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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人魚之家》:關於生死,既有法理的詰問,更有倫理的溫情

簡介(《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版)尤其是她媽媽燻子,看見女兒的身體在電流刺激脊椎的情況下,居然會有抬手的動作,就陷入了一種瘋狂的促使女兒更多動作的希望中

半人魚在什麼地方

在人們早前的認識中,如果心跳與呼吸完全停止,就代表死亡。因為心與肺的衰亡,很快會引起其他器官的衰竭。然而,近半個世紀以來,醫學界對“腦死亡”的判別越來越確定。

1968年,哈佛大學醫學院特設委員會提出了四條判斷“腦死亡”的標準:

1、不可逆轉的深度昏迷;

2、無自發呼吸;

3、腦幹反射消失;

4、腦電活動消失。

並在72小時內進行迴圈測試,結果無變化,則可判定死亡。

這個標準得到多個國家醫學界的認同。在我國,“腦死亡”的判定,必須同時包含三個條件:不可逆轉的深度昏迷、自主呼吸停止、腦幹反射消失。

腦死亡後,人身體裡的器官就會慢慢地衰竭。如果在腦死亡者身上安放人工呼吸器,則會延緩人體內各器官的衰竭速度,但終究還是會衰亡的,短則幾小時,長則幾年。

“腦死亡者”與“植物人”的根本區別在於:

植物人的腦幹功能依然存在,只是被抑制而暫停運作,有恢復的可能性,也就是說植物人有醒來的希望;但腦死亡者的腦幹功能是完全被破壞,無法復原,亡者不可能醒來。

普通民眾很容易將二者混淆,因為它們初期表現很相近。尤其是作為腦死亡者的家屬,更願意相信親人只是暫時醒不來。

(《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版)

在《沉睡的人魚之家》裡,日本作家東野圭吾對“腦死亡”作出了深度思考。

一方面,他冷靜理性地從醫學角度分析,認同“腦死亡”是一種確定的死亡狀態。另一方面,他對腦死亡者的親人希望亡者能奇蹟醒來的想法,抱有極大的同情。

即使世界陷入瘋狂,我也有要拼死守護的人,即使全世界認為我才是瘋狂。

《沉睡的人魚之家》講的是一個6歲的女孩因溺水導致腦死亡,但仍能夠靠著高科技裝置呼吸。她父母不捨得放手,花重金維持她這種沉睡的狀態。

(《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版)

尤其是她媽媽燻子,看見女兒的身體在電流刺激脊椎的情況下,居然會有抬手的動作,就陷入了一種瘋狂的促使女兒更多動作的希望中。

她每天與女兒說話、清潔、餵食、運動關節、換新衣服,請老師到家裡給女兒講課,甚至帶著女兒出席兒子的開學典禮。

但是,其他人越來越明白,女孩完全是靠機器來維持生長與動作,但大腦運作早已停止,實際上她是一具無生命的軀體。

當燻子請技術人員用科技刺激手段,讓女兒的面部產生微笑的表情時,在場的人都毛骨悚然。女孩的父親忍無可忍,心痛地甩了燻子一個耳光,告訴她女兒已經死了。

(《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版)

其實,燻子何嘗不知道女兒醒來的機會渺茫。但她是一位媽媽啊!

她是如此地不捨,編織著細密無根地希望,每天徜徉在虛幻的相聚當中。同時,她內心又如此清楚,女兒隨時會由於器官功能衰竭而徹底離去。

燻子每個月都會給躺在床上的女兒拍照,就是為了有一天能選一個好看的遺照。她在希望與告別中徘徊,撕扯著自己的心。

直到三年後,女兒最終在一個晚上停止了所有器官功能,連科技裝置都無法促使她延續呼吸了。對燻子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結束。

盡力給你幸福,即使你已不在。這是一位媽媽最簡單徹底的愛。

我不瘋,我只是愛你。

(《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版)

東野圭吾:寫出這樣的故事真的好嗎,我仍在煩惱之中。

《沉睡的人魚之家》的作者東野圭吾,本是理科出身的電氣工程師,卻憑藉推理小說的寫作成名,並獲得廣大讀者的喜愛。他的作品並非只有無情的殺戮與分析,而是充滿了對人性的解讀。

尤其是《白夜行》與《嫌疑人X的獻身》,情節的設定與人性的善惡衝擊,都掀起一片關於倫理道德的熱議。這兩部作品可以說是東野圭吾創作的頂峰。

而《沉睡的人魚之家》卻跳出了推理小說的範疇,讓冰冷的理性分析為噴薄而出的感性作鋪墊,從而更加推動感性的悽愴。

(《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海報)

東野圭吾高明,不在於他挑開了人們心底深處的痛楚,而在於他引發了無盡的思考。在《沉睡的人魚之家》裡,他丟擲了一個無人能解答的悖論:

當每個人都試圖說服燻子,女兒已經死去,只是一具屍體,燻子則出奇冷靜地打電話報警請警察到場,然後用刀指著女兒的身體。

她說,如果你們都認為我女兒死了,那麼這一刀刺下去,我算不算殺人?如果算,就證明我女兒本來沒死,只是被我刺死,那麼我甘心無悔地去坐牢。

在場的警察無法回答,即使是檢察官或者什麼人都無法回答。在這一刻,既有法理的最高詰問,也有倫理的最大溫情。

愛,不可理喻;愛,總是有跡可循。

(《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版)

生命,原是一場漫長的告別

撇除醫學分析、法律界定,單從人生的角度來看,《沉睡的人魚之家》要告訴我們的是一個事實——

生而為人,無論你多麼不捨,無論是作為亡人還是未亡人,你與親人總會有相互告別的一天。

這很殘酷,卻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事情。只是有些人能夠很快放下,有些人很久很久才能放下。燻子與女兒告別了三年。而在《奇葩說》中的馬東與他的父親也是告別了三年。

因為他的父親是意外身亡的,父子之間沒見到最後一面,馬東對此一直耿耿於懷。直到父親走後的第三年,一天晚上馬東夢見了父親:

“我父親跟我說,我今天才真正地走了,很高興跟你做了一世父子,有緣再聚。我不信,我不信那時父親跟我說的。因為我覺得父親在他去世當天就走了,他一呼一吸之間就不在了,我覺得是我自己跟自己說,我自己的一個潛意識放掉我自己,然後從那天開始,我也可能真的會放掉了。”

在場的人都泣不成聲。

(《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版)

蔡康永也講了他的朋友——一位臺灣舞蹈家羅曼菲。羅曼菲是腦癌去世的,她在生前為自己舉行了一場“Party”形式的葬禮。她說她先告辭了,大家請繼續玩耍。“Party”現場,不斷播放羅曼菲在舞臺表演結束後的謝幕畫面,以示告別。

聽者無不動容。

中國的文化,一直都習慣於避談生死。但每個人都很清楚,那是我們生而為人無法迴避的事情。

無論是馬東的難以釋懷,還是羅曼菲的豁達,抑或是燻子的執著,都讓我們深深感到,生命就是一場漫長的告別。

我們能做的是,在有生之年,珍惜所愛的人,珍惜每一分相處的時光,對宇宙讓我們相逢的禮遇心存感激。

只有這樣,最後的“別離”或許反而最不重要了。

(《沉睡的人魚之家》電影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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