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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縷光

簡介但聽得兵刃交加聲大作,有幾人激烈相鬥,林平之悄悄伸頭,從草叢空隙中向前瞧去,只見相鬥雙方一邊是青城派的於人豪與方人智,另一邊便是那醜女,還有一個男子,卻用黑布矇住了臉,頭髮花白,是個老者

寒冰甲是什麼裝備

據說,金庸先生在《明報》上連載《笑傲江湖》的時候,大家看了前面幾章都以為林平之是本書的主角,認為這是一本關於復仇的傳統武俠小說。至於令狐聰,先出場的二師兄勞德諾都五十多歲了,大師兄令狐沖怕不是花甲老人了。

林平之,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縷光

關於令狐沖的討論,說他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說法很多,在筆者看來,不過就是當初看書的那批人走上了社會,經歷了社會的毒打,才知道嶽不群的蛻變有多痛苦。

但大家忽略了一點,就是金庸先生作為“笑傲世界”的塑造者,他最開始給嶽不群的定義,就是偽君子。“不群”二字,可以理解為卓爾不群,但更貼切的解釋則是《論語·衛靈公》中的“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這句話再後來被理解為“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

也許這就是金庸先生對嶽不群這個人物的定義吧。而且一開場,嶽不群就派了女兒和徒弟去福州,明顯就是覬覦《辟邪劍法》,從書的一開始,他就是金庸先生嘲諷的政客之一。

而今天,筆者想跟大家聊聊林平之,這個被誤認為主角的悲劇人物,這個笑傲世界被黑暗江湖吞噬的最後一道光。

俠肝義膽

林平之最開始出場,就是一個三腳貓功夫的、不諳世事的“紈絝”俠客。

林平之,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縷光

說他紈絝,是因為他喜歡玩鷹遛鳥,酷愛打獵,這是豪門子弟的標配。

說他不諳世事,恰是他對武林,對江湖一知半解,印象中名門大派都是俠客。

而說他是俠客,則是因為,他即使含著金湯勺出生,卻知道何為路見不平。

書中第一章“滅門”中,葷素不忌的

餘人彥調戲嶽靈珊,林平之拍案而起,怒斥餘人彥。餘人彥是個人渣不必多說,但古來的英雄話本都是英雄救美,哪來的英雄救醜呢?

書中對嶽靈珊假扮的少女,是這樣描述的:

林平之見這少女身形婀娜,膚色卻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臉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醜,想是她初做這賣酒勾當,舉止甚是生硬,當下也不在意。

大概是個什麼水平呢,就是身材特別好,但是一看臉,張飛吃麻子。

這種情節,筆者看過金古黃粱溫很多本小說,這麼幹的,林平之獨一份。

當不當得,俠肝義膽四個字。

寧死不“盜”

在林家被滅門之後,林平之偽裝逃跑。

在逃跑的路上,身無分文,面對這樣的情況,人都要餓死了,用羅翔老師的話說,就是殺大熊貓,吃大熊貓都是緊急避險,林平之卻體現了驚人的道德底線。

到得午間,腹中已餓得咕咕直叫,見路旁幾株龍眼樹上生滿了青色的龍眼,雖然未熟,也可充飢。走到樹下,伸手便要去折,隨即心想:“這些龍眼是有主之物,不告而取,便是作賊。林家三代乾的是保護身家財產的行當,一直和綠林盜賊作對,我怎麼能作盜賊勾當?倘若給人見到,當著我爹爹之面罵我一聲小賊,教我爹爹如何做人?福威鏢局的招牌從此再也立不起來了。”

他幼稟庭訓,知道大盜都由小賊變來,而小賊最初竊物,往往也不過一瓜一果之微,由小而多,終於積重難返,泥足深陷而不能自拔。想到此處,不由得背上出了一身冷汗,立下念頭:“終有一日,爹爹和我要重振福威嫖局的聲威,大丈夫須當立定腳跟做人,寧做乞兒,不作盜賊。”邁開大步,向前急行,再不向道旁的龍眼樹多瞧一眼。

一句“寧做乞兒,不做盜賊”,筆者成年之後再看,悲從心中起,這是何等的家教,才能教出來這樣的“紈絝子弟”。人和動物的最大差別,恰恰是人會剋制,動物只會放肆。

在決定當乞丐之後,林平之去一家農戶乞討吃食。不曾想這戶人兩口子吵了架,農婦遷怒於他,言語相辱。

福威鏢局威震福州,林平之在福州那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少爺,何曾受過此等侮辱。

那農婦罵一句,林平之退一步。那農婦罵得興起,提起掃帚向林平之臉上拍來。林平之大怒,斜身一閃,舉掌便欲向她擊去,陡然動念:“我求食不遂,卻去毆打這鄉下蠢婦,豈不笑話?”硬生生將這一掌收轉,豈知用力大了,收掌不易,一個踉蹌,左腳踹上了一堆牛糞,腳下一滑,仰天便倒。

林平之一路乞食,有時則在山野間採摘野果充飢,好在這一年福建省年歲甚熟,五穀豐登,民間頗有餘糧,他雖然將臉孔塗得十分汙穢,但言語文雅,得人好感,求食倒也不難。沿路打聽父母的音訊,卻哪裡有半點訊息?

歷來小說之中,多有夜行俠客。如古龍先生筆下的盜帥楚留香,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前者,武林赫赫有名的俠客,踏月留香,風流之姿一時無兩;後者,以偷為樂,視偷而藝術,名滿天下的“僱傭賊王”。

但相比於林平之,筆者甚至覺得林平之更勝一籌。

黑化也有底線

經常有人詬病,林平之殺嶽靈珊是禽獸行為。

但筆者請大家認真思考一下,林家為何會突然滅門,餘滄海求武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因為痛失愛子?

這不是蝴蝶效應,而是見死不救。

但聽得兵刃交加聲大作,有幾人激烈相鬥,林平之悄悄伸頭,從草叢空隙中向前瞧去,只見相鬥雙方一邊是青城派的於人豪與方人智,另一邊便是那醜女,還有一個男子,卻用黑布矇住了臉,頭髮花白,是個老者。林平之一怔之間,便知是那醜女的祖父、那姓薩的老頭,尋思:“我先前只道這兩人也是青城派的,哪知這姑娘卻來救我。唉,早知她武功了得,我又何必強自出頭,去打甚麼抱不平,沒來由的惹上這場大禍。”又想:“他們鬥得正緊,我這就去相救爹爹、媽媽。”可是背心上穴道未解,說甚麼也動彈不得。

方人智連聲喝問:“你……你到底是誰?怎地會使我青城派劍法?”那老者不答,驀地裡白光閃動,方人智手中長劍脫手飛起。方人智急忙後躍,於人豪搶上擋住。那蒙面老者急出數招。於人豪叫道:“你……你……”語音顯得甚是驚惶,突然錚的一聲。長劍又被絞得脫手。那醜女搶上一步,挺劍疾刺。那蒙面老者揮劍擋住,叫道:“別傷他性命!”那醜女道:“他們好不狠毒,殺了這許多人。”那老者道,“咱們走罷!”那醜女有些遲疑。

那老者道,“別忘了師父的吩咐。”那醜女點點頭,說道:“便宜了他們。”

直到這個時候,林平之還單純地認為,是自己害了家裡人,卻不曾想,這對假扮爺孫的師兄妹,卻也是一隻盯著《辟邪劍法》的鬣狗派來的前哨。

這要是為什麼,在林平之得知當初是嶽不群派勞德諾和嶽靈珊來福州之時,內心會產生如此巨大的絕望。

有人說林平之是知道自己將來要殺嶽靈珊,所以才不與嶽靈珊圓房。這種說法在筆者看來,其實是有些偏頗。書中對《辟邪劍法》和《葵花寶典》的描述就是,武學精妙,忍不住去學。

唯一一個放棄了學習《葵花寶典》的,正是任我行,不是他有多剋制,而是他本身《吸星大法》這一武林絕學還沒吃透,何必去自宮練劍。

對林平之這個角色,金庸先生的刻畫就是,前面有多善,後面就有多惡。

林平之,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縷光

家破人亡,蒙恩師收留,恩師不嫌弟子家境差,根骨差,悉心傳授武功,又把女兒嫁給自己。到頭來卻發現,原來恩師也是仇人,也覬覦家傳武學,甚至未來的枕邊人正是家破人亡的導火索。

林平之冷笑道:“我說話不要臉?到底是誰不要臉了?”手指草棚之外,說道:“這姓餘的矮子、姓木的駝子,他們想得我林家的辟邪劍法,便出手硬奪,害死我父親母親,雖然兇狠毒辣,也不失為江湖上惡漢光明磊落的行徑,哪像……哪像……”回身指向嶽靈珊,續道:“哪像你的父親君子劍嶽不群,卻以卑鄙奸猾的手段,來謀取我家的劍譜。”

嶽靈珊正扶著土牆,慢慢站起,聽他這麼說,身子一顫,復又坐倒,顫聲道:“哪……哪有此事?”

林平之冷笑道:“無恥賤人!你父女倆串謀好了,引我上鉤。華山派掌門的嶽大小姐,下嫁我這窮途末路、無家可歸的小子,那為了甚麼?還不是為了我林家的辟邪劍譜。劍譜既已騙到了手,還要我姓林的幹甚麼?”

嶽靈珊“啊”的一聲,哭了出來,哭道:“你……冤枉好人,我若有此意,教我……教我天誅地滅。”

林平之道:“你們暗中設下奸計,我初時矇在鼓裡,毫不明白。此刻我雙眼盲了,反而更加看得清清楚楚。你父女倆若非有此存心,為甚麼……為甚麼……”

此等人生變故,又有多少人能夠承受。

兒時筆者也曾看過《笑傲江湖》,多的是對林平之殺妻的恨。等到成年之後,再看林平之的自述,只能說字字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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