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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盛的遼朝多次入侵北宋被打退,金朝卻為何能打敗北宋?

  • 由 北京日報客戶端 發表于 網路遊戲
  • 2022-08-03
簡介其一,天津靠近遼國,從華北到汴梁,黃河是唯一天險,也是第二道防線,如遼軍乘船從天津直下汴梁,可繞過“水長城”,北宋防護體系瞬間崩塌

夜守孤城的投石機怎麼操作

“澶州講和而後,畢士安撤河北之防,名為休養,而實以啟真宗粉飾太平之佚志,興封祀、營土木者十八載……神宗有自強之志,而為迂謬之妄圖,內敝其民於掊克,而遠試不教之兵於熙河……宋至徽宗之季年,必亡之勢,不可止矣。”

這是清代王夫之不朽名篇《宋論》中的文字,對北宋亡國提出個人見解:自宋真宗“澶淵之盟”後便誤;宋神宗想自強,可舉止荒唐;宋徽宗昏庸,但到他手中,北宋已是必亡之局。

王夫之是從政治、軍事角度看北宋,但北宋滅亡,亦有環境、疾病等原因。

王夫之所見,是大歷史,雖然透徹,卻解決不了這些疑問:遼朝盛期多次入侵北宋,始終無法顛覆,為何金朝能迅速成功?金軍首次圍汴梁後撤去,半年後再圍,為何北宋仍無準備?宋軍頗有對付騎兵的經驗,為何對抗不了金軍?

這涉及三個問題:

其一,華北蚊虻減少。

其二,宋代皇族有精神病遺傳史。

其三,汴梁大瘟疫。

三者改變一個,結果可能不同。

強盛的遼朝多次入侵北宋被打退,金朝卻為何能打敗北宋?

(北宋)趙佶《溪山秋色圖》

契丹不怕長途奔襲

契丹崛起於唐代晚期,916年,耶律阿保機稱帝。時中原割據,後晉石敬瑭為獲支援,將已失大半的幽雲十六州轉讓給契丹,北方長城沿線天險盡失,以致“自薊而南,直視千里,賊鼓而前,如莞袵(音如官任,指蒲草編的席子)上行”。

唐五代是中原氣溫較高的時期,生於極寒之地的契丹人頗畏懼。契丹太后述律氏曾對耶律德光說:“汝今雖得漢地,不能居也。”

強盛的遼朝多次入侵北宋被打退,金朝卻為何能打敗北宋?

遼代 李贊華《射騎圖》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耶律德光於947年初攻佔後晉都城汴梁,可幾個月後,便“罷兵北還”,半路病死在欒城(今屬河北省石家莊市),年僅46歲。

入中原會得病,遼人從此產生恐懼心理。

北宋稱帝(960年)晚於遼,初期都是主動進攻,想一舉收回幽雲十六州。自漢代起,中原軍隊與遊牧作戰,均學習草原戰術——長途奔襲,即組織小股騎兵直取王庭。為保證機動性,和遊牧軍隊一樣,只帶極少糧食,每人兩三匹馬,星夜兼程,因糧於敵。一擊不中,自身便有危險。

漢代霍去病、唐代李靖皆以此成名。中唐名將李愬雪夜入蔡州,依然是這種搏命式的戰法。所謂“懸軍奇襲,置於死地而後生”。

契丹與以往遊牧不同,它漢化程度高,乃半耕半牧,有完善的城池系統,足以久持。只要拖上10多天,偷襲者自敗。北宋兩次“經略幽燕”無功,特別是在高粱河之戰中,宋太宗還“上股中兩箭,歲歲必發,其棄天下竟以箭瘡發雲”,只好從戰略進攻轉為戰略防守。

“水長城”讓敵軍無法突襲

宋代建立初期,曾有人建議修長城禦敵,宋太宗回絕:“決大河、築長城,又徒自示弱,為後世笑。”堅持“在德不在險”。

強盛的遼朝多次入侵北宋被打退,金朝卻為何能打敗北宋?

宋太宗

988年,名臣何承炬提出建“水長城”,即:“引水東注至海,東西三百餘里,南北五七十里,滋其陂澤,可以築堤貯水為屯田,以助要害,免蕃騎奔軼。”

該計劃爭議甚久,993年,大理寺丞黃懋再提此議,宋太宗遂命何承炬“督戍兵萬八千人,自霸州界引滹沱水灌稻為田,用實軍廩,且為備禦焉”。

到1003年時,已成定製。這條“水長城”全長八百里,深度“五尺至一丈”,彙集河流19條,澱泊30個。共分8段,設堡壘26座,士兵3000餘人,還有戰艦100餘艘。“水長城”未連線處,另設“榆塞”,就是密集種樹,延遲騎兵突擊。

“水長城”真正可怕之處,在於滋生蚊虻。蚊虻是一種小型吸血昆蟲,善飛舞,專虐牛馬,牛虻即蚊虻的一種,生於多水之地。北宋沈括寫道:“安、滄、景之間多蚊虻。夏月,牛馬皆以泥塗之,不爾多為蚊虻所斃。郊行不敢乘馬,馬為蚊虻所毒,則狂逸不可制。”

北方遊牧民很熟悉蚊虻,“以溺(即尿)盥洗”來對抗它,但“腥穢不可近”,不適合大軍。“水長城”讓遼軍喪失了突然性——每年秋冬無蚊虻時才出兵,為繞過“水長城”,僅三條路可走:一是山西燕門;一是從幽州經雄縣或霸縣,直至汴梁,即東官道;一是從幽州經徐水、滿城、望都到汴梁,俗稱西官道。

東官道半陸半水且窄,西官道略寬,無塘泊。遼軍6次伐宋,5次走的都是這條路。

黃河水患沖毀“水長城”

1004年秋,宋遼簽訂澶淵之盟,誓約明確規定“不得創築城隍,開掘河道”。“水長城”漸廢棄,僅天然湖泊,如白洋淀,至今仍存。

一方面,“水長城”佔用良田太多,寬度長10裡至150裡,歐陽修曾說:“河北之地,四方不及千里,而緣邊廣信、安肅、順安、雄、霸之間盡為塘水,民不得耕者十八九。”名臣包拯也說:“以迫近塘泊,遞年例皆渰(同淹)澇,秋夏未收熟。極邊之地,民力重困,不可不優與寬恤。”

另一方面,北宋黃河水患嚴重,167年間,共85年發生了溢決,即“黃河之患,終宋之世,迄無寧歲”。北宋在西北對西夏頻繁用兵,大量駐軍毀壞森林,加劇水土流失,使黃河泥沙量猛增。北宋中期,黃河河南段已成地上懸河。

唐代以長安為都,與華北有天險阻隔,致河北三鎮割據。三鎮都依靠大運河,唐朝刻意將航線切成三段,讓三鎮互相牽制。宋代定都汴梁,在大運河上游,可直接控制三鎮命脈,河北遂歸順,但代價是對黃河漕運依賴過重。

北宋時,黃河多次決口,改從天津入海,給北宋帶來巨大沖擊。

其一,天津靠近遼國,從華北到汴梁,黃河是唯一天險,也是第二道防線,如遼軍乘船從天津直下汴梁,可繞過“水長城”,北宋防護體系瞬間崩塌。

其二,黃河北流後,與“水長城”相接,黃河帶來的泥沙逐步淤死“水長城”。

其三,北宋在華北有30多萬軍隊,黃河北流後,漕運不濟。

金兵是攻城高手

為重建邊防體系,宋仁宗、宋神宗、宋哲宗三度開啟“黃河改道”工程,即“三易回河”,欲將黃河改回向東流,可故道河床已淤高。“三易回河”隨修隨潰,給河北人民帶來深重災難。

據史料載:“河北之民尤罹弊苦,粒食罄闕,廬室蕩空,流離鄉園,攜挈老幼,十室而九,自秋徂冬,嗷嗷道塗(途)。”“自滄州以北,所存一二。其他郡大率類此。千里蕭條,間無人煙,去年雖豐,無人耕種,所收苗稼,十不一二。”

金國崛起時,面對的華北已與遼國時迥異。“水長城”所存無幾,蚊虻大大減少,金軍可四處出擊。

“水長城”未建成時,宋軍常用彈性防守戰術,即放遼軍主力進入華北,擇地阻擋,再分兵從背後夾擊。彈性防守對指揮統一性要求高,部下須嚴守號令,與北宋“重文抑武”策略不符。“水長城”建成後,宋軍形成死守孤城、等待援軍的戰法,彼此極少協作。隨著“水長城”淤平,防守正面增加,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遼國善野戰不善攻城,金國則是攻城高手。宋代名將吳璘在《兵法》承認:“金人攻城,長於用炮(這裡的炮指投石機)。”“廣列壘石炮座,尋碑石、磨盤石、羊虎石為炮……所列炮座百餘,飛石如雨。”待城頭樓櫓被擊坍塌,守堞將士立足不住,“推對樓使登城,每對樓上載兵八十人,一對樓接城,則引眾兵上”。

為了攻城,金軍還組建了工兵部隊,“用河南卷埽軍築土山,必與城齊……其築疊有法,頗難隳壞。”

大敵當前還在內鬥

金軍強於遼軍,北宋末期防守弱於初期,更麻煩的是,河北有離心傾向。

北宋起家於河北,開國將帥皆河北人,都是世代為將,屬大名府(治所今屬河北省大名縣)集團,所以趙匡胤才要“杯酒釋兵權”。北宋對出知大名府官員的選擇極慎重,自中期起,“非歷二府而出者不得焉”。

所謂“二府”,即掌管軍事的樞密院(西府)和掌管政務的中書門下(政事堂、東府),“二府”共同行使行政領導權,是當時最高國務機關。

大名府集團多將門,有軍權,有藩鎮割據的傳統,與北宋皇族關係錯綜複雜,非老成有經驗者,不能駕馭。到北宋末年,儲位之爭成為大名府集團與中樞間矛盾的關鍵點。

宋徽宗看好三子趙楷,但長子趙桓(即後來的宋欽宗)是王皇后所出,根正苗紅。宋金聯手滅遼後,遼國部分領土歸宋,邊境北移,可北宋中央政府不願投入,全靠華北出錢、出人,“京東、河北止以租錢及燕山免夫之徵剝苛太甚,盜賊四起”,大名府集團扶持趙楷,實為對抗宋徽宗。

強盛的遼朝多次入侵北宋被打退,金朝卻為何能打敗北宋?

宋徽宗

宋徽宗意識到了威脅,大名府守臣4年多換了4任,內部矛盾重重,自難應對金國。“水長城”消失後,華北出現很多梁山泊式的“山水寨”,依山傍水,金軍無法攻克,在他們的掣肘下,金軍初期不敢南下。然而,負責華北防務的趙構(宋徽宗第八子)擔心大名府獨自擋住金兵,會讓五馬山義軍假冒的趙榛(宋徽宗第十八子)成名,對自己形成威脅,故不予援助,樂見五馬山陷落。

如此密切配合,金國怎能不成功?

皇族遺傳病成隱患

北宋還有一大隱患,即皇族有遺傳性精神病。

宋真宗趙恆可能是北宋皇帝中最早的精神病患者,在寇準裹挾下,他御駕親征,來到澶州,此後卻表現荒唐,與此前判若兩人,很可能是壓力導致精神失常。

宋真宗的兒子宋仁宗趙禎46歲時,在大年初五接受百官參拜時,突然手舞足蹈、胡言亂語,持續數日。名臣文彥博問太監是怎麼回事,太監說是禁中機密,不可洩露。文彥博大怒說:天子患病涉及社稷安危,我作為宰相,怎能不知情?你們要謀反嗎?

此後文彥博、富弼兩位宰相每日到仁宗榻邊奏事,宋仁宗不久後痊癒。

宋仁宗的三子均早逝,傳位於侄子趙曙,即宋英宗,宋英宗上位僅四天,便在朝堂上大呼“救命”,稱有人要殺他,還在宋仁宗的葬禮上忽笑忽哭,35歲便去世了。

宋英宗趙曙的兒子宋神宗趙頊力助“王安石變法”,他一生憂鬱,壽僅38歲。他的兒子宋哲宗又有精神病症狀,去世時年僅25歲。宋徽宗本人雖較健康,但他的兒子宋欽宗被金國俘虜後,亦精神失常。第二次汴梁保衛戰時,宋欽宗竟相通道士郭京能作法退敵,開“宣化門出戰”,致金兵入城。如此操作,很難說精神正常。

北宋氣候突然變冷,瘟疫增加。金兵第一次圍攻汴梁時,城中大疫,一半市民死亡。相比之下,金軍更適應寒冷,金兵第二次圍攻汴梁,恰好趕上大雪,金軍將領粘罕高興地說:“雪勢如此,如添二十萬新兵。”種種因素疊加,匯成結果。

大歷史見必然,小歷史見偶然,知必然亦知偶然,才是完整的歷史。(責編:沈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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