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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四季文史

86版《西遊記》劇照

1997年，86版《西遊記》中的白龍馬，在無錫影視基地年老去世。晚年的“小白龍”備受磨難，去世前骨瘦如柴，讓人淚目。

說起這一版《西遊記》，有人曾做過統計，它是國內重播頻率最高的電視劇。它伴隨著很多人度過了美好的童年，堪稱經典。

一部好的作品自然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除了劇本好，再就是導演和演員們的辛苦付出。在整部劇中，除了師徒四人之外，出鏡最多的恐怕就是白龍馬。

西遊記

吳承恩

文學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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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唐僧與白龍馬

從開拍到25集結束，整整6年，白龍馬跟著劇組東奔西走，功不可沒。按理說這等功臣拍完電視劇任務之後理應被好好對待，不過白龍馬的晚年卻過得十分悽慘，甚至“食不果腹”。雖然白龍馬的結局與楊潔導演沒有直接關係，不過卻有間接聯絡。

楊潔導演曾在採訪中表示，上世紀80年代籌拍《西遊記》是非常有壓力的，資金是最大的壓力，其次就是選角。作為重要角色之一的白龍馬，楊潔導演也是大傷腦筋，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馬匹。

楊潔

所以，在遇到合適的取景地時，楊潔就會邊拍戲邊找白龍馬。按照劇本要求，白龍馬不但要身形高大，性格溫順，而且要兼具威風神氣的特徵。因此，這樣的馬就更加難找了。

在一開始的幾集當中，白龍馬換來換去，而關於它的故事，西遊路上的難忘經歷也沒少發生。

在一次拍攝過程中，因為實在找不到白馬，導演沒辦法，就把一匹棕色馬刷上白色顏料。只不過在趟水過河時，就“露馬腳”了，馬身上的顏色深一塊、淺一塊，白一塊、棕一塊，這樣的馬看上去哪還有原著裡的神韻，簡直成了劇中的“妖怪”一般，顯得非常尷尬。

到後來，“白龍馬”也來了脾氣，一看到有工作人員拿著兩把刷子過來時，它就開始撩腿踢人。

在張家界拍三打白骨精時，劇組收到一匹白馬，奈何馬太小不能騎，唐僧生怕把它壓垮了。

白龍馬

一部成功的影視作品，紅花固然重要，綠葉也非常關鍵。讓人耳目一新的背景音樂，稱手的兵器，包括主角的坐騎，都會給作品加分。

為了不影響電視劇的拍攝進度，楊潔劇組在尋找馬匹這件事上沒有絲毫懈怠。有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拍攝《官封弼馬溫》時，一群馬在錫林郭勒草原呼嘯奔騰而來，踏過天河濺起的水花，尤為壯觀。楊潔無意中注意到有2匹健碩的白馬衝進鏡頭裡。楊潔心中一亮：太好了！

不過讓楊導意外的是，想得到這匹馬，不是不費工夫，而是很費工夫。

經瞭解，2匹白馬中，有一匹性子太烈，不服管教，不能用作拍攝，另外一匹不但性格溫順，而且非常符合“白龍馬”的氣質。

這匹馬很通人性，它是當時內蒙古軍區某騎兵團團長的坐騎。楊潔立馬準備去拜訪這位團長。在說明來意之後，楊導本以為這位團長會滿口答應，可惜的是人家當場拒絕。

桑傑扎布

首先這是一匹軍馬，是有軍籍的，若是在當地拍攝幾天，借用一下倒也無所謂，但是全國各地的“脫產”去跑，肯定是不允許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開除軍籍賣給劇組。

86版《西遊記》拍攝困難之大是顯而易見的，不過它也承載了楊潔導演的全部心血，時間緊任務重，如果因缺少一匹馬而影響進度，楊導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楊導多次找到團長，甚至把這項拍攝任務上升到為全國人民做貢獻的高度，跟團長軟磨硬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終這位團長被楊潔導演說動了。

既然白龍馬不能出租，那麼只有開除軍籍，最後劇組以800元的價格買了這匹馬。讓人惋惜的是，白龍馬失去了軍籍，也成為了以後悲慘結局的寫照。

就這樣，4歲的小白龍跟著師傅唐僧，從茂密的森林到湍急的河水再到險峻的瀑布，白龍馬從人煙罕至的平坦大草原到陌生的戈壁險灘，走遍祖國的山山水水，歷經諸多困難，直至取到真經，這一去就是整整5年。期間，唐僧三易其人，只有白龍馬從一而終。

最後，電視劇火爆熒屏，也火了師徒四人，只有小白龍沒有名和利。

《西遊記》師徒四人

楊導十分重視白龍馬，在劇組，她專門安排兩個人負責小白龍的日常，小白龍或許能夠體會到劇組的不易，五年裡，它沒有尥蹶子，沒有使性子，總是任勞任怨，默默地配合著劇組。

拍攝過程中，演員們拿著微乎其微的薪資，免不了吃苦，這是一次意志力的考驗，而我們的小白龍又何嘗不是呢？

在九寨溝珍珠灘瀑布拍攝時，師徒四人從瀑布上方走過，我們在熒幕上看到的是唯美的畫面，猶如人間仙境，不過瀑布水流湍急，幾人又緊挨著懸崖邊，可謂險象環生。由於瀑布頂端溼滑，白龍馬在上坡時，由於蹄子打滑，不小心掉進了一旁的山溝裡。

劇組在珍珠灘取景

當時急壞了劇組，幸虧白龍馬沒有受傷，才讓大家長舒一口氣。雖然山溝不深，不過怎麼上來成了問題，大家想了很多辦法都行不通，後來在一位牧民的幫助下，才將小白龍給弄了上來。

此外，在拍攝通天河場景，過冰河的時候，白龍馬一次又一次重重摔倒在冰面上，不過小白龍每次都堅強地站了起來。

白龍馬多次滑倒

就這樣，小白龍跟著大家，不叫苦不怕累，輾轉於祖國各地，默默地貢獻著自己的微薄力量。

在小白龍的陪伴下，唐僧師徒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最終取得真經，然而，屬於小白龍自己那難唸的經才剛剛開始。

《西遊記》播出之後，立即引起轟動，師徒四人紅透半邊天，然而作為第五大主演的白龍馬卻很少有人問津。這中間，只有楊潔導演知道小白龍經歷了什麼，又付出了什麼。

《西遊記》拍完之後，劇組解散，小白龍作為功臣之一，也要有個好去處。楊潔考慮再三決定將它送到無錫影視基地安享晚年。

劇照：楊潔導演與白龍馬

當初剛剛送白龍馬去的時候，工作人員滿口答應要好好照顧它，讓它享受“退役老幹部”的待遇，可是楊導前腳剛走，他們就盤算著要拿小白龍的名聲來掙錢。由於是《西遊記》裡的白龍馬，很多遊客都願意掏錢騎著它轉上兩圈。到了晚上，白龍馬被關進陰暗潮溼的馬廄裡，不見陽光，只能將頭探出來打量著陌生的周圍。

1995年，楊潔抽空去看望白龍馬。不過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卻非常難過，小白龍目光呆滯，早已沒有了當年的威風神駿，唯一沒變的還是它溫順的性格。

在影視基地的白龍馬

楊潔眼含熱淚對工作人員說：

“它是功臣，請好好對待它。”

工作人員又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西遊記》火了，但楊潔導演卻沒有火，而且在當時為了如期拍攝這部劇，她上上下下也得罪了一圈人，所以不管楊潔導演如何做，始終是人微言輕，而且手裡也沒有資金，對於小白龍的境遇，楊導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只能請求對方能善待這位昔日的老戰友。

不知道多年之後，楊潔有沒有對自己軟磨硬泡得來的小白龍的下場感到後悔，小白龍沒有了軍籍，晚年的生活竟然還因為被貼上“西遊”的標籤變得悽慘無比，這是楊導怎麼也料想不到的。

又過了些年，楊潔第二次去看白龍馬，這一次的情況比起上一次更糟，小白龍瘦骨嶙峋，上一次還是“單間”，如今卻和和很多壯年的馬匹關在一起，搶不到甘草，吃不著飼料是常有的事。

白龍馬的慘狀

萬物皆有有靈性，何況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小白龍。撫今追昔，看著眼前的小白龍，楊潔難掩悲傷，失聲痛哭。

1997年，年老體弱的白龍馬在悲慘中的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它被埋在哪裡。它的離開使楊潔痛哭流涕。

一定前世是白龍，賓士飛快欲騰空，東來鬧海猶蒙過，西馱聖僧立苦功，從此一去千萬裡，負重無言最通靈，奮蹄揚尾多瀟灑，難敵歲月一場空。

在楊潔導演的回憶錄裡，憤然為小白龍寫了這首《白駒悲歌》。小白龍的一生又何嘗不是楊潔導演的一生，為了這部《西遊記》，她不辭辛勞，跋山涉水，歷經磨難，可到頭來還是過眼雲煙。就像小白龍，當初千好萬好，最終還是落得一個悲慘的結局。

小白龍的結局是楊潔導演所不忍的，但當初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得到小白龍，估計這匹馬的餘生一定很安逸。小白龍雖然是一匹馬，不過它也是朋友，勝似親人，可以說整部《西遊記》中，楊導最應該感謝的就是這位功臣。

楊潔在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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