶叢氏、杜宇氏、開明氏三朝王族經營,逐漸從岷山地區東拓至成都平原,早在西周初年,蜀人就參與了武王的西土諸侯聯軍討伐紂王。後來到了周室衰落以後,蠶叢氏蜀君仗著山高水遠,加上週人自厲王以後也很少再跨過大巴山與蜀人聯絡,於是便早早稱王,後來又被杜宇、開明兩家王族先後取代。

開明氏始祖鱉靈,據稱其屍首從楚國沿長江上浮至郫(今四川成都郫都區)後又復活,不過事實上此人大概是從楚國因罪逃亡而來,後來鱉靈因善於治水而經受了杜宇的禪讓。

開明氏在位時期蜀國國勢大大提升,向東也與巴人聯合,沿著長江一直攻入楚國的茲方(今湖北秭歸,時在楚肅王四年(前377年)),戰後楚被迫築扦關(今湖北宜昌市西),進行防禦。

戰國時代,巴蜀之地也出現過甘寧、諸葛亮般的牛人

三星堆文化有名的面具

對應傳說中的蠶叢之縱目

曾經趁著秦國在厲共公卒後的混亂時期,蜀國一舉奪取了漢中地區的要地南鄭(秦躁公二年(前441年)“南鄭反”,秦惠公十三年(前387年)“蜀取我南鄭”),蜀人甚至還曾經跨過秦嶺,一度打到秦國故都雍城(今陝西鳳翔縣)城下(此事大抵發生於秦國獻公-孝公相承之時代)。

蜀王在漢中一帶的峽谷中圍獵之時,也能與南巡的秦惠文王相遇。可見此時蜀國對秦國的威脅,怕是不亞於後世諸葛亮對曹魏關中地區的作用。

除此以外,蜀國也與魏國成為了盟友,一東一南夾擊秦國,《竹書記年》有載:“梁惠成王十年(前360年),瑕陽人自秦道岷山青衣水來歸。”“瑕陽”本是魏國地名,從蜀地歸回魏國之人,即是魏國派到蜀國的一位水利專家,可見兩國合作的緊密程度,足見蜀國是一個既求近援(巴)又求遠援(魏)的邦國。

再來看看巴國,巴國與中原,尤其是與楚國的來往,似乎更為密切一些,而且巴實有二國,西巴與東巴(枳),西巴源出於襄樊盆地,而東巴則源出於武陵山地區,主要控制三峽下游的鹽井,留下過“鹽水女神”之類的神話。

西巴參與過伐紂的牧野之戰,留下了“前歌後舞”的勇士傳說。巴國國君為姬姓,有可能是武王伐紂以後給他們安排的國君,或者本身就是周人的遠親,楚共王的母親巴姬就出於西巴。後來在戰國初年因為受到楚國打擊,才沿著大巴山走米倉道西下到重慶附近地區。

這個巴國朝廷待的地方也不確定,《華陽國志·巴志》言“以子都江州,或治墊江,或治豐都,後治閬中。”看來,到了最後,巴國還是跑到相對開闊的盆地地區去了。

大概到了楚國的宣、威時代,巴與楚又再次和睦,這時候楚國也掃蕩了荊山地區的老鄰居高蔡(有人說此國是楚惠王時期滅蔡後別封其公族之地,但我看八成是荊山裡的土著),走大巴山山路沒有阻礙了。

所以巴國有了內亂以後,其將軍巴蔓子就去楚國求助,還許諾割地,事後楚使索要城邑,蔓子認為國家不可分裂,身為人臣不能私下割地。但不履行承諾是為無信,割掉國土是為不忠,於是就自刎而死,讓手下以其首交付於楚人。因此他的名字,日後在巴蜀地區,也就成了信義的象徵。

蜀或因修路耗光國力而亡

巴蜀二國,都是被秦將司馬錯所滅,所以就要看一看司馬錯發兵以前的背景怎樣。

當時蜀國的一個封國,苴國(今四川廣元一帶)與蜀國互相攻擊,苴侯(蜀君“蘆子霸王”之弟)兵敗,逃至巴國,又去求救於秦(前316年)。

同時期韓國也在侵擾秦國。於是在秦國朝堂之上,司馬錯張儀二人對先伐蜀還是先伐韓起了爭議,司馬錯主張伐蜀,而張儀主張伐韓。

張儀的看法是,韓國與魏楚兩國親善,掌控著“三川”(伊水、洛水、汝水)地區,又控制著什谷(今河南滎陽)、屯留(今山西長治屯留區)的要道(這兩條要道,分別是從伊洛盆地東進華北平原的虎牢關要道和太行八陘中的“滏口陘”),如若秦國能順道同時與魏、楚合作,就可以兵鋒直指洛陽,利用周天子殘餘的權威“挾天子以令於天下,天下莫敢不聽”,這才是王者之業。而蜀,僅僅是西方的戎狄之邦,討伐蜀國名利一樣都得不到。三川、周室,是天下的大都會,如果我王不爭大都會,卻去爭奪夷狄之地,這遠遠談不上是什麼王業。

而司馬錯則認為,“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強兵者務富其民,欲王者務博其德”。三者全備,方能成就王業。如今秦國依然地小民貧,所以還是先從簡易之事入手。蜀,是一個“戎翟之長”之國,又有“桀紂之亂”,以秦國的國力對付蜀國,猶如豺狼逐群羊,戰後可以拿到一大片土地增加國土,也能取用其財富富民強兵,還不會製造惡名。而攻伐韓國,劫持天子,會招致惡名又不一定得到實利,會冒犯天下各國之大不韙。更何況周室好歹還是天下共主的象徵兼齊、韓的盟友,劫持天子,只會招致惡名,此舉甚是不善。

再來看看此時秦國的外部環境,這時候巴蜀聯盟已經破裂,同時苴國所處之葭萌(今四川廣元)也是大巴山南麓一處要地,在秦嶺以南地區,楚在今安康一帶置有漢中郡,秦則佔有祁山一帶地區。

關東的情況則是:張儀所言韓國威逼周室確屬實事,早在周顯王二年(前367年),韓與趙二國就藉著周威公被弒殺以後,“新周公”(週考王所封)家族的內鬥,把周室僅存的領地分裂為西周(都雒邑王城,今河南洛陽王城)、東周(都鞏,今河南鞏義,同時佔據成周,今洛陽漢魏故城一帶)兩塊。

所以過了四年,秦獻公在石門(今山西運城西南)擊破三晉聯軍,斬首六萬以後,周天子即派人祝賀,這足見秦國在獻公復興以後,周室是把秦國看做是壓倒欺壓周室之三晉的救世主的。

在孝公、惠文王的時代,周室其實也很看重秦國的作用,同時秦國也依然扮演著春秋中期楚國右翼打手的角色,以對抗三晉,一直到蘇代聯絡合縱攻秦(秦惠文王更元七年,前318年)以前皆是如此,衛鞅受封商君以後對楚動手僅是他拓展封地的個人舉動,與秦廷號令無關。

秦國在變法初期,扮演的乃是懲治大壞蛋魏國及其幫兇韓、趙的角色,所以起初關東諸侯那時候其實還是普遍樂見於秦國崛起的,不過到了司馬錯伐蜀以前,反秦的“合縱”聯盟也初次結成,並且在秦惠文王更元七年(前318年)攻秦至函谷關,敗退而去。

雖然關東聯軍失敗,不過東方諸侯的力量也的確不可小視。對中原的攻略也誠如司馬錯所言,我們攻伐韓國,取代了韓魏威逼天子的地位,就會招來新的惡名而得不到實利,不如出兵羸弱的蜀國,能擴張地盤還能擴充財富。

在對未來的發展戰略方面,人們也確實應該對風險與利益都加以評估,才能得到實際的好處,秦惠文王能聽取司馬錯的意見,也能看得出他也頗有戰略眼光。

再看看秦國在發兵以前所做的準備,早在周顯王三十二年(秦惠文王元年,前337年),蜀王派使者赴秦國,秦惠文王知蜀王好色,就送了五個美女去蜀國,蜀人派了五個力士相迎。

傳說回程走到了梓潼時,忽然見到一大蛇鑽入洞穴之中。力士們擔心大蛇傷人,於是便有一人抓住蛇尾,要把大蛇拉出。但一人的力氣不夠用,五個人聯合起來,才把大蛇拉出。隨著巨蛇被拉出,山也崩塌了,壓死了五個力士以及五位秦國女子,而山也分五嶺。蛇洞上有一大條平石(可能是蛇身所化)。蜀王甚感傷痛,便登上這山,命山名為“五婦冢山”(此山也一名“五丁冢”)。

另有一傳說,蜀王在漢中圍獵與秦惠文王相遇時,惠文王送給蜀王一筐黃金。蜀王也以一些金銀財寶回贈,但不久這些財寶就化為泥土。惠文王大發怒火。不過群臣卻慶賀賀道:“天承我矣!王將得蜀土地。”於是秦王轉怒為喜。就令人作石牛五頭,在牛屁股後面放了些黃金,騙蜀王說牛能排便排出黃金,於是蜀王聞之大悅,派人索要石牛,秦王答應了。蜀王也派了五個力士去迎石牛,發現根本排不出什麼黃金來,就派人把石牛還了回去。還嘲笑秦人為“東方牧犢兒”。秦人給出的答覆卻是“吾雖牧犢,當得蜀也。”

兩個故事的共同點是皆有“五丁”(五個力士),這可能是一種勞役組織形式,大約蜀人得了南鄭以後,以“五丁抽一”之制度開闢道路,所謂“五丁開山而死”,大約是指築路傷亡很大。

戰國時代,巴蜀之地也出現過甘寧、諸葛亮般的牛人

五丁開山壯士死

然後天梯石棧方鉤連

不過這兩個故事還反應了兩個特徵,一是秦對蜀中早有野心,蜀對關中也是如此;二是這兩個故事都抑蜀揚秦,恐是蜀國破滅以後所出。

這也看得出來,隔著秦嶺的雙方,很早就互相不對付了,而且蜀人費盡力氣向北擴張修築道路,最後卻被秦人加以利用埋葬了自己。

司馬錯伐蜀的過程,史書交代僅僅是司馬錯、都尉墨與張儀一道從蜀人所開的聯絡蜀中與漢中的石牛道(即“五丁開山而死”之道)伐蜀,蜀王在葭萌不敵秦軍而退卻,進而秦軍進入成都平原,探進了蜀國的中樞。

不過蜀國君主的結果,卻有兩種不同的說法,《史記》中的《張儀列傳》與《戰國策》認為蜀王被俘且被廢為秦國之侯,秦國派遣陳壯(或作陳莊)為相輔佐蜀侯。而《華陽國志·蜀志》則認為,蜀王逃到了武陽(今四川彭山),被秦軍所殺害。其相與太子則退到了逄(今四川彭州),死於白鹿山,爾後秦國立惠文王之子公子通國(或作“公子通”)為蜀侯,蜀相依然還是陳壯。

我個人覺得,蜀也是一時強國,不可能一戰而亡,大約其王族也要拼死抵抗,所以蜀國王族的下場,大約《華陽國志》所述屬實,而且就逃亡路線來看,蜀王和太子很明顯是要逃亡岷山之中,大約也是要求呼召蜀人故地的部族抵抗秦人吧。

不過後來秦人所立之蜀侯通國,大抵也是蜀國王族子弟,因為秦國對待本國公族子弟的政策是“無功不封侯”,而對於臣服的蠻夷君長,則可以網開一面,承認其君侯地位以換取其效忠,秦國對於西北後方另一強邦義渠也是如此,甚至為了換取義渠王的忠心,還搭上了宣太后的身體。

秦惠文王封蜀侯之時(秦惠文王更元十一年,前314年),秦國太子(秦武王蕩)方年十五歲(虛歲),其弟顯然更為年少,不可能建尺寸功勳。所以蜀侯的身份,大抵還是降秦的蜀國宗室子弟。

秦怎樣徹底馴化蜀地

秦國從滅蜀到封蜀侯延宕了兩年,在這段時間裡,秦國一方面是在掃蕩蜀國的殘餘勢力,一方面司馬錯也繼續揮師東進,消滅了巴國(這時候的巴國大約都在閬中,而非江州(今重慶渝中區一帶))。

《張儀列傳》稱此時的秦國是“秦以益強,富厚,輕諸侯”。可見經過巴蜀戰役以後,秦國的體量確實暴漲了幾個噸位。但這並不是巴蜀故事的結束。

在滅蜀以後,秦國也要建設這片新降服的地區,司馬錯本人也展現了自己在文治方面的天賦。同張儀和蜀守張若一起投入到了建設工作之中。不過依我看來,秦國開始重視蜀地建設,大約也與不久以前發生的藍田-丹陽戰役有關,也與蜀地的一大軍事政變有關,

在周赧王三年(秦惠文王更元十三年,前312年),秦國在楚國始封之地丹陽大敗楚軍,斬首楚軍八萬眾,還俘虜楚將屈匄等七十餘人,屈匄的同族子弟,楚國的被流之名臣屈原,還為此作《國殤》以示哀悼。

爾後楚國大肆反擊,傾全國之兵,沿著武關道,一直殺到關中平原的邊緣藍田,但還是被秦人擊敗。這場爭奪戰雖以秦國的勝利告終,但是也讓秦國人見識到了楚國深厚的潛力,所以秦國才會決定要好好建設巴蜀,好在背後再捅楚國一刀。事實上,後來司馬錯發兵取楚之黔中,為白起攻破鄢郢打前站,就是這一戰略的產物。

再看看蜀地內部封君的情況,我先前說秦人所封的蜀侯,當是原蜀國公族子弟,所以才會與秦人不和。

事實上,在巴蜀平定後不久,蜀地就出了大麻煩:蜀相陳壯與蜀侯通國不和,殺死通國為亂(周赧王四年,秦惠文王更元十四年,前311年),司馬錯便同張儀(可能沒有跟隨司馬錯)和庶長甘茂再次伐蜀,平定叛亂,作亂的陳壯也被甘茂誅殺。

接下來司馬錯有參與了一項工程,就是為成都、郫、臨邛三座城邑建設城池,這是平定叛亂以後的工程(前310年),這項工程乃是司馬錯的一項業績,《華陽國志》言此工程是司馬錯、張儀、蜀守張若三人合力主持,其中成都城牆修得十分高大堅固,《華陽國志》稱“週迴十二里,高七丈”(大約是周長3465米,高16米),甚至成都的市場大小,還跟秦都咸陽一個規模,足見秦人經營蜀地之雄心。

戰國時代,巴蜀之地也出現過甘寧、諸葛亮般的牛人

郫縣古城鎮

秦時古城所在地

司馬錯營建的工程也經歷了歲月的考驗,直到六百多年後,東晉桓溫消滅蜀地的成漢政權後,屬下的部將還說能看到司馬錯修建的城牆。不過,很有可能主持修建城牆的人裡沒有張儀,因為他在這段時間裡忙著在關東忽悠各路諸侯呢。

先前,秦惠文王封公子通國為蜀侯之時,秦國就從關中本部移民萬戶以實蜀地戶口,有了城池,這些來自於秦國故地的“新蜀人”,也日子過得更為安寧了。

但是秦國中央政府還要繼續安撫蜀地土著,於是在秦武王三年(前308年)又冊封公子惲為蜀侯,蒙文通先生認為此人亦當是原蜀國公室,而非秦國公子,我也傾向於此說。

但是,蜀地並沒有因為這位新封的君長而安寧下去。這一方面是因為蜀國故開明氏王族根基深厚,一方面也是因為在秦武王在位時期,秦國在執行先前張儀對司馬錯所述的挺近中原戰略,對韓國出手,拔取了伏牛山地區的韓國舊都兼冶鐵重鎮宜陽,因此相對忽略對南方的經營。

不久,秦武王舉鼎絕臏而死以後,新君秦昭襄王立足未穩之時,蜀侯惲在祭拜過蜀地山川后,派人給秦昭襄王送去了一些食物,但他的後母不想讓蜀侯得寵於秦廷,就在食物裡下了毒,還要秦昭襄王派近臣試毒,結果近臣暴斃(時在秦昭襄王六年,前301年)。

隨後秦昭襄王派遣司馬錯賜蜀侯惲以劍自裁,蜀侯惲夫婦果然以劍自斃,司馬錯還順道誅殺蜀侯惲屬下二十七人,秦廷冊封蜀侯惲之子綰為蜀侯。

但是這一出自《華陽國志·蜀志》的記載,以我之見,太過小說家言,真相恐如《史記·秦本紀》所言,蜀侯惲造反在先,爾後被司馬錯所平定。至於蜀侯向秦宮進獻食物之說,恐是秦人所造的藉口,而蜀侯惲及其臣屬的結局,大約《華陽國志》所言不虛。

這次反亂遂被平定,但是蜀人還是一貫不太服氣的,在蜀侯惲身亡之後三年(周赧王十七年,前298年),蜀人認為蜀侯惲蒙冤身死,將其墓葬從咸陽移入成都郭內,這也是因為在此以前出現了先大旱三月後又淫雨七月的異象。運靈柩的車出城北門時又陷在了泥地當中,大概這也是反映蜀侯惲積冤難清要向北面的秦廷申訴吧,故而蜀人將北門改名為咸陽門,以紀念蜀侯惲之冤。

蜀人還為蜀侯惲立祠,據說他的怨靈還能“興雲致雨”。不過,從這些神奇事蹟背後,我所看到的還是蜀人與秦人之間的隔膜。

大約在蜀人遷葬蜀侯惲之時,司馬錯已經離開了蜀地回到了秦廷,不過,關於蜀地動盪的最後結局,我還是要交代一下。

在周赧王三十年(秦昭襄王二十二年,前285年),末代蜀侯蜀侯綰也因被疑謀反而被秦人所誅殺,此後蜀地不再置侯,完全歸於秦國所委派的蜀守及其下屬管理統治之下。

蜀系貴族征服越南

但蜀侯綰還不是史見其名的最後一位開明氏王族成員,最後一位開明氏的君長,是安陽王泮,依越南人編的《大越史記全書》,此人出道時已經是在周赧王五十八年(前257年),恐怕其人為人已經是蜀侯綰的子輩或孫輩,絕非如昔人所言是末代蜀王盧子霸王之子弟。

他(或者是他的先輩)大約是沿著後來秦人所開的“五尺道”的前身,南下到滇池地區,可能又被滇池地區的莊蹻滇國勢力所驅逐,又不得不沿著紅河繼續南下,最終到了今天越南河內附近的紅河平原地區,消滅了當地的土著小國文郎國,建立了“甌雒國”政權。

戰國時代,巴蜀之地也出現過甘寧、諸葛亮般的牛人

據說蜀人在越南建立甌雒國

按照《大越史記全書》所言,此人的手下曾經造過一種秘密武器“靈弩”,因此他也在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擋住了秦國南征軍任囂、趙佗的進攻。

趙佗退守武寧山,遣使講和。雙方約定以平江為界,北為趙佗界,南為安陽王界。隨後趙佗子趙仲始娶安陽王的女兒媚珠為妻,入贅安陽王家。仲始竊取了靈弩,用假弩將其掉包。

仲始以省親之名義北歸,臨行前對媚珠說:“夫婦恩情不可相忘,如兩國失和,南北隔別,我來到此,如何得相見。”媚珠說:“妾有鵝毛錦褥常附於身,到處拔毛置岐路,以示之。”仲始回到北方後,將這番話告訴了趙佗。

公元前208年,任囂病逝,臨死前囑令趙佗掌管嶺南事務。趙佗在嶺南發兵拒險,成為一路割據勢力。趙佗發兵南下進攻安陽王。安陽王不知靈弩被竊,為趙佗所敗,與女兒媚珠同乘一馬逃跑。趙仲始認準鵝毛緊追不捨,這一蜀系政權至此又被繼承了秦國南征軍武裝力量的趙佗所征服,安陽王則坐著神龜入海了(大概是坐船出海了)。

《大越史記全書》說此事在秦二世二年(前208年),但《南越列傳》說“高後崩,即罷兵。佗因此以兵威邊,財物賂遺閩越、西甌、駱,役屬焉”,大概開明氏甌雒國是在漢文帝時期才滅亡,若依此記載加上安陽王的紀年,當是前230年,安陽王泮滅文郎國。

蒙文通先生在《巴蜀古史論述》一書中,認為“安陽”之名,實為蜀國王室氏名“開明”之轉音。安陽王的滅亡,才算是蜀國開明氏的徹底滅亡。

後來趙佗稱帝以後,又在此地安置了一個“西於國”,其王也在南越滅亡時被漢軍斬首(前111年)。

另外,我前面提到的“東巴”枳國,大約在司馬錯奪取黔中以前(前280年)不久被楚國所滅,但隨後,楚國也遭到了白起所發動的鄢郢之戰的打擊,遭受了重創。

巴與蜀的角色,都是圖謀於遠援或近援都不成,最後被人降為附庸再幾起幾落,四處逃亡最終滅亡的過程。

不過比起曾經一度參與合縱攻秦的“蠻夷”中山和義渠,蜀國還算是幸運的,畢竟它後方的戰略縱深還跟大,所以殘餘能頂到中山、宋國滅亡前後才滅亡,殘餘的殘餘,甚至還苟到了關東大起義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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