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季文史

劇照：襲人

千古艱難惟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

息夫人是陳國公主，與息侯恩愛有加，後被楚王掠奪為妻，8年間，雖為楚王生兒育女，可並未和楚王有過言語交流，而且息夫人最後還是為了息侯撞牆而亡。

《紅樓夢》中的襲人真的是“破席”嗎？古代女子的貞潔堪比性命，既然她已經跟寶玉有了夫妻之實，就不應該再侍二夫？息夫人是公主，而襲人是侍女，兩人沒有可比性，襲人所處的環境也跟息夫人也不同。

那麼，這一句總結於襲人來說有沒有道理？在古代那個“唾沫能淹死人”的特殊環境下，確實有道理。

然而，

“堪羨優伶有福，可憐公子無緣”

，從襲人的判詞來看，他雖然與豪門公子寶玉無緣，但嫁給蔣玉菡又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緣。

也許很多人會說，襲人是寶玉的貼身婢女，早已失去了清白之身，可蔣玉菡全然不顧這些，還是將襲人娶進門，他究竟圖什麼？

紅樓夢

［清］曹雪芹

現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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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蔣玉菡、襲人、寶玉

賈府中的準姨娘

說起花襲人，確實有很多話題。

關於她的身世毋庸贅述。

襲人以“賢”、“花解語”著稱，

自小被賣入賈府，一開始服侍賈母，因其善良且做事細心穩重，最後賈母命她服侍寶玉，做了寶玉的首席丫鬟。

《紅樓夢》第六回：

寶玉道：“一言難盡。”說著便把夢中之事細說與襲人聽了，然後說至警幻所授雲雨之情，羞的襲人掩面伏身而笑。寶玉亦素喜襲人柔媚嬌俏，遂強襲人同領警幻所訓雲雨之事。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遂和寶玉偷試一番……

雖然王夫人將襲人“內定”為準姨娘，不過也只是空頭支票，畢竟她的賣身契還在賈府手裡，說白了，如果賈府翻臉不認賬，那麼她襲人依然要捲鋪蓋走人，不會跟賈府有半點關係。

劇照：襲人、王夫人

如上，賈寶玉自“神遊太虛幻境”之後，便和襲人“初（非“偷”）試雲雨”。有人會問，初試雲雨，不是勢在必“行”，那麼兩人為何就這樣從理論上升到實踐了呢？

首先，寶玉講春夢無異於講葷段子，

襲人沒有躲開，沒有制止，等於是欲拒還迎

；第二，襲人

“羞得掩面伏身而笑”

，這八個字寫得最妙，襲人聽寶玉這麼混說，沒有跑開，也沒有讓其閉嘴，甚至還伏身而笑，這讓雄性荷爾蒙爆棚的寶玉如何能控制得住？不提。

古代女子名節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既然跟寶玉有了夫妻之實，說明襲人認準了寶玉，只可惜，隨著賈府的由盛而衰，襲人的身份逐漸變得尷尬，當寶釵極力推銷的“金玉良緣”成為現實之後，襲人不得不選擇退出，她不得已嫁給了蔣玉菡。

雖然古代女子重視名節，但襲人起底是個丫鬟，而且她姿色上佳，何況她又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女子，除此之外，蔣玉菡和寶玉又是私交甚好的朋友，襲人自然不是“濁物”，所以襲人的失身對蔣玉菡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劇照：寶玉、襲人

忠順王

偏寵的優伶

“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

在寶玉看來，女兒便是清爽，男人則濁臭逼人。不過在他眼裡有四個男人不在此列，他們便是：北靜王、秦鍾、柳湘蓮、蔣玉菡。這幾人，於貌則俊美秀麗，於性則脫俗不羈。

而蔣玉菡（琪官），就是寶玉比較欣賞的一個人。那麼這個蔣玉菡有什麼特殊？襲人既然已經不是完璧之身，琪官不介意嗎？

一對痴男怨女，一個願意嫁，一個還得願意娶才行。

在古代，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蔣玉菡明知道襲人是賈寶玉的通房丫鬟，他真的不介意嗎？也許琪官介意，但在封建社會吃人的現實面前，他選擇了默許。這主要源於他特殊的身份。

劇照：蔣玉菡

《紅樓夢》第28回：

一徑到了馮紫英家門口，有人報與了馮紫英，出來迎接進去。只見薛蟠早已在那裡久候，還有許多唱曲兒的小廝並唱小旦的蔣玉菡、錦香院的妓女雲兒。

在馮紫英擺宴的酒桌上，雖然蔣玉菡與寶玉、薛蟠等人推杯換盞，可是說到底蔣玉菡只是一個優伶。在古代，“伶”可不是一個褒義詞。

《左傳·襄公二十八年》：陳氏、鮑氏之圉（yǔ）人為優。

優者，戲名，調戲也。

在努力社會，這是一種賣身媚主的行當，根本不被人看得起，後來戲子也逐漸逐漸淪為這一層級，繼承了這一傳統。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大都是因為貧窮、身份卑賤的家庭出身，或者是有罪之人的家屬。

古代的社會人群大概分為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

戲子古稱優伶，乃是下九流之一。

也就是說，

蔣玉菡的戲子身份在當時是不被看好的低賤職業。

蔣玉菡平日裡的任務就是供忠順老王爺取樂，所有他表面風光的背後一定隱藏血淚，這隻能歸咎其職業的低賤和不堪。而且我們知道，寶玉和蔣玉菡交好的事情敗露後，要不是賈母出面訓斥，賈政差點沒把兒子打死。從這裡可以看出，古代的戲子名聲非常不好，而且根本不招人待見。

劇照：寶玉和琪官互換汗巾

同命相連的一對佳人

蔣玉菡是忠順王偏寵的優伶，不過他私底下卻與忠順王的死對頭北靜王素有往來，後來，蔣玉菡又透過北靜王、馮紫英等人結識了賈寶玉。這件事被忠順王知道後，自然沒有什麼好結果。

忠順王府派長史去賈府要人，就是發現了琪官和賈寶玉有密切往來，在忠順王看來，賈寶玉要跟自己爭寵琪官。當忠順王找不到蔣玉菡時，自然會把責任推到寶玉身上，說是他將蔣玉菡藏起來了。

蔣玉菡可是忠順王的“玩物”，一旦不見，甚至發現他的不忠，忠順王自然會興師動眾。賈寶玉夢見蔣玉菡遭遇不測，很明顯，就預示著蔣玉菡悽慘的結局。

劇照：賈政教訓寶玉

襲人位列金陵十二釵又副冊第二名，在賈府中的眾丫鬟當中，她是王夫人的得力干將，風光無限。她不想讓花家替她贖身，因為她對賈府充滿了嚮往，對當寶玉的妾室充滿了希望和信心。

只不過，襲人單純的想法是建立在賈府隆盛基礎上的，一旦賈府盛風日下，襲人也會像其他裙釵一樣被裹挾，她的美夢就會破碎。果不其然，當賈府被抄之後，襲人也成了罪臣的家屬。

不過，襲人畢竟受到賈家最好的教育，無論是規矩、禮儀、品味還是素質，都是上承之選擇。作為戲子出身的蔣玉菡本身並不比襲人高尚，他不具備任何優勢，

“寧娶富家奴，不娶窮家女”

，所以，即便襲人已經失身，但對於“下九流”的蔣玉菡而言，根本不會嫌棄襲人不是清白之身了，甚至還如獲至寶。

劇照：寶玉和襲人初試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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