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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青梅竹馬要成親,我明知他心意,卻只能裝糊塗

簡介”那日之後,再也沒有人提起另立新君一事,郝漢手中的鐵騎大部分已經駐紮在皇城中,我光明正大見郝漢的時間也漸漸多了起來,而我和秦纓之間,形成了一種難言的默契,我足不出戶,將自己關在了景仁宮中,她也不曾上門來打攪,倒讓我省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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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青梅竹馬要成親,我明知他心意,卻只能裝糊塗

我和秦纓下了軟轎,在內侍的尖聲通傳中踏進了太和殿。

太和殿正殿是皇帝與群臣朝議國家大事的地方,鮮少有女子涉足,這是我和秦纓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進入正殿時,我的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文武百官站了兩排,為首的便是裴毅和顧淵。顧西丞和裴炎也在,裴炎見我看向他時回以一笑,而顧西丞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模樣。昭兒倒是不曾在場,郝心緊緊貼著郝漢站著,見我在看他,衝我咧開了嘴角直笑。

我的視線落在其他陌生的官員身上,看著他們恭敬服帖的模樣,我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一聲。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牆頭草,大難來時都各有明哲保身的一套。

“請公主與郡主上座。”裴毅說這話時,低眉順目,溫順恭敬。

上座,就是龍椅。

坐上這張精心雕刻著飛龍的椅子是許多人的夢想,它代表著全天下。

秦纓緊緊捏住了我的手,她似乎有些緊張,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手心在沁冷汗。我兀自朝前,秦纓與我並肩,一步不落,雙雙在椅子上坐下。

這張龍椅足夠寬敞,坐上我和秦纓綽綽有餘。

龍椅所在的位置是正殿之中最高處,居高臨下,只覺得堂下那些大臣顯得渺小了許多,有一種傲視眾生的感覺。秦纓不知何時鬆開了我的手,我偏頭看她,見她面容恬靜,已不再像剛才那般侷促不安,顯得從容鎮定。

我的視線再看向堂下群臣,似乎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副面具,或恭敬或桀驁不馴。

“想必諸位今日讓本宮和昭仁郡主來此,是有要事相商?”秦纓的聲音溫柔如水,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分明。

一名大臣出列,面似恭敬地說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局勢漸穩,臣等今日請公主與郡主到此,正是為了相商另立新帝一事。”

“哦?”秦纓的聲音微微揚高了些,“眾位大人有何看法不妨說來聽聽。”

郝漢早已將今日朝議之事透露與我,故而我對此並無任何驚詫之處,相較於秦纓,我的情緒收斂得更好些。

堂下朝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從頭到尾都不曾拿出個定論。我閉目養神,在心頭冷笑不已。

另立新君,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與秦纓雖有皇家血統,卻都是女子,就算是選個可以操縱的好傀儡,選我,抑或是秦纓,都有許多人不服。如若不選我們,勢必要舉賢為尊,裴、顧、宋三家都是有權有勢的,不論選了誰,都不可能讓另外兩家臣服。

在此時說要另立新君,無疑是一件蠢事,也不知這主意是誰率先提出來的。

裴毅忽然看向我,不急不緩地說道:

“郡主自步入正殿以來一言不發,可是對此事並不贊同?”

我輕瞥了秦纓一眼,直視他的視線,淡淡說道:

“汴京城被攻破已有些時日,可週紳和周家餘孽卻並未被抓捕歸案,談何另立新君?諸位就不怕他東山再起嗎?”

大殿之內頓時變得安靜。

“郡主說得不錯,周紳餘黨一日未清,潛在的危險就越大。”郝漢的聲音平穩不見起伏,鐵騎一直忠於我,在外人面前,他從來都給足我面子。

許是堂下眾臣中大多都覺得此時提出另立新君並不明智,聽了郝漢的話後,都紛紛出聲贊同。一直安靜地聽旁人議論的顧淵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平靜地問道:

“不知郡主對於抓捕周氏餘孽有何看法?”

我嘴角微勾,

“從討伐周氏一族到如今,顧大人與裴大人盡心盡力,不曾出過半點差錯,想必對於抓捕周紳餘黨一事也早就做好了部署,既然已經有了部署,我自是全心全意相信二位大人的。顧大人你說呢?”

“郡主所言甚是。”顧淵神色依舊。

“還望二位大人不要辜負我與公主殿下一番信任才是。”我看向裴毅,笑容更甚。

裴毅忙與顧淵應下了聲,四周也漸漸靜了下來,所有的視線似乎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瞥了秦纓一眼,她身體微僵,捏著我的手有些用力。

我輕笑,神色自若地說道:

“周氏餘黨一日不清,我與公主殿下便一日不得安寧,皇城四周雖守衛森嚴,我與公主殿下卻仍舊夜不能寐。鐵騎軍驍勇善戰,如今戰事稍歇,暫且調來守衛皇城吧!”說罷視線掃過堂下眾臣,“百密總有一疏,防自然是要防的,公主殿下以為呢?”

現在皇城中的守衛除了裴家的人就是顧家的人,有鐵騎在,才能多點保障。

“加強守衛也好,勞鐵統領多多費心了。”秦纓無疑是個聰明人。

“為郡主和公主殿下分憂是臣的本分。”郝漢恭敬地應了聲,又退回了人群中。

我滿意地看了看裴毅和顧淵,伸手攙扶起秦纓,道:

“公主殿下似乎有些不適,若諸位大人無事的話,就退朝吧!”

堂下眾臣聞言忙跪地恭送,我攙扶著秦纓不急不緩地離開太和殿後,她掙開了我的手,斂眉,低頭輕聲冷笑道:

“秦滿兒,我不是你手中的棋子,永遠也不是!”

“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我笑容可掬地偎在秦纓耳畔低語,秦纓面容恬靜,一副側耳恭聽的模樣,這情景落在不遠處的宮人眼中甚是姐妹情深。

秦纓抬頭,笑容變得溫婉可人,牽起我的手走到早早候立的軟轎旁後問道:

“我送姐姐一程如何?”

“那就有勞公主殿下了。”

那日之後,再也沒有人提起另立新君一事,郝漢手中的鐵騎大部分已經駐紮在皇城中,我光明正大見郝漢的時間也漸漸多了起來,而我和秦纓之間,形成了一種難言的默契,我足不出戶,將自己關在了景仁宮中,她也不曾上門來打攪,倒讓我省心了不少。

冬末的最後一場雪終於在一夜之間融化,白雪皚皚的汴京城又恢復了一片清明,之後便是開春。

年三十我和秦纓按照舊日習俗去太廟祭祖,太廟是秦氏宗族牌位的安防場所,大秦人崇敬鬼神,周氏一族謀逆之後並不曾到過太廟,但他們也不曾派人清掃過,不過在我和秦纓抵達汴京之前,早已有人將太廟打掃得一塵不染。

太廟的新牌位是我和秦纓回來後新添置的,其中包括我父王與母妃的。秦纓撲在皇伯父的牌位上哭得肝腸寸斷,我靜靜地拜過父母牌位,最終跌坐在地上,沒有像秦纓那般哭,甚至一滴淚都不曾落過。

我當真不孝,這麼久以來都不曾去父母墳前祭拜過。說來可悲,他們那麼的疼我,死後我卻連屍首都不曾找到,在皇陵之中的不過是衣冠冢。

我忽又想起了齊王府。

我歸來至今都住在皇城之中而不曾踏足齊王府一步,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怕回到那兒就會想起從前一家和樂融融的情景,觸景傷情是極可悲的一件事。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刀刀入內,輕聲道:

“郡主,興平公主準備回宮了。”

“我知道了。”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刀刀時已將情緒收妥,踏出室內。

秦纓早已在外頭等著,她的眼睛微有些紅腫,依稀可以看到方才哭過的痕跡,她見我面容平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又很快恢復了正常,沒有像平日那般假意親近,只低聲說道:

“回宮吧!”

“嗯。”

而後便是大年夜。

每年的除夕,汴京城都會燃放一整夜的煙火。

煙火在夜空中散開,兩條金龍一飛沖天,我站在紅牆之上看著天上絢麗的煙火,腦海中浮現出逃離汴京那年我看過的最後一場煙火。那時的我倚靠在齊王府最高的閣樓窗邊,也像現在這般欣賞著它們的嫵媚多姿,而後驚歎不已。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很輕,我知道那是刀刀。

“可有他的訊息了?”這樣的話我每日都會問上一遍,不論早晚,刀刀早已習以為常。

她走上前為我圍上了披風,道:

“依舊毫無音訊。郡主,夜裡風寒,您的傷勢才痊癒不久,該保重身體才是。”

這樣的回答早已在意料之中,問得久了,連我自己都有些麻木。

“倒是有件事要稟告郡主……”刀刀話語中夾雜著一絲遲疑。

“嗯?”

“裴家軍抓到周紳了。”

我渾身一震,下意識咬緊了牙關,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漸漸平靜下來,淡淡地開口道:

“是嗎……回去吧!”

走下城牆時,冷風依稀,讓人覺得徹骨的冷,我下意識拉緊了身上的披風,戴上了兜帽。

明明已經入春,為何還這般寒冷?

這是我和秦纓重返故里的第一個新年,皇城上下喜氣洋洋,喧囂而又熱鬧。周紳被擒獲關押在天牢一事並未傳開,秦纓並不知這一訊息,而我,依舊閉門不出,不曾踏足過天牢,彷彿也不知此事,故而這節日的喧囂中透著難言的平靜。

年後,節日的氣氛漸漸散去,一切又恢復如常,但該來的總會來。

周紳被擒獲並關押在天牢一事很快便有宮人似有意似無意地透露與我,我乍聽之時便知秦纓很快也會聽到同樣的訊息。

我依舊鎮定自若,不曾踏出景仁宮一步,讓我詫異的是秦纓得知了周紳的訊息後竟能忍著,一步都不曾踏足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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